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颂检查完后出去,许泽才进来,面色有些凝重。 “怎么样?” 陆西程问道。 许泽:“刚才外面的人是,陈总。” 陆西程:“……” 再看余岁,神色不明地坐在小沙发上吃东西,全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陆西程的眸色深了几分。 “我知道了。” 目光也没从余岁那没心没肺的人身上移开。 “余岁,过来。” 余岁:? 听话地走过去。 许泽一把将人按在病床上。 余岁:! “你做什么?” “我问你一个问题。”陆西程摆摆手,“先放开他。” 余岁眼睛湿湿的。 “什么问题?” “陈文驰是你表哥?” “……嗯。” 陆西程:“……” 所以这家伙接近自己真的是因为陈文驰。这家伙……跟以前那些被送来的人没什么两样。 陆西程的心密密麻麻翻涌起酸涩。 既然如此,陈文驰又为什么会连同余岁一起算计?难道他不在乎自己表弟的死活? “你……” 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 这边裴颂检查完之后,陈文驰将人拖进安全通道,一把按在墙上。 裴颂痛的眉头一皱。 “你做什么?” 陈文驰常年拿刀拿棒,指腹处有些许茧子,此刻男人摩挲着裴颂光洁的下巴,低声道:“宝贝儿,我不喜欢你跟陆西程走的太近。” 裴颂的耳朵红了一片,“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讨厌他。”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裴颂说,“而且,你注意你的称呼,我不是你……”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离他远点,行吗?” 陈文驰的语气略带恳求。 他一向果决,并且十分特立独行,对待手下人总是不耐,从来不会用商量的语气跟人说话,但在裴颂面前,却屡屡破例。 “你……” “你答应我,离陆西程远一点,我真的很讨厌他。” 裴颂:“我都不认识他。” “你答应我。” “好。” * 一个闲暇的午后,厉纯给余岁发了关于节目播出的消息,并留言:你跟我的镜头就那么两分钟。 余岁:哦。 厉纯:…… 厉纯:你都没点反应。 余岁:我哦了。 厉纯:你是不是有…… 余岁:有什么? 厉纯:没什么。 忍了又忍。 厉纯:我去拍戏了。
第31章 铁索 他感觉到头晕目眩。 依旧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夜晚,摇曳的灯光闪了他的眼睛。抬手挡住,强光仍旧从指尖倾泻而下,直直地照在他的瞳孔上。 陆西程的眼睛刺痛,一些回忆涌上心头。 距离上次跟余岁一起摔落山谷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他的身体恢复如初,但从那天出院起,他跟余岁的关系也陷入冰点。 起因是一场不算冲突的冲突。 陆西程出院那天,很不凑巧地在医院门口遇到了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陈文驰。 两人向来不对付,以往遇到了只是互相漠视,之后朝着相反的方向分道扬镳,但是这次,两个人默契地选择停下脚步。 陈文驰在人前人后往往是两个样子。 “你还活着,真是件遗憾的事。” “不劳你操心,”陆西程脸上罕见的挂上了冷意,“你最好保护你自己,不要让这事发生在你身上。” 陈文驰冷笑,“不装了?还以为你要一直摆出那副样子过一辈子呢,怎么,现在这么沉不住气?” “是吗?我看你也不如以前。”陆西程说道,“我看那个裴医生还不知道你的想法吧。” “你用这个威胁我?没有用。”陈文驰凑近些许,“你欠我一条命,你要偿命,知道吗?你不愿意死也行,那就让余岁代替你,那也是一样的。” 陆西程一拳砸在陈文驰脸上,“你别找死。” 陈文驰哈哈笑了两声,“这就找死了?有时候不知道你是装的还是什么,以前给你塞那么多蓝头发的一个也没看上,怎么,觉得余岁像你画里那个?这会儿在这里装什么情深似海?陆西程,你真是虚伪得令人作呕。”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陆西程沉默了好一会儿,唇角被陈文驰还回来的一拳打出血来。 陈文驰眼里含着疯狂的笑意,“你能看清吗?陆西程,我告诉你了,你会阻止吗?” 说完,陈文驰扬长而去,陆西程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背影有些落寞。 那次之后再见余岁,是在陆西程家楼下,少年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穿着休闲的衣服,怀里抱了一束鲜艳盛放的红玫瑰,一见到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溢满了星星,莫名熟悉。 “陆西程,送给你,祝贺你出院。” 那束花被递过去,花束往陆西程的方向倾斜,原本以为男人会稳稳接住,但那束花摔在地上,零星掉落几片花瓣,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 余岁错愕抬眸:“你怎么不接?”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陆西程直勾勾地盯着余岁,眼里的情绪很淡。 余岁慌忙移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撒谎:“我随便打听的。” 陆西程定定地看了他很久,“嗯,跟我上去吧。” “啊?” 第一次,余岁被允许进入陆西程的家。 他跟着陆西程走出几步,回头看到地上的花,又回身去将花抱回来,快步跟上陆西程的脚步。 