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他怒喝。 司机求救般地看向谢牧川,谢牧川停顿了片刻,才吩咐道:“掉头吧。” 于是车子又顺着山路回去。谢牧川低头给助理发信息,让他在自己的房产里找一套可以安置陆悠的地方。 私心上,他不希望陆悠离他近一点,这样或许还能常常过去看看他。 再者,等他病好了,还能回学校上学,不能离学校太远。 助理很快就把结果筛选了出来,那是一套大平层,附近设施齐全,又靠近地铁,走不过一两百米,就是谢牧川建设的商场,采买东西都很方便。位置就在别墅和学校的中间。 他把地址转给司机,车子也立刻就转了方向。 离了别墅区域,陆悠也重新安静下来。但他依然抱着双臂,一副抗拒的姿态。 等谢牧川把人送到,助理早就拿着房门钥匙在那里等了。手里还提着个购物袋,里面尽是些毛巾、拖鞋、牙刷、口杯之类的日用品。 不得不说,谢牧川手底下这些人,倒是一个比一个会做事。 陆悠进了房门,扫视了一下四周。冰箱、按摩浴缸、吸尘器等等,这些大型设备都一应俱全,被褥枕套等也都是全新的。 助理和管家去卧室帮他布置床铺、摆放生活用品去了,一时间大厅里又只剩下谢牧川和陆悠这相对无言的两个人。 谢牧川主动打破沉默:“你先在这里住着,明天我安排两个阿姨过来照顾你,一个打扫,一个做饭。你的衣服,我也让佣人整理一下,挑一些现在能穿的送过来。” 他把药袋放到桌上,给他配齐晚上要吃的一份递给他,又帮他拧开矿泉水瓶盖。看陆悠接了,他才吐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当然,等你稍微好些了,随时都可以回去,那里永远是你的家。” 陆悠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倒水,将大捧药一股脑塞进去,和着水咽了。 这时他才回话道:“那是你和袁星尧的家,不是我的。” “是我们的,也是你的。”谢牧川认真道。 陆悠却只听见“我们”两个字,知道他把袁星尧划分到自己人范围,因此不置可否。 他清楚自己的地位,也没忘记谢牧川对媒体发表的宣言,知道谁重谁轻,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附带的。 是情人不是情人,是晚辈不是晚辈,自己就是个四不像,平白惹人笑话。 “我住这里,够了。”这房子地段好,少说也值个上千万。谢牧川虽然侵占了他的身体,但在钱这方面,还算大方。 陆悠知道谢牧川的德性,男人每次和情人们分手时,都会给对方送豪车或房子。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虽然早有预料,可当这一日真正到来时,他还是感到了悲哀。 “谢谢你给的分手费。”陆悠这样说:“我会好好当一个前任,不会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哦,也许我连前任都配不上。” “这不是分手费。”谢牧川无奈叹气,他不知道陆悠为什么会这么理解。 听他的话,像是对自己的身体还有些留恋?说不定以后还会过来艹艹? 陆悠明白了,原来他买这个房子,只是为了金屋藏娇。 屋内红旗不倒,屋外彩旗飘飘,他现在是由情人变成了外室。 陆悠觉得自己猜对了,于是又问:“那这是我前段时间的卖身钱?中期结算?” 谢牧川的嘴张了又闭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想说,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可到底是哪种关系,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第三十五章 沈的电话 他只知道,他喜欢陆悠,愧对陆悠,所以想给他最好的,想努力弥补他。 最后,他只能先妥协,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一件礼物,你先在这里暂且住着,把它当一个栖息地。等你病好了,就回去,当然你不想回那里也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不讨厌我了,我就搬过来。” 听他的意思,是要跟自己玩真感情了? 陆悠缓慢地眨了眨眼,心想,唯独这样东西,他给不起。 他尝试着去依赖,可谢牧川把他一手推开。他尝试着给出信任,可那一月的不管不顾就是明证。 “我不会再信你。”他说。 或许沈彦廷是对的,他们的确在某种意义上是同类。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是绝对没有爱上、信任别人的能力的。 他的语气太过笃定,让谢牧川心里闪过片刻的失落。 可他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说:“你不信我,也没关系。我会努力弥补你。” 陆悠早已对他的誓言免疫,因此不予置评。 幸好这时助理和管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才打破了这样的窘境。 谢牧川没有再故意赖着讨人嫌,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嘱咐完陆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便和管家、助理一起离开了房间。 等房间骤然空落下来,陆悠也感受到了那种孤独感。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将脑袋靠到了玻璃上。 他觉得自己很幼稚,在痛苦的时候,还会幻想谢牧川发现他不见时,会焦躁不安、四处寻找,会后悔当众打他、抛下他。 却原来,一切都是他的白日梦。 他再痛苦煎熬又怎么样,廉价的仿冒品,永远得不到关爱和珍惜。 谢牧川果然信守约定,把两个阿姨安排了进来。陆悠的生活渐渐又恢复了平常,可平静的水面之下,依旧有暗流在涌动。 一日他趁夜色降临后出去散步——他畏惧日光,害怕别人会认出他来,只有在天黑后才会出门,在回到小区门口时,正碰上快递员停着车在挑拣货物。 