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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又完成自洽： 不对。那事儿他既没害人，也没推波助澜，可以说全程懵逼。他有什么错？他已经尽量对林清表示关怀，且一贯出手大方。 作为恋人，他仁至义尽。 林清消失后几个月，付西元过生日。他把小区这幢顶楼包下来，这块地常供业主开party。 朋友们给他找来演员，表演浸入式戏剧。林骁要入读MBA，有些杂事没来，送他一整套民国时期的麻将牌，据说真古董。 这部戏叫《灯塔》，据说已经不公开表演，换了目前更流行的RPG类型，但偶尔演员会接私演。 剧情里，闭塞岛上单纯的少年向往大海，他认识一个海盗叫做阿兰，便梦想也成为海盗，扬帆远航，征服世界。 别人问他：你到底是想当海盗，还是想当阿兰呢？ 那么林清。你又想当什么？ 这天，付西元喝多了酒，突发感慨，抓着孟洋手问他：“宝贝，你看我像不像林骁？我没他那么混蛋吧？” “骁哥？”孟洋思考半晌，“我是先认识你，后来才认识他嘛，所以不太了解，但我感觉你比他善良点。哈哈哈，我们关系好嘛。” “他是有点儿坏。”付西元深以为然，“说回来，还是你最善良。你那恋爱先异地后异国，到现在还没断，真牛逼啊。” “也不是，有时候看到美女，甚至帅哥，像你这挂的，我都会动心，当初我俩在伦敦也算精神出轨了。”孟洋很坦诚，“只是每次想到离开Rosa，我又不愿意承受这代价。不能让感官刺激毁了这么多年时光。” “说得好。”付西元点头，自觉做不到。 “其实你也可以。”孟洋拍拍他，“说不定你骨子里也没那么花，其实当时你和林清也挺……哎不说了。不过我看你玩得最厉害还是跟骁哥在一块儿。我都在想，你是不是有点学着他？” 付西元一惊，顿时骂了句操，大声说你可别恶心我。但内心里，却猛然浮现那句话：你是想做海盗，还是想做阿兰。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阿兰。 他最初喜欢林骁，可能是青春期年纪到了，单纯想找个人喜欢。但林骁对他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 大概他也傻过，喜欢的人那么花，他也想玩得花。可玩儿起来的时候确实很快乐，那又怪谁呢？ 付西元啧一声，想起句忘记哪儿听的台词，复述给孟洋听：“爱与哀愁就像烈酒，喝与不喝都是傻逼。我聪明，不当傻逼。” “你会说这话，就已经是了。”孟洋笑。 过几天，林骁来拜访，拿了瓶十几年的好酒，又给他开香槟，祝生日快乐。俩人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听歌对饮。 付西元原本挺高兴，酒一喝多，反而兴致不高，眯着眼抽烟，看向窗外。林骁笑：“在想什么？” “我在想，林清在那边怎么样？” “嗬，你还记着？”林骁颇为惊讶，“我都快忘了。想想那会儿我也魔怔，非整他干什么。” “怎么，你还后悔？” “谈不上，只是觉得没必要。”他摊手，“不过是个小男孩儿，欺负人家干嘛呢。” 付西元哟了声，心想你丫的说得好听，干的时候雷厉风行，人家学历没了被排挤走了开始反省。装什么好人，孩子死了知道奶了。 “希望他过得好。”林骁感叹一句，“来碰杯，祝他幸福。” 付西元直翻白眼，随手举起酒瓶和他相碰，那砰一声清脆如银铃，悦耳如乐曲。 酒醉后，他日常emo，用指尖夹着烟，将膝盖蜷缩起来，手掌扶住额头。他说哥，你不会良心不安吗？我良心不安了。 “你又没做什么。”林骁揽住他的肩，安抚地轻拍，声音低而性感，“我也冲动。但他在那儿好歹是我爹工厂，差不到哪去。以后有机会，再补偿他。” 付西元叹气，头一歪靠他身上，寻求解脱般搂住他脖子，摇了摇头，说不对吧，林清的人生原本可以更顺利，更幸福。 “我们那样不对啊，真的。”
第53章 无往不利的 付西元的良心是秋水中浮萍，时不时飘出来，风一吹又不知哪儿去。等到翻年，他几乎不再想起林清。 感情本就如此，再是痴迷，断联一俩月也就放下。除非他对你尤其好，或者你走下坡路，再也找不到更好的。 尽管对于林清，付西元长存遗憾，想起来总会扼腕，但他当然不至于走下坡路。 只是他开始思考，以后究竟该怎么过？ 毕业都快两年，他一直到处旅游、玩耍、交朋友，帮这那的牵线搭桥，像交际花一样。 似乎也该稳定点。 黎春希望他去香港做金融，她在那有资源和房，市场也强，上海也不错，他舅舅是这方面大牛。但付西元不乐意，这不累死？ 付国豪平级调动回京，让他也回来。他不置可否，打算看看他爹有没有什么好工作推荐。 到第三年春天，他突然觉得玩够了，也不想再创业，想认真工作。定下来去北京某国企，证监会下属，他做管培生，年薪才不到三十万。 正经上班，最开始很不习惯，毕竟得朝九晚五，他也不想总迟到现眼。逐渐作息规律多，没什么活给他干，倒也轻松自在。 工作后，他才发现钱不好赚，一周五天偶尔加班，连上一整年，拿到的工资还不如他股票上半天。