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旁边的小少爷已经非常不开心地抱怨起来:“妈,我不吃香菜,我不吃蒜,也不吃花生,你干嘛全部给我加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被气得感觉我要不是故意的都对不起他这么想:“对,我就是故意的,你爱吃不吃。” 何盛不搭理我,只是把何劲的碗拖到了自己碗的旁边,开始往里面夹刚刚提到的那些不吃的东西。 何劲也没说什么,就安静地看着他夹着,旁边的我就看不下去了,你不吃放一边就行了,给你哥干嘛? 贱兮兮的。 于是我也拿出了一双新筷子,把何盛夹到何劲碗里东西又给重新夹了回去,何盛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式开始。 但这场战争的结局是注定的,对于何劲当裁判的斗争,任何人与何盛的对抗的结果都是注定的。 只听何劲无奈说道:“妈。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吃个早餐。” 我很少欺负我的大儿子,因为他很让人省心,于是我很听话地收回了筷子,但何盛还在夹,这就让我有些不爽了:“何劲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偏心了吧,你干嘛只说我不说何盛啊,你看他,现在还在弄。” “……他还小。” 我差点把刚塞进嘴里的粉咳出来,这种话我只从某些管不住自家小孩的父母口中听过,一种毫无道理又令人恼火的借口。 结果这种话突然被我的大儿子说出来,主语还是我的小儿子,这种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怪异。 我无言以对,只见何盛还很骄傲地抬起头瞥了我一眼,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他妈都是从哪来的破小孩,扔了算了。 到了菜市场,我问那两已经被我单方面丢弃的小孩要吃什么菜,之前我已经问了何西庭,他说他晚上会回来,所以我打算多买点菜。 “胡萝卜,蛋豆腐,豆角,茶树菇,茄子……” 何盛说了一堆的菜,但这些都是何劲爱吃的,我还觉得纳闷呢,我向来只见兄友,今天怎么弟恭了? 我怪异的眼神还没过去,何盛马上又补充道:“我要吃麻小,香菇,烧鹅,土豆,清蒸鲈鱼,还有……” 我打断他:“你闭嘴吧,还麻小,你怎么不去吃满汉全席啊?” 那么难搞的菜在我们家是很少出现的,除非掌勺的不是我。 话是这么说,何盛说的大部分菜我还是纳入了参考范围,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吃什么, 何劲也没必要问了,何盛都帮他说完了。 带上他们俩唯一的好处在此刻就体现了,我在前面选菜付钱,他们跟在后面提袋子,今天“弟恭”得确实有点过头了,大部分的袋子都在何盛手里,何劲的手上就提了一把青菜。“ 我看着他们黏黏糊糊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后来我就没怎么转头了。 又是一次周末,又是一趟买菜,又是一条回家的路,又碰到了某个讨厌的人……我真的是!以后我要换个时间出门! 我拉着何盛何劲,叫他们走快点,他们也看见了那个刘嫂,也知道我不喜欢这个人,就顺从我走快了点,但没有用,我还是被叫了。 她叫我第一声的时候,我没有停下脚步,只想装作没听见,可那个女人向来是不懂察言观色,完全就看不出来我是故意不想理她,她还特意跑到了我的面前拦住了我。 “小南呀,我刚刚叫你呢。”刘嫂抬起手在空中晃了晃,这个动作像个古代后宫里矫情的娘娘,“去买菜了呀?” 虽说问一些答案就摆在你面前的一些问题是挑起话题的常用手段,但为什么有些人问起来就那么令人反感呢? 我嘴角略有些抽搐地点了点头,人都蹦到你面前了,视而不见确实是不礼貌我只希望她赶紧让我走。可这个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 何盛何劲很少见到刘嫂,不了解她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她,他们看我满脸无语又无奈的表情只想笑,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南宥啊,我告诉你,不得了啊!”刘嫂每次要讲一些她觉得不好的事情她都会这么开口,她还想接着说,我打断她:“我回家还有急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说啊。” 鬼的下次,千万别有下次。 说完我就想直接离开,结果刘嫂直接拽住我不让我走:“别走啊,我说的也是急事啊,还是大事呢,跟你有关的啊。” 我不动声色地甩开了她的手,我才不相信她说的会是什么急事大事呢。我想离开,但她就是站在我面前,不让我走。 我被迫站在原地,刘嫂凑到我的耳边,可声音也并没有放小,站着旁边的何劲何盛都听清楚了她说的话:“你们家旁边的那两个啊,是这个关系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竖起来两根大拇指碰了碰,我看着她的动作,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原来是这样吗?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何盛何劲,他们俩的表情变幻莫测,但最明显的是厌恶和慌张。 厌恶我倒能理解,这么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人能不让人感到厌恶吗?可慌张是为什么?他们应该是早就知道黎深和许鹤是一对儿了吧,他们是怕被我知道吗? 刘嫂还在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好像她知道这件事很厉害似的:“你们得离他们远一点啊,他们那种人,指不定身上有什么病的,而且……” 我听不下去了,而且我一直都看面前这个已经年过六十却还是嘴巴子很多的老女人很不爽:“我懒得问你是从哪知道的,别人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碍着你了吗?你怎么那么喜欢在背后讨论别人家的事啊?你当你是什么?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且人家够好歹消灭了一只老鼠,你管闲事做出了什么贡献吗?