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得真是太快,衣领下都空荡荡。脸色极苍白,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那枚极耀眼的蓝宝石戒指又再次被人随意地丢在床下。 盛怀南垂眸看着,又默不作声地弯腰捡起来。 他真是好固执,这个动作不知道他已经重复过多次—— 他一遍遍地将这枚戒指捡起来,然后在细致地戴到楚景和的无名指上,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们还在相爱。 他坐在了床边,轻柔地抚摸着心上人熟睡的脸庞。 “别碰我。” 楚景和的声音很冷,“我让你别碰我!” 盛怀南脾气却很好,并不介意楚景和的疏远,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怎么又生气了?” “……” 楚景和“嚯”得一下睁开眼,他毫不留情地打掉盛怀南停在自己脸上的手: “你到底想把我关在这里多少天。” “你把我当成什么?小猫小狗?” “盛怀南,你这是犯罪!” 楚景和怒极了,气得呼吸都急,胸口剧烈起伏。 他说得太激动,脚上的镣铐跟着他的动作哗啦啦地响。 这声音落在黑洞洞的地下室里,尤为骇人。 盛怀南的目光垂下来,他看着楚景和,似乎是兴致盎然,他的深情偏执又扭曲: “你现在不方便离开我。” “Omega的发情期,会持续五到七天……” “宝贝,你应该要记得的,作为Omega的话……” 他又好温柔好温柔地要去吻楚景和的唇,但温情不再,但这个吻里带着极浓烈的血腥味—— 楚景和对这个男人毫不留情。 唇舌分开时,盛怀南的嘴角早就破损,带着斑斑血迹,他却像是甘之如饴那样。 “咬我就好。”男人沉声说,“不要再让我发现,你企图弄伤自己。” “你这个……” 楚景和攥紧拳头,声音生硬且紧绷:“你这个疯子!” 他又再一次把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使劲地丢出去。 楚景和剩下的力气实在不多,只是抬手的动作都让他筋疲力尽,气喘吁吁。 “你这个疯子!” 楚景和是被盛怀南的信息素强行逼入发情期的—— 就像是所有所有的Omega那样,他只能对自己的Alpha敞开身体,无论自愿与否。 身体被引诱着背叛了理智,情热涌入,蚕食自尊。 男人索性将他关进了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里。 像笼中雀一样,被自己的主人精心圈养,仅供他一人享用。 后颈的腺体仍在隐隐作痛,犬齿的咬痕宛如在反复地提醒楚景和,他已然被面前这个男人永久标记。 在这种最最不堪的情况下,他被迫成为了对方的所有物—— 他被迫成为了真正的Omega。 “盛怀南,我会杀了你的。” 楚景和的语气冷得吓人,没有半点过去爱过的影子:“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的。” 盛怀南却笑,眉眼都深情款款: “好,我都听你的。” 他对楚景和的要求都说好,他一贯纵容,即便对方想要的是自己的性命。 他甚至主动将一柄精巧的手枪塞到了楚景和的手里,“宝贝,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先吃饭,好不好。”他细致地哄着人。 盛怀南想将楚景和再次抱进怀里。 “你不能不吃东西,这样对身体不好……” “滚!” 楚景和被盛怀南再次激怒,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手上,极用力地甩了盛怀南一巴掌。 他的力气没有半点的收敛,巴掌带着风声刮过,落地极响。 男人的头被扇得微微地偏了几分,碎发将他的神情遮盖。 “滚!” 楚景和被盛怀南逼入绝路,情绪几近崩溃:“你给我滚!” “我绝对不会爱上你这种人!” “你把我关在这里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盛怀南的眸色蓦地一沉。 面上的笑容就如同静滞了一般,他一瞬不瞬地盯紧了楚景和的眼睛,像某种寂静无声的警告: “这样的话,不要再说第二次了。” “小景,你不应该惹我生气的。” 盛怀南突然又笑,他从身后将那只丑青蛙玩偶拿出来。 那是在哈尔施塔特的时候,他送给楚景和的东西,只是后面又被楚景和送给了楚淮之…… 男人极轻柔地问,带一点点对爱侣责怪的意味: “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能随便送给别人呢?” “我帮你拿回来了。” 盛怀南将那只玩偶放到了楚景和的怀里,要他收好。收好这份由他亲自送出的礼物,也要他收好这扭曲偏执无可救药的爱意。 楚景和蓦地看向盛怀南,他双眼睁大,眼神里是挡不住的满满惊恐。 他双手都在颤抖—— “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盛怀南,你不能碰我弟弟!”
