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臻冷笑,“本来是要给的,你又说要去包男模开淫趴,你说我把你当猴耍,你又把我当成什么,大傻逼吗?” “不给就不给,还整出这么多措辞,话真多。”筷子捣在碗里,半碗的米饭被戳得稀巴烂,李允咕咕囔囔,表达不满。 “给钱可以,换个用途。”陈柏臻坐那,不是很开心。 “你管我什么用途,我就要包男模开淫趴。” 嘴里的菜开始没滋味起来,陈柏臻本来还想夸李允的这顿好吃来着。 但他现在不想夸了,他觉得好听的话现在说不出口。 “你那天还说我只有裤裆那点事,现在看来你也只有裤裆那点事。”语气讥讽,神情刻薄,他开始生气的时候,就这个样。 “我什么时候说这种话。”李允一时没想起来,毕竟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 “那天过完我生日在车里操你,你说的。” 李允经他提醒,终于想起来了。 “嘁,这都过去多少天了还跟我翻这句话的旧账,陈柏臻,你肚量真小。” “你肚量大,你肚量最大,你肚量大得跟宰相肚里撑的船似的,你那天还攻击我性能力,还评价跟我做爱就那样吧,你肚量大。”话如弹珠般发射,还说得阴阳怪气的,“吧”字被他单独拎出来强调,学得还挺像。 李允更是觉得无语。 “我说我真实感受不行?” “不是肚量大吗,这种伤人的话也说,你肚量大就不能说点好话让我听听?” “要我说你好话?”李允眯眼,忽然开始起鸡皮疙瘩,怪渗人的。 “嗯。”他应声。 “好话得对好人才说得出来啊,你是个好人吗,陈柏臻。”面对他,李允露出了无比凶狠的目光。 又因为这些在陈柏臻这始终缺少真正的攻击力,让陈柏臻觉得真是可爱伶俐。 “现在是从性能力的攻击上升到对我整个人的审判了?哇,李允,我在你心里究竟坏到什么程度,你今天如实告诉我,让我有个数。” “你就是一坨屎。”李允说。 “吃饭呢,说这些。” “你给我吐出来。” “都快吃完了,说这些。” “我讨厌你。” “晚上还不是得被我操,说这些。” …… 每个“些”都被他着重发音,尾音往上飘,听上去尤为刺耳,贱兮兮的。 李允坐那,搜肠刮肚,组织不出来其他词汇语句,气得埋头哼哧哼哧扒饭吃。 过了会,陈柏臻又问:“去王嘉璟的画廊感觉怎么样。” 李允断然不会将这些日子自己是如何受到排挤的事情告诉他,就很平淡地回了句,“要你管。” “王嘉璟说你不怎么合群。”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非要相处在一起不合群也是理所当然,李允其实也习惯了自己的不合群,也清楚不合群的根本原因,但陈柏臻这样说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会觉得难受。 将一大口米饭吞进肚子里,李允觉得心里闷,于是说:“对,我不合群,我是个瘸子,还是走关系进来的,我单方面讨厌他们所有人,我不喜欢和他们说话,我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陈柏臻很正经地听李允将这些话讲完,一副真在思考的模样,然后严肃开口:“那正好,不去了,就在家里待着吧。” …… 掉进他的陷阱了,李允好不甘心。 往前走还是往陈柏臻这儿走都挺两难的,李允觉得他就是享受驯服自己看自己为难的过程,就像王嘉璟那幅挂在角落里的画,也许彻底征服并非是他们这种人的真正目的,给予一些松懈让手上的猎物得以抵抗,又无法彻底抵抗,最后得手,才是他们最乐此不疲的事。 这让李允更加不甘心。 “我不要待在家里每天只能见到你一个人。” 陈柏臻寻思他已经在李允心里是坨屎了李允不愿自己倒也是挺合理,就是和李允这么久见,这桌菜吃得如此乱七八糟的,让他有点不是滋味。 他没有再回李允,他知道李允晚上回家以后情绪就很低落,让陈柏臻不禁想起李允得知自己哥哥结婚的那会。 也是这样,比起平时那种小打小闹,更加低落难过的样子,让陈柏臻束手无策,照以往就会选择更进一步的逼迫。 晚饭后,李允洗完澡就坐在卧室的阳台前削铅笔。 那只今天跟着一起出去工作的玩具兔子被李允脑袋朝下,插在了茶几上的那只花瓶里。 陈柏臻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兔子的惨状,心里也跟着发凉。 陈柏臻隐约觉得今晚上他日子是不会好过到哪去的。 李允见他走进卧室后,停止削铅笔直接准备上床睡觉。又嫌他这个人讨厌,不愿意和他共处一室,拽着枕头准备找其他房间睡。 于是陈柏臻就跟在李允身后,李允打开一间屋子,他就跟着进这间屋子,李允不愿和他共处一室,从这间屋子里出去,他也跟着走出来。 三层楼每间房全部跑遍,最后来到客厅,李允跑累了,气也跟着生不起来。 来了点困意,刚躺下准备就在这里睡,陈柏臻抱着枕头,还拎着那只兔子,来到沙发旁,因为挤不进两个人睡,他有点束手无策。 今晚上不给操也就算了,单纯的睡觉都不让。 