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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岁，能不能拿回我的宝石就看你了。”陈文驰说，“你要是能拿回来，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那叠照片泛着冷厉的光，边缘割着余岁的手。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堵，可又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为了一颗宝石，余岁主动去接近对方，本是凭着一股劲，到后面完全是自己主动想去了解陆西程的。 那些温暖的感觉都在此刻消失殆尽，余岁不由得开始想，每次陆西程对他态度温和下来，或者偶尔可怜了他，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他这张脸。 余岁心想，难道陆西程说不喜欢我是假的？表哥明明说他喜欢这样的。
第13章 刚才还在想你 静谧的画室满地纸团，各色颜料被胡乱涂在纸上，画架边缘也被蹭上些许。洁白的画纸铺了一地，颜料桶中斜斜地靠着一把笔刷。 在满地狼藉里，一个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动弹，沾满颜料的指尖捡起几张画纸扔到一边。男人从画纸堆里起身，眼底有些许乌青，那是熬夜留下的痕迹。 陆西程起身整理了一下，满脸的疲惫。 许泽打电话来，简单说明了一下最近公司的状况，说完陆西程就挂掉了电话。 尽管室内如此杂乱，但进入画室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画架上已经完成的那副作品——一副完整的人像。 熬了许久画完这幅画，陆西程直到这时候才能好好看一看，那被自己画过无数次的…… 男人瞳孔微缩。 这幅画，熟悉之中带着陌生。 如果向瑜在这里，会说他熬了几个通宵就为了画一副以前画过无数次的人，但是…… 画像上的人，漂亮的眉眼，深蓝色的头发，深海般的眼睛，好看的笑容，这一切都跟以前没有任何不不同。除了，鼻梁侧边的那颗小红痣。脆弱的，易碎的。 陆西程的心忽然跳的很快。 这不是以前想象中的人，这是，余岁。 如此精确到每一处细节，这一幅画是很完美的，陆西程却迅速拿起画笔，沾了黑色颜料，打算毁掉。 可看到画像上的人如此漂亮的眼睛时，他便下不去手。 为什么出现的人是余岁。 男人眸光颤动，拿起白布把它盖住了。 * 余岁看完表哥打算回家，李牧却不见了踪迹。 于是他自己在疗养院附近的风景区闲逛，独身一人吸收新鲜的氧气，在深海可没有这么新鲜的氧气。 少年顺着小道往前跑，感受这不一样的风景。小道拐角处，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 “嗷！” 余岁被撞得往后退几步，手扶在了树干。 “对不起。” 捂着脑袋抬眸，看到心心念念的人，余岁的眼睛亮了起来：“陆西程，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笑容就像久旱逢甘霖，刹那间天光大亮，男人被这笑容冲击到。少年深蓝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就像海一般浩瀚，愉悦了他的心。 “你呢？” 陆西程不答反问。 余岁刚要说话，又陷入了沉默。 他仔细想了想。 如果陆西程拿了表哥的东西，他们两个的关系应当是极其不好的，那么余岁不能让陆西程知道自己跟陈文驰认识。 “我在这里看望一个朋友。” 听到这话，陆西程的眼神变得有点不对劲，“是谁？” 如此追问，像是一般人就会觉得陆西程太没有边界感，但余岁显然不是一般人。至少对陆西程，他连拒绝回答这一点都做不到，对方问什么，他就乖乖回什么。 “我来看我表哥的，陆西程，我刚才还在想你呢。” 陆西程不会知道他表哥是谁，这样说的话，不仅隐瞒了身份，还糊弄过去了。 余岁的小算盘打得很好，可惜陆西程不吃这套。 “那我先走了。” “哎，你别走！” 余岁紧跟着陆西程不放，“陆西程，你今天真好看。” 男人不说话。 “陆西程，你是不是生气了？” 男人脸色发冷，深邃的眸子里如同结满了寒霜，可他垂下眼睫的时候，又将其遮了大半：“谁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忽然不理我了。” “别跟着我。” 自始自终，陆西程的语气都是那么低，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可余岁就是觉得他在生气。 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为什么陆西程的心思那么难猜？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我们一起出去吧！”余岁笑着跟上陆西程，“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陆西程不理他。 “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我有约了。” 余岁被三番两次拒绝，心情不愉快，“你怎么这么难约。” 男人转身盯着他，“是你太缠人。” 两人已经走到了一条大道上，周围都是翠绿的草坪，来来往往有一些工作人员，和煦的风吹拂脸颊，阳光也显得那么温柔。 这时。 