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快要尖叫:“跟我没关系!哪件事都跟我没关系!” “我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总之这个事,你得帮我。” 江潮嘴上说着这是“帮”,语气可半点没有求人帮忙的意思。他用手机背面拍拍欧阳奕时的脸,又说:“反正东西给你看了,真假你不用怀疑,这事怎么处理我也不管。反正——” 他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声音只剩冰冷:“你别碰裴林,其他的,我懒得管。” 说罢,他揽着裴林的肩膀将人带离现场。 * 一直到了回到家中、坐到沙发上时,裴林还在嚷嚷着问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潮也不回答,裴林问急了就过去捏捏他的脸。 “……”裴林很不服气,但脸上又会很诚实地泛起红晕。 同样的把戏来过几次后,裴林彻底没了脾气。他瘫在沙发上,掀起眼皮飞快地看了一眼江潮,老实地不再追问了。 江潮见状,嘴角飞起一点笑意。他离着裴林更近了一点,伸手搭在裴林肩膀—— 后面的沙发上。 有点暧昧又不至于过分靠近的姿势。 昨晚这个事情,当然不算解决,最多……也就算是出了口气吧。 昨晚裴林睡后,江潮想了很多,最头疼的还是怎么把裴林这个当事人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 想把赵楠星抖落出去,想把欧阳奕时抖落出去,都有办法。甚至,照欧阳司这人的一贯秉性,自己的儿子给台里主持人灌酒下药这种丑闻他都不一定愿意出手保下来,说不定干脆来个大义灭亲都是有可能的。 但裴林这里不好处理。 他太有名、太耀眼了。在台里被人眼红,在外面会被人谈论。 这种和性沾上关系的花边新闻是最恶心的,总有人会拿着放大镜观察受害者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试图找到个模棱两可的东西给受害人套上“TA也不干净”的标签。 更何况,南城电视台这个名字就带着点颜色,“裴林在欧阳奕时的饭局上喝了不干净的药”,这样的话传出去后会演变成什么样,江潮实在不敢想。 这饭局是不是裴林亲自来的?包间是不是他主动走进去的?这酒有没有人逼着他喝? 你说裴林安全离开了,谁信呢?真没发生点什么,谁信呢? 再往深处联想,怎么证明这事不是裴林自导自演的仙人跳?现在裴林手里的资源,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么换来的? …… 众口铄金,百口莫辩。 传来传去,受伤的也只会是裴林。 思来想去,只有从源头上堵住这件事。 说来也巧,撞见这破事的时候江潮真是气疯了,过后才反应过来,赵楠星这人眼熟得很。 昨晚裴林睡着后他抽空给蒙亮打过一个电话,俩人琢磨了挺久,终于想起来了。 蒙亮从他在娱乐圈的那点小小人脉托人问了几句,找到了关键的东西。 几经辗转,赵楠星聚众飞/叶/子的视频,被江潮搞到手了。 江潮参加过太多次欧阳司的饭局了,他知道欧阳司这人的底线就是黄赌毒,他要是知道自己儿子交了这么个朋友,大概率不会出手保他。 行不行的,试试再说。 但这种事情他不可能让裴林知道。 裴林干干净净的,小白菜一样水灵讨人喜欢。他做好他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这些……他不需要知道。 江潮暂时抛开这些烦心事,又用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人。 裴林还拘谨地坐在旁边,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小学生一样。 江潮稍微转过头去隐藏起自己的笑意,他搭在沙发上的手臂装作不经意地慢慢滑下—— 放到了裴林的肩膀。 裴林像被烫到一样从沙发上弹射出去! “我我我我我我去洗澡了!” 江潮的手臂还悬在半空中。他看着裴林慌张逃跑的样子,终于笑出了声。
第27章 主卧卫生间坏了那么多天, 裴林都习惯了在次卧洗澡。慌忙抓起衣服跑进卧室后才觉得不对劲—— 他眨眨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找错了借口…… 悄咪咪转身想离开时,又看到身后站着一堵名叫江潮的墙。 江潮抱胸站在卧室门口, 看到裴林转身后还挑了挑眉。 “……”裴林嗫嚅着说, “你、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江潮很可恶地说:“不干什么, 我就看看你。” 摄像机前伶牙俐齿的裴主播,面对心上人的调戏时实在无计可施。他又在心里用脑门撞墙,小声说:“我去,洗, 澡, 了。” 说完, 他抱着衣服,重新朝卫生间走去。 江潮轻笑一声,两步跟上他—— 他一把抓过裴林怀里的睡衣丢到床上, 推着那人的背走进卫生间,反手锁上了门! 让人无法呼吸的、炽热的亲吻铺天盖地袭来。 裴林被拦腰抱起放在洗手台上, 屁股下面冰凉的大理石面很快被体温烤热。 江潮双手撑在他的大腿两侧, 明明没有触碰到他,却还是将他牢牢锁在了怀里。 情/欲在逼仄的浴室内悄悄蔓延开, 头顶的热水还没有落下, 热气已经快要让人窒息了。 在这个吻快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 江潮及时退了半步。 他用额头抵着裴林, 右手捻着他白皙泛红的耳垂, 低声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问过之后他又啧了一声,追问道:“你有没有在考虑啊?” 