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过好自己可不可以,讨论别人的隐私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刘嫂很震惊我会这么说她,几次三番地想插嘴,但我并没有给她机会,我接着说:“还说别人有什么大病,我看最有病的就是你吧,你的生活是有多无趣,才会想天天去管别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在你脸上绕一圈都得走三年吧?人家三年环球航行都结束了,你脸才到尽头。” 说完我就气冲冲地走了,何盛何劲也马上跟了上来。 电梯内一方狭小空间,充满了沉寂,我原本以为还以为他们会就我刚刚的话语发表一些言论,结果他们俩都是异常的沉默,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们和黎深、许鹤的关系那么好,听到自己的朋友被那样说,当然会很生气。 我开口安慰他们:“你们别理那种人,每天自己闲的长草,她说的话你们当放屁就行了,没必要当真的。” 何盛眉头拧成一团,每根头发丝都在宣泄他的怒气,那副眼睛也早就被他取了下来,挂在了裤兜上。 何盛突然问我:“妈,你也是这么想同性恋的吗?” 我的心无意识地开始慌张,又稍微有些不爽,我儿子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把我跟那种玩意儿相提并论。 “怎么可能呢,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妈吗?”我开口,“同性恋怎么了?那是别人自己的事儿,与我们无关,再说了,同性恋就有病?我一个44岁的老女人都知道现在是21世纪了。” 但其实我也清楚,虽然是21世纪了,这个群体仍旧无法坦然、无法光明正大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他们站出来需要承担太多异样的眼光,需要面对太多歧视的态度,能接受的毕竟是少数人。而这些还只是外人。 他们的父母又是另外一个难题。传宗接代在古代的中国早成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有句俗话便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现在的人们大部分都还保留着这个观念,结婚生子是人生头等大事,不结婚不生子,你就是异类,一直单身都会遭受非议,更何况他们这些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属于变态这个范畴的同性恋了。 这件事情似乎早有迹象,从来没有出现的女朋友,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女朋友,他们只是说他们有对象了,还有最先开始的那句“他是我家里人”,再比如今天早晨黎浅脱口而出的“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一直在逃避这个答案,但我明白,我不是在逃避许鹤和黎深,我是在逃避他们,我的孩子们。 何盛和何劲。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 哥哥(小大人)(一本正经):我弟弟还小,我会让着他的。 弟弟(亮着星星眼)(趴在哥哥怀里不肯起):最喜欢哥哥! 长大后(某些时刻)—— 哥哥(虽然但是):……他还小。 弟弟(抱着哥哥不撒手):哥,我不小。哪里都不小。让我…… 第17章 旧物 我被我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可能呢?在他们眼里他们可是亲兄弟,怎么会互相喜欢呢? 应该不会的吧。 听完我的话,何盛的脸色好转了一些,但还是不太好看,何劲也是如此。 虽说是正午,但早春的天气绝对算不上炎热,相反还有些凉意,可何盛、何劲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滴滴汗珠,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为了缓和气氛,并证明我确实对同性恋没有鄙夷和歧视,我故作随意地开口问道:“你们是之前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了吗?是他们自己告诉你们的吗?” 何盛眉头稍稍舒展,左手的袋子换到了右边,何劲看到了他的动作,以为他提不动了,就想伸手把袋子都接过来,何盛低眼撇他,眼神里藏着我看不明白的暗语,何劲与他对视了半晌,收回了手,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看着他们毫不掩饰的亲密无间,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我觉得是我想多了,如果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又怎么敢在我面前这样呢? 可是我错了,后来我知道了真相,我才想明白:他们确实不敢,可他们又确实情不自禁。 强烈的爱意无法隐藏,见不得光的感情也被坦然于阳光之下。 也是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明知不可而为之”需要多大的勇气,他们心里承受了太多,只是为了维护这段未来处于黑暗之中的爱情。 何盛回答了我的问题:“当然不是,他们怎么会说,只是那天我们去他们家的时候,碰巧撞见了而已。” 撞见?刚听到的时候我还没想明白,这要怎么撞见,然后我又立马想通了,他们大概是撞见许鹤和黎深在做某些亲密的事情吧。 我确实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样的一群人,表情或许有些惊讶,何盛看到后,一脸嫌弃:“妈,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只是撞见许鹤哥搂了一下深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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