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哥哥。”南有岁说道,对他做着介绍, “他叫许理泉,是同班同学。” “噢噢是这样啊。”许理泉点点头,似乎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走进去拿走自己忘带的东西,临别之际说道: “听说明天会有强降雨,记得带伞,或者我明天早上给你发微信。” 江应浔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但总归不是什么心情大好该有的表现。 南有岁点点头,对许理泉道了谢。 回去路上,南有岁突然想起来手里的奶茶,他说道: “我都把这个忘了,晚上喝奶茶是不是会睡不着。” 江应浔走在路的外侧,说道: “你提了一路的东西,这么轻易就忘。” “这就像手机在口袋里但一直在找,真的没注意。”南有岁摇摇头,他说道: “这是许同学中午买的,下午忙着画画,一忙就忘记了。” “许……?”江应浔记不住他的名字。 “就是刚刚在门口碰见的那个人,他人挺好的,有时候会帮我带个午饭。” 想起南有岁之前评价明洋以及那些同学时的说辞,江应浔提出疑问, “你是不是对别人的评价都是热情和人好。” 南有岁思索了一下,他还真的没太在意过这个问题,说道: “嗯……好像是的。他给我送了东西我也要还回去,如果回他一个一模一样的会不会显得太敷衍了?” 江应浔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奶茶,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 “不会。” “那就好,我真的不太会回礼。” 本来说是明天才会下的雨,现在却落下了雨点,像是一场预告似的,南有岁用手撑着头顶,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把伞。 看起来不是他本人的伞。 南有岁将它撑起,说道: “还好书包里有一把伞。” 江应浔看着它的花纹,说道: “新买的?” “不是,这是许同学前两天给我的备用伞,我忘记还回去了。” 江应浔看向伞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第40章 隐匿冲突 画室里的人来来往往,已经快进入暑假结尾阶段了。大多数都是想继续选择美术专业的,也有一小部分的人只是想过来体验几节课而已。南有岁在这里画出的画已经叠了厚厚一沓,从下到上按照时间顺序,可以看出他的飞速进步,连老师都很开心地称赞他的确掌握了挺多要领。 “下课后要不要去我家一起玩,我最近买了很多游戏卡带,或者我教你打篮球,我觉得我篮球技术还不错,教你应该是够格的,每天在画室坐着不运动的话会损伤身体,也不能除了画画什么事都不玩啊对吧。” 南有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太过于敏感,最近许理泉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邀请自己去他家里玩,平日里的热情程度也过了头,某些事情一旦超过了最高界限,就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别的意图所在。 “抱歉,我和我哥哥约好了要早点回去,今天阿姨会回来,没法缺席。”这不是借口,南有岁认真地回复着,又说道: “谢谢你。” “啊好吧,那就下次再说。”许理泉的表情有些许的崩裂,随后又露出了开朗的笑容,突然指着面前的画说道: “你这里的透视好像有点问题,要不要再改一下?” “哪里?”南有岁眉心抽紧,看了好几眼都没看出来他所说的问题在哪里,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不清醒了。 “就是左边这一块。”许理泉突然拽起他拿着笔的右手,力度不轻。 南有岁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要上手,他不习惯和别人有这样的身体接触,于是飞快地移开了自己的手,连带着那只笔都滚落到了地上,直到碰到墙边自己停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我看你一直找不到所以……”许理泉的表情倒没有呈现太多的歉意,让人分不清他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 南有岁觉得很费解,但找不到这种疑惑的源头在哪里,他摇摇头,说道: “没关系,其实你指得再清楚一点就可以了。” 捡起笔之后,南有岁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说道: “我要先走了。” 忽然他听见了很夸张的声音,再往窗外一瞟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势从一开始就有着暴雨的倾向,天瞬间就暗了下来,变得灰蒙蒙。 “下雨了,再不走可能会下得越来越大,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南有岁问道。 “现在现在,你等我一下,正好我跟你一起走。” 两把伞撑在中雨之中,雨滴打在伞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夏日的雨天不仅不凉快,反而很闷热,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南有岁看着脚下的路,一不注意就要踩一个水坑,溅起的水落在他的裤脚。 “真是不巧,我还说教你打篮球呢,天公不作美。”许理泉抬头看看大雨,摸了摸鼻子随口说道。 狂风吹过,正中南有岁手中的那把伞,整个伞面都被掀翻了,落下来的雨浇到了他的头发上,很快就变得湿湿的,衣服也不能幸免。他在风中努力挽救着手中的伞,却怎么也翻不过来,就像是空气中有强力胶水一样。 “我来试试。”许理泉也帮着他把伞整理好,力度一偏却直接把伞骨搞坏了。伞的半边是完好的,另一边却像凋谢了一般,塌了一块进去。 