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付西元还旁敲侧击,向林清打听,被折腾几次后便不再敢。最开始有次,他还试图劝解,小声争辩: “老公,要是林骁坐牢,我俩在一起多少有点儿奇怪,干妈毕竟待我好……你都说我算美人了,偶尔也让让步嘛,江山美人总得选一个啊?” 林清回答:“你也配跟江山比?”见付西元不高兴,停顿半秒,又不紧不慢补充道: “不过,你我也要。你老公很贪的,你不懂么?” 的确,毫不掩饰的贪婪。像个黑洞漩涡,看不清晰,因此总有危机邪恶。 而付西元一生顺遂,很轻易便被这种邪恶勾引,陷入半真半假的刺激中。明知道不合适,仍然不抽身。 付西元又走神,被曲璐叫了两声,才轻咳道:“那什么……曲小姐,挺巧的。对了,我刚买了全套孔雀石链子,戴着不大合适,不如给小孩子玩儿?真久没见!” 曲璐推脱,但付西元非要给,最终还是收下,给个面子。她想了想,突然问:“你去见过林骁没?” 付西元一怔,“见过。你也……” “我不会见他。”曲璐冷冷地说,“他早该受点惩罚,牢狱之灾就是他的惩罚。我看他应该坐久点儿。” “……你俩毕竟都有小孩子。”付西元说完,又觉得不对,这年头哪还用孩子绑架女人? “算了,他的确算不上个好丈夫。不过假如你想让他判更久点,难不成您父亲他……” “我才没那么恶毒。”曲璐迅速反驳,不愿听他说,“都这个年代了,你怎么还在想滥用职权?” “……”能用为啥不用?付西元想。 “我是说,就算你用了也正常,”付西元摊手,“林骁对不起你,或许在你的角度,他需要点儿教训。” 曲璐却不再搭话,反转话题道:“说起来,你不如多关心下你男朋友,听说最近有人在查他。” 付西元一惊,“谁,林清?” “不然呢,你有很多吗?” “就他一个。” 付西元立刻失了兴致,没心情再同她胡侃,敷衍几句便迅速回家,途中给林清打电话,都挂断,不由更着急,狂发语音,问什么时候回。 林清终于回复,让他扮成好狗,顺便把饭做了。他想吃意大利面。 付西元会做的菜品实在少,屈指可数,且讨厌油烟,不炒菜。林清通常不为难他,且很少吃晚饭,但偶尔支使他一下,还要骂他做得很难吃。 付西元照办,跪在门口等待,却迟迟等不到人,左挪右挪,又弄上软垫。这混账玩意儿。 终于,他都快晕眩歪倒,林清姗姗来迟。 付西元眼前一亮,立刻搂住腰。 林清推开他,先把面热来吃掉,然后把吃剩的让付西元舔干净,又给他喂了泡精液当甜品。 又不操我。付西元暗自翻白眼,跪在他脚下,脑袋靠在膝盖上,突然想起正事来:“老公,我听说有人在查你。” 他仰着头,那双眼美丽如明星,还亮晶晶,里边是货真价实的依恋和担心。 林清看了只觉得爽,抚摸他下巴,又玩弄他翘起来的假尾巴,“查我不正常?活钱流水大不都得被查,这说明你老公发达了,傻瓜。” “……”付西元打他,“你别他妈太自信,大家谁不知道你在老挝……懂得都懂。现在国家可需要钱,你小心被开刀,杀鸡儆猴。” 林清反问:“我在老挝怎么了?” “肯定没干好事呗。” “什么事?” “……”付西元又锤他,“我哪知道!你他妈……” “你捶得还有点爽。”林清打断他,把长腿抬起,懒洋洋摆在另一张凳子上,“正好腿酸,你给我按一按。” “……”付西元骂他,“做梦,狗日的!” 但内心里,他仍然有点担心。曲璐不会乱讲话。 林清,会不会出问题?
