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可以拥有普通人的温暖。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另一场幻觉。 他早就一点点,如同四分五裂的拼图碎片,死掉了。 死在他一次次被周则弥惩罚,关进阴暗湿冷的房间。 死在当着爱慕少女的面,用手臂掏出小鹿血淋淋的心脏。 死在乔池与寓,某个清晨,空空荡荡的床铺,毫无征兆的离开。 最后,死在那个暴雨滂沱、天摇地晃的夜晚,周则把抢揉进他的手心,让他杀死他。 他没有扣动扳机。他哭了起来,跪在周则弥面前,哀求道,爸爸,没关系的,我爱你的……我可以爱你的。 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后,周则弥露出了一种古怪扭曲的神色。他哼哧哼哧、喉管抽气地狂笑。笑着笑着,笑出泪来。他摆了一下手,似乎打算擦拭泪水,抬臂的动作停在半空,又换个方向,转而替周斟擦去面颊泪痕。 他笑了笑,叹口气:“小斟,今晚的雨太大了。” 暴雨声中枪响几不可闻,只有血液如同爆裂的烟花炸开。周斟僵在床上,目睹周则弥,他的爸爸,失去面孔、摇摇摆摆,像拆解的庞大木偶,扭曲倒向墙边。 那一刻,最后一部分他,也跟着彻底地死了! “……是。”周斟背对梁拙扬,紧闭双眼,嗓音很轻,如一根即将断裂的羽毛,“我跟你的婚姻,我对你的爱意,只是为了履行帝国的使命。”
第59章 话音落下,梁拙扬没再接声。 就这样吧。 结束了。 他跟周则弥最后的关联,结束了。 他跟追随到前线的程郁,结束了。 现在,他跟他的小拙,也结束了。 天旋地转的感受再次席卷,要拉扯周斟,跌到不见底的渊薮。周斟背对梁拙扬,默然抬脚,继续上楼。 没走两步,他被拽住胳臂。梁拙扬粗暴地把他拽到二楼走廊,还没站稳,就将人推倒在地。 “还记得最开始,你怎么教我男人跟男人做的吗?” 走廊里没开灯,尘埃弥漫的昏暗遮挡梁拙扬的面庞,只有沙哑的声音,从暗色里涌出,“你用哨兵的力量压制我,迫使我跟你发生性行为。我记得很清楚,你给我口交,眼泪都憋出来,吞完后弯着腰,捂住嘴不停咳嗽。后来,你让我插进你身体,还出血了,血顺着大腿往下流……” “你是帝国最顶尖的哨兵,知道有多少人崇拜你吗?钱熠熠把你的照片印在校服上,还有郑祁,平时那么装逼的一个人,一跟你说话,舌头就打结。” “但是,清冷、高傲的周少校,却掰开屁股,把我的鸡巴吃进去,甚至不惜搞出血那么狼狈。” 梁拙扬说着,要捏碎似地攥着周斟手腕,沉沉呼吸压在周斟鼻尖,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那么亲密,却回不去了。 回不到他浑然无觉、满心满眼,以为周斟喜欢自己的时候。 “周斟哥,”梁拙扬缓缓把身体下压,像要穿透黑暗打量这个让他心脏疼痛、近乎陌生的男人,“那个时候,我以为你的喜欢,只是用了一种我不太能接受的方式。我没想过,原来你只是为了履行任务。” “为了饲养我,让我更快提升等级,你连身体都可以出卖吗?” 周斟躺在地面,腕骨被抓得似乎碎了,不再疼痛,只剩麻木与冷。背后的地板,也一片冰凉,让周斟想起十四岁时,他瞒着周则弥和铃收养受伤的小鹿,却仍被发现,关进地下室时不见天日的阴暗湿冷。 黑暗中,周斟轻飘飘说:“是。” 梁拙扬一僵。 “我是军人,为了执行使命,我可以牺牲一切。” “包括我自己。”周斟的语气更轻了,却仍然如同利刃,挑破梁拙扬耳膜、脑神经,让他的意识鲜血淋漓。 “也包括你,梁拙扬。” “阿娜亚问你的问题,不存在任何陷阱。我当然希望你救世人。换做我,我也会毫不犹豫,选择救世人。” “这就是我周斟的答案。” 梁拙扬压在周斟身上,定定不动。 许久,他闷笑一声,猛地掐周斟下巴一抬:“我理解了。” “那么周斟,你的价值,就是敞开腿给我操吧。毕竟,DETAS就要损毁了,你们这些军人,得尽快把我饲养成一个X向导,是不是?” ——性事从最开始就缺乏温存,梁拙扬全然不顾忌周斟的感受,甚至没有扩张,掰开周斟臀肉,直接把粗长阴茎插了进去。 周斟无声无息承受少年愤怒的撞击。 梁拙扬抓着周斟两腿架在肩膀,大刀阔斧操干,起伏身形像林中野兽,控着怀中之人,在地面疯狂颠动。 一遍遍的做爱,拙扬清楚知晓周斟身体每个敏感部位。他把周斟淌满冷汗的皮肤凌虐揉红,龟头碾压研磨内壁的凸起。水流不受控地溢出,周斟腿脚抽动,破碎呜咽。明明痛苦至极,快感竟仍从缝隙钻出,在汹涌的结合热里攀升。 真是下贱的身体啊。周斟恍恍惚惚想。 那时候,他真的是因为害怕被遗弃在人世间的孤单,才对周则弥说出那句话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下贱、他放荡吗? 湿淋淋的穴肉抽搐着,在疼痛与快感里,吸吮偾张的阴茎。梁拙扬咬着牙,眼睛变得血红,弯腰压牢颤栗的男人,只觉得胸膛里阴暗滋生,如刺骨荆棘,让他无法呼吸。 梁拙扬粗喘一声,把周斟翻到背面,迫使男人狗一样趴在地面。他掰开周斟屁股,腥膻的性器再次操进去。