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亦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点小问题:“你写什么?你他妈会写日记?” “嗯,临时写的,本来是想找个机会掉在路边或者门口,让他捡到,结果……”结果今晚跳出个黄黎,都不用他特意设计,猎物就主动扑了过来。 谢书荣捏着眉心,难得解释:“我没想过能瞒他一辈子,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刘文亦声音尖锐,打断他:“你现在找到了?” “嗯,找到了。”谢书荣没有具体说这个机会是什么,只提了一嘴日记内容:“有些话我不好面对面跟他坦白,这是我目前能够想到的最为温和的方法了。” 谢书荣之前说要找个机会把笔记本丢在地上或者酒吧门口,故意让汀野捡到,但其实这个方案是有极大风险的。 因为只要汀野读仔细一点就会发现,黑皮日记里的内容全是bug,部分日期根本对不上,就更不用说天气了。 但这毕竟是临时抱佛脚赶出来的东西,谢书荣又很忙,拿着日历跟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对比了很久才拼接出这么个漏洞百出的敷衍货。 老实说,谢书荣还挺感谢黄黎的,送给他这么大一个机会,让谢书荣不仅亲吻到了爱人,还降低了日记bug被发现的概率。 当一个人被压着讨吻,品尝对方嘴里的酒水,以及处于环境混乱、无法集中注意力的酒吧内,是很难在读到信息量庞大的日记时还能保持头脑清醒。 谢书荣的计划虽然没有成功施展,却顺利拿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刘文亦憋着气,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叹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谢书荣:“你帮我去试探一下阿野,看看他在得知真相的情况下会有多生气。” 刘文亦:“我是你们两个的出气筒吗?” 谢书荣耐心解释:“他可能不会对我发脾气,就算我现在站在他面前也无法拿到我想要的数据。” 刘文亦冷笑:“你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电话又传来被褥翻动声,他大概是躺了回去:“知道了,我明天去问问。” 这天晚上,汀野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双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周围漆黑一片,只有那扇没有装窗帘的窗户外,月光正浅浅地舞动四肢,勉强临摹出家具轮廓。 汀野脑子里乱七八糟,一闭上眼就是黑皮笔记本,虽然睁开眼也是它。 在彻底离开谢书荣卧室之前,汀野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仔仔细细帮他把手机、日记本放回原位。 中途有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冲过去,一把拎起谢书荣的衣领,用校门口约架的气势将人疯狂摇醒,再凶神恶煞地质问他:“你凭什么骗我?!” “你怎么敢骗我!” “你怎么敢把我耍得团团转之后还要洋装老好人一样来安慰我,说自己也是无辜的,根本什么都没做?!” 可每当这个冲动传递到大脑乃至手脚时,汀野就会立刻想到那个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都会出现在病房,且极力腾出时间来陪伴阳阳小朋友的男生。 以及在那个暧昧旖旎的晚上,慎重提出要投资他的谢书荣,愿意给他开出前所未有的高价工资的亏损老板。 还有很多个千千万万、各不相同的谢书荣。 只要想到这些,汀野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真的冲谢书荣发脾气,毕竟站在社会利益的角度上来看,汀野是受益方,他已经收了谢书荣许多物质上的帮助。 从来不会在金钱上纠结内耗的汀野,第一次产生了懊悔,他觉得谢书荣之所以这么大方,就是因为预测到了未来会发生这种事。 提前做好一切准备,让汀野想生气都不能毫无负担地生,他真是太有心机了,简直太坏了。 汀野又翻了个身,在心里把谢书荣从头到尾骂了一遍,不怎么乐意地反省自己,舍不得对他发脾气可能也归结于汀野其实是有点喜欢谢书荣的。 再者谢书荣做的事除了让人后怕、吓人、有病之外,没有对汀野本人造成实质性伤害。 但如果谢书荣要跟他表白,讲爱情,谈未来,汀野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不想成为爸妈那样的案例。 谢书荣之前问过汀野,你觉得爱情应该是什么。 汀野回去后其实想了很多遍,拿许多感情顾客作过对比,但无论是平平淡淡的爱、还是轰轰烈烈到涕零如雨的欢喜,他认为最基本的爱应该是未来。 汀野不想谈没有未来只有当下的爱。 昏昏沉沉地想了很多东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皮汀野才浅浅睡过去,但也没有睡很久,断断续续眯了会,被楼下开门声彻底吵醒。 他生无可恋,干脆爬起来吃早餐,进食能让汀野感到开心。 然而他刚下楼就看见某个失踪人口回归,藩何翘着二郎腿看贝壳项链,听见脚步声扭头瞥过来,惊讶道:“你起这么早?”藩何仔细端详,灵魂发问:“你别不是通宵吧?” “……”汀野一时无言,走过去顺了一袋小笼包,坐在藩何对面:“谢了。“ 藩何心情很好:“那是我对象买的。” 汀野:“……” “这项链好看吗?”藩何自问自答,根本不需要汀野开口说话:“是情侣款哦,娇娇给我买的。” 