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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璟才意识到身后站了个李允，眼珠子滴溜一转，抓着手机走出门，顺带把门捎上。 过了很久才进来，拿过李允的采访稿开始讨论。 “陈柏臻他怎么了。”李允问的是这个。 王嘉璟略惊讶地抬头去看李允，眨眨眼，“他没事啊。” “他又生病了吗。”李允继续问。 王嘉璟挠了挠头，看上去有些为难。 第二个周末李允按照王嘉璟给的地址去了陈柏臻市中心的新家，警察那边说再拿不到陈柏臻的和解小山就真得去坐牢，所以李允决定去见他。 新家不是别墅是公寓高层，摁了好几回门铃没人应，望着这个和自己家一样的电子锁，李允试着摁了相同的密码，门打开。 换了拖鞋进去，客厅里没人，装潢摆设都和过去那个别墅很不一样，看上去更简洁，也很空。 李允直接去的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除了矿泉水和啤酒以外什么都无。 还得出去买食材。 来时看到马路对面的超市，去那买菜还挺方便。 刚准备出门，那边门打开，陈柏臻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进来直接在玄关处扯掉领带，接着解衬衫扣子。 “不好意思，我刚下班。” 周末大早，他刚结束工作。 “等我冲个澡，很快，我陪你去买菜。” 衬衫直接扒掉扔在地上，他赤着上半身朝浴室走。 李允被吓得愣在那。 他腹部有条手术留下的疤痕，看上去有点骇人，就要进浴室，又折返回来，对着李允笑道：“你没把那只玩具兔子带来吗。” “我带它来作什么。” “它跟了我那么久，也和我有感情的。” “它和我一起蛮好的，你少操这个心。” 李允将地上的衬衫领带捡起，简单折好放在柜台上，打算自己出门去买菜。 “你现在敢出去，我叫门口保安拦你。” 进浴室前陈柏臻还不忘关照这一句。 于是李允局促地在客厅转了圈，决定坐在沙发上等这个王八蛋。 等了有一会，视线被阳台那儿吸引过去，李允好奇，就走过去，拉开这扇门，入眼是一片花草，迎着早晨的阳光，在奋力生长着。 李允环顾四周，在心里诧异，这处庭院从花盆的摆设到空间位置完全都和过去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别墅庭院一模一样。 转身，就看见摆在架子上的笔记本，李允当初临走前特地把各种花草需要浇水的次数都写在了上面，本子被翻得很旧很烂，旁边还有新增的浇水情况和补充。 李允重新回到客厅的沙发坐下，那边陈柏臻的嚎叫响起。 “李允！” “干嘛。” 半个身子从浴室门那探出来，他湿着身，冲李允笑，“帮我去卧室拿条毛巾，还有内裤衣服，刚才太急，这些都忘了拿。” 李允定在那。 “还是说你就想我现在这样走出来。” 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去卧室。 和那栋别墅一样的床单被褥，上面放着他们过去枕过的枕头，盖过的被子，李允没再多去看，去衣帽间去拿衣服。 陈柏臻的衣服只占了柜子的一半。 拉开抽屉，内裤和袜子也只占了一半空间，剩下的就空在那。 拿着衣物出来时，李允才注意到墙上挂着两副画。 一幅一张A4纸大小，上面有折痕，画得是一只蜷缩起来的长颈鹿。 另一幅是从家里不翼而飞的陈柏臻画像，眉头紧皱，下巴微微抬起，眼里露出轻蔑的同时，有着很多不耐烦。 李允停在这幅画前良久，才猛然意识到旁边的长颈鹿也是自己当时随手画过的。 “李允！”外面人又嚎了起来，“快点！我肚子饿！” 李允收回思绪，站在浴室门外，将衣物和毛巾递过去。 他先抓走毛巾，再拿衬衫，嘀咕说他今天不喜欢这个颜色。 被李允呛了一句“那你就自己回去拿”，老实巴交地套上，再接着从李允手里拿内裤。 从李允手腕处开始抓，湿滑的手顺着手腕的肌肤往下滑，最后再勾走内裤。 门虚掩着，李允趁他站在里面穿衣服的空档，开口说：“你知道现在我的画不免费的吗。” 意指他卧室里挂着两幅李允亲手画的画。 “那你开个价好了。”门打开，他穿好衣服，头发刚吹完，带着点潮湿。 熟悉的沐浴露香气一下就钻进鼻子，那些沉睡着的记忆瞬间被激活，李允赶忙往后退。 “不卖给你。” “这么拽的。”陈柏臻没恼，相反还是很开心。 他从刚才一到家见到李允以后就很开心，一直在笑。 往前走一步，李允就往后退一步。 “给多少钱都不行？”他又问，声音往低处压了压。 李允还在后退，一直退到身子靠在沙发背，退无可退。 “多少钱都不卖给你。”这是李允现在的资本，他想要，李允可以不给的资本。 纵使清楚无论这辈子再费上多少努力也无法攀上陈柏臻的地位，但至少李允现在有了能够完全拒绝他的机会。 离开陈柏臻，李允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也可以比在他身边还要好，这是李允在这些日子里一直想努力证明的事实。 “这么无情。”他把手搭在李允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将身子微微弯下，“钱不肯要的话，卖身行不行？” 李允想挣脱他的束缚。 但人已经来到了他的家，来到了他的臂弯里，来到了他能控制的范围内，还想跑，就比较的有难度。 “考虑下呗，李允。不就是天天做爱嘛，我也可以的。” 扬起的嘴角有着得逞后的欣慰与狡黠，就像是勤勤恳恳编织了一张大网的蜘蛛，熬过漫长的耐力考验，如今终于等来了唯一想要的猎物。
