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霁真一噎:啊,这么快就从八卦过渡到正事了? “然后就有了他第一位太太咯。” 江锐启提起长辈们的往事并不太避讳,也许是港媒已经讲过太多太多,报纸杂志、传记之类的也快写烂了,他只是从自己的角度去重新讲述一些东西,让薛霁真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能有所收获、有所启发。 …… 聊到月上梢头,俯瞰窗外,是港岛的夜景。 江锐启除了最开始提过第一位太太一句,后来的内容基本和这些恩怨情仇不沾边,他讲的大多是江裕礼对儿孙的教诲,以自己过去的教训劝他们多学多看多听,多去了解世界。这么多年,这份坚持从未改变。 “一个小渔村,再开拓也就是G市那样啦。” “当然了,港岛就更小了!” “可这个世界还很大,大到一艘超级油轮也要花很多时间才能绕着地球驶过一圈。爷爷其实不太愿意我们守着这点家业去争夺什么,如果大家能散开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把各自那一枝发散出去,他讲他会更高兴。” 薛霁真有一瞬间的无语:什么叫做这点家业? 可偏偏江锐启说得实在是认真:“反正钱是花不完的,死守这点基业没用的,世界在变化,我们不去适应变化的话,就会被时代淘汰。” 所以,对他们这种人家而言,创业那点试错成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沥江往事》,江锐启本人投了一个亿。 “我爷爷明年二十周年祭,这个项目也是为了纪念他。” 至于什么时候拍完,什么时候上映,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江锐启希望更多人去了解船王的精神,理解他的执念、他的理想,而不是来来去去的播报都追着女人的裙摆,聊些情情|爱爱、无关紧要的东西…… * 见过了江锐启,薛霁真才知道贺思珩有多低调。 同样是顶级富豪后代,身价不菲,贺思珩做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当了几年演员。 当然了,港岛本土对此评价还好。 做演员么,意味着抛头露面,放到早些年还有些异议,但如今是娱乐至死的年代,哪怕是顶级门楣也要有娱乐大众的悟性,参加真人秀、参加娱乐节目,隔三差五上热搜的更是不在少数,没人能高高在上一辈子。 而贺公子的确是有本事的。 他入圈也并非为了近水楼台去追娱乐圈的美女,而是更好地接手一些产业。 事实证明,贺思珩一切都做得不错。 并且他转型之后,的确又重新低调了起来。 时间一久,偶尔会让大众产生一种错觉: 好像不和嫩模女明星恋爱、不飙车、不大手笔挥霍,贺思珩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豪门子弟,他另类的不像是普遍环境里的存在! “珩哥没有相亲压力吗?” 同样是26、7岁,江锐启为了逃避相亲想出一打接一打的损招,他也不是花天酒地、游戏人间,他就是喜欢自由。相对之下,贺思珩好像没什么动静。 薛霁真这么问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单纯觉得好奇。 如果贺思珩不回答的话,也无所谓,毕竟是…… “没有!” 贺思珩不假思索地回道。 他手扶着花园的园艺栏杆,借着不算太亮的灯光,不动声色地去看薛霁真的表情,好像这样就能收起自己的神情,见对方的脸上只有微微的好奇,一点点多余的意思也没有,心里又莫名失落。 “我没有什么相亲压力,家里也不催。” 这是实话实说,贺思珩没有必要撒谎。 他答完之后,又反问薛霁真:“你呢,最近倒是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之前还去看了别人的期末演出?” 说实话,新闻另一位主角是谁他不太关心。 贺思珩的重点也如同大多数真丝一样,完全在一身夏季常服、显露出宽肩薄肌的漂亮身板上,21岁鲜活元气的薛霁真简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啊,那不都是乱写的嘛。” 薛霁真倒是没觉得多羞赧。 毕竟是没做过的事情,本来就用不着心虚。 贺思珩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就是没有了?” 他也不敢多问问,生怕对方听着不舒服。 “哪敢有呀,我现在才多大!”薛霁真倒是没听出贺思珩的小心翼翼,他眼里有活,伸手接过篮子,下意识的去接贺思珩摘下来的开得过盛的花朵,随口说道,“近期还在播剧,我除了跑宣传就是看剧本学粤语,能和谁发展感情?” 这话没别的意思,可贺思珩听完使劲压了压嘴角。 他心里头忽然又松快了! “明天你想吃什么,我烤玫瑰花味的布雷给你吃吧。” 薛霁真一怔:“啊?” 话题能这么跳的吗? “也行,可明天我们不是要去码头吗?” “吃过中餐再去吧,江锐启起不来的,他懒死了。” 薛霁真点点头:“好吧。” 晚餐后,他不忘和贺思珩沟通剧本。 青年江裕礼的身上有种蓬勃的野心!