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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昼短

时间:2024-06-04 18:00:02  状态:完结  作者:第十四卦

  靖岳冷冷地笑,冷冷地回。

  他说得其实也没错,很多人都自私地活着,就连自私地活着这样的举措都是没错的,因为自私而又没有伤害别人的情况下历史的巨轮才得以运转,但不否认人类总有最后的伟大,大多数人类期望的伟大。

  “你愿意就行。我,蔡徵超,蔡栀毓,还有你的家人,还有管铱,还有蔡烃临,都是愿意的。”

  孙天明就差激动得就差握住靖岳的手,那眼神的凄切也着实让人无法避之不论。

  “小临临才多大,你别瞎代表。人都不跟你姓。”

  靖岳也是没辙,短时间内想不到合适的话,瞎几把乱说,孙天明没回话只含蓄地笑着摇了摇头,极其不像他。靖岳也不说话,觉得自己说错了想要道歉。时间空了好多拍。靖岳要离开的时候孙天明又叫住了靖岳。

  孙天明那一拳很轻,却不偏不倚恰逢其时地击中了靖岳的心窝子,“诶,你个大傻叉别给蔡徵超留机会啊。”

  “好,我知道了。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靖岳愣了愣,如是说。

  8.

  其实,他停留在上一句。

  蔡徵超说希望他和管锌都不要那么伟大,只想他们为了自己而活,因为这样,管锌才是真的做自己。他们都清楚,这个年头做自己有多么艰难,可无论蔡徵超也好还是靖岳也好,都希望管锌真的只是做管锌,抑郁症,焦虑症,躁郁症,无论什么症都好,管锌只是管锌,是蔡徵超在意的人,是管铱在这世界上还有联系的唯一的血亲,是孙天明的朋友,是靖岳最最爱的爱人,反过来,也是最最爱靖岳的人。

  不想等来生,这一世苦难和愉悦都得到,苦难更多,所以对余下的日子更没期待,但如果来世,再来世都能遇到管锌,靖岳是愿意的。愿意等,愿意捱,愿意承受,愿意期待,愿意无所终,愿意无所为,愿意万劫不复,愿意日暮穷途。

  他也想告诉孙天明,无论那一年靖驰牧有没有去看过他,有没有对他时候所谓的激励他的话,都不打紧。无论过了多久,现在的靖岳,现在的管锌,和他--孙天明--都是朋友。

  并且,蔡栀毓曝光的那件事也不见得是坏事,起码,现在众所周知--管锌是他靖岳的。

  只是他靖岳的。

  【作者有话说】

  如果你有多余的海星欢迎投喂,评论区亦可畅所欲言(v)


第42章

  1.

  去老宅之前和许久都没有过联络的刘归有了短暂的沟通,本不想那么短暂的,但刘归万事都说好,也一再回应容莉的感谢,相较之下容莉才是显得更拘谨的那一位,便不好再过多唇舌。

  挂了电话后的第三天,容莉带着管铱回了黎根的老家。只是容莉怎么都不让人送,她坚持所以容茉和靖驰牧就不再坚持。叫了辆车,那司机师傅看起来也老实巴交的,热心地搬运不太多的行李。

  管铱在容茉的耳边小声说,脸贴着脸,“要想我哦!”

  她不记事的时候就养在容茉身边,到现在已经语言活跃的年纪她也没叫过容茉母亲。容茉没教过她这么叫。一来,她的确不知道怎么样判定管铱和管锌的关系以至于无法对这个称谓做出正确的定义。二来,她觉得这个称谓太重了,这是管钿用磨难的一生换来的生命,她何德何能可以鸠占鹊巢。

  “好。你乖点,听姥姥的话。”

  管铱可以叫容莉姥姥,就像所有孩子可以叫年长的妇妪奶奶一样,正不正式什么的从来就没有详究过。

  出发后容莉想了想要不要告诉刘归已经在途,她对他的了解像是菠萝啤里的酒精含量,小于等于百分之零点五,这仅有的百分之零点五在螺旋式缠绕地告诉容莉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五的可能刘归会站在村口等。

  那就这样吧,不说了。

  2.

