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西程不喜欢我啊。”余岁想了想,“而且我也不是女人。” “……”萧萧噎住,“说的也是。” 沉默。 常因余岁的长相而忽略他的性别。 “那你先把钱还了,或者送点东西讨好一下?”萧萧给他出主意,“你看,你要是喜欢一个女生,肯定愿意给对方送东西。” 李牧默默插嘴,冷静分析:“我觉得不是钱的问题。” 余岁:“可我没有钱。” 他只能算半个人,从哪里去弄钱。 目光落在电视上,此时正播放广告,是一款有名的首饰品牌,正在展示成色很好的珍珠。 余岁看着那上面的广告陷入沉思。 萧萧也看到了,摸了摸脖子,“看见这条没有,男人给我买的,珍珠项链。” 珍珠。 余岁的眼睛一亮。 不如,他也送陆西程一些这样的礼物,这样陆西程是不是会开心一些。
第12章 吓到了吗 余岁有很多珍珠。 但是在海里。 作为亚特兰蒂斯的王子,他的藏宝库里可太多了。 他想找个日子下海一趟。 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打算找个天气好的夜晚回到海里。 那天萧萧他们在他的住处玩到下午,临走时问他要不要去森烟疗养院看望一下表哥。 李牧告诉他,表哥前几天受了伤,在医院治疗之后就去疗养院休养了。 “我明天去看表哥。” 李牧就说:“行,到时候我来接你。” * 森烟疗养院。 阳光明媚,空气很好。森烟疗养院是一座天然氧吧,周围都是绿树,靠近某风景区,依山傍水,风景独好。广袤的林地各色品种的树都有。林间有一些小径,供里面的人散步健身。这里的各项基础条件都很好,设施完备,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在这里住,尤其是一些中年富豪。 居住区能容纳二百多人,旁边还有一个偌大的餐厅。 李牧穿过居住区,往山上的一栋白色小楼去,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白色小楼前面是大片竹林,顺着石台阶往上走能看到黑金大门,院子里种了很多花,各色都有,开的正艳。 李牧一身黑西装,大步穿过门廊走进里面。 这栋小楼有着现代水墨画风,小路是大块石头铺成,里面的设计极具现代风,整洁干净。一进门是客厅,李牧没进去,在门口发了条消息,之后才穿上鞋套进门。 他先将打包的东西放在餐桌上,之后上楼去。 “老板,午饭送到了。” 李牧推门进去。 这时,房间里传出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像是摔碎了。 李牧以为出了什么事,迅速推开门,这是个套间,李牧直直往里面闯,“老板,出什么事了?!” “出去!”陈文驰带着怒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很显然李牧没有那么敏锐,径直闯了。 里面有些杂乱,床头柜的台灯不知道怎么掉在地上摔碎了,灯罩碎片掉了一地。 只见穿着白大褂的清冷青年偏着头站在床边,过长的刘海挡住了眉眼,下半张脸很精致好看,只是站姿有些僵硬,他似乎是想背过身去,却又有些迟钝。 而陈文驰坐在床边,上半身光着,绑了纱布,只穿着睡裤,左手手背扎着的针已经脱落,手背正在飙血。 这里气氛很微妙。 李牧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李牧认真看就会发现,自家老板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抓痕。 “老板,这是……” 陈文驰神色阴鸷,“不是让你别进来吗?没长耳朵?滚出去!” 李牧犹豫着:“可是老板,您的手……” “我给你重新扎一下。”裴颂的声音很低很哑,呼吸不稳。他抬手擦了一下唇角,在一地玻璃碎片里半蹲下身,在床边单膝跪地,托起陈文驰的手,撕下医用胶带,抽出静脉注射针。 扎针时,他的手在轻微发抖。 而陈文驰,自始自终都用他黑沉的目光紧紧盯着裴颂,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针能不能扎准。 裴颂似乎在极力克制发抖的手,好在还是把针给扎进去了。 “好,好了。”裴颂的声线不稳,还有点哑,连呼吸也是杂乱的。 漂亮的青年站起身,一身白大褂被他穿出不一样的味道。 坐在床边的陈文驰牵住了他垂落的一只手,抬起眸子,漆黑的星眸专注地盯着裴颂,尽管裴颂有心躲避,也抵挡不住被这么看。 青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把手往外抽,“干,干什么。” 他垂着眸子不去看陈文驰。 手被握紧了,陈文驰捏了捏他的指尖,嗓音很轻,“吓到了吗?” 青年缓慢地把手抽出去。陈文驰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大约三秒才放下。 李牧一直没敢去看。 他老板说话为什么忽然这个样子,好吓人。 裴颂往后退了几步,踩到了一片狼藉,于是又蹲下去捡台灯。 那台灯被摔得不成样子,青年放回原处,低声说:“下次买个新的,赔给你。” “不用。”陈文驰说,“吓到了吗?” 裴颂没作声。 李牧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室内很安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住,李牧此时恨不得自己已经消失。 过了大约一分钟,一道低低的,清朗的声音响起:“有一点。” “呵。” 