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霑掀眸,直直看向褚琦。 男人声线凝了冰:“褚小姐,你比我家婳婳年长六七岁,阅历丰富,那么请你替我解答一下,既然是要攀附,盛家远胜尹家许多,她又何必舍远求近先从尹家入手?” 褚琦被他口中谈及黎婳的亲昵称呼扎得心头一痛,攥紧拳头,一字一句说得笃定:“因为她怕计划落空消息传出,在这京再无立足之地所以远赴外地!” 盛庭霑压着眉宇,冷峻的神色间有山雨欲来之势。 “是吗?”他薄唇微勾,“那么再请你为我解答,一个年龄几乎能做她父亲,声名狼藉,X癖变态小众的一个鳏夫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她费尽心机勾引的?” 褚琦仍坚信自己推论:“因为尹诚有钱有势,像她这样出身的人,为了攀龙附凤什么做不出来?” 盛庭霑目光有嘲弄之色:“原来深城满城的青年才俊,竟只有尹诚一人能入褚小姐的眼。” 被他直言嘲讽一番,褚琦心里哀切,终于黯然落泪:“我都是为了你着想,只是不想你被她骗了。” 盛庭霑冷冷一笑,终于失尽耐心。 许多事不摊到台面上说,是他念在看着她长大的份上最后给她留有的余地。 “褚琦。”他脸色沉肃下来,声线平稳,却带着令人惊惧的寒意,“你学珠宝设计,回到京市却先开了一家旗袍工作室,因为我家老太太喜欢旗袍。” “你自己的心思,又比别人干净到哪里去?” 褚琦眼睛瞪大,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哄盛老夫人开心的……” 她含泪哭诉,“我爸鬼迷心窍做了不好的事,可是我从来没有对不起盛家,我爸爸那时候不许我和你来往,可我从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盛庭霑淡声:“是,一边趁机侵吞我盛家产业,又留了你与我家做一番风雨共济的把戏,你们褚家打得一手好算盘。” 褚琦愣愣地,“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你应该庆幸今天找上来的人是我。”盛庭霑不想再纠缠,“这些照片我带走,视频我会找人删除,今天的话,还有照片,如果流传出半分,我都当做是你们褚家的手笔。” 男人对着手机说,“褚总,管好你的家人。” 褚琦这才发现盛庭霑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 这时敲门声响,贺川推门进来:“盛董,裴助有事找您确认,打电话没打通,打到我这里来了。” 盛庭霑挂了电话,回复了裴行之对某招商政策征询意见会某项条款表态的请示。 他站起身,最后看向褚琦,“你口中所谓的有心攀附,在对方社会地位、财富、人生阅历远超过攀附者自身的情况下,能蒙骗勾引成功,那说明……” “那些人都是自愿上钩。” “我亦然。” 他眸光冷厉,“褚小姐,请收起你对男人泛滥的同情心。” 有钱有势千帆过尽的男人难道看不出一个姑娘昭然若揭的心思么? 既享受贪恋别人的青春与主动,转头却附和所谓的女子心机深沉刻意攀附言论,这是男性群体共同的低劣。 简直虚伪又可笑。 西图澜娅餐厅经理带着盛庭霑亲口要的新品中式点心站在门口,恭敬道:“盛董,需要什么您吩咐一声就好,何必麻烦您亲自来。” 盛庭霑接过点心盒,彬彬有礼:“点心不错,家里人喜欢,跑这一趟就值得。” 经理笑着送走财神爷。 褚毅急得满头大汗,生怕褚琦又做出什么惹怒盛庭霑的事,从公司一路赶到西图澜娅餐厅,直奔包厢。 进门时,女孩趴在桌面哭泣。 褚毅看着自小娇宠的妹妹不免心疼。 他语重心长道:“琦琦,你也该看清楚了,以前是不好和你说,盛庭霑虽然答应了阿佑照顾你,但他和你相处,从来都是去公共场合,他见你,永远都有第三人在场……” 他未尝没有过撮合的心思,只要盛庭霑有一点逾矩,凭他和盛庭佑的交情,这桩婚事都能成,但盛庭霑的行为当真坦坦荡荡,半分能做文章的机会都没有。 “他对你无意,放弃吧。” 褚琦哭着问:“十多年,难道他对我的好都是被逼的吗?” 褚毅话说得分毫不留情。 “他是阿佑带大的,阿佑便是叫他去死他都会去。”
第94章 贴心 夜幕已深,忠伯检查完院子时盛庭霑才下班到家。 老人看他忙碌,老生常谈地劝导他注意身体。 “再忙也要劳逸结合,您已经半个月没休息过了。” 盛庭霑轻笑:“过完年就好了。” “过完年又有新一年的事忙,您们总有理由敷衍我们这些老家伙。”忠伯无奈叹气:“太太也随了您,真是一天都不让自己闲下来。” 盛庭霑和他一起屋内走,温声道:“这段时间我少有时间在家,您帮着劝着点。” 忠伯笑呵呵:“您给太太做个好榜样,比我劝几句话可有用多了。” 盛庭霑一时无言以对。 噜噜跑过来迎接,盛庭霑将视线投向房中,随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忠伯也跟着看了眼,接着低声道:“今天下午天气好,噜噜缠着太太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累着了。” 他目光透着慈爱:“太太是个贴心的姑娘,不管多晚都会等您回家呢。” 盛庭霑勾了勾唇。 黎婳歪倒在沙发上,浓密的睫毛垂落,像一只黑色蝴蝶温柔栖息在她眼睛上,怀里抱着一部经济学专业书,眼镜歪七扭八架在鼻梁上。 穿着薄款短绒睡衣,米白色,显得柔软而温暖。 盛庭霑静静看了她几秒,轻轻拿走眼镜和书,将人抱起来。 