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悬疑片是吧?”黄黎把大份的爆米花塞到他手里,拿过电影票看场次:“这部电影最近挺火的,你眼光还不错。” 汀野没说话,安安静静地排队入场。 “对了,我们那个比赛作品的背景音乐已经做出来了,晚一点应该会发群里。” 工作人员出声提醒他:“进门右转,四号厅。” “谢谢。”黄黎一拐过去就看到了,指着前面说:“学长你走歪了,在这边。” 汀野举起那张没有送出的票,垂头丧气道:“买错了,我在三号厅。” 黄黎:“?” “不是……这他妈也能买错?”黄黎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汀野钻进三号厅,视线不由落在旁边的宣传海报上,电影名非常醒目——叫《情书》。 “什么玩意?”黄黎看得直皱眉:“这不是悲剧吗?” 片刻后,他悟了:“失恋,绝对是失恋!” 电影院灯光全灭,伸手不见五指,汀野提前找到自己的座位,他买了正中央最适合观影的地方,身边位置是空的,那里本来应该是谢书荣。 影片准点开始,汀野选这部电影的时候只觉得作品名字很唯美,非常适合他跟谢书荣表白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约会。 彼时汀野情绪低沉,并没有想看电影的欲望,但是有进食的欲望,他大口大口地吃手里的爆米花,甜腻的香味在嘴里蔓延。 前方显示屏忽明忽暗,影片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接近尾声,当汀野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轻轻抽泣时,他才勉强分出些力气去看具体内容。 他不知道情书是一部暗恋悲剧,就像他不知道谢书荣今天为什么没有跟他表白一样。 不过汀野觉得这个背景跟他很般配,大概是老天爷不忍心让新情侣第一次约会居然是个惨兮兮的结局,所以才没有让谢书荣立刻对他表白,如果是这样的话汀野可以接受。 影片结束后,头顶大灯突然亮起,把一双双哭红的眼睛照得无处可藏,汀野在原地坐了会,等其他人离开得差不多时才站起来。 他没有哭,因为有三分之二的剧情他没有看到,所以走出房间时还算冷静。 黄黎结束得要晚十几分钟,不过他提前跑出来了,见到汀野还特意问了句:“你怎么没哭啊。” 汀野:“……” 黄黎又问:“情书好看吗?” 汀野:“……” 黄黎不在意他的冷漠,自顾自地分析四号厅电影细节:“你真应该跟我一起去看,全片没有一个废镜头,超级刺激,导演太会拍了。” 汀野无动于衷:“那你还提前出来?” “我这不是担心你在里面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我,没人安慰嘛。” 两人并肩走出电影院,过了前面的金舟路,便是上海月烧烤的夜市入口,再拐几个弯就是遇见谢书荣的那家五星级酒店。 汀野下意识扭头朝酒店方向看去,当然在这里是看不到酒店的,得走到金舟路尽头才有机会瞧见店名一角。 黄黎还在说那部悬疑片的高光画面,汀野却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棵树下。 那里站了几个人。 黄黎发现他没跟上来,后退两步问:“怎么了?”然后顺着他视线看去,迟疑片刻问:“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看到谢书荣了?” 汀野半张着嘴,喃喃道:“是他……” 那棵树刚好避开路灯,如果不仔细辨认,是很难察觉到有人藏在里面,夜色将它们掩盖得十分完美,但即便如此,汀野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混于其中的谢书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汀野总觉得谢书荣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或许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测,对面那几个人影突然动了,由谢书荣带头,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黑暗被甩在身后,斑驳灯光透过树叶,落在盲道上,谢书荣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他还是那么清俊耀目,姿态迷人,叫人移不开眼,高大肩背上横着一根棒球棍,在两米外停住。 谢书荣身后跟着零星几人,他们面色凶恶,像城市里催促债务的危险分子,且手里都拎着东西,汀野快速扫过,只认识寸头张鹃,其他一概不知。 黄黎警铃大作,伸手把汀野挡住,问:“姓谢的,你这是干什么?” 汀野觉得谢书荣周身气质似乎变了,不再是大众所熟悉的那样温良恭俭,反而折射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压迫感。 谢书荣挑起嘴角,唇瓣勾出一抹诱人弧度,眼底却冷如寒冰,盛着攻击力,连声音都是低沉、警醒地:“阿野,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吗?” 他收起笑,右手张开又收紧,棒球棍从肩上滑落,眼尾压出一片狠厉:“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哦——” 作者有话说: 黄黎危!
