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庄敬台的身手,似乎是武当一派的。 但正统的武当拳讲究的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后发先制,并不像庄敬台攻击性这么强。 除了最擅长的狙击,封荀的身手也是非常了得,但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又只从各个练家子那里学来一些皮毛,对付连队里的兵蛋子们绰绰有余,可真碰上一个练家子,恐怕就是一场苦战。 但是庄敬台的招式虽然凛冽,力道却欠些火候,这或许和他的身体素质有关。 恰好封荀的身体素质就非常好,是个不怕挨揍的主儿,庄敬台的进攻只是让他的行动受到限制,并不能真正打倒他。 封荀一直在找庄敬台的破绽,终于被他逮着一丝机会,他抓住庄敬台的手腕,用背将他顶起,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 庄敬台想借力逃脱,但封荀的力气太大,死死抓着他的手,根本逃不掉。 只是零点一秒的时间,庄敬台把身体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用脚勾住封荀的腿,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用力一绊。 “嘭!” 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钟衮看得眼睛都直了。 刚才的战斗不过短短几分钟,但庄敬台几乎是没有一刻停歇地在进攻,每一拳都打得稳准狠。 封荀虽然处于被动的状态,却完全没有处于弱势,他的防守密不透风,即使是如雨点一般密集的攻击,也没办法打破。 这得是挨多少的揍才能训练出来的啊! 然而胜负往往就是在一瞬间决定的。 钟衮离得有些远,并看不太清楚,但商成疾就站在旁边,把他们的每一招都看在眼里。 商成疾从小是跟着叔伯还有军区大院里的军人们学的格斗技巧,都是正正经经的格斗术,标准得都可以写入教科书。 封荀不一样,虽然也是部队里教的格斗术,但显然经过他的改进,结合各种武术技巧,杂糅在一起,路子虽然野,却也的确厉害。 再看庄敬台,一招一式明显就是练家子的架势,出手看似没有章法,但每个动作有条不紊,灵活多变,而且最后那一下,看得出来绝对是童子功。 “胜者......庄敬台。” 商成疾开口道。 两人虽然是一起摔到地上的,但封荀的背先着地,只不过差了分毫的时间。 封荀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露出些许欣赏的表情。 “小子,可以啊!哪个师父教的?” 庄敬台还是刚才那副面无表情的态度,一点也看不出刚经过一场打斗。 “我爷爷。” “武当的高人?” “他只是一个扫地的。” 封荀明白了,又是一个扫地僧。 庄敬台看向商成疾:“既然我赢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让我留下来了?” 商成疾点点头。 “那我去吃饭了。” 庄敬台说完,朝商成疾敬了一个军礼,又转身朝封荀也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大步离开。 “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培养好了给送陆军大队去,别在这里埋没了。” 封荀看着庄敬台离开的背影开口道。 “嗯。” 商成疾随口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封荀勾过商成疾的脖子:“想什么呢?” 商成疾甩开封荀的手,微微挑起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你刚才挨揍的样子可真难看。” “哎哟呵!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把那小子揍趴下了!” “是嘛?我的面子在你这里这么值钱?” 商成疾这句话轻飘飘的,落在封荀的耳朵里,却是挑逗意味十足。 封荀把商成疾脸上的小表情都看在眼里,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心里痒得不行,于是低头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封荀!” 商成疾瞪大眼睛看向封荀。 封荀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然后在他发火之前脚底抹油一溜烟逃了。 商成疾追上去和他打闹成一团。 不远处的钟衮愣在当场。 刚才他是亲眼看见疯狗亲了他的商连吗? 这是战友之间应该有的互动吗? 但是钟衮没有时间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因为他还有几十把枪要擦。 程滟快速地吃完晚饭,在搞生产之前跑回到射击场,帮钟衮擦枪。 还给他带来两个馒头。 这可把钟衮感动坏了。 钟衮边哭边吃着馒头:“班长,你真好!” 程滟一脸的嫌弃:“快吃,吃完继续擦枪。” “班长,我真想亲你一口!” 钟衮感觉自己现在算是明白了疯狗的心情。 程滟从一脸的嫌弃变成一脸的惊恐:“你他妈要是敢亲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哦。” 钟衮收起自己撅起的嘴,想着,果然班长还是害羞,看商连的反应,他就很高兴嘛。 商成疾心里念着庄敬台的事情,想着找封荀商量,于是敲了他宿舍的门。 “进来。” 商成疾一推开门,就闻见一股红花油的味道。 封荀只穿着一条裤衩坐在床上,瞧见商成疾,立刻招呼他过来。 “帮我上点药。” 商成疾走近了,才发现封荀全身上下十几处淤青,全是之前被庄敬台打出来的。 封荀盘腿背对着商成疾,把后背交给他。 “抹上药再帮我揉揉。” 封荀的要求不算过分,商成疾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别扭,但也照做了。 红花油的味道有些冲,但倒在手里,肌肤相贴地揉搓开来,却又生出一些别样的味道来。 “嘶——你轻点!” “唉哟,再多揉揉。” “嗯......舒服......” “啊哈......呼......” “......” 封荀嘴里没个安静的时候,商成疾被他闹得心烦意乱。 “你能不能别叫得这么......骚。” “怎么,把你叫硬了?” 说着,封荀转头朝商成疾胯下扫了一眼。 封荀这完全是“贼喊捉贼”。 他全身被药物刺激得热烘烘的,血液翻涌,不知不觉地就往某处汇聚。 那条单薄的内裤被顶出一个明显的形状,好在封荀是背对着商成疾的,并没有让他发现。 瞧见商成疾身下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封荀撇撇嘴,觉得有些没趣。 合着这屋子里心思龌蹉的就他一个。 商成疾虽然身下没反应,但心里早就被激起千层浪。 把手上的药扔回给封荀,商成疾站起身,丢下一句“不伺候你了”,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封荀盯着胯下怎么都消退不下去的欲望,心想着下次该找点机会,让商成疾给他揉揉别的地方才行。 2021-02-17 22:11:56
第三十一章 坦白 匆忙从封荀房间离开,手上那股红花油的味道还没散尽,商成疾想着走出去吹吹风,也吹开心里那团乱麻。 被封荀这么一闹,商成疾现在才想起来他一点都没提起庄敬台的事情。 琢磨了一会儿,商成疾脚下一转,往团长办公室大楼的方向走去。 商成疾“重操旧业”,再次撬开档案室的大门。 只不过这一次,他找的是庄敬台的档案。 庄敬台毕业于一所普通本科大学,文学系专业,大一还没读完就应征入伍。 商成疾并没有在档案上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就在打算放回去的时候,瞥见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填的是庄敬台的舅舅舅妈。 “我没有家。” 商成疾突然想起庄敬台那天说过的话。 离开档案室,商成疾去了二连的宿舍。 周舟刚洗完澡从浴室回来,瞧见站在宿舍门口的商成疾,一瞬间立正敬礼。 “商连好!” 宿舍里的几个兵蛋子听见声音,吓得连忙从床上蹦起来,光脚下地。 “我找你们班的庄敬台。” 商成疾开口道。 周舟立刻跑进隔壁宿舍,把庄敬台拉出来。 “跟我走吧。”商成疾刚转身,又回过头,冲宿舍的兵蛋子们喊了句,“把刚才吃的零食交出来。” 商成疾把庄敬台带到围墙根下,从口袋里摸出刚没收来的棒棒糖,给了他一根。 庄敬台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 商成疾含着棒棒糖,直言道:“我偷看你档案了。” 庄敬台没有说话,但对商成疾如此坦白的态度还是感到有些惊讶。 商成疾接着开口:“紧急联系人那一栏,为什么填的不是你的父母?” “他们在我出生没多久之后就去世了。” 庄敬台的语气很平淡,或许是因为从没有过有关父母的记忆,所以也不会为此感到悲伤。 “作为你的连长,有必要了解你的特殊信息,希望你能体谅。” 商成疾的态度很诚恳,这一次,他不想用激将法或者别的什么,只是想和庄敬台好好聊聊。 “能和我聊聊你的事情吗?作为交换,你可以问我任何你想知道的问题。” 庄敬台取下口中橘子味的棒棒糖,开口道:“我父母去世得早,我从小是爷爷带大的。” “那个在武当扫地的爷爷?” “嗯。我的功夫就是他教我的,算不上武当正统的内家拳,是爷爷自己琢磨出来的。我从小身体不太好,爷爷教我功夫,一方面是为了改善我的身体素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能不被人欺负。” 商成疾明白,没有父母的孩子,从小到大会受到无数的非议和欺负。 “那你枪法也是爷爷教的?” “爷爷会做土枪,小时候家里穷,他经常上山打鸟和兔子,我跟着学了一些。” 土枪和真枪还是有些差别的,庄敬台第一次碰95式自动步枪,能有这样的成绩,确实是有些实力的。 商成疾突然想起拉练的时候,庄敬台用一根树枝就制服了那条蛇,想来也是跟着他爷爷在山里练出来的。 商成疾又问道:“你为什么会来当兵?我看你大学学的是文学专业。” 庄敬台第一天来部队的时候,才艺表演朗诵了聂鲁达的《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看得出来是个文艺青年。 “爷爷以前当过兵,所以希望我也能当兵。不过我喜欢看书,就背着他报了文学专业。” 说到这里,庄敬台突然停顿一下,似乎在整理情绪。 “去年他被查出恶性肿瘤,没能熬过去。我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所以想完成他的遗愿。” “抱歉......” “所以我必须留下来。” 庄敬台的目光之中带着坚定的光芒,是少年人的勇敢和倔强,也是执着和信念。 “你不能留下来。” 商成疾开口道。 “为什么?我赢了封连,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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