陈柏臻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像是在思考办法,然后蹲下,去看背朝里面睡觉的李允。 鼻子蹭到李允颈窝处,狠狠吸了一口。 “你知道我一回来,就闻到家里全是你的气息吗。” 他的鼻息喷在肩颈处,蹭得李允很痒。 然后从颈窝一路嗅到头发,再从头发往下嗅,洗完澡的李允身上全部是沐浴露的香气,和他身上一样。 但陈柏臻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气味,他只闻得到李允的。 把人上身嗅了好阵子,鼻子轻轻拱在李允身上,温热的气息隔着衣料喷洒在肌肤,弄得李允特别痒。 “你是狗吗,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你想养狗吗?” “我想养只萨摩耶。” “这个家有我们俩个就足够了。” 还有一只破旧的玩具兔子,陈柏臻去嗅李允的时候就扔到了地上。 “那你还管我问养狗的事做什么。” “我本来想说你养我行不行的。” “我养不起你这种的。”死贵,成本太高。 陈柏臻盘腿坐那,李允依旧背对着他。 “怎么就养不起了,你今天做的饭特别好吃,我吃得很饱。” 察觉到躺在那的李允脑袋微微动了下,陈柏臻赶紧又说:“我明天还想吃。” 李允终于转过了身,陈柏臻就趴在沙发上,看见自己这张脸后笑容随之浮现。 这是个分别近一个月再度重逢的夜晚,很静谧,带着些许困倦,和熟悉。 李允去看陈柏臻的脸时就在想,如若陈柏臻是个平凡人,或者自己家境殷实些,他们相遇,并没有出现过其他人,然后共处在这个夜晚,是不是就能很安心地享受这份安宁。 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上次打飞机是几天前。”陈柏臻问,打断李允的思路,指向性很明显。 李允说不记得了,连觉都睡不好,有时候脑袋很蒙,偶尔产生出来的性欲很短暂,自己撸到没几分钟就觉得累,然后就在想还不如被陈柏臻给操射出来。 陈柏臻的手覆在李允的脸蛋上,手指摩挲着肌肤,在李允额头亲了一口。 “射出来的时候爽吗。”他又问。 李允说挺爽的。 “和被我操射了比呢,哪个更爽。”亲吻变重,往下,来到李允的嘴唇。 沉寂的身体在他的亲吻下逐步苏醒,他连续亲了李允好几口,不间断地吻,“啵啵”声响起,极大挑动着感官。 李允脑子被他搞得又开始犯迷糊,说:“差不多。” “嘴这么硬的,怎么亲起来这么软。” 他张嘴含住李允的唇,身子也往李允那压,从最先的“啵啵”声换作缠绵又含糊的吮吸声,二人的呼吸也交织在一起,没了界限,分不清彼此。 熟悉的情欲袭来,起先撬开大半的防备,但接着李允的身体绷紧,非常畏缩不安。 白天陈柏臻父亲的话李允是一个字不落地听进去的,第三个人嘴里对李允和陈柏臻的关系描述如此客观,又如此无情。 以往李允自身处在含糊不清的境地里,坐井观天看不到自己是那只青蛙,而今终于有人来拿镜子照了,于是原形现出,处在现实与幻想间的那层薄纱也被扯去。 没了这层薄纱,赤裸裸的现状,让李允心生绝望。 于是就在和陈柏臻亲吻的间隙里,强打起精神翻旧账,到底是从哪个时刻起,变成这样的。 痴心妄想,贪婪无比的。 是从第一回 给陈柏臻做饭企图和他共建这个家的时候,还是他抱着自己过了马路还抢走自己口粮的那个晚上,还是被他逼到走投无路只能再度回到他的拥抱里……找不到答案,还发现和他过去的记忆太多。 陈柏臻强行将李允困在身边的后果,让李允的世界只有这栋别墅和这个男人,因为这条路唯一的终点只有他,爱和恨全都模糊了边界。 伸手撑在他的双肩,李允没有用多少力气,就将陈柏臻推了出去。 他再度扑上前,李允赶在这之前开口:“我困了,要睡觉。” 矮桌上的小灯散着淡淡幽幽的光芒,将李允整个人身上照得好似笼住一层朦胧的雾,这张脸蛋上所呈现出的情绪起伏并不大,但眉头拧住,看向陈柏臻表达出来的意思非常明确强烈。 一如过去每回,呛他,骂他,打他,反抗他时的模样,让陈柏臻在这个当下,突然无比真实清晰地感受到,这是李允在对他说话,这是李允在做出拒绝,这是李允这个人不掺杂丝毫杂质且不可被替代的意愿。 陈柏臻又想起不久前李允同样也是在这个沙发上,呛自己是不是再这么操下去真把人给分清了。 当时他并没有回答。 这是李允,不是别人。 这件事不是其他人告诉陈柏臻的,是和他生活的每个瞬间累积起来的李允,身体力行告诉他的。 所以陈柏臻停住,没有再往前。
第39章 李允仍旧被他压着,微弱灯光下,他的视线缓缓打自己这张脸上滑过,连这份注视的目光似是也有着不轻的份量,让每处被他盯住的肌肤都在发出细微的燥热。 他抬手,手在即将覆上李允肌肤时止住, 从额头一路往下,拂过李允的脸颊,来到脖颈,再到肩膀,观赏审视这具身躯同时,隐约露出了克制与忍耐。 “我们快一个月没做了。”他低下声,好意提醒。 李允却避开他的视线,只说:“我真的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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