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现代都市

苦昼短

时间:2024-06-04 18: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第十四卦

  他下巴磕在靖岳的肩头,拥抱极其用力,仿佛将死之人耗尽了回光返照之力。

  他在靖岳耳边耳语,说,“也许有一天我病得糊涂了不知道管锌怎么写了也会知道靖岳怎么写,不知道折磨怎么写了也会知道爱你怎么写,不知道曾经怎么写了也会知道当下怎么写。”

  管锌将靖岳的搂得更紧,他锁骨处的Carpe diem有力透纸背之感错落在靖岳的毛孔肌理,沉默不语却极尽疯狂。

  万里沧沧漠视疾苦,吞并黑暗,只投怀送抱,那些关于爱的,深情的,流连。

  5.

  回到出租车上,靖岳问管锌这一行程里有没有吃章鱼小丸子这一项,毕竟他手握“经济大权”,而靖岳荷包空空。

  管锌笑着点头,说,“爷准了。”

  靖岳便把事先已经输入在手机的话给老爷爷看。

  讲真的,机械地依赖翻译软件的靖岳还是管锌第一次见。曾前都觉得靖岳英文好,却没想过这个年代在大部分的亚洲国家英语也没有那么流行。管锌没抑制住嘴角,实在是因为傻不愣地盯着手机翻译看的靖岳有一种莫名的喜感,他的喜欢连小动作也都藏不住,轻轻地戳他的腰,挠痒痒似的。

  靖岳耐痒,不躲。

  这样的,有意无意的表露,很多很多,不胜枚举。

  6.

  因为长期呕吐的关系,管锌的食道比常人敏感得多得多,很容易就有不适感,食物总是要嚼得很细碎了才能下咽,靖岳便多吃一颗,很孩子气地迅速塞进嘴里。

  但他不会强求管锌一定要摄入,只要管锌不难受,只要管锌开心就好了。管锌望着靖岳笑,靖岳也笑,两个相爱的,吃着章鱼小丸子的傻子。

  从章鱼小丸子的摊店离开后,靖岳去哪里都光明正大地牵着管锌,管锌也不躲,巴心不得。行程中有一部分时间游轮都行驶在公海,是不受任何国家主权管辖和支配的。他们也是,他们的情感也是。

  7.

  那晚管锌没有起夜呕吐,但仍旧没睡好--梦境来得愈发频繁,后来靖岳想起来觉得这或许是朕兆--他梦到了管钿弹着吉他,弹得磕磕绊绊的,但管钿笑得很开心。

  “哥,听见了吗?

  “我说要弹一首给你听的,我没骗你呢!

  “只是没遇到流浪歌手教我,弹得不好。

  “哥,你旁边有人?

  “你怎么不笑呢?是不是他欺负你?

  “别怕,我帮你揍他!

  “哥,你在海边吗?

  “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海呢,你能替我多看一看海吗?”

  梦里的管钿逐渐远去,直至消失,笑声还在,一声声唤他“哥”的清脆都在,管锌一激灵醒了个透。

  靖岳是握着管锌的手睡的,他的一举一动都连着靖岳,靖岳捏了捏管锌的手心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说不上因由,也许管锌觉得自己病了也快把靖岳搞到神经衰弱而感到抱歉,偿还什么似的,又或者更像是报答,他很认真很深情地吻在靖岳唇上,把靖岳的惊诧和想要说的想要问的话都含进了口腔里吞进了肚子里。

  嚼都没嚼,生吞。

  便吻,天昏地暗那样地吻,觉得这世间除了彼此没有什么值得那样念念不忘地吻。还是靖岳捏着管锌的手心,渐渐安抚他突如其来的“暴动”,也没问他怎么了,只是等。等管锌吻个够,等管锌吻个痛快。

  管锌退缩过,也追上来过,那都是在他没有诊断出如此严重的抑郁症的时候。现如今,他也仍旧有过这样的念头,在犯病难受的时候,在靖岳吻着他说没关系,说一会儿就息下去的时候,他也不自量力地以为能和他来时一样,用同样的激情,慷慨地退回到更有把握更有分寸更有利于靖岳的范围内。

  不自量力。

  感情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深,远比他想象的狠,远比他想象的猛,这是他无法用程度副词去比拟的程度,仿佛是他前几世就扎根的执念,他曾经就拗着这股执念心急如焚地闯进了靖岳的世界。

  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他总觉得自己是自私的。自私没有错,前提是没有伤害别人。而这段关系从始至终都像是管锌带着靖岳入沼泽,陷,深陷,眼看着眼看着,仿佛就要没过头颅。

  管锌不想靖岳结束在这泥沼里。这不应该是他的结局。偏偏,他不想放手,现在的他,真的不想放手了。他有他道不尽说不明的荒芜,而他想紧紧抓住的人也是明白的,明白他这已经弹尽粮绝的虚无,明白他这被洞悉后剩低的无尽荒凉。

  他便不安地心安理得。

  8.

  “阿靖,我想去看看海。替管钿。”

  “好。我陪你。”

  露台上坐着两个人,靠在一起,替另一个灵魂看一看这片星锤海野。

  这时候的管锌已然形销骨立,时常觉得晕眩,就连平地走路有时候也会左脚踢到右脚,靖岳搂着他也觉得除了骨头还是骨头,海风黏湿还带着腥,靖岳拢了拢披在管锌身上的薄毯,他看着看着星海的管锌,想着如果管钿知道管锌现在的病况是不是也如他这般心疼?!

  本也没打算一趟旅行就能治好管锌,没关系,来日方长。

  此后经年,仍旧是珍重且珍重。

  【作者有话说】

  1.2.3.详见《你感觉到了吗》--刘雪

  4.管锌故意把“来都来了”直译。地道的说法是,哈哈,地道的说法自己去查(偷笑)。

  哈哈哈,就要留到下一章。


第39章

  1.

