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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情就是这么不随人愿，商成疾忘了关通讯器，所以这件事一字不落地全被封荀听去了。 因为周舟受了伤，所以这个晚上商成疾没派他出去巡逻。 三个人打算换个地方作为据点。 商成疾的水被用来冲洗周舟的伤口，所以他挑了个靠近小河的位置。 这里同时也靠近训练基地的食堂。 “好香啊，今天晚上好像有辣椒炒肉。” 顾国吧唧吧唧嘴，咽了一口口水。 “还有排骨炖萝卜，酸辣土豆丝。” 周舟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走了，顺着炊烟飘来的方向，钻进食堂的大锅里。 “瞧你们这点出息，几道菜就把你们击溃了？” 商成疾闻着味道也馋，但他意志力坚定，绝对不会被诱惑。 顾国凑到商成疾身边。 “班长，你从小在首都长大，一定吃过不少好东西吧？” “首都能有什么好吃的。” 商成疾脱口而出。 “烤鸭，炸酱面，铜锅涮羊肉……这些不都很有名吗？” 尤其是涮羊肉，顾国光是想想就又要流口水了。 周舟也凑了过来。 “我听说首都的卤煮也是一绝，配着火烧，感觉我能吃三大碗饭。” 商成疾想了想，自己在首都那二十几年好像也没有尝到过特别惊艳的美食，以至于现在脑袋里冒不出一道能说得上来的菜。 “班长，你吃过最好吃的菜是什么呀？” 顾国的问题让商成疾陷入沉思。 如果此时此刻能有一个机会，让商成疾选择任意一道菜，又或者说，在饥肠辘辘的时候讨论起食物，商成疾始终在心里惦念着的一道菜。 答案似乎再确定不过。 “冬瓜排骨汤。” 商成疾的回答让周舟和顾国都很意外。 “还得是装在保温壶里的。” 那人拎着保温壶站在宿舍门口等自己的模样，商成疾还清楚地记得。 鲜香的热气从保温壶里冒出来，把那时两人的对话氤氲得有些模糊，好像是要给谁介绍对象。 那人千方百计地想套商成疾的话，问出他心里的人，最后却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商成疾心里。 商成疾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想喝冬瓜排骨汤了。 他也想封荀了。
第24章 终幕 这是演习的最后一天。 太阳的余晖洒在明知山上，树影被无限拉长，像是电影的终幕，天亮之后，一切就会结束。 到现在为止，除了自己的那枚，封荀只拿到两枚王棋，还需要最后一个目标。 原本封荀并不想和商成疾碰上，他可以选择攻击其他队伍。 但命运好像就喜欢把他们两人纠缠在一起。 封荀沿着河流走，恰巧瞧见商成疾在对岸喝水。 于是封荀往河里扔了块石头，冰凉的河水溅了商成疾一身。 商成疾抹了一把脸，甩了甩头发，看见河对岸的封荀正在冲着他笑。 “过来。” 封荀喊了一声。 商成疾没有回应，只是歪着头看他。 “那不然，我过去？” 说完，封荀一脚踩进河流里，就这么蹚水朝商成疾走过去。 上了岸，封荀和商成疾面对面站着，不远不近。 “就这么过来，不怕我耍诈？” 商成疾盯着封荀，该死的想念不仅没有停止，甚至在身体的每一处疯狂叫嚣。 “走向你的时候，我无所畏惧。” 封荀把情话说得动听，仿佛为爱赴一场壮烈的牺牲。 可商成疾的视线越过封荀，发现了常飞和何年躲在草丛里的身影。 “不是说好王不见王的吗？” 商成疾也不想和封荀碰上，但他们刚和一个队伍交过手，勉强打了个平局，谁也没占着便宜。 食物和水都已经耗尽，再熬下去只是白白消耗体力，尽早地拿到最后一枚王棋才是上策。 “可能这就是该死的命运，我们好像总是没办法从彼此身边逃离。” 封荀如此相信着。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命运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商成疾感觉自己似乎也开始有些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了。 “即使没有命运的安排，我也会走到你的身边。” 你，就是我的命运。 “封连和商连在说什么呢？什么命运不命运的……” 何年侧着耳朵，努力去听清两人的对话。 “咱们不是监听了商连的通讯频道，才知道他的位置吗？” “……” 常飞纳闷，何年怎么会是他们班唯一一个有对象的人呢？ 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不过很可惜，我们两个不能在这里干一次。” 封荀这话说得别有深意。 商成疾努力只去理解这话的字面意思，招了招手，周舟从身后的草丛里走了出来。 “舟子？他可不是我的菜啊。” 封荀露出有些失望但意料之中的表情。 周舟还记着在十三岛上封荀把他裤子扒了的事，所以这一次他扎紧了裤腰，势要和封荀决一死战。 何年看这情形，开口道：“舟子对封连，我们两个对商连，这有点胜之不武啊。” 常飞提醒他：“别轻敌，我们两个加在一起不一定打得过商连。” “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怎么打不过商连了？” 话刚说完，何年就想到商成疾总是和封荀打成一块儿，说不定他们两个还真打不过他。 两人说着话，那边封荀已经和周舟交上了手，两人也急匆匆地跑到河对岸，围住商成疾。 “商连，封连说了，缴械不杀，优待俘虏。” 何年说道。 商成疾笑了笑，丢出四个字，“宁死不屈。” “那就别怪我们以下犯上了。” 何年第一个冲上去。 他并不擅长格斗，只是枪打得好，平日里偶尔会和一二连的几个班长闹一闹，碰上商成疾这样的，没几招就被打散了架势。 常飞想搞偷袭，结果何年又碍着他，左等右等也没找到出手的时机。 那边封荀一脚踹在周舟背上，把人打趴在地，瞧见这边的形势，无奈叹出一口气。 周舟很快从地上爬起来，趁着何年没注意，猛地冲过去，把人撞到树上。 “靠！怎么不讲武德！” 何年被撞得头昏眼花，差点被周舟抢了怀里的棋子，幸亏常飞从后面抱住周舟，卸了他的攻势，何年才抓住喘气的空隙。 封荀迈了半步，却被商成疾的一拳拦下，侧身躲过，从攻击的架势立刻转化成防守。 “这可不合规矩。” “是嘛。” 商成疾不置可否，欺身而上，紧追着封荀的脚步，每一拳都又恨又快。 封荀拦下商成疾的拳脚，但一直没有出手。 他知道商成疾不是会破坏规则的人，但是两王相杀，两败俱伤，商成疾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看着封荀紧紧皱着的眉头，商成疾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一定是王呢？” 封荀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后露出同样的笑容。 “是啊，谁规定了你商成疾就一定得是王呢。” 封荀终于醒悟，在这场演习里，商成疾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让顾国成为一个“隐形”的王。 周舟是吸引其他队伍的诱饵，而商成疾同样也是伪装成王的另外一个诱饵。 所有人都会认为商成疾必然是王，所以他只能自保，但其实他是一把刀，所向披靡。 通讯器里万里的骂骂咧咧，大概也是发现他自己上当之后的气急败坏。 封荀知道得不算太晚，但商成疾在这场战斗中已经完全掌控了形势，处于上风，他压制了封荀的行动，下一步就能抢走他口袋里的王棋。 电光火石之间，封荀目光变得犀利，一个反手的擒拿，拽住商成疾的右手腕，向外狠狠一旋。 “呃！” 商成疾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右手关节脱臼了。 封荀抓住商成疾动作停滞的空隙，屈膝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用力挺身，紧接着一个过肩摔，把人狠狠砸到地上。 一切转变得太快，周舟原本还和何年常飞缠斗在一起，看见商成疾陷入危机，想着冲过去帮忙，结果被何年和常飞一人抱住一条腿，动弹不得。 封荀居高临下地看着商成疾，看见他额头因为痛苦渗出的汗，停下了进攻。 他知道商成疾的右手腕有伤，是在之前和万里打斗时留下的，刚才情势危急，不得不进攻这一弱点。 商成疾迎上封荀的视线，没有畏惧，也没有示弱。 “国仔！” 突如其来的一声，顾国并没有出现，然而封荀的视线里闪过一个黑影，他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一把92式手枪掉落在商成疾身边，只不过半秒的时间，商成疾用左手捡起了枪，打开保险，枪口对准了封荀。 “你只能走到这里了，我亲爱的王。” 扳机随着话音扣下，红色的漆弹在封荀胸膛前炸开，这场电影终于落幕。 三枚红色的王棋，被顾国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差不多行了，小心被别的队抢走了。” 何年坐在一旁，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只好作势要去抢顾国手里的棋，吓吓人。 顾国连忙把棋子收进怀里，他发誓晚上不睡了，一定要睁着眼睛守到天亮。 周舟幸灾乐祸地提醒道：“别欺负国仔了，还是缅怀一下你那即将要失去的10分吧。” 一听这话，何年就气得嗷嗷叫，抱着常飞痛哭流涕。 常飞嫌他哭得丢人，把自己仅剩的半块压缩饼干塞进他的嘴里，这才得了片刻的安静。 那边四个人吵吵闹闹，封荀拉着商成疾坐的稍微远了一点。 “咔哒。” 封荀替商成疾把右手腕的关节复位，又找来两块木片当作夹板。 “应该没伤着骨头，明天还是得去卫生队一趟，看看有没有伤到韧带。” 商成疾不说话，封荀也就不说话，低着头小心地给他缠绷带。 一圈一圈，自己的绷带缠完了，又翻出商成疾的，再一圈一圈地缠。 “你包木乃伊呢？” 商成疾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包得像个大粽子，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怕你逃了。” 封荀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商成疾故意逗他：“要是怕我逃了，你应该把我的腿打断。” “是啊，我应该把你的两条腿都打断。” 封荀接过商成疾的话，牵过他没有受伤的左手，身子靠过来，压低了声音。 “这样你就哪儿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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