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封荀有些吃味地写下,“你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他是老师,我不看他,难道看你? 封荀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幼稚,但架不住他醋坛子打翻了,这酸味也得让商成疾尝一尝。 ——这小子以前暗恋过我,你和他,没戏。 商成疾的笔掉到了地上。 牧和讲了三个小时的课,大家还没消化完,方郁又耐不住骨子里折磨人的劲儿,搞了一次临时考试。 “这段日子我们每天山上山下地跑,又搞过几次野营和小型演习,虽然现在没有工具做勘测,但是我相信大家对明知山的地形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所以现在,我给大家三十分钟的时间,画一张明知山地形图。” 然后,方郁又看向牧和,脸上透露出阴险的笑容。 “当然,我会让我们的牧老师也画一张。要知道,牧老师是三天前才来到明知山的,他对这里的了解肯定比不上你们。所以这次考试的及格线,就是牧老师画的图,所有画得比他差的人,统统扣五分。” 商成疾在首都军校的时候蹭过几节军事地形学的选修,虽然老师讲的都是书本上的知识,但好歹算是有个基础,画图不算太难。 封荀更不用说,刻在骨子里的技能,翻出来拾掇拾掇,依旧专业。 剩下的人就惨了,平日里练的都是身子,现在要动脑子,就和生锈了的机器似的,每一笔都咯吱作响。 何年最不擅长这种精细活,心也大,训练的时候根本不会留意周围环境,想起来就感觉都是山啊树啊水啊之类的,一团浆糊。 他往左边的周舟卷面上看了一眼,嗯,小学生画画的水平,不过好歹标出了不同区域的地形,于是抄上两笔。 又往右边的顾国卷面上看了一眼,嗯?怎么和周舟画得完全不一样?算了,这棵树画得挺好,也抄了。 再往对面的常飞卷面上看了一眼,嚯!这位简直是抽象派,毕加索看了都得直呼“好家伙”,想抄,但是无从下笔。 何年东拼西凑终于交出一份卷子,结果方郁只看了一眼,就丢出一句,“不及格,扣五分。” 最后的结果,只有八个人及格,商成疾和封荀都在其中。 方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把大家骂了十几分钟,然后放人去食堂吃饭。 “十六班的留下收拾教室。” 针对是显而易见的,明目张胆的,十六班是敢怒不敢言的。 商成疾负责收拾讲台,瞧见牧和画的地形图,三天的时间,他几乎把整座明知山都摸透了,甚至连商成疾之前藏身过的蛇窝都标记了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这里是战区,这张图已经能够直接拿来使用。 窗外忽然吹过一阵风,把最上面的一张纸卷起一个角,商成疾才发现下面的一张似乎也画了什么东西。 掀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副速写的人物画。 笔触简单潦草,看起来只是随手画的,但是一眼就能看出画的是谁。 封荀。 这下轮到商成疾的醋坛子打翻了。 十六班的人收拾完教室去食堂的时候,那群兵蛋子连片菜叶子都没给他们剩下。 幸好炊事班班长还记得他们上次帮过忙,开了个小灶,炒了锅西红柿鸡蛋。 周舟坐下来,嘴里念叨着刚才瞧见了剩下的红烧肉汤汁,应该去盛一碗来拌饭。 一旁的何年抱怨西红柿炒蛋怎么能做成咸的,应该是甜口的才对。 顾国看着炊事班班长给他打的一勺西红柿,没见着几块鸡蛋,默默地流眼泪。 封荀从兜里掏出来一根黄瓜,掰成两半,放了半根在商成疾餐盘里。 “给你加个菜。” 这黄瓜是封荀从灶台上顺来的,动作快得根本没人发现。 何年的双眼一下子亮了。 “封连,这黄瓜能给我咬一口吗?” 封荀暧昧地笑了笑:“我的黄瓜只有你们商连能咬。”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荤段子,桌上突然多出一碗红烧肉。 牧和只是把红烧肉放在封荀面前,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方郁跟在牧和身后,冲封荀无奈地摇了摇头,勾过他的肩膀一起离开。 这下何年的双眼简直是能放出光来,直直地盯着那碗红烧肉,恨不得能用眼睛吃饭。 封荀把那碗红烧肉推到商成疾面前。 “再给你加个菜。” “不用。” 商成疾拒绝了,拿起封荀刚才给的半根黄瓜,狠狠地咬了一口。 “封连,商连不要,我能要吗?” 何年一副没出息的模样,就差给封荀磕头了。 “行,给你们了。” 封荀话音落下,四双筷子几乎是在瞬间就把碗里的红烧肉夹光了。 几秒钟之后,周舟看向封荀,卑微地开口:“封连,剩下的汤汁你还要吗?” “……” 封荀大手一挥,周舟立刻把只剩汤汁的碗拿走,把自己的饭倒进去做了碗酱汁拌饭。 “孩子他娘,看看咱们孩子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我都怕上了战场,敌方用两个罐头就能让他们叛变了。” 封荀调侃道。 商成疾难得接话,语气中带了点质问的味道。 “那你呢?一碗红烧肉能让你叛变吗?” 封荀闻到一股酸味,嘴巴却笑得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他拿起餐盘里的半根黄瓜,清脆地咬了一口。 “我还是喜欢吃黄瓜。” 