陆悠没注意,在路过时,那个戴着帽子的快递员突然递了个长方体的箱子过来,道:“陆先生,你的快递。” 陆悠不记得有谁会给他寄东西,更何况还是新搬来的地址。可他一看发件人,又打消了疑虑,是外婆。 关于童年的所有记忆里,只有和外婆的那一部分还能算得上是温情。这也是陆悠血缘上唯一的亲人——虽然现在已经不算了。 可他还是因为有人记挂他,而产生了某种名为快乐的情绪。他边进小区边拆盒子,将纸箱丢进垃圾桶后,发现里面还裹了袋子,缠了胶布。 他不得不中断拆包计划,坐电梯上了8楼,进到卧室里,找来小刀继续拆。 虽然现在这房子是三人同住,可他并不喜欢和阿姨们接触,除了吃饭的时候,都会将自己关到卧室里,再将窗打开。 只有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他才会有安全感。幸好卧室里连着浴室和洗手间,还有个茶水间,空间很宽敞,并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小刀划拉开袋子,一大堆情趣用品瞬间掉了满床,蜡烛、项圈,甚至还有仿真的硅胶制品…… 陆悠抖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绝不会是外婆寄来的。 而且……他明明没有网购过任何东西,也没和附近的人接触,为什么那个快递员会知道他的姓氏?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际,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陆悠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将它划得挂掉。 可没过两秒,电话又重新打了过来。 陆悠只好选择了接听。 电话打通的一瞬间,沈彦廷慵懒的嗓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一瞬间将陆悠拽回那些噩梦里:“小贱狗,有没有想我?” 陆悠浑身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再听到沈彦廷的消息,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 “你……你没有坐牢?”陆悠想挂断电话,可他对沈彦廷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如果被控制的时间不是一个月,而是一年,甚至更久,他可能真的会变成毫无自主人格的名副其实的沈彦廷的狗。 “在看守所待了一段时间。”沈彦廷用还算完好的右手拿着电话,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被打断的、绑了石膏的腿:“不过他要是想整死我,还差点功夫。” 他舔了舔唇,忍耐并享受着身体上的疼痛,意识在现实和那地狱般的边防生活里反复穿梭。 “给你买的东西喜不喜欢,都用上,给我看看。”他放肆地提着过分的要求。 陆悠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最后只说:“不可能。” 他知道,门外的两个阿姨,包括小区里的门卫、物业,都有谢牧川派过来的人。沈彦廷绝对不可能像上次一样,旁若无人地把他带走囚||禁。 “真可惜,我还想饱饱眼福呢。毕竟你的滋味,我到现在都没忘记。”沈彦廷说着,又话风一转:“你还记得那些视频和照片吗?” 陆悠手一颤,手机险些当场滑落。 即使不能见到他,可沈彦廷似乎能透过手机窥探到他的窘迫模样。他笑着说:“你应该不想我把那些东西刻录下来,给所有认识你的人都发一份吧?” “你应该感谢你尊敬的主人,上次给媒体爆料时,只发了你一张没露脸的照片。”沈彦廷话语里恶意满满,道:“可要是你还是这么不听话,我不介意把你最后的遮羞布都扯下来。” “谢牧川不会放过你的。你就不怕我去告状吗?”陆悠道。 沈彦廷没有被他这三言两语吓到,甚至反戈一击:“你还要待在他身边,还要相信他吗?他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了你一世吗?你吃准了我不会再来绑架你?可我要杀你,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别忘了你的贱样。我可以让你活着——毫无尊严的活着。从此以后,你多认识一个人,我就让多一个人知道你的过去。让你的照片在外网满天飞,让你成为新晋的网黄明星,怎么样?” 陆悠已经升起了退却的心思,他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彦廷重申道:“我说过了,把我送你的东西都用上,让我看看。” “我不可能再给你发照片。”陆悠急道。 “那听听总可以吧。”他竟然还有商有量起来,像是让了步。见陆悠不回话,他又继续诱哄道:“你不是也很喜欢吗,你这具习惯了粗暴的身体,没有我的日子,很难受吧。” 他的嗓音压得越发喑哑,像恶魔在低语:“乖悠悠,现在把裤子脱了。” 分割线 陆悠在他的指令下完成了一切。结束以后,他躺在床上,两眼空茫,而床单上已是一片狼藉。 沈彦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夸赞道:“真是一条听话的乖狗。” 陆悠的魂魄像是在一瞬间回到了体内,他将床上那堆东西抓起,疯了一般对着墙上砸去:“你滚!” 沈彦廷带着猖狂到极致的满意的笑声,挂断了电话。 陆悠呆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从窗帘缝隙里无穷尽的黑夜。这一次,沈彦廷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出马,一个电话就让他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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