第59章 他没有用多少力气束缚着李允，相反双臂只是虚虚拢着怀里的身躯，中间若有若无的空隙，足够让李允在挣扎的时候擦碰到他的身体，有时是手臂的肌肤，有时是腿部裤料的磨蹭，随着李允挣扎幅度的增大，双臂逐渐往里收缩。 李允先前脸上绷出来的冷漠就在这其中被慢慢瓦解，带着他体温的沐浴露气息闻起来实在太熟悉，哪怕不去回想过往的记忆，那种压制不住的熟悉感也会先让身体开始燥热。 “你年纪太大，我不要。”李允拒绝。 “三十都没到呢。” “王嘉璟说你车祸受得伤很严重，我这是为你考虑。” “什么意思。” 李允说到这件事时他有些不大自然。 “意思就是年纪又大身体又不好的男人我不要，别说天天做爱了，撑不撑过半小时都不好说。” “李允这么久没见你麻痹的呛人还是一套一套的哈。” 双手抵在他胸口，然后用力往后推出去。 陈柏臻本来就没使多大劲，被李允推得往后退。 “这就是你现在要卖身给我的态度吗？陈柏臻。” 李允直起身，往玄关处走，陈柏臻紧随其后。 他有点尴尬，也有点不服气，但脑子转得相当快，立马改口，“真是对不起，非常抱歉，不好意思了，刚才很急，态度不是很好。” “嗯，还有呢。”李允还要。 陈柏臻站那，好几回张嘴，再把嘴巴合上，在李允换鞋的时候还想伸去手去扶。 直到李允稳稳当当把鞋换上。 “身体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别介意这种事，反正到时候我出力，你享受服务。” “你以前弄得我很不舒服。”李允出了门，一直走到电梯门口，才开口理他。 “我道歉，下次肯定注意。” “叮——”电梯门打开，他给按的楼层。 “我要你停，你不肯停。” “停不下来，对不起。” “我说要睡觉，你不让。” “操过不瘾，对不起。” “你还把我身上弄出痕迹。” “没忍住，对不起。” 电梯门打开，他让李允先出去，再跟在后面。 “还有什么注意事项，要不要写下来？”他甚至提议。 李允停住，他也跟着停。 “陈柏臻，我今天来，是为了你那份和解书。”李允这么说。 “那你刚才跟我说上一大堆什么意思？”他生气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看你道歉挺好玩的。” …… 走出公寓楼，来到街道，太阳有点晒，陈柏臻走到李允身侧，把人拱进屋檐下，下巴一抬，给李允指走哪条路。 “李允，你有点过分。” “更过分的事还有，需要我继续往下做吗。” 一直走到四岔路口前，商场就在马路对面，李允停下来等绿灯，陈柏臻直接从后面绕到跟前，看上去紧张无比。 “你别他妈的又在这给我胡来。”以一种教训李允的口吻说。 高大的身躯挡在眼前，李允看不见对面是红灯还是绿灯，想探头去看，被他挡了回来。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李允。”他还在强调。 “嗯。”胡乱回应，李允还想去看红绿灯，被他继续挡住，不光挡住，还往李允那逼近。 “我那天叫尤衷带给你的话你没记住？” 他指的是“以后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讨厌他，想报复他，大可对着他本人来”那句。 但李允就想起来，问：“那天尤衷明明就说你会遵守约定，不会再派人跟踪我的。” 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我还说过这种话？”他挑眉，开始装，“不太记得了，不好意思，可能是尤衷没表达完整我的意思，谁叫你真信呢。” …… 对面绿灯亮起，李允绕过他直接走去马路，边走还边嘲讽，“所以说你这人不讲信用，我怎么能答应你呢。” 走得有点慢，但好在能自己过马路了。 陈柏臻一直在关注李允情绪，看李允拳头攥紧的样子，很紧张，但每步都走得很稳当。 想伸去扶的手默默收回，陈柏臻见李允能过马路还挺高兴的，高兴之余也有着深深的惋惜，惋惜他当初买房特别看重这条马路，寻思可以找机会骗李允牵他手过马路。 “这是两码事，我来卖身而已，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信任。”他开始搁那胡诌。 那会他们已经走进商场，陈柏臻推来手推车，李允问他家里有没有柴米油盐这些，他全部摇头。 “怎么不需要我付出信任了，你说你可以天天做，我要是信了，你根本做不到呢。 ”问完又继续拐回原来的话茬上。 …… 想伸手去拿架子上更高的东西，陈柏臻顺手帮李允拿下，再不客气地扔进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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