下午方郁把人拉去泥潭,搞了一场自由搏击,所有人弄得全身是泥,眼睛和鼻子都分不清。 方郁和牧和站在一旁的岸上,看着这群兵崽子“玩泥巴”。 方郁:“有没有看上眼的?” 牧和:“没有。” 方郁:“有点意思的呢?” 牧和:“十六班的那个常飞。” 方郁:“谁?” 方郁在脑子里把十六班的人都过了一遍,才想起来常飞是谁。 “这小子是有点意思,有当狙击手的潜质。” 方郁又点了一个人。 “十六班的班长,你觉得怎么样?” 牧和淡淡地扫了一眼泥潭中和封荀打作一团的商成疾,开口道:“没意思。” 方郁“啧”了一声:“怎么没意思了?我觉得他有点意思。” “黄犬小队不需要模范标兵。” 牧和在训练基地待的这几天,都在远远地观察着这群士兵们,虽然他大多时候都在看封荀,但侦查的本能总是会让他下意识地去留意每一个人。 他当然也注意到了商成疾这个突出的存在。 能力优秀,性格倔强,长得还帅,方郁就喜欢调戏这样的兵蛋子。 可是这人太守规矩了,一板一眼,实在无趣。 而黄犬小队里的人,比如封荀和方郁,牧和就觉得他们是极其有趣的人。 方郁笑了笑:“我没说要把他招进黄犬小队,放心,这个名额只会是封荀的。” 牧和重复了一遍方郁的话:“嗯,只能是他的。” 商成疾被封荀一个脚下突袭绊倒泥潭里,封荀立刻压了上来,他身上的作训服浸满了污水,也不知道封荀是不是故意的,在对抗的过程中把他的衣服从裤子里抽了出来,导致现在商成疾半截腰都露在外面,在乌漆漆的泥潭里白得晃眼。 “亲爱的班长,乖乖投降,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封荀几乎钳制住了商成疾的手脚,让他难以反抗。 商成疾咬牙切齿地开口:“我要是投降,就跟你姓。” 封荀轻哼一声:“迟早的事。” 封荀的力气比商成疾大,体重也比他重十多公斤,在床上的时候封荀一旦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上来,商成疾只能任他欺负。 不过今天玩的是自由搏击,站立式格斗,封荀压着商成疾的行为算是犯规。 但是没人制止,封荀就这么赖在商成疾身上,吃他豆腐。 商成疾也急了,他的右手腕还带着伤,怎么都推不开身上的封荀,干脆猛地一个头槌,砸在封荀的鼻梁上。 封荀当场被撞得头晕一黑,两条鼻血流了下来。 “操!你玩这么阴的?” 封荀放开商成疾,站起身来,疼得龇牙咧嘴,原本就沾着泥水的脸显得更加狼狈。 商成疾趁机一脚踹向封荀胸口,虽然封荀快速地抬手挡了下来,还是被踢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边的方郁瞧见这一幕,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 “哟呵,那条疯狗还有吃这亏的时候啊?哈哈哈!” 旁边的牧和却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 方郁知道牧和对封荀的那点小心思,于是故意拱火。 “你不去玩两下?搏击可是你的领域。” 牧和瞥了方郁一眼,迈开步子,朝着泥潭走过去。 封荀擦干净鼻血,正想着是不是该给他的小媳妇一点教训,好重振夫纲,就听到牧和的声音。 “你,陪我玩一下。” 封荀转过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牧和,但他这话却是对商成疾说的。 “好。” 商成疾擦掉脸上的污水,露出那双漂亮又坚定的眼睛。
第28章 表舅 正式的自由搏击需要脱掉上衣,手戴拳套,脚穿护具,方郁今天搞的是格斗训练,又不是比赛,所以就没那么正式,大家也是什么把式都拿出来招呼,只要能撂倒对方就行。 封荀甚至都压到了商成疾身上,一边打架一边耍流氓。 但牧和却很认真,他脱掉了机车外套,又把贴身的T恤扔给方郁,露出上身精壮的胸肌和腹肌。 方郁接过衣服,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周围的士兵也停下手,纷纷把目光投向这两个养眼的帅哥。 这下商成疾也不得不把作训服脱了。 幸好这几天商成疾都没和封荀这条疯狗厮混,不然身上肯定要留下一些不太好解释的印子。 两个帅哥赤身相见,士兵们一下子都沸腾了。 “卧槽,这画面,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 “怎么搞得像拍电影似的?” “你说的是哪种电影?” “就是两个人打架的那种电影。” “呃……哪种打架?” 何年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要不要赌一赌,谁会赢?” “牧和。” 常飞很快地给出了他的选择。 顾国有点犹豫,商成疾刚帮他赢了二十分,他理应站在商成疾这边,为他加油鼓劲,但是他深刻认识到方郁的强大和变态,而牧和在他眼里,是和方郁一样的存在。 “我……也选牧老师。” 周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商连。”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他的商连,虽然他也觉得商成疾这次可能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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