如果用流于表面的简单表现方法,容易显得人像个到处逢迎的投机分子,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可太内敛了,又难免让人觉得过于钻营、工于心计,给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说实话,薛霁真就没演过这么聪明的人物。 从李稚、沈豫到宗驰,如今手里的青年江裕礼是他碰到过的难度最大、也是最复杂的一个角色,因为只有他是真真正正存在过的人,而不是什么文学创作人物。 “不着急,你一边看一边学,时间有的是。” 贺思珩说这话时,就没有想过角色旁落他人的可能。 能让薛霁真过来见江锐启,等同于这小子保送终面。 既然都到了终面,那还有别人什么事儿呢? 论样貌气质,论演技灵气,薛霁真固然年轻、但实在出挑,以至于给人一种“我不选他那是我脑子有问题”的冲击感!他如果为了一部电影等上一年半年的,至多也才22岁,可其他人不一定能等得住,他们承受不来这么长的空档。 再论派系和公司背后的资源运作,没人能在综合条件下胜过文伽在港圈的影响力。 所以,从薛霁真乘上飞机飞往港岛的这一天起。 《沥江往事》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 第二天,直到下午,薛霁真才又和江锐启见面了。 这人果然如同贺思珩所说:早上起不来。 “我妈咪老是讲我这个毛病,可有的人天生就是长睡眠,睡不够10个小时一整天都会打不起精神,不如让我安睡到自然醒再做事呢。” 薛霁真:……有道理。 三人去了老码头,这里如今已经不停船了。 噢,也不完全不停船。 因为这儿有一艘独属于江家的游轮酒店。 “我爷爷退休那一年,这艘游轮也退休了,从此固定在老港口,做成了游轮酒店。”多贵一晚自然不必多说,反正能消费得起的人也不会在乎这点儿钱。 江锐启带他们到了负三层。 这里是游轮的工作层,也是青年江裕礼梦开始的地方。 “我听说你大学读的也是工科。”江锐启还挺好奇。 薛霁真无奈告诉他:“这和我的专业不太沾边,我就算顺着专业去就业了,也管不来这种客运或货运游轮。” 小江生煞有其事道:“也是,小小游轮怎配碰瓷航母。” 贺思珩在一旁听着有些想笑,忍住了。 开过了玩笑,江锐启这才正色道:“博远号的船长……他现在身子还算健康,比我爷爷简直好太多。如果你忙完了,我再引荐你们认识,你可以跟他学的。”说着,他又看向贺思珩,“你光笑什么,咱们讨论正事,你严肃一点好么,到底是谁不正经……” 薛霁真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去看贺思珩。 而此时,贺思珩已经飞快调整好了,轻轻抿着唇回望薛霁真。 小薛同学歪了歪头,又扭回去:没怎么啊~ …… 中午,他们是直接在游轮酒店用饭的。 游轮的第七层像一个十分靠近天空的海中花园。 薛霁真突然想起来,短促而轻地噢了一声:“珩哥,你那张封面是不是就在这里拍的?”他指的是陈可早年给贺思珩拍得“禁欲制服”。 贺思珩神色微妙,点头道:“是啊。” “我就说,这个视角是一模一样的,同样是扶着栏杆。” 江锐启敞开了领口,像个风流浪子,问:“什么封面?” 贺思珩嫌弃地躲开发小的追问:“没什么,你不饿就自己去玩吧,我和小真在这里吃。”他们顺着电梯上来时,看到三楼的大厅里有一位江锐启的红颜知己,这小子立刻丢了一半魂,还不如早点把人打发走…… 等江锐启走了,薛霁真也赏完了观景台。 “天水一色。” 贺思珩刚想说点什么,薛霁真松开一只手试图过来拉他,温热的指尖隔着一层衣料碰到腰腹那儿,激得他当即内心巨颤! “珩哥快来看,有只海鸥在捉鱼!哎呀没捉到!” 贺思珩望向碧蓝的海面,也找到了那只笨鸟。 “这里的海鸥被游客喂傻了,很多都忘记怎么捕鱼了。” 薛霁真这才站直身子,松开眺望镜:“真的么?” “真的,它们最笨了!”日光并不刺眼,海风清爽极了,贺思珩站在他侧后方,肆无忌惮地看薛霁真的侧颜,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飘忽,“只要你伸出手,它们就会降落下来,也不管手里有没有吃的…… 第79章 感谢订阅! 关于那一只笨鸟,薛霁真还特地拍了照片。 拍完之后放大仔细看,他才意识到这只笨鸟是真的有点儿胖过头了!别的海鸟胸腹那一块的曲线都十分顺滑,张开翅膀飞起来时,往往展现出一种既矫健又轻盈的姿态。 而那只笨鸟不同,肚子圆乎乎的。 它张着翅膀在白色的栏杆上一挪一挪的,活像在乞食! “是吧,我说它被喂傻了。” 薛霁真不住地点头:“它明明长了一对那么黑亮的眼睛,飞在天上都能看到海水里的鱼,怎么就看不到人家手里没面包片呢?真是一只笨蛋鸟!”每次飞下来失望一次,下次看到人伸出手,还是会飞下来。 听着他担忧又有点着急的语气,贺思珩忍不住心软。 “它饿不死的。” 这么胖乎的海鸟,但凡十个伸手逗它的游客手里能有一块面包片,它就饿不着。有这一片吃着,它又忘记了自己屡屡降落屡屡扑空的教训,下次看到人家招手,还是会第一时间飞下来张大嘴去接…… 享用完午餐,日头也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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