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想那么早就和封荀对上。 两个人太过熟悉彼此的套路,怎么出招都会被拆解。 对于封荀要了十六班A组的通讯频道这件事,何年十分费解。 “我就是想听听你们商连的声音,不然晚上睡不着。” 封荀如此解释。 何年不信。 常飞半信半疑。 但搞通讯频道这事儿,封荀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当初上山的时候他就搞了这么骚气的一招,带何年,常飞还有顾国直接绕路通关。 所以他俩相信封荀的任何决定。 封荀吃下一片止痛药,找了个避风的角落休息,让何年和常飞在附近给他盯梢。 耳机里传来商成疾的声音,封荀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抬头看夜空的目光也变得温柔。 “商成疾,今晚的月亮挺好看的。” 周舟出发后半个多小时,汇报了第一条消息。 “十班B组,六点钟方向,大约600米,三个人都存活。” 十几分钟之后,又传来一条消息。 “四班A组,五点钟方向,大约850米,暂时只发现两个人。” “目前还没有发现红组的队伍。” 商成疾让周舟在方圆一公里左右巡逻,随时汇报其他队伍的情况。 这些消息一字不漏地全被封荀听见了。 封荀太了解商成疾,知道他一定会先拿到情报,再展开行动,所以掌握了商成疾,就能掌握所有队伍的信息。 从周舟的汇报分析,商成疾似乎更关注红组的情况,所以封荀猜测他们是黑组。 “命中注定啊。” 封荀把这几个字在嘴里反复地嚼,好像能尝出什么味道来。 “阿嚏!” 商成疾打出一个喷嚏。 天气转凉,林间的夜风袭人,裹挟着寒意,危机四伏。 因为上次蛇群的影响,商成疾避开树,挑了个杂草茂盛的山坡,虽然没有什么掩体,但视野开阔,便于观察。 风里好像隐约夹杂着熟悉的气息,让人想起无数个在海岛上的夜晚。 商成疾翻了一个身,抬眼仰望头顶的夜空。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顾国顺着商成疾的话抬头看,玉盘一般的月亮悬在天空,从山顶上看竟然亮得有些晃眼。 “是挺圆的,像食堂烙的馅饼。” 顾国说完,肚子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 一整天没有进食,顾国现在才敢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就着水小口吃。 商成疾也拆开压缩饼干,掰下一块扔进嘴里细细地嚼。 “这么大的月亮,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啊?” 顾国想着,大概会是班长的爸妈,或者爷爷奶奶,又或者是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然而答案出人意料。 “封荀。” “……” 顾国在脑子里绕了好几个弯,无论如何都没法没把封荀和月亮扯上关系。 商成疾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纠结再三,顾国话在嘴边还是问出了口:“班长,你和班副……” “是。” 商成疾回答得很肯定。 “我还没问是什么呢。” “不管你觉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对于和封荀的关系,商成疾已经很坦然,他们可以是战友,是兄弟,是情人,是永远站在身边的另外一半。 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和允许。 顾国没有再追问,他再次看向月亮,似乎也瞧出一点封荀的样子来。 但他知道,在有情人的眼里,月亮,风,树,任何东西都可以是他心里那个人的模样。
第23章 直播 一个平静的夜晚。 周舟在后半夜回到商成疾身边躺着小憩一会儿,又踩着日出的光离开。 顾国大概是因为挨了揍,昨晚睡得死沉,甚至还打起了呼噜,幸好没有引来敌人。 “班长,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钓鱼。” 商成疾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等到太阳绕过山头,商成疾才从山坡上下来。 “八班A组,三点钟方向,大约300米,暂时只发现……靠!” 通讯器里周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慌乱,带着急促的喘息,应该是陷入了追逐。 “舟子,把人引到坡下。” “国仔,在上面藏好,我没叫你就别冒头。” 说完,商成疾又加上一句。 “注意身后。” 活动开筋骨,商成疾准备收杆。 演习已经过了一天多,商成疾相信大部分的队伍都或多或少得到一些情报,甚至开始下手。 池子里的鱼变得活跃,周舟这个鱼饵也该吸引来一条饥饿的小鱼。 八班A组,红色的“帅”。 如果不出意外,队长应该是八班的班长,万里。 根据周舟逃跑路上的汇报,这组只剩两个人,那么就是二对二。 两分钟之后,周舟气喘吁吁地跑到商成疾身边,后面跟着气势汹汹的两个人。 “这么巧?” 瞧见商成疾,万里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少来这套。” 商成疾仿佛在拒绝一次俗套的搭讪。 “你早就拿到了分组的情报,不然也不会这么拼命地追舟子。” “果然瞒不过你。” 万里坦言,看着面前的商成疾和周舟,意识到他们也只剩下两个人,所以周舟绝对不能“牺牲”。 这场演习的规则看上去,身为“王”的队长是最重要的,然而一旦所有的兵卒“牺牲”,“王”就失去了战斗力,没办法抢夺其他队伍的“王”棋。 又因为任何角色都可以攻击兵卒,所以比起直接攻击“王”,杀死落单的兵卒也是另外一种胜利。 