李牧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他的身后是陈文驰。 气氛瞬间就变得不一样。 “在这里看到你真让人恶心。”陈文驰的表情满是嘲讽与阴翳，微抬下巴看着陆西程。 余岁偷看陆西程的表情，平淡的，无波无澜。 陆西程说：“我也一样。” 陈文驰冷笑道：“你是真不怕死。” “法治社会，请你懂点法，免得到时候进去了都没人捞你。” “哎，李牧，我记得疗养院不让畜生进来的。”陈文驰脸上挂着恶意的笑，“你说是不是？” 李牧不敢说话。 他们老板嘲讽几句就算了，他要是附和，那还想不想在北岸市混下去了，他俩少爷打架，李牧这等普通人可不想遭殃。 陆西程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像是习惯了。反倒是余岁皱了皱眉，对上陈文驰充满敌意：“你别骂这么难听。” 李牧：“……” 第一次，余岁展现出了攻击性。 陆西程侧过头看了余岁一眼。 “我们走吧陆西程！” 余岁拽着人往前走，经过陈文驰身边的时候，陆西程与陈文驰眼神交锋，只一眼，但陆西程什么也没说。 两人走后，陈文驰还站在原地，此时的表情已经算得上是阴郁不堪。 “老板，我们先走吧，裴医生还在等我们。” 陈文驰的表情稍微舒缓了一点，点了点头。 这边余岁拉着陆西程逃离现场，总算松了口气。 “陆西程，你不要跟那种人吵架。” “你不认识他吗？” 陆西程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余岁险些被看穿。 “我……不认识啊，怎么可能认识呢。” 陆西程不知道信了没：“嗯，我跟他不和。” 余岁心想，我当然知道。你拿了他的东西，当然不和了。 “你表哥在哪，我也顺道去看看。”陆西程忽然说道。 余岁：“……” “不，不用了吧，我表哥他不太喜欢见人，他比较害羞。” 陆西程点点头，“好。” “你今天好奇怪。” “哪里奇怪？” 余岁：“我记得你前几天还说不喜欢我。” “怎么了？”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关心我？” 陆西程：“我哪里关心你了。” 余岁说：“你说要去看我表哥。” “……”陆西程无言，沉默了一下，“我以为你说的是那种喜欢，而且我只是顺道。” “那种喜欢？”余岁睁着他深蓝的眼睛发问，不似作假。 “我并不觉得你能懂。” 陆西程深深地看着他。 余岁压下心底的欣喜，语气很雀跃：“那算了，我就懂一种，陆西程，你肯定喜欢我，因为你愿意跟我说话。” “……想多了。” “陆西程，我喜欢你，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做给你吃。” “你家？” “嗯！” 两人在一座凉亭里停下，余岁顶着他那头柔顺的蓝毛坐在陆西程附近，周围竹林莎莎，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 这时，陆西程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陆西程就看了看余岁，然后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不去，今晚有约了。” 等挂掉，余岁问： “谁啊？” “没谁，走吧，去你家吃饭。” “真的？” “嗯。” * 夜晚七点半。 一辆黑色迈巴赫驶进北岸市某简陋的小区里，引得无数人好奇。 这小区路比较窄，有点不好开，但陆西程没有一丝不耐烦，稳稳地将车停在了余岁家楼下。 附近的环境并不好，小区单元楼是涂着绿漆的铁门，周围堆了些杂物，很多灰尘堆积。 余岁迅速下了车，径直跑去超市买了些水果。 等回到车旁边，陆西程在打电话：“你自己过来。” 余岁问是谁。 陆西程就把电话递给了余岁。 余岁：？ 接起来，是向瑜的声音。 “程儿！你丢下我也不管，我都在你爸那边坐了那么久，结果一打听，你人都不见了！现在又跑到个犄角旮旯里躲着，干嘛呀这是，你爸多可怕你不知道啊？！” 余岁：“……” “你快点把准确的定位发给我，我倒要看看谁勾走了你的魂！” 小妖精余岁说：“嗨喽。” “……你是？” “我是余岁。”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是你，你又勾引我家程儿了？” “没有，陆西程说来我家吃饭。” “吃完饭做什么呢？” “睡觉啊。” “你们在哪，我也要去！”向瑜有些抓狂，“不管你们在玩什么好玩的，不管你们怎么睡觉，带上我！！美女我都不去找了，你俩在哪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们玩！” “……好。” 余岁把电话还给陆西程，“怎么发定位？” “我来。” 陆西程点开微信。 看完陆西程一同操作，余岁有点心动。 两人一同往余岁住处的楼层走，一边走，陆西程一边教他怎么用，但多少有些疑惑：“你不会用？是土著吗？” “我，我刚从家乡来到这里，还不太会这些。” 想到余岁从前做出来的蠢事，陆西程信了这番说辞。 “我们加个好友吧。” 余岁说。 “加我干什么？” “下次就好联系了啊，而且还能定位，这样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到，陆西程，好不好？” 陆西程：…… 陆西程：“不加。” 嘴上说着不加，实际上手机已经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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