然而这一次,团长只给他们四个小时。 “只是挖坑而已,不用构造掩体,很快的。” 封荀安慰道。 “放你娘的狗屁!” 何年看着笑意盈盈的封荀,心里早就开始骂娘了。 大家被带到菜园旁的训练场地,那里早就用白色的石灰线画好区域,每个班级都会分到属于他们的一块。 因为鱼塘有坡度,所以分到边缘区域的班级就能少挖一些。 除此之外,每个班还要派出一个人来将挖出去的土运到海边倒掉。 这个活儿很显然就变成一个美差。 所有的一切都靠抽签决定。 为了防止自家连长有包庇行为,所有的抽签行为都和宿舍突击检查一样,各个连长错开来安排。 非常不幸运地,封荀帮二连全部班级都抽到中间的区域。 二连的人在心里把封荀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祖宗十八代到压根没出世的孙子全都骂了一遍。 程滟认命地闭上眼睛。 周舟却变得非常有干劲,他决定要在商成疾面前争个光。 接下来轮到抽签选出每个班级负责挑土的人。 封荀的目光在二连一班的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庄敬台身上。 最后的抽签结果,庄敬台幸运地当选。 周舟舒出一口气,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二班就不一样了,最强战力的程滟被选去挑土,二班的娃子们一个个都泣不成声。 比赛的哨声响起,大家都和打了鸡血一样,拿着铲子吭哧吭哧地挖土。 场面一度相当壮观。 “哈哈哈,二营长,是不是颇有些搞南泥湾大生产运动的味道?” 团长站在一旁的小山坡上感慨道。 连海平配合地哼起小曲:“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地呀方。好地方来好风光,好地方来好风光,到处是庄稼遍地是牛羊......” 封荀和商成疾蹲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听着连海平的歌声,忍不住吐槽:“唱得什么玩意儿?没一句在调上!” 商成疾笑了笑:“要不你来唱?” “好呀!” 封荀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唱道:“大坂城的石头硬又平呀,西瓜大又甜呀,那里来的的姑娘辫子长呀,两个眼睛真漂亮......” 唱着唱着,封荀看着商成疾的目光就开始有些不对劲。 “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你嫁给我,带上你的嫁妆,领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来......” 商成疾迎上封荀炙热的目光,一下子躲闪不及,撞进他的深情之中。 封荀的脸慢慢靠近,微微低下头,凑近商成疾的唇。 “哟,怎么还开始求婚了?” 姚晴一点也没有眼力见地走过来凑热闹。 封荀清醒过来,一脸的不耐烦:“你要是能再晚来一点,说不定就赶上喝孩子的满月酒了。” 商成疾有些慌张地往旁边退开一些距离,目光不自然地四下乱瞟。 姚晴完全没发现两人之前暧昧又尴尬的气氛,往他俩中间一蹲。 “封荀,我可帮你们连队抽到四个边缘的区域,你要怎么感谢我?”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你啊!以身相许要不要?” 封荀表面带笑,心里正一个劲儿地骂姚晴不仅坏了他的好事,居然还敢插在他和商成疾中间。 改天一定要向谭医拿些泻药,倒他茶杯里! “那我可无福消受!” 姚晴露出略显憨厚的笑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和屁股不久之后就要遭殃了。 那边是封荀和商成疾的“求婚”现场,这边可就是钟衮的“求死”现场。 钟衮感觉自己不是在挖鱼塘,而是在挖自己的坟墓。 考虑到钟衮的体力和能力,程滟把他安排在第一棒,挖最上面的土层。 不过才挖到小腿的深度,钟衮就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快废了。 负责他旁边区域的左右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可以说是斤半八两。 但左右好歹比钟衮早一年入伍,怎么也要拿出点老兵的本事来。 于是左右咬咬牙,硬是在拼了命完成江月交给他的任务量后,还帮钟衮挖了一些。 完成交接之后,左右走回队伍里,两条手臂像抽了风一般止不住地打颤。 江月看不下去,走过来帮他按摩。 “班长......” 左右一个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还逞不逞能了?” 江月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埋怨,倒是有几分心疼。 左右擦了擦眼泪,倔强地开口道:“下次还敢!” “你这是自讨苦吃!” 江月原本想给左右一巴掌,到底还是没有出手。 “可是班长你以前就是这么帮我的,所以我也要像你一样!” 江月看着左右坚定的眼神,心头一热,最终还是忍不住朝他脑袋呼了一巴掌。 “臭小子,先管好自己再说!” 这场比赛从大正午进行到天黑,最后一个班级才完成所有的工作量。 团长对大家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大手一挥,决定今晚多加一个菜——炒土豆丝。 然而所有人的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干脆直接上手去抓。 场面一度相当野蛮。 比赛的最终结果,二连一班凭借最高的平均挖土效率获得第一名,庄敬台也因此得以顺利通过年终考核。 不过钟衮就没那么幸运了,不仅二班比赛垫底,他的个人成绩也非常不好看,于是毫无悬念地和另外几个士兵被安排去养猪。 