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喧比画道:那你是怎么看出总来那人不直的? “说到这个,那我得模仿一下,”社长清了清嗓子,跷起二郎腿将手放在膝盖上,语气极度做作,“您好,老板今天在店里吗,就是偶尔会上台弹吉他的那位。” 俞知游捂嘴思考,陈向喧抓头沉思。 社长再次切换人格,这次是他自己,他站起来看着空椅子开始表演:“您好,老板这段时间都没来过店里,您是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忙转达,保证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漏的。” 俞知游拿开手示意他坐下继续切换:“然后呢?” 社长坐下依旧是那个姿势,那语气陈向喧听着都浑身痒痒:“哦没什么事,我只是有些心里话想告诉他,可你们店门口写的电话不是他的,那人说他也是老板,但我还是觉得声音不像是那位弹吉他的。” “什么心里话?”社长一坐一站也不嫌累,反而越演越带劲。 这次他没坐下了,就是转了个身对着前方的空气扯了扯上身的衣服:“没什么,只是他的琴声触动了我。” 俞知游又捂住嘴深吸口气,陈向喧低下头抓了抓头发,随后抬起头朝社长比画:你们老板总这么招桃花吗? “说到这个,以前还有个比这更奇葩的——”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先响了声。 “是郝迁啊,”社长扒拉两下手机,“他给我发消息干什么。” “看看呗,”俞知游自己拿了串炸串吃起来,“说不定是让你去江城唱两天,我们那边还没招到驻唱。” “你的压榨计划落空了,”社长点开了什么,把手机摊到桌上,那是一张照片,拍的是小舞台上的表演,“喏,你们店的新驻唱。” 陈向喧瞥了一眼就愣住了。 是阿据。 小舞台上的他还是那样,只是头发染成了黑色,现在看着倒是挺正经的。 “这人我认识……”俞知游将照片退出,看了眼聊天记录。 郝迁说这是新来的驻唱,唱歌很好听之类的,照片是昨天晚上拍的,专门发给社长看看,让他以后也这么捯饬一下自己。 “认识?”社长‘啊’了声,“你也觉得我应该这样穿?民谣不太适合吧?” “你就现在这样挺好,”俞知游将他从上到下扫一遍,“挺好,像是前一小时失恋后一小时就来唱歌的。” “你是不是在损我……”社长迟疑地问。 陈向喧抬手比画道:他在夸你。 “那挺好,”社长满意一笑,“那说明我的自我定位准确,穿着打扮一流。” 俞知游点头站起身:“嗯,看不清一直寻寻觅觅且爱情失败但工作努力的驻唱歌手。” “……损我吧卧槽我这次听明白了!”社长指着俞知游,抬手扶了下眼镜腿儿说道。 “我没有,我在夸你,”俞知游看了眼陈向喧,“还吃不吃什么?我再去买点。” 陈向喧连忙抬手比画道:一口都吃不下了,咱们现在就停嘴,晚上李叔肯定得不停地让你快吃。 “好……”俞知游还是站在那里。 他这个样子一般就是心里已经开始着急了,但他总是憋着劲不说,心里估计早就上高速了。 陈向喧也站起来,朝他比画道:走吧,我休息好了,我们回江城。 “真的?”俞知游指了指吧台,“我刚在吧台那儿看了监控,你在门口走来走去和鬼一样……我用小拇指都能猜到你是车坐久了身上酸疼。” 陈向喧将桌上没吃完的东西系起来,提上袋子比画道:说什么呢,有我这么帅的鬼吗?回去,我说的。 俩人走时俞知游说要去二楼喂鱼,楼梯爬一半的时候俞知游突然大喊一声:“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社长听到动静就开始‘咚咚咚’地朝楼上跑。 陈向喧听见俞知游的喊声后就没再动,提着的炸物在手里晃啊晃的,他瞥眼朝那边一看就更不敢动了。 现在的他是定在原地,前进退后都办不到,指望着看摇摆的打包盒催眠自己。 一只树蛙正在俞知游脚边,他蹲下身子要把它拿起来。 “这个啊,这是我昨天买的,准备今天带回去呢,”社长‘嘶’了声疑惑道,“亚克力板子被顶开了?竟然还能让它越狱了。” 陈向喧已经开始扶墙了,俞知游用手盖着树蛙,扭头对陈向喧说:“我马上给它送回家,喂个鱼马上来。” 陈向喧点点头,深吸口气看向一楼——还是一楼安全,二楼简直是恐怖片。 俞知游回来得很快,虽然陈向喧已经感觉自己扶着墙过了好长一个世纪。 他的手上还有些水,带着一股洗手液的香味,俞知游先是用食指戳了戳陈向喧的脸,接着就亲了他一下。 “不怕不怕啊,现在不会出来了,”俞知游小声说,“我教育他了,我说这是工作场所,下次不准再带来。” 这个吻还挺神奇的,他的紧张顿时缓解一半,虽然仍是无法直视二楼。 陈向喧抬手比画道:没听见你教育,我听见你夸那只树蛙好可爱了。 “有吗?”俞知游拉着他朝下走,“听错了,我才不会夸。” 明明就夸了,还夸了三次! 俞知游去之前坐的桌上把没吃完的小蛋糕拿起来,一边吃一边走到吧台边上给那个女生和社长交代一些事情,结束语是:“我过段时间再回来,郝迁这几天就会过来的。” 陈向喧刚坐上车就问他:郝迁过来的话,新店不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不是有阿据了吗,新店那边现在也不忙,”俞知游说,“郝迁男朋友在洪城待得多,让他过来当然最好,毕竟当初说去江城开店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不忙也会过来帮我的,对吧?” 