第95章 好歹爱过我 付西元总觉得像陷入热恋期。 他并非没热恋过,只是时长太短,太容易厌倦,对爱人前后态度差异如天与地,难免令对方痛苦,难以接受。 可对于林清,也许是一直没回应,勾起好奇和不甘心,而每当想放弃,一来身体不适应,二来他总能给自己找到理由,让关系继续。也许是真有情意,总之常怀热情,假如几天没见,光想到他都能硬。 原来得不到,就可以一直热恋。 付西元闲,有时间,因而更热衷于花心思,在林清的言行中寻找爱的痕迹,从中得到虚假的快乐情绪。 他像专属于林清的木偶,身体里总悬着一条线。不管对方走向何处,都被撩拨心弦。 他总说:我爱你。 林清也照常回:傻逼。 这让付西元感觉既难过又爽,有种求而不得的刺激,更加上瘾。谈情不得,于是耽于性爱,毫不耻于大张双腿求男人操干,多过分都情愿玩。 更离谱的,他从中品出一种荒诞的特殊感:不爱我还睡我,多少有点在乎吧?只要不出轨,再处下去,岂不是迟早日久生情? 理论上,他清楚自己在发癫。假如投稿小红书,十分钟就得挨骂上百条。 倘若玩弄感情是林清报复的方式,那他已然成功。哪天再把付西元狠狠抛弃,跟齐月凯一类的修成正果,他会恨得撞墙,去闹洞房。 但有趣之处在于,若真如此,他也就发个疯,崩溃段时间,最多找些个心理医生,这世上光明前路这么长,总不至于自杀身亡。 他不是那种人。 但很显然,目前看,就算林清已经基本得到一切,仍然没打算和他了断,反而更倾向于长期关系。 这对付西元而言,反而无异于一种驯养,令他被吊在空中,脚不沾地,炙烤在炎热、焦灼、且自己也分不清真假的爱火中。 无法解脱。 有次,付西元找他爹给林清搭线,因为林程家曾经在大兴区有块地签下三十年,如今快到期,想转给下家砂石场,年限上不大符合规定。 这件事不大,很快解决,但却有人找到付西元,向他抱怨林清对砂石场老板的手段不光明。那是个小老板,年纪颇大的实业家,踏实肯干,据说被宰了笔。 这之后,付西元刻意打听,发现林清的确不是好东西。他行事作风虽然不触及红线,但毫不留情,对弱势方完全不同情。 明明出身不资本,倒比资本家还剥削。 付西元模糊记起读书时课程,其中有Business ethics,商业道德。林清这个逼辍学太早,显然是缺了这门课…… 付西元劝他善良点,林清只点了根烟,仿似不在意道:“我没做什么,这些说法未免太夸张。大概我出名了,付西元,他们黑我。” 付西元:“……”他只觉扯淡,扑哧乐了。但林清神色冷淡,那漆黑双眸如玻璃弹珠般镇定,倒不似作假。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 不知不觉,距他们分开后重逢初见,已经两年。付西元过三十岁生日,不想大操大办,只发了条朋友圈,写Carpe diem,顺其自然。 可事实上,在跟林清的关系里,他根本就在强求。例如他非要人陪着过生日,被以有事拒绝,仍不放弃,反而更加任性,疯狂打电话。 付西元是个懂分寸的人,从前即便追求也有套路,冷热交替拿捏分明,表现越完美越不在乎。 但现在,或许是在乎了,所以没法表现正常。想发疯想骂人都难自控。何况忍着干嘛?林清都这么欺负他! 付西元一股脑想发泄,可人家直接关机。他没办法,总不能雇人绑架,于是气得砸了两瓶酒,开始喝,边抽烟边给自己点了份蛋糕外卖。 其实他应该另找人陪,不至于缺。 但他没敢。 还是那句话,万一一时冲动,惹得林清再不理他,他怎么办?早在跟陈书竞那段,他就已汲取经验,可当时不在乎,如今却不敢冒险。 他过生日,付国豪估计忘了,可黎春却从新加坡打电话来,祝他生日快乐,问他恋爱怎么样?付西元回不出话,只觉扎心,这算什么恋爱? 正常恋爱,让情人陪过生日,不是理所应当?可他呢? 他敷衍几句,黎春轻叹:“没事的宝贝,我跟你爸都很开明。虽然我们现在终于打算离婚……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电话挂断。又过了会儿,干妈居然也发消息:长大一岁了,明明。 付西元陡一看见,胸口顿时涌起一股内疚感,如同江河海浪,啪嗒一下打上岸。他最近都不敢去见林骁,就怕看到他过得不好。 接着他又想,某种角度上,干妈也挺可怜。虽然出身优渥,出嫁后更是什么也不缺,偏偏丈夫四处留情,早死后儿子还…… 下一秒,他又联想到林清。 林清和林程家,当真相似,不止外型,还有那股不择手段的冲劲,又都是农村出来的穷逼。但凡童年健康点,都养不成这么扭曲。 付西元想,我这么跟着他,不会是另一个干妈吧? 这念头让他被烟呛到咳嗽不止,顿觉反胃恶心。他承认朝三暮四才是人之天性,从前想:你出轨大不了我也出,谁怕谁? 可现在,他自己都不敢出轨,那假如林清背叛,他该多烦?是装看不见,还是离开? 他怕自己不想离开。 喝了点酒,情绪上头,付西元想着这些,就想哭起来,眼看着蛋糕重影,干脆全扫在地上,整个人趴在桌面,肩膀颤抖起伏。 林清开门,就见一片狼藉。 他皱眉,上前几步,抓住付西元头发抬起来,见他一脸梨花带雨,双眼红彤彤,颇为可怜,不由停顿半秒,道:“不美了,萱萱。” 付西元骂他,边哭边搂住他的腰,很委屈地问:“陪我过个生日很难么,林清?” “工作比你重要。”林清回应。 付西元又继续哭,却被随手抱起。林清代替他的位置,坐在椅子上,而他坐在林清腿上,衣扣被解开,像性感的小情儿。 付西元哭半天,累了,疲倦地把脑袋耷拉在林清肩头,不规律地喘息发抖。手上烟都被眼泪打湿,正要扔掉,却被林清拿走,放入口中。 这行为令付西元满头问号,迷惑地直起身,眼睁睁看着林清面无表情,像个异食癖。 “你吃我烟干嘛?” “缓解情绪。” 和几年前一样的回答。 这话语气无甚感情,付西元却从中品出许多暧昧,一下又起了劲:“怎么,你心疼我啊?” “你光凭脑补就能演大戏。”林清似乎觉得好笑,“你还真挺恋爱脑的,付西元。” 付西元点头承认,搂住他的脖子,“不过你还是回来陪我了,现在还没到十二点。你特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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