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卖掉了,戴郁薇父母给小两口添了点钱,全款买了套二手房。虽说是二手,但也几乎是全新。屋主工作调动,装修好了还没住,风格是戴郁薇一眼看中的,时煊不在意,老婆喜欢直接就定下了。 新房还在收拾,时煊暂时住在戴郁薇家。 卖房剩下的另一半钱,时煊给时誉存了个户头留着。 婚礼的伴郎人选,他自然也指定了时誉和顾严。 时誉也就罢了,顾严起初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我做伴郎,不太好吧?”顾严轻轻后靠着桌面。 “有什么不好?”大龄新郎时煊,正美滋滋的对着镜子试戴领结, “你品味不错,快给我建议建议,是戴灰色的好,还是黑色的?要不还是用领带?领带实用,以后还能用上。” 顾严笑: “领带对你不实用,你平时什么时候系过领带了?” “也是,那玩意儿勒脖子。” “有时誉做你伴郎,你不是还找了你单位里的那些兄弟吗,阵势足够了。”顾严把话题拉了回来。 “嗐,你又不是不了解,咱们这些兄弟全都是来瞎凑热闹的,到时候闹起来了,一个个都不靠谱。顾严,我可指望你压场子了。” “有什么场子可压,你是结婚,又不是去打仗。”顾严道。 “你是不知道,薇薇的那些小姐妹想了好多招等着我呢,指不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题目,我到时候恐怕顾不上,只有你能帮我应对下来。” 顾严直摇头: “你可真抬举我,我又没结过婚,怎么知道怎么应对。不过倒是能提前给你支个招。”他不紧不慢的道, “你呀,就把红包准备足。常言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会打笑脸递钱的人。” 时煊恍然大悟,笑着用手指指了指他: “你瞧瞧,平日一本正经的,这么多点子呢。” “你没想到这,那是当局者迷而已。”顾严说。 “伴郎,可别推辞了。”时煊凑近放低了声音, “你跟时誉两人都穿西装往那儿一站,也算能弥补一个遗憾。” 顾严大约是懂了时煊的良苦用心,在国内是不能大张旗鼓的举办同性婚礼,让他俩借着自己婚礼,算是在众人面前一个隐秘的见证。 “时煊,谢谢。” “不该叫哥吗?”时煊打趣。 “哥。”顾严毫不拘束,时煊反倒怔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 - 婚礼这天,时煊在主会场穿了警服。 伴郎清一色黑西装,只有时誉和顾严是香槟色西装。 定西装的时候,两人没在一起,这也是第一次见对方穿着。 “老顾,你真帅。”时誉挤到顾严跟前,垫脚在他耳边吐热气, “男朋友好帅,好想亲。” 说完了悄悄话,退后一步,打量顾严衣架子似的身材: “幸好我哥临时改主意,穿了制服。” 时煊块头大,个子也比他们高一截,新郎意气风发,加上制服自带的压倒性气场,否则今天的焦点就得是顾严了。 顾严不动声色的笑笑: “你也很帅。” 时誉也是第一次穿正装,他偏瘦,修身的衣服外套把腰线往里收得紧窄,衬得腰盈盈一握。 要不是在外面,顾严还真想揽上去量量,感觉还没手臂长。 “走了,该去帮我哥接亲了。” “放心吧,你嫂子不会太为难他的。” 原本往前走了两步的时誉又回转头: “你怎么知道?” 顾严笑而不语。 事实跟顾严预料差不多,伴娘们象征性的堵了一下门,就乐呵呵的让他们进了。 时誉睁大眼朝顾严挑了挑眉。 顾严回他轻盈一笑:看吧,我就说。 后续流程一切顺利,接新娘到会场,接着就是婚礼仪式。 上台之前,时煊接了个很长的电话,脸色明显的变了变。 顾严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忙上前问: “怎么?出什么事了?” 时誉也跟了上去: “哥?” 时煊咽了咽口水,摆了摆手: “我没事。” 缓了片刻,才对两人说: “给时誉投毒那人落网了,在边境线。” 顾严问: “是刁金元吗?当年翻车坠崖的刁银元的哥哥?” 时煊点点头: “改了名儿,但是他兄弟。他跟唐序提供毒品的上家有关联,具体关系还没查清楚。我说怎么抓不到人,原来是躲去了边境,想越境,落到边防手里了。” “人抓到就好,有没有问出来他怎么知道时誉跟魏蓝阿姨的关系,对付时誉是报复?” 时煊冷笑了一声: “我们预定结果反推是正确的,但有一点我们没想到。孪生兄弟,这些年容貌是有变化,但当年可是一模一样。” 他低头看了时誉一眼,接着说: “你不是让时誉推断画出了他年轻时候的画像吗?当年警方封锁了消息,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却知道?” 顾严猛然回悟: “他才是……” “刁银元。” 两人异口同声,把时誉给听愣了。 原来当年刁家孪生兄弟的父母离婚后,各自分开生活,直到成年后再次见到对方。弟弟贩毒获利不少,尝到了甜头,哥哥生活拮据,在弟弟的引导下,也走上了这条路。 弟弟被追捕的时候,联系了哥哥来接应,挟持顾严并射杀了魏蓝是的弟弟刁银元。他劫车逃跑,半路哥哥赶到,替他引开警。察追捕,两人就这样调换了。 