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力一进入对方的精神网,就被精神力吞噬掉。 哨兵的精神网没有吞噬净化入侵精神体的功能。 这人是向导。 但河州塔的那位秦肃,是位哨兵。 齐汶迟的第一反应是黑暗向导。 霍临深显然也猜到了这点。 “归队。” 他让齐汶迟和袁晴亮往回撤。 离开前,齐汶迟收回精神力。 人群中的“秦肃”似是发现了他,空洞无神的眼珠在眼眶中转动,茫然看向帐篷后。 空无一人。
第25章 身边跟着的几人注意到他的行为,立刻警觉起来:“怎么了?” “那边好像有人。”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士兵握着枪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枪杆拨开树枝。 地上是凌乱的树叶和干裂的泥巴。 哨兵的精神力搜查一圈后无果,回到同伴身边。 假秦肃在他回来之前,拉开布帘进了帐篷。 “怎么样?” 散兵摇头,有些轻蔑地看了一眼假秦肃的背影,状似无意地说:“我说有些人啊,能力不够就不要一惊一乍的。” “小点声。”同伴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左右看看后松了口气,骂道,“你不要命了?他可是张先生塞进来的人,被他听见了,你就等死吧。” 散兵不以为然:“张先生带来的又怎么了?弱就是弱,还黑暗向导呢,连有没有人入侵都感觉不到。” 同伴头疼不已:“别说了!” 散兵这才闭上嘴,依旧是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帐篷里那人的耳朵里。 假秦肃背对着他们坐在角落里。 空气中还残留着哨兵的精神力波动,他调动精神力,潜入图景。 他的精神图景空荡而黑暗。 桌上的文件袋写着他的名字:庄燃。 他们都有精神体。 庄燃想着,抽出一缕精神力,探入帐篷外的散兵的精神网里。 惨叫声在他的意料之中。 庄燃心情很好地哼起歌来,脚下打着拍子。 不过没关系,他的精神体很快就会回来了。 夜晚很快到来。 营地中央的空地燃起篝火,几个人围坐一圈分着带来的食物。 袁晴亮依旧寸步不离地跟着齐汶迟。 譬如现在。 指尖搭在腰带扣上,齐汶迟看着面前的傻孩子,只觉得头大:“我要上厕所。” 袁晴亮点头:“你上吧。” 齐汶迟:“你能不能转过去?” 袁晴亮:“都是哨兵,你在意这些干什么。” 齐汶迟:“我怕你自卑。” 袁晴亮:“?” 脑子宕机了一会儿,袁晴亮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齐汶迟:“齐哥,虽说河州塔和渝州塔是竞争关系,但也没必要什么都比一下。” “那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被袁晴亮这么一搅和,齐汶迟也没了上厕所的心思,越过他朝营地走去。 袁晴亮赶紧跟上。 霍临深在另一头和情报组交换信息,齐汶迟掀开布帘,拿过光脑,熟练地点开不久前传输过来的资料。 袁晴亮还在叭叭:“这不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嘛。” 齐汶迟头也不抬:“嗯嗯,然后呢?” 眼神撇过袁晴亮:“打入敌人内部?” 袁晴亮竖起大拇指:“哥你真聪明!”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齐汶迟会像之前一样,将人摁在地上胖揍一顿。 光脑上的资料没有多少,和白天相比,增加的只有具体人数。 二十五个。 齐汶迟盘腿坐在睡袋上,思考着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人。 和秦肃一模一样的脸,被周围散兵保护着,拥有和黑暗向导一样的精神力。 他很难不怀疑,这个假秦肃是D组织的人。 那么剩下那群散兵极大概率也是来自D组织。 河州塔到底哪里吸引了他们? “袁晴亮。” 面板消散,齐汶迟扭头:“除了监狱被偷袭,河州塔还发生了什么。” “有啊,”袁晴亮躺倒在睡袋上,盯着黑漆漆的帐篷顶,“监狱失守没多久,余队被举报,她只能被迫辞职。还有几个主动辞职的高层,第二天就失踪了。老大怀疑他们有问题,准备下通缉令的时候,新来的那个监管——就是秦肃,拦住了他。” 山林里的鸟兽在夜晚格外活跃。 听着帐篷外的鸟叫声,袁晴亮翻了个身,眼神自下而上,直勾勾地看着齐汶迟。 渝州塔的人都这么好看吗? 他悄咪咪打量着齐汶迟的侧脸,一边回忆当时发生的事:“那时我也才入塔,老大和秦肃有过一次谈话。我不知道秦肃究竟说了什么,不过那以后,老大在河州塔的话语权就不太管用了。” 莫名辞职的管理者,被架空的长官,以及逐渐衰败,被联盟忽视的河州塔。 D组织这算盘打得够可以啊。 齐汶迟手上操作不停。 难怪莫存想尽办法也要将他们引来河州塔。 对联盟而言,失去一个河州塔无伤大雅,若是渝州塔因此受损,怕是怎么样都会出手了。 真是一个令人厌恶而又恐惧的存在。 帐篷的布料从外面被东西拱起,吸引了两人注意。 雪狼从帐篷外探进来一个狼脑袋,自然地走到两人中间,一屁股坐下,脑袋搁在齐汶迟大腿,尾巴扫过袁晴亮胸口,算是打过招呼。 