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特意给路柏言另点了瓶肥宅快乐水,她手指一点一点挪动,把快乐水推到他面前。 路柏言笑问:“这是另外的贿赂?” 纪昀清了清嗓子,十分严肃:“那个…我是想和你道个歉。” 路柏言收敛了些不正经:“什么?” 纪昀抿了抿唇,开口:“我之前不是说你像海王嘛,但是我觉得这样说特别不负责任。” 她表情愈发凝重:“因为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我拿这种话开玩笑,我觉得自己很讨厌,不该拿你的长相随意乱评价,这样会伤害到你。” 路柏言怔愣片刻。 他这被误解习惯了,忽然收到这么郑重的道歉还挺不适应的。 路柏言翘起唇角:“多大点事儿,我没放在心上。” “原谅你了。” 纪昀半信半疑:“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真心话?” 她挺直身板:“没关系,你对我有怨气就说出来,我们作个了断,你放心,我承受得住!” 路柏言蹙眉:“了断?” 纪昀反应过来自己嘴瓢了,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是了结,就是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 路柏言一字一顿强调:“我真的、真的、对你没、怨、气。” 纪昀眨眨眼:“哦。” 她忽生一念:“那你分我块炸鸡,就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路柏言失笑,下意识以为她贪吃属性暴露。 他直勾勾盯着纪昀:“不是你给我道歉?那我这不赔了么?” 纪昀有点不好意思:“你不拿出点行动证明一下,我没办法相信嘛。” “毕竟我做的事太恶劣,你口头说,我怕你心里不原谅我。” 路柏言眯了下眼睛,她满脸认真和懊恼,应该是真这么想。 虽然这清奇的脑回路他不能理解,但给她一块炸鸡就能让她轻松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路柏言把炸鸡推出去:“自己挑吧。” 纪昀眼睛一亮,戴起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挑了块最最最最小的,看样子应该是从最大的那块上掉下来的碎屑。 路柏言注视着她手上的动作,见状,心头没来由地一暖。 她不是贪吃,她只是想用这一小块碎屑求个心安。 路柏言也戴上一次性手套:“行,这件事就翻篇了。” 纪昀开心地点点头。 她正吃得满足,耳边忽然听到小孩清脆的笑声。 纪昀扭头去看,通道有两个小女孩在玩耍,脸上的笑容是那样天真清澈。 她怅然地笑了笑,她和姜喜澄虽然没在这么小认识,但也差不了几岁。 回想起那时,每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转眼间竟然就从那么纯真的年纪一路成长过来。 如果她的前半生是一本小说,那姜喜澄一定贯穿于每个篇章。 纪昀触景生情,眼眶发热,不禁文绉绉地说了句:“得此挚友,实乃我幸。” 她说完又觉得有点矫情,确认周围人没听到后,害羞地埋下头啃鸡块。 此时,丸子头的小女孩不小心绊了一脚,她手上糊满了炸鸡的酱料,身子一倾斜,在路柏言的白毛衣后面盖了两个红色的手印。 路柏言后背一僵。 小女孩抽回手,定在原地,“哇”的一声号哭起来。 纪昀被这哭声吓了一大跳:“小妹妹你先别哭……” 岂料小女孩心里害怕,哭得更大声了。 纪昀放弃,她最不擅长哄小孩了。 路柏言头疼又无措。 他这毛衣新买的,他还没哭呢。 但路柏言还是尽可能放柔语气:“行了小妹妹,你别哭,跟我说声对不起,我就不怪你了。” 小女孩的妈妈听见哭声,连忙赶来查看情况。 她蹲下身,将小女孩环在臂弯,温柔引导:“星星,做错了事,我们应该跟哥哥说什么?” 小女孩抽抽噎噎的,但还是谨记妈妈的教导:“对不起…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的妈妈歉意满满:“这位帅哥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没看好孩子,这件毛衣原价多少,我给您赔偿。” 路柏言这人脾气挺好。 只要对方没触犯原则性的错误,一般给他诚恳地道个歉,他也就不计较了。 路柏言不甚在意:“阿姨没事,我先用纸巾擦擦,再拿回家洗洗就行。” 小女孩的妈妈愧疚不已,从包里掏纸巾:“我正好有纸,脏污在后背,你也够不着,我给你擦了吧。” 路柏言本能拒绝陌生人的接近,胡乱指向纪昀:“她给我擦。” 纪昀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又意会过来,继续嚼啊嚼。 哦,擦酱料啊。 纪昀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盈盈开口:“阿姨我帮他擦吧。” 小女孩的妈妈将纸递到纪昀手心:“行行行。” 她又对着路柏言重复了遍道歉:“真不好意思了啊。” 路柏言回应了一个微笑。 等小女孩的妈妈离开,路“大爷”重现原形,语调闲闲: “帮个忙。”