第五十五章 逼迫 盛怀南捧着楚景和的脸。 他细致地吻过楚景和几乎要落下的泪。 “宝贝,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呢?” 男人的嗓音低沉,宛如情深的爱人呢喃,“你的弟弟长得很像你,他很可爱……你想他吗?他和我说,他也很想你,他想来看看你。” “你最近胃口不好,总不好好吃饭……” 他话里带一点点的笑: “所以我把淮之邀请来家里,让他陪你吃晚餐。” “宝贝,我这样做,你会开心吗。” 盛怀南极轻缓地将楚景和抱起来。 小玫瑰脚踝上的镣铐和细长锁链随着动作一下下地摇晃,在灯下的影子忽明忽暗,如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毒蛇。 偏执的Alpha再次将自己的爱侣抱入怀中。 他亲自给楚景和换衣服,小心翼翼的,就如同对待易碎的娇贵的精致的洋娃娃。 他细致打扮自己的爱人,替楚景和选漂亮的深红蔷薇胸针,仔仔细细别在了花瓣似盛开的雪白领口上。 “乖一点,宝贝。” 盛怀南蹲下,温柔地解开楚景和脚踝上的桎梏,替他穿鞋。 他的眼睛微微抬起,仰视着楚景和。 虽是下位者的姿态,但Alpha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极具压迫感:“你应该明白,你逃不出去的。” 楚景和:“……” 他攥紧拳头,连下颌线都绷紧成极戒备的状态。 即便心有不甘,但楚景和也心知肚明,盛怀南说的是实话——他逃不出这个囚笼。 这是男人经年累月为他精心打造的樊笼,只为在今日将他困入其中。 在楚景和看见这地下室里有无数自己的照片时,他就料想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囚禁。 盛怀南早就有将自己锁起来的想法—— 但太不幸,自己亲手给了男人名正言顺的理由。 盛怀南看着楚景和,很突然又笑。 他如今的情绪实在难以琢磨。 “今天做了你爱吃的Langoustine。” “但不知道淮之喜欢什么……我先让厨房准备了Mont Blanc和Crème brlée,希望他会喜欢。” 男人的法文咬字发音都极好听,极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一样。 谁都猜不到他早就偏执成狂。 他是个十成十的疯子。 楚景和阖着眼,并不说话,似乎将男人当作了空气。 只有在盛怀南提到楚淮之的名字的时候,他才略微有些反应,眼皮一下下地跳动着,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愤怒和不甘。 盛怀南将楚景和从地下室抱出来。 久违地,楚景和感受到阳光。 他甚至有些难以适应,一时间难以睁不开眼睛。 “哥哥……?” 是楚淮之的声音。 他的声音从楚景和看不见的背后传来,带着担忧和疑问,“你怎么了?” 年幼的楚淮之并不知道自己的亲哥哥曾被如何对待过,他亦不知道爱情到了尽头原来还能有如此狼狈不堪的姿态。 他只看见哥哥被人抱着,几乎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看向盛怀南,担心地问:“我哥哥是生病了吗?” 盛怀南笑着开口,他的谎话真是顺手拈来:“你哥哥前几天发烧了,所以有些不舒服。” “哥哥你还好吗。”楚淮之很担心,小心地拉着楚景和的手。 “我没事。” 楚景和尽力地挤出一点笑意来。 他笑得很艰难,面部的肌肉一顿一顿地牵扯着,就像是忘记了原本该怎样来笑,“你呢,这几天还好吗。” 楚淮之点点头。 “那就好。” 楚景和不动声色地扫过楚淮之的全身,他看得仔细,像是生怕自己看漏了些什么——他并不知道盛怀南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才将楚淮之强行地“请”过来。 楚景和已经真正意识到,盛怀南是个实实在在的疯子。 从前那些温文和儒雅,都是男人天衣无缝的面具。 剧本和台词都早有预备,都是他盛怀南精心要扮演给自己看的连台大戏。 只可惜楚景和看清得太晚太晚,他已逃不出男人的手掌心,对方连自己的软肋都一清二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尽情拿捏。 盛怀南将楚景和抱到饭厅里去,楚淮之则乖乖跟在他们的身后。 佣人沉默地为他们三人上菜。 一时间,连空气都似停滞,满堂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 谁也没有先说话,谁都有自己的满腹心事。 盛怀南亲自给楚景和夹菜,“多吃点,你病得都瘦了。”他眉眼笑起来都温柔,符合一切关于好情人的想象。 楚景和捏紧了一双筷子,指背用力得几乎发白。 他用眼神拒绝盛怀南的亲近。 可痴狂的Alpha却一点都不在意。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地落在了楚景和的耳边,像亲昵,也像威胁:“小景,你的弟弟在看呢。” “你要做一个好哥哥,不是吗。” 盛怀南敛起一双灰色眸子,笑意浅浅,仍深情得无懈可击。 楚景和:“……” 孤傲的小玫瑰最后还是放弃抵抗,他任由着盛怀南摆弄自己。 他逼着自己将饭菜吞下去。 如他把那些痛心断肠都一并一并地吞进肚子里。 楚淮之默不作声,正谨慎地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素未谋面的Alpha。 盛怀南依然以楚景和的“未婚夫”身份自居,他告诉楚淮之,他们的婚礼已经在筹备,会赶在夏天结束前完成结婚仪式。 他一遍遍地说,说自己会对楚景和好,让楚淮之放心。 他会是这世上最爱楚景和的人。 “那好吧……” 楚淮之拿着小叉子,戳开摆在自己面前的蒙布朗:“你们要结婚这件事,哥哥之前有和我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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