第67章 要在你之前表白 黄黎震惊了,怒吼:“谢书荣你他妈抢不过就玩阴的是吧?你个怂货,有本事我们单挑?叫这么点人吓唬谁呢?” 谢书荣径直走来,本来不打算动手,可能是这两天黄黎给他带来的愤怒太多,以至于谢书荣很容易就被言语挑起战意。 棒球棍在手里晃了一圈,重重砸向黄黎腘窝处,大概是没料到谢书荣下手居然这么干脆利落,黄黎被打得脑子发懵。 膝盖不受控制地半跪下去,谢书荣一手狠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后扯,黄黎只能被迫仰头。 谢书荣像在看死人:“闭嘴。” “谢书荣……”汀野也吓了一跳,伸手去救人:“你干什么,快松开。” 谢书荣没让他靠太近,甩开黄黎后又握上汀野的手腕,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半是强迫地拽着人离开这里,汀野踉跄两步才勉强跟上。 “谢书荣!你他妈给我站住!”黄黎痛得龇牙咧嘴,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张鹃当头一棒,揽着人往刚才的树底下拖,嘴里警告:“少废话,给老子安静点,听见没?” “再瞎叫,信不信我就把你小弟弟给剁了!” 汀野试图反抗,发现谢书荣劲使得非常大,挣了好几次都没挣脱,腕骨皮肤白暂又脆弱,很快就被捉红了。 汀野一步三回头,有些焦急:“他们要对黄黎做什么?” 谢书荣加快脚步,声音几乎是咬出来的:“你就这么关心他?” 能不关心吗? 他请黄黎出来看电影,结果莫名其妙被人拦街打了一顿,更何况官宣这件事还是汀野自己发的,这怎么看都不应该是黄黎遭罪。 不过眼下这情况是万万不能说实话的,汀野能感受到谢书荣压在心底的怒火,他担心坦言后黄黎的待遇会比刚才更加惨烈,但又没找到合适的回答,就干脆不开口。 然而在谢书荣眼里,沉默就等于默认,默认就等于他确实关心黄黎,并且还恋恋不忘,难舍难分,回头率比吃饭喝水还要频繁。 于是谢书荣更生气了,阴沉着脸越走越快,想要离黄黎远一点,这样汀野就不会总回头去看,恨不得拉着人跑起来。 汀野只觉手腕上的力度突然增大,他疼得紧皱眉,很不喜欢谢书荣压抑阴沉的样子,便说:“你抓疼我了。” 谢书荣绷着脸,下一秒松了力,虚虚地牵着他,勉强收敛起吓人气势,无奈道:“你听话点,别乱跑,我有话对你说。” 汀野还是很担心:“那黄黎呢?” “……”刚松的手劲立马收紧,谢书荣一言不发,脸又拉了下来,牵着人钻进旁边安全通道,声控灯被脚步惊醒,直到再也看不见黄黎后才停下来。 楼道里没有人,寂静得可以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谢书荣没有松手,始终紧握着,好像很害怕一旦松开,人就会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般消逝于天地间。 最后还是汀野先开的口,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在心底暗想:如果你现在跟我表白,我们就可以趁着夜色一起漫步金舟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遇上贩卖玫瑰的商人,我可以给你挑选出我认为最漂亮、最鲜艳的玫瑰,包成花束赠予你,对你说我也喜欢你。 当然,前提是你得对我表白。 毕竟我等了这么久,还一个人孤零零地看完了一部暗恋悲剧,虽然我并没有为此哭泣。 然而谢书荣并没有表白,他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汀野的脸,一寸寸滑过五官轮廓,嗓音里还带着质问跟怒火:“你真的很喜欢黄黎吗?” “……” “你们真的没有金钱交易吗?”谢书荣再无往日贴心,他浑身僵直,像一只冲动的野兽,声音越问越大:“你发的那条朋友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发了又要删掉?”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发出来气你,但是看到你那么苍白难过,就不忍心删了安慰你一下而已。 但汀野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得就算要质问这些无伤大雅的问题,也应该是在道完歉——谢书荣必须为自己日记上所记录的内容道歉,之后在两人都能心平气和交谈时才可以进行那些质问环节。 汀野可以接受先表白再解释,但绝不接受一上来就诘责,尤其还是用这种令人讨厌的、有着强迫象征的行为方式。 于是,在接下来短暂的交流里,双方言语都充斥着大量情绪化的糟糕言论。 “关你什么事?”汀野率先失控:“我跟谁在一起,有没有金钱交易,喜不喜欢谁,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书荣愣了好一会,脑子有片刻空白,似乎没料到汀野会发如此大的火,听得脸色变了又变,唇瓣开合好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汀野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声控灯在怒意下持续闪着光,照亮周围的同时还将谢书荣愈发难看的表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就算我现在出去跟黄黎接吻,跟他约会求婚……” 剩下的话被谢书荣粗暴打断:“汀野!” 这是谢书荣第一次如此凶狠地叫汀野的全名,吓得汀野立刻禁声,面上却还在强装镇定。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为什么贾小五跟藩何可以跟你毫无芥蒂的聊感情聊生活,到我这里就必须小心翼翼,连询问关心哪怕一句都不行吗?” 谢书荣抓着棒球棍的手紧了紧,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渴求,他怒极反笑:“我在这里担忧思虑,搞半天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你早说啊,你早说我在你这里就跟大街上路过的小混混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我自己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哪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跟我没关系,一开始确实没关系。”谢书荣眼睛渐渐泛起红血丝:“是我蠢行了吧。” “……”汀野被吼得眼前一黑,心想都到这个时候了,谢书荣居然还敢扯别人做莫须有的对比,居然还认为他们是大街上小混混的关系。 “我他妈是这个意思吗?”汀野气得半死,罕见地爆脏话:“你见过哪个人交朋友是靠提前算计的?藩何有对我下药吗?贾小五有买通那么多人去传播谣言吗?日记本上的东西,他们有做过一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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