陈文驰发出一声轻笑。 之后裴颂提着医药箱走了。 经过李牧身边的时候,他发现这位温柔的医生,唇角破了。 李牧直到这时才算真的活过来,能重新呼吸。 “老板,午饭……” 话还没说完,陈文驰的不善的眼神就投射过来,讲话更是毫不留情:“你今天真是格外惹人厌。” “老板……”李牧不敢多说。 “再像今天这样冒冒失失的,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李牧立马认错:“对不起老板,下次不会了。” 陈文驰掀被子下床,“等会去看看裴医生吃了没有。” “好的老板。”李牧上前扶住陈文驰,“老板,您的伤好些没有?” 陈文驰:“没事。” “对了,下午余岁要来。” “嗯。” 陈文驰随声应着,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想起来什么,“下午你亲自把人带过来,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好的老板!” * 下午余岁过来的时候,李牧带着人一路往小白楼去。经过疗养院中心区域的时候,余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疗养院。” 李牧说。 “好的,那些穿白衣服的是什么人?” 余岁指着疗养院办公楼门口的一大群白衣服医生护工问道。 李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一眼就看到了一大群秃头中年医疗人员中间的漂亮青年,想到中午的那件事,他额头冒汗,语速很快地说:“治病的。我们快走吧。” 之后余岁多看了那边一眼,就不再多问,紧紧跟上了李牧的步伐。 两人一路爬上台阶走进小白楼。 陈文驰在客厅坐着,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领口松松垮垮,颇有几分放浪不羁。 余岁在他对面坐下后开始东张西望,澄澈的大眼睛很天真:“表哥,你住的地方真不错。” “租的。”陈文驰面不改色地骗他。 余岁信了。 李牧心想,有时候这个世界真的很魔幻,他真的不会被骗得裤衩子都没了吗? “表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没什么大碍。” 余岁看了看李牧,以为自己很小声地说:“他还要一直在这里听我们说话吗?” 说完,二人齐刷刷看向李牧。 李牧:“……” 李牧很自觉地说:“老板,我先去外面等着。” 说完,自己退了出去。 余岁见人走了,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对陈文驰说:“表哥,你的伤需要我帮你治疗吗。” 陈文驰看着他,缓慢点头:“好。” 于是余岁就坐到了陈文驰身边,深蓝色的眼睛紧紧锁住陈文驰,“那你快把衣服脱了。” “……”陈文驰沉默了一下,“你想怎么做?” “表哥,你不知道吗?”余岁疑惑问道。 在人鱼族,如果有一方受伤了,可以请求别的人鱼替自己治疗,但需要别的人鱼的血。 余岁作势要割手指,“把血涂在身上很快就能好。” 听完,陈文驰拒绝了:“不用,我自己会好。” “这样好的快一些。”余岁坚持想替陈文驰疗伤,“只有人鱼能救治人鱼。” “不用,我自己会好,我不习惯别人靠我那么近。” “那好吧,表哥。对了,我想回海里一趟。” 陈文驰点点头,没什么反应,“回去吧。” “你跟我一起回去吗?梅利大人,你不想念亚特兰蒂斯吗?”余岁很认真地问陈文驰。 陈文驰:“……我不回,你自己去吧。” “好吧。” 陈文驰说:“你回海里干什么?” “我去找点东西送给陆西程当礼物。” “呵,他有什么值得送的。”陈文驰在谈论起陆西程的时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悦。 “他不太喜欢我。” 余岁垂下眉眼,尤其无辜。 “你跟我来。” 余岁跟着陈文驰上了楼。 啪嚓—— 一叠相片被扔在余岁面前,全都是人的照片。 余岁一张张拿起来看。 每一张都是男生,生得很白净,并且长得很像。余岁又仔仔细细看了,发现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五分相似,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只有一点点的不同。 “这些人……” 都是深蓝色头发,白皮肤,锁骨的地方还有一个小鱼印记。 余岁瞪大了眼睛,“他们……” 陈文驰看着他,“什么感觉?” “长得像。”余岁不明白了,“他们都是人鱼吗?” “不是。” “但是为什么他们锁骨的地方都有人鱼记号?” 难道这是能够伪造的? 那表哥。 “表哥,你……” 陈文驰见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没有慌张,只是笑了笑,“难道你认为我是梅利,就只光看一个印记吗?” 余岁心里的疑虑放下了。 “这都是陆西程以前喜欢过的人。”陈文驰皱着眉,“你有很大几率成功。” “为什么?” “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见过比你更像他画上人的。” 余岁忽然想起在酒店泳池旁边画画的陆西程,难道是……那天的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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