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一角伴随晃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伴随迟尧的喘气声。 陆鸣从上至下,手掌扣着他手腕、膝盖压着他大腿,姿势难以挣脱,况且他这具歇菜的三年了身体…… 迟尧气恼,在又一次挣扎无果后破罐子破摔地放缓挣扎的力道,随即被陆鸣抓着手腕拉到头顶,彻底按死。 好累。 迟尧胸口剧烈起伏,张大嘴巴吸气,像一尾缺氧扑腾的鱼。 他闭眼缓了一阵,等晕眩过去,才睁眼打量正在气头上的陆鸣—— 太近了。 男人双眼猩红,鼻息粗重,血液逆流使得侧颈鼓起两条骇人的青筋,宽掌长指死死按住他,像是猛兽撕咬猎物的前奏。 迟尧想起三年前被陆鸣差点掐死的窒息,不自觉发着抖,一边热到快要沸腾,一边8怕得冷汗涔涔。 “你……” “我……”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声线重叠,又同时戛然而止。 迅速对视之后纷纷撤开目光,方才势如彍弩的气氛倒是因为这个小插曲而稍缓。 迟尧偏头躲开陆鸣的鼻息:“你想说什么?” 沉默蔓延,陆鸣捧住他脸颊,指腹熟练地轻抚着他眼角浅色的小痣,唇瓣翕然,刚开要说话,仿佛上天要破坏此刻好不容易缓和的氛围—— 被陆鸣扔到沙发后面的手机骤然响起。 迟尧手腕一疼,如此贴近的距离,陆鸣遽然绷紧的身体反应骗不过他。 迟尧忽而有几分心软,但还是不动声色维持略显愤怒的表情。 动作间陆鸣像是再也忍不了,起身已经把手机捞了起来,紧紧盯着屏幕,指尖用力得发白。 屏幕闪动,迟尧随陆鸣的目光看过去。 还是伍子胥。 电光石火间迟尧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训狗的机会可不是时时刻刻都有。 念头来得莫名,甚至有些不合时宜,但他似乎早该这么做了。 日后与陆鸣相处的时间必定不少,时刻提防太累,而且总有防不住的时候,比如现在。 但如果教好了……一劳永逸的好事儿啊! 状似无意瞥过眼陆鸣攥紧的手机,铃声不知疲倦响着,迟尧趁陆鸣犹豫,拽住他胸前的领带把人拉向自己。 陆鸣一时不察,真被他拉得往前俯身,踉跄两步,为了不压到他身上双臂急急撑到他耳边的沙发上,一手还捏着手机,铃声恰在耳边,震耳膜疼。 他在男人双深如古井的黑眸中看见尚未熄灭的怒火、意料之外的错愕和属于自己的身影。 陆鸣青涩的表情一下子把他拉回三年前的热恋期。 三年没有波动的心脏后知后觉漏了一拍,补上了从前的某次悸动。 迟尧不太习惯,不同于发病时的滞闷,而是某种预见未来沉沦的潮湿水雾。 定了定神,迟尧朝陆鸣向上摊开掌心,视线扫过被他捏紧的手机,面无表情,意思不言而喻。 响铃的一分钟从未如此漫长,震动铃声如同催命符咒刺激着陆鸣鼓鼓跳动的神经。 要给吗? 他在犹豫。 迟尧躺在他身下,手还拽着他领带,距离和力道把握得刚好,稍有阻塞感又不会太难受。 冷脸也漂亮,眸中自生骄矜,像小王子,理应坐于高台上,而非屈居人下。 敛去眉眼间阴恻恻的觊觎,陆鸣发狠地凑上去亲了一口,飞快退开,在他的小王子发怒前将手机呈上去。 迟尧一时间不确定是自己拿捏了陆鸣,还是被陆鸣拿捏了。 嘴唇很疼,陆鸣这厮根本就是啃了他一口,真像狗。 他狠狠瞪过去一眼,接过手机,当着陆鸣的面右滑挂断。 “如果我们真的在谈恋爱,我会尊重我我男朋友的想法,你不希望我接电话,跟我撒撒娇,我心情好的话,会依你。” 陆鸣听着先是皱眉,然后眼神慢慢亮起来,迟尧赶在陆鸣得寸进尺之前跟他讲道理: “生病就治疗,像你监督我吃药那样,我也希望你变好。你要学习尊重人,学习控制情绪,强迫和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当初为什么分手,你从没静下心想想吗?” 陆鸣注视他良久,闷闷地松下力道,抱住他将脑袋埋进他颈窝,像被顺毛摸舒服了的大猫。 “分手,我不想的。你不要我了。”陆鸣低沉嗓音通过骨传导震颤着两人的心脏,男人吸吸鼻子,情绪低落,“还有,我们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吗?你同意了的,我是你的爱人。” 夹在两人中间的手机又开始响动,陆鸣额角跳出几个愤怒的十字,迟尧看着看着突然笑起来。 他稍稍推开陆鸣,没着急接电话,只是把手机拿出来解开锁屏看了看伍子胥发来的消息。 大抵是两通电话都没接通,对面着急,除了最开始一条是在问开庭有关的事情,后面全是询问他有没有事的。 没有大事,迟尧打字过去安抚了几句:没什么事情,你先别挂电话,一直拨着就行,我等会儿回给你。 刚发送,迟尧一抬头对上陆鸣“哀怨”的眼神,嘴角弧度更大。 “嗯哼?不是教你了?”迟尧戏谑。 沉浸在逗弄人的乐趣中,迟尧没注意陆鸣原本弱势的眼神悄然变化了,微眯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陆鸣滚动喉结,哑着嗓音说了句“学会了”。 电影落幕的片尾曲中,陆鸣俯身吻住他。 作者有话说: 本文是救赎治愈文(点头/确信)