  没再回房间睡,索性等着看日出,竟还是管锌先醒的--也难怪,他睡眠浮浅--凑靖岳耳旁唤他看日出。海上生明月固然有意境,只是他一睁眼,先看到了管锌--这是他在脑海里深深描摹了几万次的风景--便觉得这日出也不过如此。他没将心里所想吐露只是亲了亲管锌的眉心,说真好看。不知道说的是人真好看还是景真好看,管它呢,对靖岳来说都是一样的。

  总有人爬山越海要等一次日出,却又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了,而他们恰巧得浑然天成,仿佛走到烟灰缸旁又刚好抽完一支烟那样,一切都像是拍电影那般设计过。

  大概是吧。

  靖岳恰好路过卫生间,恰好救了被校/园/霸/凌的管锌。管锌恰好遇见了靖岳,恰好帮靖岳补习。恰好喜欢。恰好相互喜欢。恰好思念。恰好相互思念。

  管锌拍了日出的全过程发给了靖岳,靖岳知道他的意思,偏逗他。

  靖岳笑了笑,撕开晕船药递给管锌,“我见着了。”

  是的,只有晕船药。

  管锌现在已经不太吃那些他讨厌的会倒进马桶的药物了,那时候他半含半衔地吻着靖岳,他说他是医生,他知道的,药物治不好自己而靖岳可以。他断定靖岳是他的药那靖岳便是他的药,比那些化学合成剂都有效的良药。

  “不吃了,吃了总犯困。”

  晕车药晕船药其实理论上大差不差,都含有一定的助眠效用,而睡觉从另一层面来说无非就是关闭大脑神经,除了逐渐凌乱的梦境,睡眠好像并不能再为管锌带来什么。不仅如此,甚至还会令管锌失去一些东西。如果早起,一天好像都变得漫长,若是睡着了,这一天便丢失了好多和靖岳单独在一起的时光。

  靖岳很随意地就把晕船药丢进垃圾桶,比丢管锌喝完的酒樽还随意,“好,那就不吃了。”

  鲜少有人能这样理解一个抑郁症患者,尤其,这个抑郁症患者是你的伴侣,更尤其,这个抑郁症患者是你的同性伴侣。

  管锌将椅子搬到靖岳的近侧,靠着,拉靖岳的手,此时的海天不再一线,它们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域界,可它们对视着,它们知道下一日,无数个下一日都还会再邂逅再相拥。

  天长地久地重复。

  2.

  管锌惶恐,惶恐靖岳觉得这一切不值得。

  靖岳将管锌发给自己的日出的照片发给了容茉,一句附文也无,容茉也未回复,但靖岳知道,她都收到了。

  都。

  他们看海,内陆长大的孩子好像总看不够海,但其实除了一望无际便真的没有什么了。

  于是找话延展情绪。

  “锌,你还记得我们在贵州相遇那一年吗?

  “那年,我去贵州的飞机延误了,我在候机楼的书店坐下来,我看中了一本书,因为不想原价买那一本书,于是问了店员我可以在这里看嘛?店员有一点点嫌弃,大概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又想看书又不买的人吧,也许。但她还是点头了,我很感激。

  “于是我坐在机场的书店看那本书,我真的好喜欢以至于我太投入了错过了我的班机。我不得不改签下一班,花了三百六十八元不说还要再等两个小时。

  “又害怕自己再次错过班机,我又买下了那本我已经看了三分之一的书。

  “而我,在登机口旁的椅子上等下一班机的时候又看了三分之一。

  “这本我原本不想花原价买的书我实际花了四百三七元九毛,而且在机场候机的时候已经看了三分之二。

  “想必是我觉得太贵了不舍得看完,它现在躺在我的书架,我再也没有翻过。

  “仿佛,要把这笔巨资平摊到它所存在的能给我带来神秘感的更长的日子里我才能觉得值得。

  “锌,你知道吗,当你来贵州找我我才知道‘值得’真正的含义。

  “不是那本书立在机场书店的架子上,也不是我付出代价高价买回,更不是我从此不再翻阅便以为它特别。

  “锌,只是因为我觉得值得。是因为,是你,我才觉得所有的都值得。”

  “它有它的拥趸,你也有。

  “你不止那三分之一,远远不止,你是全部,是我的全部。”

  像给小孩儿讲睡前故事那样讲,靖岳拢着管锌生怕他冻着。

  管锌怔忪了一瞬,埋在靖岳的肩膀,手也牵着,心满意足。他知道,面前的海浪怎么漂泊怎么恍惚都不够靖岳惊鸿的一瞥,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永远藏不住。

  永远热爱永远爱。

  管锌握靖岳的手也握得更紧。如果那时候他在机场遇见靖岳,他也许会故作礼貌的姿态问一句扭捏的话,譬如--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没有如果。没有故作,没有礼貌,没有扭捏,是全方位的,全身心的,全情投入的,此情可鉴的另一句,哪怕,只是改动了小小的一个字。

  “我可以住在这里吗?”管锌的食指指着靖岳的心脏的位置,“可以吗,阿靖?”

  他重复地,多余地问第二遍。

  靖岳吻他,不,是咬他,咬在耳垂,咬在下巴,咬在唇边,咬在舌尖儿。

  “明知故问。”

  靖岳的心,可以是一片比草原还广阔的海洋,广阔,却住不下别的人,也没住过别的人。飘来过痛苦,袭来过凛冽,架不住最后落定的人是管锌。是曾在这儿住过,以后也永远住在这儿的管锌,无人掌灯,唯他。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