裴林根本不敢抬头, 更不敢回答——他们挨得太近了,稍微动一下就会擦过江潮的嘴唇。 江潮低头看他, 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声笑了。 他大发慈悲放过了裴林被摸得发麻的耳垂,又去碰他的嘴角,指腹靠在下唇的某个位置反复摩挲着。 触电一般的酥麻随着江潮的抚摸,逐渐从耳畔转移到唇角,又钻进了裴林心里。 他简直觉得半边身体都麻了。 他知道江潮在摸哪里——昨天晚上……嘴被咬破了,今天化妆的时候还被化妆师问了一句,裴林淡定地扯谎说是因为最近天气太干燥。 血色从江潮抚摸过的地方悄悄晕开一片,裴林脸颊绯红,衬得眼角那颗泪痣愈发明显了。 他瞄了一眼江潮,小声求饶道:“阿潮,别逗我了……” 江潮抚着他的脸颊,拇指依然揉搓着他的嘴唇,只避开了那处小伤口。 他轻啄着裴林的脸颊,低声说:“那你告诉我,跟我谈恋爱吗?” 裴林被他亲得说不出话,只能从喉咙里溢出一两声含糊不清的单音节词。 “或者……你告诉我,”江潮继续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他改用双手捧住裴林的脸:“好吗?” 裴林避开他的视线,咬住了嘴唇。 江潮也不逼他,收回了手重新撑在他身体两侧,安静等待他的下文。 他甚至向后退了半步,和裴林保持着不算太远、却也绝称不上暧昧的安全距离。 裴林没有直视他,只是用余光感受着他灼热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转过头,却依然不敢抬头看着江潮,低声说:“阿潮,你……” “嗯。”江潮应了一声,沉甸甸的视线依然落在裴林的头顶。 “昨天、昨天事出突然,可能……”裴林完全没有了舞台上的游刃有余,颠三倒四地说着,“阿潮,你……你能分辨吗?就是,或许你并不是……” “我能分辨。”江潮轻声打断,“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跟你谈恋爱,跟什么都没关系。” 他向后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再开口时声音有些轻微的痛苦:“如果非要说跟什么有关,那也只能说是……昨天的‘事出突然’,让我、让我过了这么长时间,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 裴林被江潮口中的那句“喜欢”惊得说不出口。他的手指抠着自己腿上的裤子,指甲用力到泛白。 “我也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分得清。”江潮低头看着裴林放在膝头的双手,伸手将他紧攥的手指抚平,反手握住他十指相扣,“看到你就想抚摸,握着你的手时就想吻你。” 他偏过头,再次靠近裴林,像要验证自己所说的话一般,凑过去亲吻他的嘴角。 很轻的吻,比起情/爱,这吻中更多的是珍重。 裴林紧紧闭着双眼,眼角悄悄落下一颗晶莹的眼泪。 在泪意变得更加凶猛之前,裴林拥住江潮的肩膀,把自己整个人埋进他的怀中,哽咽着说:“阿潮,我很害怕……” 江潮吻着他的头顶,一只手揽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轻柔抚着他的后脑。 胸口的衣服渐渐湿了。 裴林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我没有……想过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我并不想改变现在的关系。” 他抓紧江潮身后的衣服,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用手背用力抹了一把脸,说:“我很害怕改变……我害怕那些变动,以后反而会让我……失去你。” 江潮拨开他的手,转而用自己的手指为他擦去眼泪。 他牵过裴林的手,吻去他指尖的泪水。 他把裴林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着心口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他低声说:“你不会失去我,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他抱紧裴林,在他耳边说:“……过去这十年我们在一起,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我们一直在一起。” 裴林没有说话,抽噎声渐渐变轻。他抓着江潮的衣服,手指深深陷进去,紧紧地抱着他的腰。 * 洗过澡后,裴林先睡了——刚从卧室出来直接就被塞进了江潮的被子里。 这两天实在折腾了太久,裴林疲惫不堪,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反倒是生物钟一直混乱无比的江潮始终没有困意。 他在床头靠了一会儿,伸手拨弄了几下裴林的头发,又起身去了客厅。 裴林依然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江潮也并不着急——他们之间的爱,一点一滴,都是真的。 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抓紧他们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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