第72章 抓奸× 救命√ 快到饭点,陆鸣抱着他腻歪了会儿说下楼做饭,贤惠得像个小媳妇儿。 近几日都是如此,陆鸣包揽中晚餐,四菜一汤,卖相不佳,不是鱼皮缺一块,就是土豆块切太大,好在味道不错。 早餐通常是一些清粥小菜,咸鲜味美,各方面俱佳,也不知道哪家外卖?待会儿可以问问。 迟尧打发走陆鸣,把音影室搞得乱七八糟的沙发毯子收到洗衣机,然后去顶楼给玻璃房里的盆栽浇水。 从前他不屑侍弄花草这样的麻烦事儿,出国一趟倒是觉出其中的好,照顾植物舒展生长,生机盎然,心情也会好上几分。 盯着慢慢湿润的土壤,迟尧一拍脑门,发觉自己忘了给伍子胥回拨电话。 刚响一声,伍子胥就接通了。 “还是朋友吗?打官司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这边能联系好律师。听说是你和祁家的官司?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是伍子胥,迟尧慢吞吞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伍子胥沉默下来,反过来安慰他。 迟尧不想把气氛搞得沉寂,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沐浴着日光的嫩叶,扬起语气解释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就是怕你担心,这不,事情告一段落就给你打电话了。” “别来这些客套官话,我还不知道你?哼,骨子里冷漠得很,根本没想找我帮忙。” 此话一出,迟尧知道这回的确让伍子胥不高兴了,伍子胥也确实没说错。 他这人,从父母去世之后就冷漠得很,像隔着玻璃瓶接触世界,工作社交都与旁人隔着一层膜。 生活方面的事更不愿意麻烦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来麻烦他。 伍子胥算是他身边唯一亲近些的朋友,他感激,也珍惜。 “我没那个意思,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回国太多事,忙不过来,脑子太累忘记告诉你了。” 伍子胥听他倦怠的调子,想起迟尧的病,后悔刚才说了重话,“回国之后好些了吗?那个富马酸喹硫平片吃多了副作用大,你别太依赖它。” 迟尧不太想提这个药,撒谎遮掩过去:“减量了,没事儿。” 话题最后,伍子胥约他出去散心。 其实迟尧不愿意,出门需要乘车,他这几天都待在家里过着半封闭式生活,唯一一次外出还是不得不出庭。 犹豫几秒,迟尧还是同意了。 伍子胥帮他良多,就凭三年前抛下一切陪他出国的那份情谊和人情,他肯定要赴约的。 只是没想到—— 伍子胥约见他的地方是一家新开业的gay吧,叫夜幕。 还好陆鸣今天有事去了公司,司机送他来的,不至于情绪失控又来折磨他。 迟尧下车后吃了两片药,门口的侍者确认过身份证后将他领入场。 安静、神秘,这是迟尧脑海中第一瞬间蹦出来的两个词,与寻常酒吧不大一样,这里没有重金属炸耳的音乐,也没有闪烁晃眼的霓虹灯光。 音量适中的柔和纯音乐缓缓流淌,周围灯光昏暗,唯一一束聚光灯打在圆形凸出的舞台上方。 迟尧看过去。 舞台上站着一位银色面具遮面,身穿深色马术服的高大男人,体态优良,正在展示挥鞭技巧。 两米长的白色蛇鞭抽中人形模特的前胸,如布帛断裂的声音响彻全场。 迟尧心神一震,恰好被带到伍子胥所在的卡座,与之对视。 “这是什么地方?”迟尧心中有些猜测,还不敢确定。 伍子胥一副有口难言的尴尬表情,骂了句艹,“我听朋友介绍的安静清雅的gay吧,寻思带你来找找新乐子,放松放松心情呢。” 说起来,这是迟尧回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场上长鞭横扫的“啪啪”声不绝于耳,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品出些局促。 俗话说,只要有人比你更尴尬,情绪就会轻松下来。他们现在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伍子胥还不知道他和陆鸣的事,难怪……可能知道了也会带他出来浪吧。 过了几分钟,台上表演结束。 周遭灯光重新亮起,柔和的暖色光源配上婉转流动的钢琴曲,忽略掉周围玻璃橱窗中各类展示的“刑具”,这里的确是难得一寻的安静清雅的酒吧。 暖灯下迟尧苍白的脸色一览无余,伍子胥吓了一跳,忙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迟尧当然知道原因,乘车是没办法避免的事,他总要克服,无论吃药还是忍着。 他自动绕过橙汁,端起金汤力酒抿了口,刚想抿第二口,手被伍子胥按住。 伍子胥把之前就点好的橙汁推到他面前,怀疑道:“你在吃那些药呢,能喝酒?” “啊?”迟尧疑惑。 他在生活方面不算仔细,甚至称得上糊涂,用药导致记忆力消褪后就迷糊了。 努力想了想,迟尧记起还在国外的时候,自己也是吃过药又去酒吧喝了酒,回家时有些醉酒的头晕,睡了一觉照样没事。 “能喝酒吧,之前喝过的。” 话音刚落,侍者端来一杯淡粉色鸡尾酒,说是对面七号桌客人请的。 酒杯下压着一张便利贴,迟尧从前也是混迹情场的高手,送酒的小把戏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看也懒得看,随手挥到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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