商成疾突然揽过周舟,这让周舟的心跳漏了一拍,脸“唰”的一下就涨红了。 “周舟是我非常珍爱的孩子,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我不会让你们抢走我们两个任何一个的棋子。”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万里丢给身边的队友余同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去盯商成疾,由他来负责周舟。 身为“帅”的万里没办法直接对商成疾下手,不然他肯定要扑上去和商成疾干个痛快。 十六班和八班的恩怨由来已久,在商成疾面前,万里似乎总是略处下风,这让他有些不服气。 不过对手既然是周舟,万里还是有绝对的信心。 封荀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昨天被打的地方都舒展开来,才带着何年和常飞开始狩猎。 他们的运气很好,不到一个小时就碰上目标的黑组,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舟子,把人引到坡下。” 通讯器里传来商成疾的声音。 封荀饶有兴趣地调高音量,准备欣赏一场广播演出。 “国仔,在上面藏好,我没叫你就别冒头。” 准备搞偷袭? 封荀勾起嘴角,他也喜欢用这样的招数。 “周舟是我非常珍爱的孩子……” 封荀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旁边的何年凑到常飞耳边:“封连是不是被打傻了,怎么又笑又怒的?” 常飞仿佛看穿一切,缓缓地开口:“我们队里只有一个傻子,我觉得不会是封连。” “什么意思?谁是傻子?” “……” 常飞不想再和何年说话,走出老远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场对峙持续得比想象的还要久。 周舟和万里都拿出拼命的架势,两个人在地上打成一团。 商成疾这边也不太轻松,余同体格极其壮实,一米九几的身高,快200斤的重量压在身上,呼吸都困难。 通讯器里商成疾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搔着封荀的耳朵,让他的心思变得有些飘忽。 “妈的……” 骂人也带劲。 “操!” 这句更带劲。 “舟子!” 嗯?怎么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封荀甩甩头,把周舟的脸甩出脑子,继续他和商成疾的缠绵。 “这次,又是我赢了。” 封荀猛地睁开眼,脑海里那些旖旎的画面消散开,全化作商成疾带着笑意的脸。 那头隐约传来骂人的声音,听得并不真切,大概是输的人气急败坏。 “兵不厌诈罢了。” 封荀能想象得到商成疾此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眼睛里点着光,眉梢微微挑起,带着小得意,嘴角扯开来,露出一口整齐又漂亮的白牙。 真想快点见到这张脸啊。 封荀压下心头那股过于想念的悸动,把商成疾的名字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念了几十遍。 “你的王棋,我收下了。” 商成疾歪头冲着万里笑,用力把棋子朝山坡上一扔,顾国伸手牢牢接住。 看着手里的棋子,顾国差点又要哭出来。 他的班长,他的战友,在一步步带着他走向胜利。 顾国抬头望向远方刺眼的太阳,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被热烈地点燃,他好像听见凯旋的号角在为他吹响,胜利的旗帜在为他飘扬。 顾国确信,如果封荀是他遥不可及的神,那么商成疾一定是降临于世的耶稣。 但转念一想,耶稣和神搞上了,这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又拿到一枚王棋,但是商成疾的付出也是惨重的。 他扭了右手腕,周舟的大腿也被石头划伤了。 “把裤子脱了。” 商成疾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不……不用了,我……我可以自己处理。” 周舟拼命拽着裤子,使劲摇头。 “又不是没见过你的屁股,害羞什么?” 夏天的时候,大家伙在部队宿舍里基本只穿着一条四角裤。 每个宿舍里又总有那么一两个手贱的,喜欢去拽人家的内裤。 商成疾去二连宿舍的时候就碰上过好几个被扒了内裤,按在床上遭人调戏的。 封荀说这是大家交流感情的方式。 商成疾用四个字评价,伤风败俗。 然后商成疾就被封荀拽到床上,深刻地体会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伤风败俗。 顾国也担心周舟的伤情,上手一起帮商成疾脱了他的裤子。 “趴那儿,屁股翘起来。” 商成疾又命令道。 周舟伤了大腿根后侧,是和万里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锋利的石堆上,连裤子都磨破了。 这个姿势实在是丢人,周舟恨不得把脸埋到地里去。 商成疾的手有些凉,给周舟缠绷带的时候指尖无意识擦过腿根,每次都让周舟浑身一震。 “有这么疼吗?” 商成疾瞧着伤口也不深,可能是涂了药水的原因。 周舟憋红着一张脸不说话,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封荀知道这件事,不然他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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