他比画着:当然。 车很快驶离这片区域,陈向喧看着窗外的建筑物从车窗外飞驰而过,直到上了回江城的高速,他发现自己还是想问那个问题。 他拿出手机打出并朗读:为什么突然想回江城,但又不来找我。 这个问题是他发现俞知游还活着时最想问的一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明明都回到这个地方了,为什么? “因为我以为的太多,”车开进了隧道,俞知游继续道,“放不下所以回来,走我们走过的路,吃我们吃过的东西,住我们住过的家,但我没敢去找你,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向喧问:如果那天稻子没有叫你去吃饭,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来找我? “你现在可比以前爱问多了,”俞知游笑了笑,“以前你全放心里,不问也不说。” 他朝左看着这个人,过了会儿又打出:你岔开话题了。 “对,”俞知游说,“不会。” 陈向喧打出:你还是胆小。 “一部分吧,”车从隧道里驶出,外面的光亮和俞知游的声音一同到达陈向喧身边,“但我既然选择了抓住就不会再胆小了,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说离开的话。” 陈向喧还在打字,俞知游又开口了:“现在心里踏实没,没有安全感的陈老师,”他突然坏笑一下,“要不让我宠爱你一次试试,就一次,平时哄着你,床上我也想试试。” 他将之前打的字全部删除,又打出:哄我? 这两个字被他朗读了三次。 俞知游连忙说道:“不是啊,句句真心话——” 陈向喧手机又响了起来:那你晚上配合一下,我想知道真心能有多大声,又有多深。 “行……我就一个要求,”俞知游直了直身子,“早点睡。” 陈向喧打出:成交。 李叔的视频通话是卡着饭点来的,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快下高速了,回琴行大概还得半个小时,李叔干脆把餐厅定位发了过去,陈向喧把手机架到支架上比画着:不是说回家你做饭吗? “祖宗诶,几点了都,我得把饭菜提前做好吧,做好了你们又不能马上回来,那得热几遍啊,”李叔的背景看着还在琴行,他扯着嗓子喊了安丰和何仓几声,又说,“快点的啊,那家好吃得不行,位置难定着呢,他俩今天中午都没怎么吃,饿死鬼投胎一样,快点来啊,别给他俩饿死咯!” ----
第90章 我俩 陈向喧挂掉视频摸了摸自己肚子,又看了眼后座上放着的那盒还剩下两人份的炸串。 “怎么办,”俞知游问,“我好像吃不下。” 陈向喧打出并朗读:我也是,顶嗓子眼了,要不我们把车停一边跑过去? “……开车半小时,跑过去可就不止了啊,”前方是个红灯,他停下看向陈向喧,“会饱着肚子累死的。” 陈向喧问他:吃完饭是不是还要回店里,你想和阿据聊聊吗? “对,我表现得很明显吗,”俞知游顿了顿,“那年猜到他是我哥男朋友时就想问他了,我想知道我妈到底做过什么。” 第二个红灯时,俞知游又看向陈向喧:“当时我哥也不太好,在我面前倒是装得不错,他现在也……不怎么样。” 陈向喧抬手比画道:那我们今天早睡不了了。 “为什么?”俞知游问他。 他打出:因为你不会和他聊空的,肯定得吃点,我们晚上会撑得睡不着。 “啊——”俞知游看着红灯变成了绿灯,“早知道那块蛋糕我就喂给你吃了,不知道李老师说的那家店到底有多好吃啊……如果消化得好,我们晚上就还可以和阿据吃一顿麦当劳……” 他靠着车窗看着俞知游笑,老家的那场雨雪早已离他远去,江城没有雨雪,此刻坐在车内也吹不着外面的风。 这个场景他曾经想过很多次,只不过想象的画面是他在开车,俞知游坐在边上叽叽喳喳嘴里不停地吃喝。 看来还是得把考驾照提上日程。 李叔选的那家店离陈向喧家挺近,他从这家店门口路过无数次,反正这些年是一次都没推门进去过,也不知道李叔是什么时候来过。 反正没带他。 吃饭的位置在二楼包间,俩人推门进去就被吵得耳朵疼。 何仓和安丰就差掐一起了,安丰那头卷毛明显被薅过一把,凌乱中带着一些不羁,何仓说到急时抓过桌上的水喝上一大口继续和他争起来。 “你们终于来了,”李叔坐得离安丰他们远,他朝自己对面指了指,对着陈向喧他们说,“你们过去劝劝。” “怎么了这是。”俞知游先问道。 陈向喧坐在何仓边上,俞知游靠着他坐下,支着脑袋听。 “我什么都没说,”何仓指着安丰,“他非得和我说个一二三出来!” 陈向喧掏出手机准备打持久战了,他啪啪打出并朗读:安丰先说,你看着好像受到了外力打击。 “外力打击?”安丰皱着眉,下一秒摸向自己的头发,“乱了吧!乱了吧!!我就让他动口别动手,一上手就抓我头发!这几年能不能有点长进!我今天也就是没带鼓棒!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叫个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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