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是谢景宸的老朋友,本来正在办公室里编排谢景宸,收到消息时吓了一跳。 看清消息内容时吓了两跳。 “卧槽!” 他立即打开群聊,在三人小群里刷屏。 李喆:[卧槽,谢景宸把我监控砸了 @谢景行,哥赔我点钱] 谢景行:[他的事艾特我做什么?] 李喆:[我哪敢惹他] 李喆:[恋爱中的谢景宸更可怕了] 李喆:[你知道他哄小海棠花时候的嘴脸吗,我怀疑他被穿了] 李喆:[你带他检查过没] 李喆:[我跟他大学四年室友,前三年半只说过三句话,其中两句半是在嘲讽我] 谢景行:[只四年] 谢景行:[我和谢景祺忍了他十八年] 李喆:[……] 李喆:[那你更应该带他去检查了,他现在看起来不太正常。] 谢景行:[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疯狂] “谢景行”撤回了一条消息。 谢景宸:[账单发我 @李喆] 李喆:[话又说回来了,其实宸哥现在这样也不错,佳人在怀,岂不美哉] 李喆:[前几年那副样子,真的总担心他一不小心就死在哪个异国他乡的极限运动场地了。] 李喆:[图片] 李喆:[账单请查收 @谢景宸] 谢景宸甩了个转账过去,将温玉棠摸来摸去的手从自己肚子上扯下来。 “玩够了吗?”他眯了眯眼,现在才真正懂得“一肚子火”不算是夸张手法。 “就摸了一下!”温玉棠又开始委屈,眼眶红红的,好像谢景宸刚刚抢了他八百万。 谢景宸深刻意识到道德滑坡有多可怕,他本来只说让温玉棠看一下,逐渐变成摸一下,现在一下还不够。 温玉棠又把手贴了上来,指腹划过皮肤,带起电流般的颤栗。 力度轻柔地带过起伏的线条,白皙的皮肤渐渐从下/腹泛起血色。 “你把我当什么了?”谢景宸敞着上衣,幽幽地问。 温玉棠动作一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忽然捂住谢景宸的肚脐,一脸严肃:“不要着凉了。” “……谢谢。”谢景宸咬着牙说。 温玉棠点了点头,坐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卷巴着塞到谢景宸的腰带里。 然后当着谢景宸的面下了床,慢吞吞地往外走,含糊地说:“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 谢景宸都快气笑了,这一套下来,他怎么还看不明白,温玉棠这是把他当鸭子了。 他一把拽住温玉棠的领子,把他掉了个个儿,拎回自己面前。 温玉棠愣愣地眨了眨眼,眉心一皱:“我付过钱了。” 谢景宸慢条斯理地把扣子扣上,手背青筋起伏,温玉棠的视线忍不住黏在了上面。 他也不在乎温玉棠这样直挺挺地看他,动作越来越慢。 啪嗒—— 温玉棠的口水掉到了地上。 谢景宸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自己跟这个傻子计较什么。 他把温玉棠按回病床,塞进被子里,拿了张纸巾替他擦嘴,:“行了,闹够了就休息。” 温玉棠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真好看。”他弯了弯眼睛,把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抓住谢景宸的发尾。 谢景宸头皮一紧,没说什么,在温玉棠床边坐了下来,任由温玉棠玩他头发。 趁着温玉棠安静的功夫,他打开温玉棠刚刚塞给他的那张纸。 这纸看来是从家里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边角皱巴巴的,不知道被温玉棠在手里攥了几天。 看清第一行字的时候,他瞳孔骤缩。
第24章 想你,想你,想你 “……遗书?” 谢景宸立刻回头看温玉棠,然而就这么几分钟时间,温玉棠居然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前面几段字迹清晰,是他熟悉的十七岁温玉棠的笔迹。 如果温玉棠当年没有总是因为帮别人做作业而做不完自己的作业,他也不用为了替温玉棠补作业而熟悉温玉棠的笔迹。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有项链三条,手表两只,书包一个,内有课本十八本及铅笔盒一个,内有一支笔一只橡皮。鞋子两双,床垫一张,毯子一张,被子一张,床垫下还有存款三千四百六十二元……】 这一段可以称得上内容详实,细数了温玉棠的所有财产,还照顾到了他的所有家人,提及了一切财产分配问题。 谢景宸扫了一眼,没看见自己的名字,恨不得回头掐温玉棠一把。 继续往下,最后一段的字迹是新的,笔画歪歪扭扭,还有墨水被蹭花的痕迹。 可能是刚刚趁他下楼的时候写的,只有一句话。 【少爷哥哥,喜欢,。。如果以后,外面,人多(这个词被胡乱划掉),,接电话可以(再次被胡乱划掉),来我墓里,躲躲。,我想,】 谢景宸听见自己笑了一下,将纸塞回口袋。 这是让温玉棠摸摸的回报吗?一封没写完的遗书,还真够值钱的。 他回过头,拧了拧温玉棠的脸。 力道很轻,像是伸手去碰空中泡泡的孩子,明明知道易碎,但因为太美丽,还是忍不住伸手,只能小心,再小心。 “你想我,是吗?”他轻声问。 一滴温热的眼泪落下,正好落在温玉棠脸上。温玉棠的睫毛动了动,谢景宸手忙脚乱地把它抹去,若无其事地又给他涂了一遍润肤霜,假装一切都没发生。 