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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活到三十岁

时间:2024-05-31 10: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鹤衔笺

  他热衷于和顾北知幽会,或者言语挑衅楚白秋,然后后扔到床上怒气蓬勃的肏一顿,有时候只是想睡一个好觉。

  但是,在西藏稀薄的空气里,在绿皮火车嘈杂的车厢中,狭窄的硬卧,混杂着各种各样体味的过道,他居然能睡得这么沉。

  他怔怔的看着远方高大巍峨的雪山剪影,还在默默的出神,札瑙珠已经低着头和旅行包斗争完毕,看他床上没动静,以为是睡死了,于是很不见外的凑过去扯他衣袖。

  裴醒枝后知后觉发现这姑娘从下面横过来一只胳膊,正伸长了手臂在他枕头那块儿摸索,再想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好笑着往里躲一躲,免得自己唐突到小姑娘。

  札瑙珠听到裴醒枝的动静,充满热情道:“快走快走,学校那边肯定已经来人接我们了,从拉萨到那曲开车还得四个小时呢,我们得快点,别让他们等太久!”

  裴醒枝不说话,只是笑,札瑙珠风风火火牵着他的衣角,愣是从车厢后半截挤到了前半截,成了第一批涌出闸机的旅客。札瑙珠满脑子都是回家了,也忘记了自己和这俊秀的年轻男子仅仅只是几面之缘,根本没放手,一路把人拖出了大厅。他俩一个就带着脏兮兮的旅行包,一个一双空手,飞速的就从出口冲出去了。

  “这里!这里!”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接火车的人群不多,札瑙珠视力像鹰一样精准,一眼就定位到了角落里举着“那曲市小学欢迎支教老师团”的牌子,一手拉着裴醒枝,另一只手冲着那边拼命的摇。

  那两个男人和札瑙珠的眼神一对接,立马也就像充了电一样容光焕发,一个举高了牌子呼哧呼哧的摇了起来,另一个抱着一堆白哈达就要往这边冲。札瑙珠三步并两步冲了过去,直接把封锁线一掀、矮身一钻,抓着人就开始用藏语叽里咕噜的说。

  抱着哈达的男人二话不说,拿下来一根就要往裴醒枝脖子上套。他来过一次拉萨,知道习俗,也不推辞,笑着低头方便人家给他挂在了脖子上,然后又往札瑙珠脖子上也套了一根,再有点郁郁的收起剩下的。四个人边往外走,札瑙珠的声音像放鞭炮一般清脆利落,不歇气的说了五六分钟,才反应过来旁边有个听不懂的汉人,怏怏的改用汉语:“......所以只有我回来了,裴哥是我在火车站认识的。他说他想来生活一段时间,就和我一起来了。”

  听完札瑙珠的话之后,和接火车时比起来,这两位大叔的热情显然消退了很多,但仍打起精神,充满善意的对裴醒枝释放笑容。实话说,他俩实在是晒得太黑了,如果不是个头一高一矮,裴醒枝还真看不清五官,也认不清人。矮个子、抱着哈达的大叔——札瑙珠介绍过,是那曲市小学的校长格桑兰德——又充满感激的同裴醒枝握了握手,然后叹气道:“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真是雪中送炭了!那曲确实偏僻,留不住人,是正常的。但是我们以为,八年八年的循环,至少能让孩子们读完初中吧。现在不识字可不行了,出门做买卖都要被人骗。”

  高个子、扛欢迎牌的大叔,是格桑校长的亲戚多吉,因为不识字,只能在小学帮忙做些杂活。他长期和支教老师打交道,汉语说得磕磕巴巴,口音很浓郁,也忍不住道:“需要、需要学汉话,不学走不出去。娃娃们要出去的,出去好的!”