第65章 你不会尿裤子了吧? 纪昀捏着纸巾,站到路柏言身侧,下达命令:“转过来。” 路柏言难得没有和纪昀作对,乖乖把后背交给她。 纪昀略微弯腰,歪着头拿纸巾轻蹭,眉眼间都是认真。 才动作了两下,路柏言腾地起身,速度迅猛到纪昀都怀疑这纸巾里面是不是有毒虫在啃咬他,导致他的后背和她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纪昀被这股力道推着往后趔趄了半步,她从牙缝中挤出怒音:“路柏言,你干嘛!” 路柏言杵在那里懵得很。 靠,他活这么大怎么不知道他后背有痒痒肉呢。 路柏言僵硬抬手,话在嘴里滚了好几圈:“那个……你头发。” 纪昀哆哆嗦嗦地摸向前额发丝,指腹触感太熟悉,她瞬间了悟,是…… 粘稠的炸鸡酱明晃晃地点在指尖上。 纪昀简直要抓狂:“路柏言,我要剁了你!” 她上午刚洗的头发啊!士可杀,头发不可辱! 纪昀愤怒地抽了张新纸巾,擦擦手,用相机前置摄像头充当镜子,开始清理额头和头发上的脏污。 忽然间,屏幕框进了一只骨感漂亮的手。 纪昀掀眸瞥他。 路柏言仍然沉浸在方才的窘迫中,语气十分不自然:“你头发侧面也沾上了,我帮你擦擦。” 纪昀哼了声:“算你识相。” 路柏言擦得非常轻柔,轻柔到她时不时要觑一眼,看看他是不是在糊弄她。 处理得差不多后,纪昀质问:“你刚才抽什么风?” 路柏言右手握拳,抵着鼻尖蹭了下,胡乱扯了句:“哦,人有三急,我突然想上个厕所。” 他才不会告诉她真相,不然他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么。 纪昀显然未被这拙劣的借口说服。 她坏坏一笑,表情夸张:“这样啊,那折腾了这么久,你不会已经——” 纪昀捂嘴,目光向下移去,落在某处,惊讶道:“尿裤子了吧?” 路柏言脸色一沉。 还叫她给摆了一道?算了,谁让他自己作孽。 路柏言拖腔带调的,尾音带了些咬牙切齿:“你放心,我的泌尿系统运行良好。” 他大喇喇地坐下。 纪昀见状,虽然略有不爽,还是问了句:“毛衣不擦了?” 路柏言心有余悸,但面上偏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懒散样:“一点酱也值得这么大费周章?不擦。” 纪昀“哦”了声,垂下头扒拉了下最后两块炸鸡。 路柏言嘴角扬起,有些得意。 关键时刻得亏有他这张脸,摆这样的表情毫无违和感,瞧,她根本没怀疑。 纪昀边啃边想。 擦个酱这么简单的事也能叫大费周章?不过路柏言本来也不会用成语。 都这么笨了,就让让他吧。 纪昀不免又看了眼路柏言。 这人在乐什么?不仅笨,还傻。 她嫌弃地撇撇嘴。 出了炸鸡店后,纪昀和路柏言散了会儿步。 路柏言这下还真的应验了方才说的话,他导航搜了下附近的公厕:“我去趟厕所。” 纪昀闭起眼,仿佛不忍直视,大度地摆了摆手:“快去处理吧,放心,你尿裤子这事儿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路柏言:“……” 路柏言离开后,纪昀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等他。 她双手蜷握,哈了口热气。 行道树枝丫光秃,伴着寒意不复生机,僵直又寂寥,可覆上了层未消融的白皑,却自有一种美感。 忽然间,冰凉的耳侧贴上丝丝缕缕的热意,一股又香又甜的味道窜入鼻尖,畏冷的心情从内到外的熨帖。 纪昀惊喜地扭过头,撩起眼帘:“烤红薯唉!” 她眉梢眼角都挂上满足:“从哪儿买的?” 路柏言没坐,就站在长椅后,双肘松松撑在椅背上,偏头对上纪昀的视线: “那边有个大爷在卖。” 纪昀喜不自胜,小梨涡甜得仿佛是这冬日里唯一的彩色,说出口的话却是暗色的“恶毒”: “你真好,处理裤子都不忘了给我买红薯。” 路柏言笑容瞬间凝固。 他直起身子将红薯拉远,纪昀一下子扑了个空。 路柏言下颚微敛,要笑不笑:“我饿了,我要吃两个。” 纪昀审时t度势,迅速站起身来,立马服软:“错了错了。” 她讨好道:“路哥?路帅哥?路大帅哥?路超级大帅哥?路宇宙无敌超……” 路柏言打断她:“这种显而易见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没点新意。” 纪昀克制住想抽搐的嘴角,继续谄媚:“那有内涵有肚量的路宰相,可以原谅我这个小人吗?” 路柏言看了眼她期盼的眼神,微微一笑:“想要啊?” 纪昀小鸡啄米般点头,瞳眸水晶晶的。 路柏言把胳膊打直,烤红薯被举得老高:“自己来拿。” 纪昀觉得路柏言在侮辱她的身高,可她弹跳力很强的好不好? 她摩拳擦掌:“自己拿就自己拿!” 纪昀使劲一蹦,攥住路柏言的腕骨,往低扯,指尖顺势攀上他的手背,去掰他的手指。 路柏言整只手仿佛都失去了知觉。 他只能看见她一呼一吸间的热气、看见她秀窄修长的手指覆在他的筋脉上,看见她柔美的侧脸线条那样灵动。 路柏言心跳频率加快,麻意淌过全身。 他手一松,顷刻间,烤红薯垂直降落。 纪昀刚反应过来伸出手去接,烤红薯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地面上。 她无比心痛,到手的“薯子”怎么就飞了啊! 没事没事,落地不过三秒,捡起来还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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