前面的陆西程一言不发,身后的余岁亦步亦趋。 电梯直升到他所住的楼层,陆西程按下指纹锁,将余岁迎进了房间。 余岁在他家待了很久,直到陆西程带他看保险箱并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颗闪耀的宝石。 余岁一眼认出,那就是陈文驰在找的那颗。 余岁:“……”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既克制又渴望。 陆西程全都看在眼里。 之后陆西程给余岁创造了点机会,这家伙没有半分犹豫,便将宝石偷了拿去给陈文驰。 这件事对陆西程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余岁做的,性质就变了。 被发现后的余岁便因此付出了代价。 *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这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没有其余陈设,唯独中间修建了一个水池。 水池边缘立起一个铁扣,细细的铁索系了一头,另外一头,锁在少年纤细的手腕上,因为过硬的金属质感,雪白的手腕处泛起阵阵红痕。 余岁双眼紧闭靠在水池边休息,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皱着。 男人走到水池边,轻轻握住他垂落的指尖,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尽管动作很小,余岁还是感受到了男人的到来,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见到陆西程,瞳孔瑟缩了下,涌上眼底的是毫不掩饰的害怕。 “怕我了?” 男人嗓音沉沉。 “陆西程……”余岁有气无力,深蓝色发丝粘在额头,因为过度劳累,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脆弱不堪。 “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陆西程第一次表现出如此强的气场,在余岁面前,他从来不曾展露过自己的攻击性,但自从余岁从他的保险柜里拿走了那颗宝石,被发现之后,余岁就被关在这里。 余岁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招惹的不是什么好人。 这样的转变,仿佛那个面冷心热的陆西程还在,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因为发现你喜欢水,给你设计的。” 陆西程的眼神沉沉的落在余岁身上,“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 “谁……” 余岁抓到了重点。 “你的同事?”陆西程在笑,但是有些瘆人。 “你不应该剥夺我的自由,这样很可怕。” “是吗?我觉得你会喜欢。” 男人每天总要把余岁关在这里两个小时,其余时间,让他在房子里活动。 余岁挣扎着从水池里起身,“你不用这样,是你先拿了陈文驰的东西。” “他说你就信吗?” “我……” 余岁沉默着。 其实余岁也不是多相信陈文驰的话,只是,他是人鱼族,一旦与人结下誓约,必须履行才能解除惩罚。 如今,余岁恢复了自由,但其实落入另一个陷阱。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表哥的话也不是那么可信,他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卑鄙。 “是你的。” “是我的。”陆西程摸了摸他的眉毛,“你连问都不问我,就选择相信陈文驰,我很失望。” 余岁垂下眸子,“对不起。” “晚了。” “我会补偿你的。” “不用。” 其实陆西程什么也没做错,是余岁和陈文驰做的不好。陈文驰在骗人。 余岁后悔了。 他的手腕被铁索捆住,这不是陆西程的原因,是他。 最近,他对水的渴望越来越重,并且,越来越亲近陆西程。 男人身上的香气越来越浓烈,有时候余岁闻到会觉得头晕目眩,失去理智。为了让余岁不往他身上扑,陆西程选择了这么个办法。 可他一点也不跟陆西程透露半分。 但时不时流露出的依恋还是惹得陆西程不悦,男人已经不再耐心地跟余岁交互,反而对亲密点的事情避之不及。 “可不可以帮我解开?” 余岁趴在水池边说道。 男人垂眸盯住他片刻,问出一个问题:“你的腿,能变成鱼尾吗?” 余岁悚然一惊。 “为什么这么问?当然不能。” “嗯,”也不知道信没信,陆西程却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解开铁索,“我觉得今天你要多捆两个小时。” “为什么?” 听到余岁的不解,男人蹲下身来,两人双眸对视,鼻尖挨得很近,“因为,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你像是要把我吃了。” 怎么可能?! 余岁不信。 “为了我的安全,你还是先呆在这里。” 说完,陆西程又关上了门。 “陆西程!你回来!” 这样很难受,原因为一天的苦难终究到头,如今却要被多关两个小时,余岁有些精疲力尽。 为什么抓到他偷东西也不处置,反而用这种方式绑住他。 余岁无力地靠在水池边上,静静的动了动双腿。 已经好久没有痛过。 忽然,余岁的心脏传来一阵压迫感,直逼的余岁蜷缩起身体,在水里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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