周斟疼得惨叫,泪水掉落下来,终于吃痛地哀求:“停、停下吧,小拙,好痛……” 梁拙扬俯身,蒸着汗气的结实胸膛压住周斟背脊:“我不想停下。” 他腰杆一挺,穿过肠道顶入周斟腹腔极深处。一时间,脏器都似乎要从周斟喉咙呕出,周斟激烈挣扎,像被刁在野兽嘴里的猎物,手脚并用往前爬。梁拙扬一把将他拖回,把住周斟细瘦的腰,压抑痛苦说:“我在训练仓的每一天,只要脑子闲下来,想的都是你。我跟自己说,要变得再强一点,更强一点,强到足够配得上你。” “真可笑……”周斟的肩膀,突然落下一颗温热液体,砸在皮肤上碎裂,“我对你的感情,我想要变强的决心,全都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梁拙扬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掰过周斟下颌,注视薄月映照的男人。 性事里的周斟,眉目覆着月的冷纱,冷纱又被情欲灼出媚红碎光。那么美,美得让人想要破坏。 无法遏制的欲望从心底膨胀。 周斟是他的。 周斟是他的。 周斟是他的。 他扣住周斟后脑勺,与周斟接吻,下体仍然嵌合,一下一下耸动。 他在入侵周斟。身体在入侵,意识也在入侵。察觉梁拙扬打算做什么,周斟脸色发白,陷入恐慌:“小拙不要……” 梁拙扬没有理会。 向导能量铺满整个空间,太强大了——比周斟所估计的还要强大。积木从他胸腔飞出,原本是鹰的形态,可落到地面,却倏然幻为青灰色的豹。 豹子无机质的瞳,盯着交媾的两个男人。 周斟似乎被这一幕骇住了。 那只豹缓缓踱步,在周斟鼻尖不远处停下,趴伏下来,幽深眸子凝视面无血色的哨兵。 这场面诡异至极。周斟被梁拙扬从背后操干,屁股还在摇摆,面色五官,却有种似哭似笑的扭曲。 “我前几天,发现自己的精神体可以变化。”梁拙扬边操边说,“被我的精神体看我操你,操得你不停高潮、流水……或者尿出来好吗。” 入侵的能量场越来越汹涌,周斟突然丧失了感知,只是在身形颠动起伏里,一下一下,与豹子的瞳孔对视。他眼睁睁看着那只豹子,变成狮子、大象、麋鹿、蜥蜴……然后,是狼。 与他解体的“拼图”一模一样的狼,但这只狼,是青灰色,不是白色。 **哨兵周斟。** **你看,他已经成为X向导。** **你对于他,再无价值。** “啊啊啊,我知道、我知道啊!”周斟突然崩溃地哭叫起来,十根手指像要摆脱什么,沿地板缝隙拼命抠挠,“不要,不要盯着我……” 他哀叫哭泣时,梁拙扬抱住他,在他体内射了精。小腹被精液灌得隆起,就像怀孕一般。梁拙扬抱紧周斟,埋在周斟颈窝处粗重喘气,周斟潮喷的下体,给他一种两人被无边海水冲刷的错觉。房间被浪潮拍打着,摇摇晃晃,轰鸣作响。猛然间,梁拙扬听到暴雨滂沱,他一抬眼,无边无际的夜色下,雨水密密麻麻砸向地面,厚重雨雾里,一家高速公路旁的汽车旅馆,闪动朦胧红光。 梁拙扬面色掠过愣怔。 他之前进入周斟的潜意识,总是同一个封闭空间,少年周斟抱腿坐在角落,安静孤单地等待他出现。可眼前却是现实世界般的外部环境。深夜,普通寻常的汽车旅馆,被暴雨拍打得模模糊糊。 梁拙扬朝旅馆走去。 一楼的柜台,值夜班的员工仰靠椅子,脸上盖一张报纸打呼噜。不远处的墙壁,电视机正在重播肥皂剧。他穿过员工,沿楼梯直上二楼,在长廊尽头,视线里,出现一扇关闭的门。 隔着门,隐约在暴雨里听见的声音逐渐清晰——那是少年的哭泣。 梁拙扬认得这个声音。每一次,每一次,当他进入他的意识,总能听到的,清澈柔软的,周斟的声音。 周斟在房间里哭泣。 他怎么了?他跟谁在一起?他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梁拙扬握住门把,就要把门推开。忽然,心底被一种恐怖的预感冲击,似乎里面有一个可怕的秘密,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覆水难收,不得不撕开周斟隐藏在意识最深处的不堪。 只要他推开门—— 这时,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腕。 梁拙扬转动脖子,见到一个成年男性,正垂下眼帘,注视自己。 这个男人让梁拙扬心生异样,似乎很熟悉,又有种古怪的陌生。 男人面带些许疲倦,脖颈左侧受了伤,还没止血。 “不要推开门。”男人说。 “为什么?”梁拙扬的手脚被一种无形庞大的力量压制。就连发声,也撕扯声带,异常艰难。 “因为连我……”男人低头笑笑,“也还不敢打开。” “什么意思?” “你以后会明白的。”男人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房间里的少年仍在啜泣,他却没有理会,而是靠在墙边,找了找各个口袋,终于从后面的裤兜里,翻出一支品相不佳的残烟叼在嘴中,“只有走遍他的每个空间、每个角落,让每一个他都记得你,那时候,你才可以打开门——因为到那时候,他才能够认得你,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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