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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散发出来的气味并不好闻，而且上面还有许多蚊虫，即使已经涂了驱虫药，商成疾还是感觉自己被咬了好几口。 刚才那段距离，商成疾也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跑，丝毫不敢松懈。 直到现在，他的身体和精神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到六点，直到警报声响起的那一刻，演习才真正结束。 商成疾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几分钟之前，“剑鱼”应该向封荀汇报了“人质”的位置，但这也是最后一次汇报。 商成疾知道二连那几个兵蛋子肯定拦不住封荀，但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况且封荀不一定能找到他藏身的位置，要熬过这半个小时，看起来并不算太难。 就在商成疾在心里默数着倒计时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树枝断裂的声音。 商成疾心下一惊，封荀赶来得太快了！ 这才不过几分钟而已！ 封荀放慢脚步，似乎对即将结束的时间一点也不在意。 “商连，我知道你在这里。” 封荀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愉悦和兴奋，落在商成疾的耳朵里格外渗人。 商成疾自然不会做出回应，这有可能是封荀在诈他。 “好，你不用出来，我会找到你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和你聊聊。” 封荀直接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第一，不要以为你做的‘假人’能安全通过沼泽，就觉得你也一定可以。我这次是怕左右这个崽子不小心从石头上掉下去，才挑的这么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如果有下一次，你一定要先摸清楚情况。” “第二，永远不要让自己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狙击手的枪下，不论是在多么黑暗的环境里。你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发现你，甚至他可能只是凭着直觉和经验，就能知道你的位置。” “第三，你不要拿自己的命去赌那一点可能。我不允许。” 最后一句话，封荀说得格外温柔。 气氛沉默了几秒，封荀又开口：“行了，从树里出来吧。” 商成疾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出现在封荀面前，只不过他把“人质”留在了树里。 瞧见商成疾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封荀笑得有些无奈。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托你的福。” 虽然此时的商成疾已经精疲力尽，但在封荀面前还是不能有一点示弱，他知道接下来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 封荀站起身来，走到商成疾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身上沾着的泥点和杂草。 “你这幅样子，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下手打你。” “少废话，要打就......” 商成疾话还没说完，封荀就伸出一条腿，直接绊倒了他。 2021-02-17 22:10:54
第十四章 演习（完） 商成疾狠狠摔倒在地，但是立刻用一个翻身躲过封荀落下来的拳头。 “反应挺迅速的嘛。” 话音刚落，封荀就直接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砸在商成疾身上，让他痛得闷哼一声。 封荀擅长近身格斗，朝着商成疾的侧腹打了几拳，商成疾连呼吸都开始有些发颤。 商成疾更多的是采取防守的战略，交叉手臂护住自己的头，用腰身和下肢的力量避开封荀的攻击。 封荀虽然表面上并不在意，但在心里也掐着时间。 在一次把商成疾反身压在地上之后，封荀一手桎梏着他的双手腕，一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把商成疾的双手固定在他的身后。 封荀坐在商成疾腰上，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认不认输？” 商成疾咬着牙不说话。 “怎么这么倔呢？” 封荀正想着要怎么调戏商成疾，眼角的视线突然瞄见不远处有个逃走的人影。 “操！你还有后手？” 封荀意识到什么，起身就想去追。 但商成疾却用双脚紧紧地勾住封荀的腿。 “你......” 封荀磨了磨后槽牙，直接蹲下身，去脱商成疾的裤子。 “你他妈......你想干嘛！” 商成疾下意识脱口而出。 “原来你还会骂脏话呢！” 封荀笑了起来，解下商成疾的腰带，把他的双脚也绑上了。 没了腰带的裤子总往下掉，封荀干脆直接把裤子脱了，往商成疾怀里一扔：“帮我看着。” 然后他就这么光着两条腿，追了上去。 商成疾愣在原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封荀真不愧是条疯狗！ 周舟抱着“人质”不管不顾地往前跑。 他记得他的商连交代给他的任务，如果封荀真的追上来，那么商成疾负责转移视线，拖住封荀，而他负责暗地里转移“人质”。 只是没想到疯狗的嗅觉这么敏锐，竟然发现了他！ 周舟慌不择路地跑到一个山坡下，正想着怎么找出路，一转头，就看见封荀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内裤，面色阴森地朝他扑来。 “啊！” 密林里传来周舟撕心裂肺的惨叫。 