  透过车窗看光景,路边除了树都没有明艳的花,管铱觉得还是家里院子容莉种的花好看,既然没什么好看就合眼睡了。她哪里知道,是药性,是药给的惰性。

  3.

  诚如容莉的预料,刘归站在阴凉处,也是上了年纪,背都有些佝偻,他迎过来的时候那个厚道的司机师傅刚卸下行李,容莉付了钱道了谢后便牵着管铱跟着刘归走。连寒暄都没有,这让容莉渗出些诚惶诚恐,也许,不应该来的。步子还是跟着走,回头的话更难为情吧。

  “把他以前的房间腾出来了,打扫过了。

  “土砖墙的房子,莫嫌。”

  过田埂要跨一个坎,刘归把行李先放过去回头帮着牵管铱,话也就顺势而出。

  容莉的记忆中上次送黎根归乡时好像没有这道坎,或者有,只是当时没在意,现在也没有多在意,她没有想搭刘归的话,而是让管铱叫人。

  “大大姥爷。”

  这是后半途管铱醒后她和容莉协商的称谓,还有太奶奶,大大姥姥,落叔叔,叶姑姑。

  4.

  年轻的时候容莉教英语,黎根教语文,按理来讲她不仅行为更开化,思想也应该,但她流浪的思维里其实是有一部分咬文嚼字的顽固不化,某些方面,譬如带着认祖归宗意图的称呼。

  黎根活着的时候,黎根还没和她分开的时候,会笑她冥顽不灵,然后再诚恳地递上合适温度冲开的蜂蜜水哄她。黎根总说自己嘴上没抹蜜,说不了太多情的话,便囤着顶好的蜜在家里,春天的荔枝蜜、龙眼蜜,夏天的洋槐蜜、枣花蜜、荆条蜜,秋天的荞麦蜜,冬天的鸭脚木蜜......用真实的蜜糖去甜爱人的心。

  那时候,那些年,黎根用一个文明时代的野蛮者的爱情观也温暖过容莉的。

  5.

  刘归愣了愣,牵管铱的手也顿了顿,看着她洋洋洒洒的笑意没几多思索便换了姿势一把抱起平稳地落在行李的旁侧,他再回过头容莉已经跃跃欲试,突然之间,刘归不知道如何搀扶她,流露出越矩的尴尬,他退后半步给了容莉踩踏的位置。

  还好,稳当。

  刘归重新拿起行李,容莉重新牵回管铱。

  6.

  真到了,管铱并没有见全容莉提到的所有人,教了小半路的称呼也没全用上,刘归叫了一声也只有陈霞芬手忙脚乱地从厨房跑出来,汗涔涔,挂胸前的围裙很旧但很干净,洗得都发白。

  容莉是见过一次的,笑着问好又捏了捏管铱的手小声让她叫人,管铱便叫。陈霞芬脸上掠出丝毫没有遮藏的惊异和朴实的喜欢,诶诶声地应,听着厨房锅里啧啧啧地响又忙不迭地说着抱歉跑开。

  刘归带容莉入房,农村的自建房也更大更宽富,房间比刘归说的干净得多得多,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容莉道谢,还是没问想问的话。

  刘归把行李靠在墙边的凳子上,生怕蹭到灰那样小心翼翼的,话却说的漫不经心,“她也走了,很安详的。”

  容莉有被惊到,竟是不知道这样的消息的,那也是她叫过母亲的人,很难不承认自己的失落,她的“哦”字说得之轻,快要被自己的呼吸带走。

  有小片刻的沉默,容莉是想再说些什么的却只空白的只剩倥侗的意识,刘归大概也想说话的,只是看到这样的容莉也编辑不出适当的话语。他离开后容莉的泪才最终坠下来,管铱忙举起小手想要帮她拭去,容莉蹲下来,将自己年迈的晶莹交付给稚嫩的掌心。

  7.