但不上班人又空虚，总怕开源不节流，坐吃山空。 闲了，难免无聊。他又开始谈恋爱。 付西元年轻英俊，车选得低调，但传言有背景，住的公寓离单位又近，怎么看都优质股，公司里常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他不敢谈，怕有纠葛争端。 他都在外边找，男女都有，甚至玩社交app。但时间久了，他开始觉得没劲，撩骚、玩手段、上床，无非那些路数。 到北京后，和孟洋他们那批在上海的见得少，倒总跟林骁碰面，他读MBA常在这儿。 还有个叫翟明克的，小帅哥一个，女朋友梁巧，俩家都做生意，挺般配。不过他俩总闹分手，有次正喝酒，梁巧冲进来捉奸，揪领子啪啪几巴掌，把翟明克都扇蒙了。 林骁劝了两句，付西元只是乐，问他怎么不分，分了光明正大找美女，他说：“她非要缠着！” 可真分了手，他又总要挽回，或许也怕再找不到这样优秀又对他好的姑娘，尽管不算特漂亮。 最有意思的，还得是林骁。 林骁MBA接近毕业前几个月，认识了个新同学，叫曲璐。女孩子漂亮不说，父亲也是高官，小他两岁。 他仿佛上头，同时也看中人家背景，开始疯狂追求，花时间精力砸钱，也从曲璐的兴趣爱好下手，陪她跳舞打网球。和所有女伴都断了联系。 北大光华活动多，有个网球协会，林骁原本对这类嗤之以鼻，如今却天天去。但人家并不喜欢他。 林骁其人，虽然各方面看上去都颇具魅力，但别人不傻，他那些花边黑历史称得上恶名远扬，就差把渣男这俩字写脑门儿上。 曲璐喜欢摇滚，自己组建乐队，这事儿林骁高中也干过，付西元就是跟他玩，才学会的电子琴和电吉他。从这点看，他俩倒有共同语言。 有次，某摇滚明星来北京一家livehouse演出，林骁知道曲璐要去，竟联系上那明星，让人家帮忙他表白。 这事儿热闹，付西元他们一众朋友都去看戏。只见曲璐被高调告白，脸都红了不喜反怒，怒气冲冲地上台，说要唱一首歌，送给林骁。 那首歌叫《GQ》，刚出来第一句话，付西元就听得笑喷出来，整个厅内弥漫他的笑声。 “你是个没骨头的男人！”笑死。整首歌都在骂人，大意是别以为你有多酷帅，哪怕你上了GQ杂志封面，我也不会跟你回家，我不是便宜女孩。 后来付西元看歌词，觉得翻译一般，但本意就很有趣。用来骂林骁真是贴切极了。 曲璐骂完，又向林骁比了个中指：“我不喜欢你！”然后走了。 林骁也不生气，只是微笑。 这个无往不利的公子哥被狠狠拒绝，当场下不来台，翟明克看得都啧啧感叹：“骁哥这回是没法子了啊，成不了了。” “他最好是别祸害人家。”付西元眯着眼道，“不过……能成不成，倒不一定。” 假如真一点感觉没有，又怎么会想到首这么精准的歌来骂他？人最怕的不是欣赏，而是在意。 果然，谁都没想到，当林骁坚持不懈、颇有诚意地追了快两年之后，曲璐终于答应了他，俩人成为情侣。 追求这么久，林骁仿佛陷入真爱，似乎不再花心，但付西元根本不信，他不信人能从根儿上改变。 林骁骨子里就不是好东西，他可当不了唐璜。 要说唐璜，可能陈书竞还更像一丁点。 陈书竞结婚后忙这忙那，像一下成熟许多，很少出来闲玩。但他们儿子都几岁了才补办婚礼，在大溪地海岛，包机酒和水飞，十分奢华。 付西元和当时的情人同去。曲璐家与陈家不相熟，却也陪林骁来了，俩人还挺甜蜜。 见大家都叫付西元公主，曲璐还挺惊讶，一问是林骁取的，直接给了男朋友一爆栗。原来林骁叫她亲爱的女王，这傻逼。 六七月蓝天白云，大海美如丝缎，婚礼在教堂，晚餐在城堡酒店，afterparty在沙滩。美酒舞蹈，觥筹交错间，尽是享乐。 而这时，天上却传来轰隆隆声音，螺旋桨哐哐转，落下时吹得沙子四处飞。居然是个巨大的直升机。 这么大，又不是水飞载客那种，付西元看了不对劲，禁不住怀疑，它有没有获得飞行准许？ 或许是国外，又是度假海岛，宽松些？ 人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付西元也是，还以为要下来什么人物，可实际上并没有。 直升机上，推下来一个同样巨大的玻璃展柜，里面是两只黄金和珠宝做成的大型鸟类，估计是鸳鸯，祝愿新婚夫妻：百年好合。 那宝石五颜六色，璀璨无比。虽然不知道这礼物里边是实心还是空心，但光外层瞧着也价值不菲。 最重要的，是大！太大了。看着真有排面。 在场众人都见过世面，见了也不免惊讶，也不知谁送的，却连人都没来。 付西元目视着这那东西被放在沙滩上，一时没法搬运，费了半天劲才推走。向翟明克感叹： “真败家啊。陈书竞还有这种朋友？”
第54章 万万没想到 婚礼结束后，许多宾客留到第二天。付西元听到有人讨论，问昨天那个送礼的是谁？居然都不清楚。 他也好奇，但也没太在意。刚走出餐厅，正碰见陈书竞和妻子，他上前寒暄，这回记住了他老婆叫江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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