被时学义撞下山崖一同坠亡的并不是弟弟,而是哥哥刁金元。 哥哥死后,弟弟接替了哥哥的身份,又改名换姓,继续毒品交易。 他在唐序那里无意间见过被偷拍的时誉的照片,隐姓埋名的生活让他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疑心很重,而常年跟瘾君子打交道,也让他神经长期处于紧绷状态连带心理扭曲。 游乐园碰到时誉是个意外,那天本是在游乐园要完成一场毒品交易,再次和时誉擦肩,他走了神,甚至取消了交易。鬼使神差一路跟踪,反而被邱小新拍到了样貌。 后续的事情比较离谱,他并不知道时誉跟魏蓝的关系,只是因为两人相像,便对时誉投毒。他急迫的想要杀人泄愤满足私欲,结果阴差阳错,时誉还真是魏蓝的儿子。 三人知道事情真相,各自沉默了片刻。 “人抓到就好,时隔多年,也是给叔叔阿姨一个交代了。”顾严打破沉默。 “对,爸妈这下也是彻底能安心。”时煊胳膊环住时誉的肩紧紧揽了一下, “走,哥该上台了。” 婚礼司仪刚好铺垫完前面的热场。 “有请新郎上台。” …… 婚礼程序有条不紊,现场气氛热烈,等到新娘抛花球的时候,时誉也跟着挤在人群里凑热闹。 四下一看,却不见顾严身影。还没回过神,花球精准无比的砸在了他脸上。 丝带绑起来的各色玫瑰花球落到了时誉手里,现场一片起哄之声。 时煊凑到司仪耳边说了什么,司仪示意时誉上台,人群散开了一条道。 “这位接到幸福花球的帅哥是咱们的伴郎,也是新郎的弟弟,我们请他上台,还有另外一位伴郎也请上台一下。” 司仪的声音透过音响响彻全场,起哄的喧闹声稍稍低了一些。 顾严刚接完电话回到台上。 时誉拿着手里的花冲着顾严开心直晃。 顾严径直走到他身边,看了看时煊,低声道: “我拜托老师查了学校的录取名单。” 录取通知书一般要月中旬才能收到,但提前能在高校系统方面查到已经确认了的录取名单。 顾严停了一秒,才说: “时誉,录取了。” 分数出来的时候,其实也预估八九不离十,但能听到确认,心底的激动再也掩藏不住。 时誉跳起来抱住了顾严,想着还在台上,又拉过时煊一并抱住。 “看来兄弟二人的关系是非常的不错,让我们把掌声送给他们。”司仪适时的解说。 全场宾客的掌声把时誉的理智拉了回来,他放开了人,重新站定。 司仪把话筒递给时煊,想是他有话要说。 时煊一手牵了新娘,挨着时誉站在中间,另一边是穿了同款西装的顾严。 他紧了紧腮帮,对着话筒的声音竟有些不稳: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见证我们幸福。” 短短一句话,意义道不尽。 台上的聚光落在他们身上,全场宾客举杯共祝。 - 婚礼闹到了晚上。 时誉和顾严帮着送走了所有宾客,回了酒店——新人的婚房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哎,累死了。”时誉瘫倒在沙发上。 他帮时煊挡了点儿酒,脸上红扑扑的,连带着眼眶也泛着红。 顾严自带清冷气场,没人敢去劝他酒。 顾严在卫生间沾湿了毛巾,给时誉擦脸。 时誉扔了外套,衬衫一路敞到胸口,一条腿搭在沙发背,一条腿掉在沙发外。 顾严也单穿了衬衫,袖子卷在手肘处,蹲下身细致的擦完了时誉的脸,又拉着给他擦手。 时誉半虚着眼,空着的那只手抚到顾严脸上,眼底泛起潮色。 气氛旖旎,两人很自然的吻在了一起。 时誉的手落在顾严的背,顾严的腰,大胆的撩起衬衫衣摆,探了进去…… 然后手便被按住,从衣服里拉了出来。 “时誉,你醉了。”顾严贴着他的唇说。 时誉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顾严哪儿都好,就是过分理智和清醒。 他是有些晕,但还没醉,额头上明目张胆四个字,就是想“借酒发疯”。 时誉笑得暧昧,毫不掩饰眼里的念头。 他双腿交叉缠住了顾严,胳膊抱住人脖颈,像抱树似的身子往里侧翻,把顾严压在了沙发上。 两人没有停止亲吻,时誉从顾严的嘴唇亲到了脖子,呢喃里透着诱惑。 “老顾,我们做吧。” “老顾,你想我自己来?” “老顾,你不想吗?” …… 句句都在考验顾严的意志。 顾严回吻着他,比往日都急切。 疾风骤雨之后,却戛然平静。 顾严腰上用力,坐了起来,托抱着时誉从沙发走到了卫生间,他把时誉放在洗簌台上,浅浅地在唇上啄了一口。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 “洗个澡,清醒一下。”刚刚动情的亲吻热度未消,转头就冷静的简直不像个活人。 时誉不懂了,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想占有吗?需要克制什么?从心到身,从里到外,一点一滴都想浸透融入,似乎这样才能更加贴近对方,才能确认这份感情的真实性。 至少他自己就是这样认为的。 之前说好要沟通的,结果还是单方面的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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