等到温玉棠再次陷入沉睡,谢景宸才再次开口。 “怎么不早说。”他似乎有点咬牙切齿。 没有主语的句子,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但是空荡荡的病房里,除了沉睡的温玉棠,只有一个人能听见。 * 谢景祺匆忙赶到医院门口,接上温玉棠。 趁着温玉棠坐上车的功夫,她问谢景宸:“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谢景宸:“去死。” 谢景祺:“?” 谢景宸揉了揉山根:“明天上午内华达有个游戏交流会,今晚最后一趟飞机。” “游戏交流会?那种地方可是人挤人的,小小的展馆挤着大大的肥宅,你拿个空气压缩机去那儿转一圈,半小时能提取两升油。” 谢景宸一阵反胃,打断她:“别说了,我知道。” 谢景祺:“你的人群恐惧症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谢景宸闭了闭眼:“不知道。” “好吧,记得带上你的药。”谢景祺对他挥挥手,又想起什么:“温玉棠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 谢景宸点点头:“难道你想让韩隶联系上他吗?” “不是……你应该把这件事交给温玉棠做决定啊,他是个成年人。你不能这样代替他做决定,他知道后会怎么样你想过没?如果你爱他,你就应该学会坦诚!” “他不会知道。”谢景宸对她挥了挥手,告别的意义很明显。 温玉棠趴在车窗上,也向谢景宸挥挥手。 谢景宸觉得自己人群恐惧症可能没好,但是脑子一定坏了。 否则他怎么会觉得缩在副驾驶上腮帮子肿肿的温玉棠特别可怜,想现在、立刻、马上,用那种土到不行的方法和温玉棠求婚? 他吐出一口气。 不行,不能因为一时情急打乱他的计划。他对温玉棠点点头,目送谢景祺载着温玉棠离开。 “你不问他去干嘛了吗?”谢景祺上了车,笑着问温玉棠。 温玉棠两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回答:“少爷哥哥说,他要去给我买大戒指。” “……所以少爷哥哥到底是什么称呼啊!”谢景祺一听这个称呼,感觉牙都凉了。 没想到之前又乖又好脾气的温玉棠忽然板起脸,坐起来看谢景祺,像一只炸毛了的刺猬:“这个只能我叫。” 谢景祺点点头:“好,好,我不跟你抢。” 温玉棠这才放下心,坐了回去。 “少爷哥哥就是少爷哥哥。”温玉棠笑嘻嘻地说:“他的脾气本来就很少爷嘛。” “他比你大……两岁?” “嗯。”温玉棠点点头:“我直接叫他少爷,他不高兴。我叫他哥哥,他也不高兴。他脾气很坏!” “是挺坏的。” “……也没有那么坏。”温玉棠嘟囔着说:“这是夸张的手法。” 谢景祺乐了:“好好,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被人当成女孩了,我救了他。”温玉棠说。 虽然他用了一些小小的蒙太奇手法,但是善意的谎言嘛,没关系。他是病人,大家会原谅他的。 事实上,把谢景宸当成女孩的只有他一个人。他那时候在奶茶店,看见一个漂亮女孩被一群小混混围着,那群小混混还拖着他的钱不给,他怒从心头起,从那群小混混手里救了她。 结果拉着人狂奔了二里地回家,发现“女孩”脸不红气不喘的,甚至比他还高挑一些,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女孩”摘下头顶的草帽,对他皱眉:“现在能松手了吗?我要去洗手了。” 声音清越又动听。 但是。 是男的啊! 谢景宸还在挑剔温玉棠家里的水龙头出水太不流畅,温玉棠在旁边晴天霹雳,差点昏倒。 本来以为是英雄救美,捡回一个神仙妹妹,现在倒好,凭空捡回来一个大少爷! 这就是二人不太美妙的相遇。 神仙妹妹没了,他郁闷地押着谢景宸帮他写了一晚上作业,才勉强消气。 “他小时候是长得很秀气。”谢景祺笑笑:“我们家长得最好看的就是他,再加上他是老幺,从小被惯得无法无天。” 她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纠结:“不过……唉,算了。” 温玉棠对她的欲言又止感到疑惑,刚想开口,手里被塞了一包柠檬糖。 “无糖版本的。”谢景祺说:“吃,吃吧。” 她一路开回家,路上温玉棠出奇安静,似乎只要谢景祺不开口,他就能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个石雕。 这么乖,怪不得会被弟弟骗到。谢景祺叹了口气,让温玉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进了厨房,替二人准备晚饭。 和两个弟弟不同,谢景祺是家里自理能力最强的。这并不是因为家人对老大的疏忽,而是因为—— “好了,现在用桌上从左往右数第三瓶消毒液在手心里挤三下,充分揉搓,就可以开饭啦。”谢景祺把菜端到桌子上。 没错,谢景祺的洁癖和强迫症是三个孩子里最严重的,她无法忍受自己要吃的食物经过别人的手来处理。 她环顾一圈,没看到温玉棠的身影,正感到奇怪,温玉棠突然从茶几后面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张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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