汀野:“……” 他显然是刚下飞机,并且还不打算倒时差,整个人容光焕发得像是环游了一次宇宙冒险,藩何抬起右手,问:“你怎么了?” “……”右手上是汀野之前在视频里见到过的银色戒指。 藩何用右手擦了擦桌子上并不存在的灰:“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又碰了碰他女朋友买给他的豆浆:“看上去像失恋了一样。” 汀野感到头疼:“你手能别晃吗?我看得见!” “嘿嘿……”藩何这才老实下来:“我跟你说,娇娇可爱我了,前段时间她不是跟我闹分手嘛,我还以为她真不要我了。” “得亏我马不停蹄地跑去找她,不然我就要与爱情擦肩而过,这是我做过的最为正确的选择,没有之一。” “娇娇家里出了点事,呃,事情比较恶劣,也是她个人隐私,我就不多透露了,反正你只要知道,她为了避免拉我下水,不得不舍痛割爱!”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爱我爱得死去活来……”藩何说得手舞足蹈,喜气洋洋,就差把‘我要领证’这四个字一并托出。 汀野神游天外,半个字都没听进去,盯着对方的戒指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开口说:“我发现谢书荣确实挺装的。” “?”藩何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顿时激动得拍手:“你终于发现他是白莲花啦?” 汀野点头。 “我的老天爷。”藩何:“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他有问题吧!你还不信,不信就算了,你还帮他看店、请他吃火锅,跟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狗交朋友,哪天被卖了都得替他数钱数到死。” 藩何话音猛地一转,问:“你是怎么发现的?他翻车了?” 汀野连吃了几个小笼包,觉得噎嗓子,又不想告诉别人他看了谢书荣的日记,便熟练的转换话题:“好兄弟,你怎么就确定胡椒会跟你过一辈子呢?” 藩何的吃瓜脸瞬间变成怨妇,他神色难看,又莫名夹杂些复杂,痛斥道:“上一次你问我亲了就一定是喜欢吗?问我是怎么确定自己喜欢娇娇的,你今天又问过一辈子的奇怪问题,你不觉得你很讨厌吗?” “像在挑拨离间,你服务客户的时候也这样吗?他们没打你吗?”藩何一把夺过小笼包,气愤道:“挑拨离间还想吃我宝贝买的早餐,拉倒吧你,活该谢书荣没跟你在一起,真是渣男。” 汀野:“……” 虽然被骂了,但他还是要问:“你真的不担心吗?” “什么?” 汀野:“万一结婚之后她喜欢上别人,丢下你,就像……我爸妈一样?” 藩何眼底的复杂情绪越发浓重,他皱着眉,有些遗憾般:“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愿意跟谢书荣在一起吧?那白莲花也太可怜了。” “……” “这个……”藩何挠了挠头,没能立刻找到反驳的点,于是问:“那万一你跟谢书荣白头偕老了呢?” 汀野半张着嘴,愣了一下。 藩何努力组织语言:“虽然你之前说离别总胜过团圆,但是没有团圆哪来的离别呢,而且你用未发生的事件去决定你当下的选择会不会太……草率了?” “当然我不是说这样就可以随便答应别人,如果对方人品真不行,你就算再爱他那也得掰,像你们这种互相喜欢、互相尊重的话,我觉得应该是没什么悬念的,毕竟爱情里不只有喜欢,还有信任。” “有句老话不是说,时间如流水,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藩何比划着:“你能……懂我意思吗?” 窗外天光大亮,今天没有太阳,只有冬日里独有的萧条与清冷,小巷口渐渐传来人声,车辆鸣笛音断断续续。 汀野咽下最后一口小笼包,原先徘徊在脸上的犹豫神情变得坚定无比,眼底涌动着某种决心,说出口的话却淡淡地:“我知道了,谢谢你。” 藩何第一次当小老师,非常有成就感:“那你打算怎么跟他表白?需要我帮忙吗?要不要玫瑰花?灯光呢?” 汀野站起身,往楼上走,闻言笑了一下:“我打算先买个假男朋友报复他一下。” 藩何:? 我是这个意思吗?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 我发现弹幕好像不算评论,在消息里面看不到,我只能点进去一页一页的翻才能看,啊啊啊啊好麻烦,但是我又好喜欢看你们的留言,于是我悄咪咪从第一章 翻到了最后一章,看你们弹幕好有意思,虽然不多hhh
第65章 男朋友约我 刘文亦发消息过来的时候,汀野正在吴教授办公室开会,会议内容无非是讲解他们目前的比赛进度跟作品修改之类的。 吴教授虽然没放弃让汀野继续继承他的专业绝活,但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倒是队里有几个学妹非常厉害,让汀野刮目相看,虚心学习。 整个团队忙了一上午,汀野是中午吃饭时才有空看手机。 刘文亦:哥,你在吗? 可能是汀野长时间没有回消息,两个小时后他又发了一条——这次是真有事,绝对不坑你! 野风也向阳:什么事? 刘文亦秒回:帮我追个女孩行吗? 汀野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拒绝。 恰巧黄黎打好饭坐过来,便开口问他:“小学弟,你觉得我是跟你搞暧昧过分一点,还是跟谢书荣同伙搞暧昧更过分一点?” 聊起这个,黄黎饭都不吃了,搁下筷子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跟他同伙啊,谁能忍受来自兄弟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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