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身后,两个摄像的脸色同样凝重。 那一瞬间,导演觉得天都黑了。 “得,得,完了,快去找人搜救!” 节目组拍摄暂停,众人忙成了一锅粥。 其他嘉宾都还没回来,因此工作人员得以空出手来找救援。 * 痛。 全身都跟骨裂似的痛。 余岁揉了揉脑袋,手摸到了湿软的土壤,等他从头晕目眩里回过神来,只见自己躺在一条溪水边,树林里空无一人。 余岁:“……” 他动了动胳膊,发现胳膊以一不正常的弧度垂落。 这是怎么了? 还很痛。 身为人鱼的余岁还没有骨折的概念,靠着自己顽强的忍耐力爬起来之后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一个黑衣身影。 余岁跌跌撞撞跑过去,跌倒在那人身边。余岁伸出手摸了摸陆西程的脸,声音都在颤抖:“陆,陆西程?你没事吧?你,你怎么不睁眼?” 男人没反应。 余岁心想,这个时候还睡得着,陆西程的心真大。 如果没记错,他是被人推下来的。 那一瞬间他甚至没能看清身后的人,只是下意识去护着陆西程了,毕竟那朵位置偏远的蘑菇也是他要采的。 “陆西程,你就睡吧!我们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余岁坐在他旁边说道。 此时正是中午,阳光从树顶倾泻下来,这林子里安静无比,从谷底中央流淌而下的河哗啦啦的响。 但很快,余岁就发现了不对。 陆西程的身体下面,有红色的…… 余岁想起来,这是人的血。 如果流多了会死。 陆西程会死。 “我给你看看,止血。” 余岁把陆西程扶起来。一摸男人后背,全是血,染红了男人的后背。 “好多血啊,陆西程你什么时候会死?先别死,我给你止个血。” 但是怎么止血?余岁不会啊。 而且,他的身体也痛的厉害。 “陆西程,我给你喝点我的血,说不定会好。” 余岁越想越对,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在男人嘴边,“你喝点!” 男人没反应。 余岁就把男人的嘴撬开,手指伸了进去。 做完这些,余岁开始观察四周。 两人正处在河边,地很潮湿,余岁没觉得要紧,只是搂着陆西程坐着。 “啊!” 余岁惊叫一声:“这是什么玩意!” 一只青蛙从树上蹦下来,跳到了余岁面前,神色睥睨。 余岁:“……” 奇形怪状! “你真吵……”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余岁低头一看,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陆西程,你没死啊!” 余岁的眼睛挣得大大的。 男人艰难抬眸,说道:“……你很期待?” “不不不,你不死挺好的。” 陆西程:“……” “现在怎么办啊?往那边走?” 余岁四处张望着问。 男人迟迟没有从余岁肩膀抬起脑袋,余岁没有注意,只听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忍痛移动了下手臂,低声道:“走不了了。” 余岁:“嗯?” “我的腿骨折了。” “骨折?”余岁不解,“什么叫骨折?” 陆西程气若游丝地说完了骨折的概念,余岁反应过来后指了指左手,“我也骨折了。” “难为你了。”陆西程说。 他没说的是,他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部不舒服,估计是肋骨断了。 再看余岁,除了左手骨折了,其余好像没什么问题。难道这人天生骨头比较硬? “先休息一下吧,等他们来找。”陆西程顿了顿,说道,“还要麻烦你让我靠靠,想睡一觉。” “嗯!你靠着吧,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余岁很乖地说着,并攥紧了陆西程的手。 在余岁没看见的地方,男人很浅淡地勾了勾唇角。 * 森烟疗养院最近很清闲。 穿着白大褂的温润青年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阳光打在他侧脸,温柔又漂亮。 一个员工推门进去,看到裴医生还在睡,便对身后的人说:“陈老板,我们裴医生在睡觉。” “嘘。”陈文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出去。 员工就离开了,并关上门。 陈文驰走到桌边,沉沉的目光盯着裴颂的侧脸,随后俯下身去,在青年额角落下一吻。 很轻,像羽毛。 “唔……” 裴颂被弄醒,刚睁眼,对上的就是陈文驰那双满是野性的眸。 一向温和平静的裴医生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出几分可爱来。 “你……” “怎么在这里睡了?”陈文驰伸出手指,在指腹即将碰到裴颂的时候被对方躲开,裴颂的脸色不自在,温润的眸子有些躲闪。 陈文驰的眼神暗下,声音尽量放轻:“怎么了?” 裴颂摇摇头,说:“我还要去看院区的客户,先走了。” 他抓起记录表,刚起身,就被抓住手腕。 身后,裴颂看不到的地方,陈文驰脸色阴沉,但声音却温柔:“我问过了,上午已经看完,现在不需要去。你是在躲着我吗?” 裴颂转过身来,陈文驰脸上挂着笑。 裴颂说:“……没有。” “是吗?” 