它的主人跟在他身后进来。 霍临深随意看了一眼袁晴亮,挨着齐汶迟坐下,学着雪狼的样子,头靠在齐汶迟肩上。 齐汶迟敏锐地察觉到这人心情可能不太好。 雪狼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打了个喷嚏,无聊地在齐汶迟身上闻来闻去。 袁晴亮像个电灯泡一样,躺在两人身边,一副“我懂”的样子。 他就说嘛!齐哥绝对是上面的!哨兵无敌! 谁家在上面的这么娇啊! 老大就会吓唬他。 “他怎么还不走?” 霍临深说的是袁晴亮。 傻孩子还呲着大牙嘎嘎乐呢。 齐汶迟安抚似的摸了摸雪狼的脑袋,委婉地开始赶人。 “啊?这就要我走了吗?” “齐哥,我今晚能挨着你睡吗?” “你放心齐哥,我睡觉可老实了,还沉,不用担心起夜会把我踩醒。” 我当然不会踩醒你,霍临深面无表情地把人扔出帐篷。 我会踩死你。 扔完电灯泡,霍临深迫不及待回到齐汶迟身边,来回蹭着他的脖子。 齐汶迟嫌痒,抬手要推开他。 霍临深还真松手了,只是那表情越看越不对劲。 平日说一不做二,永远在发号施令的人,此刻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眶都红了。 齐汶迟有些发懵,怎么了这是? “汶汶,”他喊,“你不想要我的向导素吗?” 向导素。 齐汶迟想起来了,霍临深还真把白天那类似调情的话听进去了。 但问题是,他现在情绪很平静,精神力也没有要暴乱的意思。 “没有合适的工具,”齐汶迟解释,“会弄伤你。” “不要工具。” 哨兵平日接受的向导素储存在特殊的试管里,每当情绪失控时,来上一管就好了。 像霍临深这样直接放向导素的,在塔里算是少数。 圣所的老师告诉过他们,公共场合随意释放向导素和把手伸进哨兵裤子里耍流氓没有任何区别。 霍临深显然没听过这句话,知道了也不会听。 淡淡的橙花香将两人包裹起来,齐汶迟深深吸了一口,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帐篷点着一盏灯,暖黄色的光,照着昏暗中相拥的两人。 两人双双跪坐在睡袋上。霍临深一手揽着齐汶迟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齐汶迟的鼻尖蹭着霍临深的颈侧,鼻腔里全是霍临深向导素的味道。 他呈一个依赖的姿态窝在霍临深怀里,被向导素熏得眼睛都眯起来,像被撸舒服的雪豹,眯着眼扬着下巴,发出咕噜咕噜声。 若是在平时,齐汶迟会觉得两人的姿势过分暧昧,但他被霍临深的向导素伺候的很舒服,忍不住又猛吸一口。 更像雪豹了。 霍临深同样低着头,湿漉漉的双唇吻了下送到嘴边的一截修长脖颈。 雪狼趴在脚边,闭着眼轻轻打着呼噜。 主人心情愉悦,连带着它也开心起来。 “他们有发现什么吗?” 齐汶迟从向导素里挣扎出来,问霍临深。 橙花香愈发浓郁,几乎要将齐汶迟溺毙其中。 要命了。 “疏导的时候问这种问题,”霍临深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很破坏氛围。” 齐汶迟晃着头要躲,被霍临深禁锢在怀里。 他抱怨道:“任务最重要。” “那我呢?” 霍临深拉开一些距离,浅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中闪着亮光,眼巴巴等着齐汶迟的回答。 脚边的雪狼配合地看过来,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轻轻摇了摇。 他刚分化为哨兵的那段时间,沈知忱和周重行来看他。 雪豹还是幼崽形态,被雪狼叼在嘴里,从房间这头走到房间那头,每天都这样,乐此不疲。 沈知忱看了好一会,得出一个结论:比起爱发呆,一动起来就拆家的雪狼,淡定冷静的雪豹才更像霍临深的精神体。 现在看来,雪狼才是最适合霍临深的精神体。 一个看似稳重,实则心思巨多的老男人。 老男人好哄。 “你也很重要。” 老男人开心。 霍临深没放开他,就着拥抱的姿势和他说情报组的发现。 “下午出去周边巡查了一圈,没什么别的发现。” 橙花香散去,齐汶迟的脑子清明几分。 “那群人很谨慎,有可能留下的信息都被抹去,唯一能摸清的,就是他们的人数。”霍临深摩挲着齐汶迟后颈处的皮肤,“一共二十五个,哨兵占九成。你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秦肃’,经过他们分析,很有可能是黑暗向导。” 渝州塔的东南沙漠,河州塔的东区山林,同样的散兵,同样的黑暗向导。 “你在担心?”霍临深问他。 “没有。”齐汶迟再次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橙花香气。 刚分化那段时间,霍临深给他的向导素大多是由圣所或渝州塔统一发放,很少会给他纯粹的橙花向导素。 那个时候的齐汶迟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知道每次接过向导素时,心中的失望与喜悦各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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