  陈霞芬是在管铱抱住容莉的时候进来的,无华的关心带着冒昧的无措,容莉笑了笑,管铱回头又叫她大大姥姥。再次重归僵硬的和谐。容莉放手,让管铱去玩篱笆院里的泥巴。

  “那个,那个......妈的事其实不是不告诉你,是那时候黎根说这家里以后事情都不能再打扰你。就是他打过电话回来,你知道的吧?”

  陈霞芬说得很着急,怕被空气吸食一部分似的,还有不知道怎么称呼容莉的时候捏了围裙的小动作,容莉都看进去了。

  容莉还是笑,“嗯,我现在知道了。”

  “诶,那行,我家那个就是说怕你不高兴,让我......”

  “嫂嫂。”容莉叫了一声,不算很重但也不轻,她看着陈霞芬脸上和瞳孔里生出的错愕比管铱叫她大大姥姥的还多,走近了一些些,“嫂嫂,谢谢。”

  “你那个,你收拾一下就下来吃饭哈,差不多吃饭了。诶,吃饭,吃饭,该吃饭了。”

  陈霞芬在短短半小时内经历了几次快乐的雷击,她一个没怎么念过书的妇道人家展露出来的幸福笨拙得有些可爱。天知道她踩着裤脚边下楼的时候差点摔一跤,鬼知道她和刘归显摆了多少次--她叫我嫂嫂了,她叫我嫂嫂了,你知道吗,她叫我嫂嫂了。

  8.

  容莉在房间没多待,这是黎根住过的房间,即便早已没有他的气息她也还是没多待,因为,来日方长。那时候,他也这么说。确是来日方长,却不是和这个人了。没有这个人了。

  她站在篱笆旁,看管铱和刘落在菜园地里玩。

  刘落有智力障碍,和这个年纪的管铱不相上下,或者,管铱懂得的比他还多,尤其关于伤创和病痛。算了,还是不要比较,各有各的不幸,太阳和月亮的光都不一样,照亮的人也不一样。

  9.

  “肥料,肥料你知道吗?拉屎拉尿都是肥料。”

  不算口吃,但刘落的发音不太清晰,像是怕管铱听不明白所以详细解释。

  管铱皱了一下眉,摆手,“不行,不礼貌,我们吐口水吧。口水还能治愈伤口,肯定能治好这窝菜。”

  “好。我先吐。”

  然后俩人开始你吐一口我吐一口,吐到两腮都发酸。

  “咳。咳。咳。”

  “你不要咳痰,罚钱的。你就吐口水。”

  “我没口水了。”

  刘落张大嘴巴给管铱看。管铱也真的认真看了看,好像是没了,自己也干涸。

  管铱揉揉自己的两腮,“算了,够了。它明天就长大了。”

  “明天吗?”

  “嗯,明天。走,我饿了,我们回去吃饭。”

  “好,走,我渴了,我们回去喝水。”

  10.

  那天晚上,管铱躺在被窝里睁着在黑幕里并不看得见的圆碌碌的大眼睛问容莉落叔叔是不是没长大?

  “他好奇怪,姥姥,他也病了吗,像大哥哥那样?”

  小孩子的一万个为什么。

  容莉浅浅低笑,“不是,他知道你要来,为了和你玩才变小的。”

  “那我要对他很好。我也要对大哥哥很好。”

  “嗯。”

  “姥姥,我这样是乖了吗?”

  “你很乖,一直都很乖。”

  管铱咯咯地笑,又怕吵着别人那样,自己又忙捂上嘴。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地问,“那我可以不再去医院了吗?可以吗,姥姥?”

  管铱知道的比容莉想象中要多,就好像管铱知道自己也是病了,知道刘落也是病了,知道管锌也是病了一样,只是管铱还分不清病症和病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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