陈文驰往前走了两步,直逼得裴颂往后退,一路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裴颂抬起湿湿的眼睛,眼里都是惶恐不安,声音也在颤抖,“你……” 他长得清冷温柔,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显得格外可怜,格外……让人想招惹。陈文驰盯着他,目光很强烈,从裴颂颤抖的眼睫毛一路看到他白皙细腻的脖颈和锁骨,如有实质。 男人微微低下头,凑在裴颂耳边,几乎把他包围在自己的臂弯内,嗓音沉沉道:“裴医生,你在怕什么?” 裴颂无力地抵住男人的肩,声音还在抖:“你,你亲了我……三次。” “呵。”陈文驰笑了一声,“裴医生不喜欢?”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嗯,但我记得裴医生也很舒服呢。”陈文驰仔细回忆了一下,恶劣道,“好像还软着身子要我抱着。” 裴颂的耳朵尖泛了红。 陈文驰眸色一暗,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怜惜,但他没饶过裴颂,“上次还抓破了我的背,那条印子,在我身上留了好几天。” 男人言语调戏着怀里的裴颂,毫不客气。 裴颂愣愣的,后背被大掌扶住。陈文驰把人按在怀里抱着,尽情闻着他的气息。 裴颂一动不动,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陈文驰侧过头,桀骜的脸上满是笑意,他用唇蹭了蹭裴发红的耳朵,又亲了亲,引起怀中人一阵战栗。 这时,手机响了,陈文驰没接。 裴颂:“你的电话。” 陈文驰顿了顿,还是选择把电话接起来了。 那边,李书的声音很沉静:“老板,都办妥了,凶多吉少。” 裴颂挨他很近,听到了这句,抬起脑袋不解地看着陈文驰,虽然什么话都没问,眼神却已经不一样了。 陈文驰勾了勾唇,对李书说:“知道了,那只宠物没救了就放弃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养的狗,不小心得病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 裴颂半知半解地点点头,安慰他:“别难过。” 陈文驰:“……” 乖死了。 陈文驰看着清冷又温柔的裴颂,唇边笑意化作实质。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了上去,并说:“需要裴医生安慰。” 裴颂稍微挣扎了一下,被陈文驰硬控住,就被乖乖按着亲了。
第28章 这家伙到哪都有人搭讪 “你说什么?!余岁不见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厉纯刚从一家本地人那里吃完饭出来,脸色很难看。 “怎么回事?” 在得知了来龙去脉后,厉纯坐不住了。 “我去找他!” 他刚起身就被吴爽按回去,“你去有什么用?现在人还活没活着都不知道!” “那我也不能放着不管!” “行了!”吴爽皱起眉,“有的是人找,你给我消停点!” 厉纯第一次发怒,“你有没有点人性?” 吴爽被他吼得一愣,“你跟我吼什么?” “对不起我太着急。” 厉纯抹了把脸,“我会等着。” 吴爽:“你最好等着。” * “陆西程?醒醒……” 余岁有点慌张。 天已经快黑了,但是陆西程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死了吗? 树林里传来一阵不知名的声音,从来没听过的余岁有点着急了。 要是陆西程留下他一个人的话,余岁真的会觉得害怕。 “你醒醒啊。” 没有反应。 一咬牙,余岁选择背起了高他一个头的男人。他不比陆西程强壮,这么架着人非常艰难,但他还是勉强背起陆西程,沿着河水往前走。 这谷底周围还算平坦,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他们。 “还说睡一下,结果睡了这么久。”余岁喘着粗气说道。 血从陆西程的背往下滴,任余岁看了都觉得心惊。 “陆西程……” 周围一阵咕叽咕叽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余岁睁大了眼睛。 他的手臂骨折了,余岁觉得还能用一下,在刚才搬人的时候使了点劲,现在已经抬不起来了,一阵一阵泛着疼。 这路看不到头啊。 “陆西程,你也不醒来跟我说说话。” 余岁觉得自己已经走出很长一段路,在终于支撑不住的地方放下男人,让他靠在了树干上。 太难受了。 余岁揉了揉手腕,那只手已经动不了了。 再回头一看。 好家伙。 没走出十米。 余岁:“……” 算了,也算努力过了,就这样吧。 余岁停了下来,躺下去。 河边生长着一片片新鲜的草,躺在上面软乎乎的,时不时有几只蚱蜢跳到余岁的脑门上,然后被轻巧地挥开。 余岁喘着气,“好累啊。” 偏过头去,陆西程还闭着眼。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陷入黑暗里。 * “余岁?余岁!” 好吵…… 余岁的耳边嗡嗡响,谁在吵他睡觉? “余岁,醒醒!医生,他怎么还不醒?” “还有段时间呢,别着急,他就是太累了,要睡一会儿,你别吵他了呗!” 是厉纯的声音。 还有陌生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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