南有岁僵住在了那里,他看着坏掉的伞骨,不明白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这伞质量不好啊,或者是因为风力的作用,恰巧很寸就折了。” 南有岁摇摇头,面容上露出些失落的表情,在许理泉脱手之时,他把伞拿在自己手里,转了转,想试试能不能把它将就恢复一下,让它看起来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 “这把伞对你来说很珍贵吗?一把伞而已,实在不行……” “没事。”尝试了几次之后还是修不好,身上的衣服都被浸湿了一块,南有岁像是自言自语道: “同样的伞有很多,再买一把就好了,你不用自责。” “那就好,先别管伞了,你都快被淋成落汤鸡了,快到我的伞下躲一下。”许理泉再一次拽着他的手腕,这次的力度比上一次还要大上几分,带着不容置辩的意思,差点把他拽到踉跄一下。 “你自己打就好,我的伞还能再用。”南有岁想拒绝他,像不习惯肢体接触那样,他也不喜欢和别人站在同一把伞之下,他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争不过他的力气,导致手腕都在发痛,火辣辣的,用力到手腕骨似乎都要被捏碎了。 南有岁微微皱着眉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话没说出来,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出了错觉。 直到眼前的世界旋转了半圈,手心感受到一阵触感,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身处在熟悉之人的怀抱之中,熟悉的味道让他感到安心,紧绷的面容变得放松了一些,他的身体半侧着,微微仰起头想往侧后面看。 “他怕疼。” 南有岁看见江应浔面庞的时候,他正好说了话,身体贴得很近,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的震颤,这种感觉仿佛是要穿透身体直达心脏一样,他有一瞬间的怔楞,低下头,他看见他们的手牵在一起。 当时江应浔并没有拉扯他的手腕,而是扣住他的手指让他过来,这样不太容易感受到疼痛。 江应浔用了点力气,让他和自己面对着,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松开,转而虚虚地放在他的腰侧,并没有什么接触面。 “我不是故意的,他伞坏了,看他一直在淋雨就想让他来我的伞下躲雨。”许理泉摆摆手,又强调了几遍自己没有什么恶意,语速过于急迫。 他的声音充当了背景噪音的作用,江应浔垂下眼睛看了他一眼,瞳眸在阴天之中显得更黑,随后和南有岁询问了什么,托起他的手腕看了一眼,还是有些发红。 南有岁摇了摇头,说道: “哥哥,我们回家吧。” 大雨被阻隔在了伞外,南有岁拎了一下紧贴在身上的衣服,他抱着书包,转头对江应浔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有点奇怪,不过可能是错觉。” “哪里奇怪。”江应浔问他,面容多了一丝严肃,转头看着反方向的许理泉,只能看见他的一点背影。 “说不上来。”南有岁拉开书包拉链,说道: “不说他了,给你看我今天画的画。” 难得分心,过了两三秒钟,江应浔才回答了一句“嗯。” 。 第二天一早,南有岁起床迷糊着洗漱穿好衣服之后,他下楼梯发现江应浔端正地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听到动静的时候,他偏了下头,说道: “醒了?” “哥哥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今天要出门吗?”南有岁清醒了一些,他问道。 “嗯。”江应浔微微点头,起身拿了属于南有岁的那份早餐,说道: “陪你去上课。” “很麻烦吧,我自己可以去的。”南有岁走了过去,咬了一口吐司补充说道: “还有两天就不用上了。” 最后江应浔还是陪他去上课了,没有像昨晚那样下了暴雨,但还是有微微小雨,出行不太方便,到了画室之后,很罕见地,没有见到其他过来上课的同学,南有岁有些纳闷,他还对江应浔说了一句, “是不是因为雨天,大家出行不便,所以都来晚了啊?” 分针绕着顺时针走过,又等了十分钟,画室里还是不见有别人过来,门外传来快速的走路声音,这声音停止之时,南有岁看向门口,正和一个人的视线对上。 “林老师。”南有岁打着招呼。 “诶小南你在教室里?早上我在群里发了通知,今天下雨交通不方便,上午就先不用来上课了,下午过来就可以。来这一趟路上怎么样?是不是很堵车,我还差点遇上追尾了。”林老师话很多,讲起话来容易扯到许多其他的事情。 “还好。”南有岁回想了一下,实话说当时他只顾着和江应浔聊天了,没有怎么注意周边的情况。 “那正好你先别急着回去,昨天的画带来了吗?我给你单独讲讲,很快。”林老师笑着说道。 “带来了,”南有岁有些激动,他拿出自己的画, “谢谢林老师。” 转身之际,他对江应浔说道: “哥哥你等我一会。” 在南有岁没走几分钟之后,江应浔接到了个电话,是江唐岳打过来的,看着备注的时候他犹豫了十几秒钟,一时间没有什么动作,直到响了二十多秒,他走出了教室,找到了一个角落口接了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江唐岳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强势生硬,而是绕了好几个弯,似乎只是想关心他现在的生活怎么样而已,在他以为江唐岳想要迈入主题说此次电话目的的时候,江唐岳匆匆告别就挂断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按照来路走了回去,站在后门的位置,猝不及防看见了许理泉,他猫着腰看起来鬼鬼祟祟,正往柜子里塞着什么,很难分辨,只能看见是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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