他的动作放得很轻,但黎婳睡觉一直很浅,才走出去几步怀里的人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快十点了。” 黎婳双手乏力,软绵绵地攀住他肩膀,仰头说,“我自己走吧。” 盛庭霑垂眸看着她,唇角一丝笑意泻出。 黎婳眨巴眼睛,撑不住他戏谑的眼神避开视线时,头顶传来含笑的声音。 “你又不重。” 黎婳赞同地点点头。 上楼时拖鞋掉在地上,黎婳刚要开口,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火速窜出来一坨大号棉花糖,叼起她的鞋子昂首挺胸跟在两人身后。 骄傲得不行。 噜噜不进卧室,乖乖把鞋放到了门口。 黎婳一沾到床,困意再一次汹涌袭来。 雪橇犬的体力好到恐怖,她扔了一下午飞盘,胳膊酸得不行。 盛庭霑给她拿回鞋,看到她揉胳膊的动作,“你该锻炼一下了,体力太差。” 黎婳很苦恼:“我肺活量不大,运动之后很难受。” 盛庭霑的视线居高临下,似在思索,几秒后他点头赞同,“是挺小。” 黎婳小有进步,反应了一小会儿就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接吻的时候气短。 她一口气憋得自己脸红,抿着唇愤愤地踢了他一脚。 盛庭霑笑了声,转移了话题:“专业能力重要,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基石,你日后要进金融行业,高强度工作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作支撑,同样走不长远。” “强身健体非一日之功,不用一开始就挑战自己生理上的极限,从每天快走半个小时开始,养成习惯之后找到自己喜欢的运动了,到那时运动就会变成一种享受。” 他勾了勾唇,看向她纤细的脚踝,“你看,要是你也需要像我连轴转一两个月,你这小身板能撑多久?” 盛庭霑并不是喜欢长篇大论的人,说这么t多也是为她好。 黎婳心里明白,很认真地答应下来,“那我和你一起运动,就从明天开始吧。” 盛庭霑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一顿。 有新消息进来,及时阻止了奔放的思绪偏移到另一个轨道。 他看向黎婳,温声叮嘱,“我去书房处理点事,你先睡,不要等我。” 黎婳乖乖掀开被子,“好。” 是老宅的佣人发来信息,告诉他今夜林泽路过,顺路去拜访盛老夫人。 两人谈了会儿话,现在进了小会客室。 对话声断断续续传出,手机散发着幽蓝光线。 盛庭霑坐在书桌后,房间没开灯,隐没在黑夜中的双眼晦暗不明。 盛家老宅。 林泽喝了口新泡的热茶,沉声开口:“君姨,小西翻年后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八岁成年了,这孩子命苦,父母都不在了,世上至亲也就这么几个人。” 盛老夫人垂下眼,轻轻点头,“是啊,我们小西命苦得很。” 林泽开口:“您别怪我多嘴。” “这本是您盛家私事。”他语气有几分哀切:“但我姐姐就这么一个孩子,又走得早,我这个做兄弟的,总要替她为她的孩子打算筹谋。” 盛老夫人:“你的心意小西都明白,他也信任亲近你。” 林泽笑了笑,“我是做舅舅的,怎么不记挂着他呢。” “君姨,夜深了,我也不打扰您休息了,有些事我知道您心里自有思量。” “盛董对小西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并非挑拨,但是君姨,您阅历深厚,也当知道人心最是易变。盛董已经成家,日后总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时我们小西的处境可难保。” 盛老夫人摩挲着茶盖,似在思量。 林泽苦笑一声,“您别怪我话不中听,盛董要是能一直待小西如自己所出,那自然是好事一桩,可未来的事谁又能保证呢。” “小西也算是我们林家半个孩子,我们也想多给他一重保障。”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姐夫这一方,您操劳了,我姐姐这一方,也只能我冒着得罪盛董的风险来与您商议一番了。” 盛老夫人眸色深深,带着岁月凝练的厚重与从容:“小泽,你的意思我明白。” “小西是我们盛家这一房独孙,该他有的东西谁一样都不会少。” “当年阿霑回国接手盛家,为了话语权,盛家这几房全部的股份都转交到他手上,支持他绝对控股盛世。等他稳住局面之后,一部分原始股又还了回来,小西年纪小,他那部分阿霑代持。” 盛老夫人想到早逝的儿子和儿媳眼眶微红,“阿佑临终前把盛世交到阿霑手里,别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讲,阿霑是他养大的孩子,他信任他。” “信任他有能力保全盛世。” “也信任他不会辜负自己。” 林泽微愣了一瞬,苦笑一声,“是我小人之心了。” 盛老夫人压了压眼角,拭去湿意,“你也是为了小西,我明白的。” 林泽微垂下头,语气愧疚:“您别多心,我啊也是多思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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