  札瑙珠脸上的笑容淡了,玻璃珠似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难过。她拎着脏兮兮的牛仔布包,和裴醒枝解释:“支教老师们是很多,但是大多都是去拉萨、林芝和日喀则,那曲海拔太高了,条件也不好。我是那曲考到拉萨去的,所以才愿意回来,其他几个人有的本来就是拉萨人,有的是从别的省份转户口来这边高考的,不愿意回来也正常。之前大家不知道还能毁约,就算熬也在那曲熬完了,后来发现交了违约金就没事了,来的人就越来越少,青黄不接就越来越严重。现在那曲小学还有两百来个孩子,中学也有一百个,可是老师就不到十个,每个人轮轴转也上不完那么多课。”

  多吉大叔把卡车开了过来,格桑校长招呼他们上车。卡车有点高,裴醒枝没坐过,不知道怎么上。札瑙珠让他靠后一些,先抡圆了胳膊,把自己沉重的旅行包往车厢一甩,然后抬起一脚蹬在半人高的脚蹬上,两手抓住拉环,“嘿”的一声,旱地拔葱似的,整个人就瞬间飞了上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的潇洒。她刚站稳,又弯下身子回身来拉裴醒枝,大眼睛扑棱扑棱的看着他:“裴哥,你蹬不着那个脚蹬,你抓我的手,我给你拽上来!”

  裴醒枝低头看了看才到他大腿的脚蹬,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把手递给札瑙珠,真就让人家小姑娘“嘿哟嘿哟”的把他拽上来了。他在座位上坐得好整以暇,裤腿上灰尘都没蹭到一点,札瑙珠却满头大汗,脖子都涨得通红,不停地用手给自己扇风。

  她看着从容淡定的裴醒枝,一点都不生气,还拍他的肩膀:“裴哥,你太瘦了,连爬卡车都没劲儿。晚上我们煮羊肉和糌粑,打热热的酥油茶,你要多吃一些,几个月就长起来了。男子汉,要高大、结实,不生病。”

  裴醒枝点点头,很诚恳的接受了建议。

  卡车在一路颠簸里往那曲市扑腾而去,等四个小时晃完,天都黑透了。札瑙珠干脆利落的跳了下去,回头看看坐在座位上的裴醒枝,又自告奋勇的把她裴哥拦腰抱了下来。裴醒枝当然是充满感谢的接受了她的帮助,然后一脸淡定的看着札瑙珠红透的脸,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贴在皮肤上。

  “裴哥,你看着瘦,怎么这么沉啊。”札瑙珠拎着行李包,有点郁闷。

  裴醒枝摸摸自己衣袖下面、小臂上结实劲瘦的肌肉,诚恳地说:“男人的骨头密度要大一点,而且我还这么高,骨头肯定重。”

  札瑙珠想了想,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毫无心理阻碍的接受了他的说法。

  晚上吃饭的时候,札瑙珠热情的把自己的那份糌粑拨了一半到裴醒枝碗里,又不停的给他夹肉。裴醒枝看了看她,嘴角疯狂乱上扬了一秒钟,然后被他强行压了下来,一声不吭把碗里的全吃了。

  裴哥太瘦了,看起来弱弱的,还是得多吃点,那曲市条件不好,生病了很难治的,以后把我的那份多分一点给他吧。

  入睡前,札瑙珠躺在床上,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叹着气。

  第二天,格桑校长就做出来了排班表,把两个新老师叫到办公室,把手抄的排班表交给他俩,语重心长的说:“现在上课任务是有点重,三年级以下的孩子们汉语说得还不好,札瑙珠你就多带一些。等小裴藏语能说好了,再慢慢多接一些任务。”

  札瑙珠点点头。

  裴醒枝看了看课表,说:“那我找谁学藏语呢?”课表排得满满当当的,每个老师应该都差不多,只能课余时间学了,可是大家那会儿都要休息。

  格桑校长还没开口,札瑙珠已经自告奋勇,拍着胸脯:“找我啊!裴哥,你放心,咱们好好儿学,我保证不出半年,你就能说一口流利的藏话。”

  裴醒枝看着胸脯挺得高高的小姑娘,弯起眼睛笑了笑,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等门关上,格桑校长才有些忧虑的说:“小裴看着就是好人家的孩子,他能在那曲待得住吗?”