商成疾被绑住了手脚，只能像条毛毛虫似的在地上蠕动，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面前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商成疾盯着那几片抖动的芭蕉叶，看见一个冬瓜慢慢出现在视线之中。 象征着演习结束的警报声响起在十三岛上空，商成疾只觉得那响声像是砸在他的耳膜上，震得他的胸腔有些发麻。 冬瓜的后面，封荀露出他那个没心没肺的招牌笑容。 演习结束，所有人在营地集合。 有几个兵蛋子比较惨，在演习中受了伤，点燃信号弹请求救援，结果被自家班长一顿训，估计伤好之后免不了一顿罚。 不过最惨的还是周舟，因为他的裤子被封荀抢去了，集合的时候只能穿着一条内裤。 “哈哈哈！舟子，你这是被疯狗凌辱了吗？” 程滟笑得快要趴到地上，下场自然就是挨了周舟一脚。 最后还是商成疾把封荀的裤子给了周舟，免得他在团长面前丢脸。 团长当着全部队的面正式介绍了四位空军大队的飞行员。 “林宏一，空军大队七连一班长！” 林宏一敬了一个潇洒的军礼，目光落在队伍最前方的商成疾身上。 商成疾回他一个同样热烈的目光。 一旁封荀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眉头皱了起来。 坐快艇回去的路上，封荀非得挨着商成疾坐，还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商成疾刚想推开封荀，一低头，瞧见他眼底一片乌青。 “累了，让我睡会儿。” 封荀闭着眼开口道。 商成疾猜到封荀这三天肯定一刻也没休息，不仅要时时堤防红队的进攻，还要留意着一连的兵蛋子们。 今早更是被他好好折磨了一顿。 心里一软，商成疾也就随他去了。 从舱外走进来，连海平瞧见商成疾和封荀互相靠着对方，在摇晃的快艇上睡得很熟。 “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连海平问一旁的姚晴。 因为抽中后勤，姚晴正因为没有参加演习而“欲求不满”，听见连海平的问题，“嗤”了一声：“他俩关系什么时候不好过？不一直这么恩爱吗？” 回到十五岛，团长热情地邀请空军大队的士兵们到食堂与大家一起用餐。 士兵们瞧见餐盘里那几条肉丝和每人一碗的鸡汤，眼睛都发着幽光！ 这可是过年才有的待遇！ 团长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 “本来想好好招待你们，但我们部队不搞那套形式主义，还是让你们尝尝我们平时吃的饭菜，这样也和我们更加贴近一点，对不对？哈哈哈！” 几个营长和连长面上都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跟着团长一起乐呵呵地笑着，食堂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吃完饭，封荀原本想找商成疾聊聊，可在连队里绕了一圈，都没发现他的身影。 一转身，正好逮到偷偷摸摸从食堂后院出来的程滟。 “站住！” 程滟嘴角还沾着红烧鸡腿的酱汁，被封荀这么一喊，立刻僵在原地，立正站好。 “我没有偷吃！是二排长请我的！” 程滟立刻老实交代。 封荀不管这些，直接问道：“瞧见你们商连没有？” 程滟转了转眼珠子，露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封连，我们商连的旧情人找上门来了，你可得把我们商连留住啊！” 封荀皱起眉头：“说什么屁话呢？” 程滟干脆一股脑地全都交代了：“就那个空军大队的一班长，是我们商连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他俩小时候办家家酒可是小夫妻，之前通讯的时候，那个一班长一口一个‘媳妇儿’，叫得可亲热了！我们商连还都应下来了！我可从没见过商连那么听话乖巧的模样......” 程滟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形容着两人的关系，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封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越来越紧。 “他俩现在在哪儿？” “哦，我刚才吃完饭瞧见他们好像去东边的礁石滩了。” 部队东面有一个礁石滩，沙子十分细软，礁石也很光滑，还长着几颗椰子树，戴上墨镜往地上一躺，还真有点海边度假的感觉。 封荀觉得这附近的地形环境不够折磨人，不适合训练，所以从来没带兵来过这儿。 商成疾坐在一块大礁石上，随意地晃着双腿，身子向后仰着，双手支撑在身体两侧，视线漫不经意地看向远处的海平线。 林宏一就站在礁石下，和商成疾的视线看向相同的方向。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林宏一直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商成疾笑了笑：“我知道我们会有重逢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林宏一也笑了：“你说你怎么就想不开，跑到这儿来了？这个地方的破连长，比得过在首都当你的小少爷？” “这里有我想要追寻的东西。” 商成疾的声音很轻，不小心就被风吹散了。 “什么东西？信仰？自由？该不会是哪个姑娘吧？” 商成疾没有回应林宏一的调侃，反问道：“你有多久没和我们联系过了？” 林宏一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无奈：“从初二我搬家之后吧。” 林宏一和商成疾一样，都是军区大院长大的，他比商成疾大了一岁，可和商成疾上的是同一家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和初中，所以人生的前十几年，他俩是在彼此的陪伴下长大的。 但林宏一初二那年，家里出了事，他不得不搬离军区大院，甚至必须得和商成疾他们断了联系，搬去远离首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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