商成疾留意到,自从年终考核之后,他就经常在休息的时间撞见封荀偷偷摸摸地和庄敬台混在一起。 两人嘀嘀咕咕地凑在一起,显得异常亲密。 可等他一走近,两人又若无其事地分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商成疾告诉自己,封荀这不算出轨的行为,但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想找封荀问个明白。 “年终考核的时候,你是不是帮庄敬台作弊了?” 商成疾不相信封荀能这么巧得正好就抽中庄敬台。 封荀毫不掩饰地承认了。 “你怎么做到的?” 封荀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你和团长‘狼狈为奸’,但我更了解团长,他这人看着‘没有人性’,但总会留一手,好让我们能动些手脚,暗地里帮帮那些特殊的孩子。我知道他喜欢搞抽签,所以提早在衣袖里藏了庄敬台的条子。” “那你为什么帮他?你当初可被他揍得很惨。” “你吃醋了?” 封荀似乎从商成疾的话里闻到一股酸味。 “......我没有。” 算不上吃醋,商成疾就是不喜欢封荀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封荀没有抓住这点继续调侃商成疾,坦言道:“他是个好苗子,我乐意好好培养,而且......我有求于他。” “求他什么?” 封荀笑了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2021-02-17 22:12:06
第三十四章 夜深 商成疾很快就知道封荀向庄敬台求的是什么了。 这天,商成疾和封荀照例蹲在老榕树下看着一二连的士兵们训练。 封荀突然开口:“那什么,我最近写了一首诗,你要不要听一下?” 商成疾有些惊讶,惊讶于封荀的无聊。 “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 “团长不是要求丰富士兵们的文化生活嘛,我身为连长,不得起带头作用?” 封荀瞎扯道。 “好吧,念来听听。” 商成疾在心里打算着,这好歹也是封荀的文学处女作,无论写得多烂,都不能嘲笑他。 至少不能笑得太大声。 封荀清了清嗓子,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闪过一丝害羞的表情。 “咳咳......你听好了,我这可是后现代诗歌——商店开张了,成人用品摆满柜子,疾控中心也大力推荐,我必须要买上一些,爱用的牌子,你要不要?” “......” 商成疾一脸懵逼地看着封荀。 这写得什么玩意儿?狗屁不通。 封荀看着商成疾的眼睛,再次重复道:“那什么......我必须要买上一些,爱用的牌子,你要......” “不要。” 商成疾干脆地拒绝。 等到下午训练的时候,商成疾远远看着封荀站在队伍前训人,突然意识到封荀上午念给他的那首诗是一首藏头诗。 商成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晚上搞生产的时候,商成疾把庄敬台单独叫到一边。 “你是不是教封连写诗了?” 庄敬台点点头。 “以后不许教了!” “为什么?” 虽然庄敬台觉得封荀没有写诗的天赋,但他不会去扼杀每一个喜欢文学创作的灵魂。 商成疾一本正经地开口:“你们封连写的东西,是对文学的侮辱,相信我,文学创作的历史上,不该留下这样的污点。” 庄敬台还没来得及告知封荀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封荀就主动收回那些要庄敬台教他写诗的话。 “你们商连脑子不太好使,下次我还是直接表白吧,不搞什么藏头诗了。” 庄敬台非常好奇,封荀到底给商成疾写了一首什么样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诗。 这天晚上,商成疾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吓得他还以为是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从床上蹦起来后迅速套上作战服,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立刻冲出宿舍。 结果一开门就看见钟衮站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身上的军装穿得乱糟糟的,还沾着泥点。 “你这是......被你们班长拉到后山小树林里了?” 这倒不是商成疾想歪什么,而是封荀以前搞过一个骚操作,他和一二连的各班长串通一气,半夜把班里各个吊车尾的拉到部队后山的小树林里搞集训。 左右就有幸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大半夜的被江月从被窝里拉出来,连腰带都来不及系上,硬是提着裤子在树林里跑到第二天天亮。 钟衮抹了抹泪水,却还是止不住抽泣,脸上的肉跟着一颤一颤的。 “商连,你......你能不能和团长求求情,别......别让我再去养猪了!” 商成疾猛然想起,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之前他和封荀光顾着担心庄敬台的考核成绩,居然把钟衮这个赖子给落下了。 钟衮年终考核的成绩有好几门没过及格线,挖鱼塘的比赛他们班又是最后一名,自然不可避免地被团长“看上”,安排去养猪。 养猪这活儿可不轻松,看起来只是每天给猪喂食,打扫猪舍,但工作量可远比训练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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