  札瑙珠却充满希望:“他在锦市被裁员了,好像家里也没人,只要我们给他好一点的待遇,裴哥肯定愿意留在那曲的!”

  格桑校长长长叹了口气:“小卓玛,人和人之间不是像你以为得那么简单的。你那几个同学还是从拉萨考出去的,不是也不愿意来那曲吗?”

  札瑙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有点灰心,两个人相对发愁。

  须臾,格桑校长忽然说:“你之前说他没读过大学?”

  札瑙珠警觉道:“裴哥自己说的,他说他是后来考了个函授。但是,校长,你千万不能因为这个歧视他,他数学英语能考一百多分呢。”

  格桑校长双手交握,忙不迭摇头:“不是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他那个谈吐一看就是接受过很好的教育的,我们连普通话都说不好,怎么歧视人家呢。”

  札瑙珠警报解除,松懈下来:“那要怎么办?”

  格桑校长抓了抓头,试探道:“要不然,你先带他考个......教师资格证?”

  作者有话说:

  快乐小狗出场啦!


第62章 | 62

  【“可以。暂时合作。”】

  弯弯曲曲的藏文写起来实在费劲,即便是在这两个多月里反复练习,裴醒枝也还是得时不时和手机上的图片对照一下。他教的主要是小学生,孩子们一旦植入了错误的知识,再想纠正就非常不容易,所以裴醒枝在备课的时候就必须保证自己写得标准。

  他长得好看,说话也温言细语,粉笔字风骨飘逸,两个月时间就把孩子们吸引得移不开眼睛。哪怕是下课了,也挨挨挤挤的,像一群一群的小羊羔,费劲的撸直了舌头七嘴八舌的和他说话。裴醒枝靠在讲台旁边,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在学生们雀跃的声音里极其有耐心的一个一个回答问题。

  一直到下一节课开始前的两分钟,他才会拿着书从学生们依依不舍的眼光里挤出去,匆匆忙忙的赶往另一个教室。

  白天八节课排满,晚自习还得给初中的孩子们补课。那曲市没有高中,当地的孩子们想考大学,必须得通过中考,先考到拉萨、林芝这类比较发达的市区。但是当地的基础教育又实在贫瘠,能把课本捋明白的老师都不多,更别说愿意牺牲课余时间来答疑解惑的了。

  裴醒枝融入得比他自己想象得要快。两个月之后的某一天,札瑙珠和他对坐在办公室,教他写藏文,随口提了一句“裴哥你真聪明,大学的时候我室友学得比你慢多了”,他才恍惚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回忆过曾经的日子了。

  他这么想着,就有点走神,笔尖在纸上划拉了好几下。

  札瑙珠说到一个词汇,发现裴醒枝没回应她,抬头看了看,看到裴醒枝垂着眼睛在纸上无意识划拉的样子,又看了看他眼下微微泛起的青色,想起来裴哥这段日子应该非常忙,好像真的没怎么休息。

  她当即就把笔放下了,笔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把裴醒枝吓了一跳。

  “不学了!”札瑙珠推开椅子站起来,按在纸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裴醒枝,中气十足宣布道:“我们要休息,我们要罢工!裴哥,明天周六了,我带你去玩两天!”

  裴醒枝睁大眼睛看着挥舞着拳头的札瑙珠,脸上的愕然掩饰不住。

  不是,他说什么了吗?她怎么忽然又兴奋了。

  这什么快乐小狗啊!

  飞机在跑道上剧烈的震颤,滑行过长长的距离,然后安静的停在了廊桥尽头。梁望的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击,直到空姐打开头等舱的舱门,热情客气的走过来请他下机,他才站了起来,抬手拒绝了想帮他拎行李的空姐,单手背着背包,身影落拓的往廊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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