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柏那张冷酷寡薄的脸冰雪消融,此刻含笑问他:“你在担心我么?” 宋京绽凝噎了一瞬。 临行前,宋京绽在时柏的眼神攻势下还是送他到港口。 海边的风很大,宋京绽的头发在身后飞舞,乱七八糟的小脸红扑扑,还在跟他招手:“注意安全呀!” 时柏的脚步差点儿就钉在港口走不了。 宋京绽可爱的脸上有牵挂和担忧,他甚至想冲下去抱住他,将他变成拇指小人装口袋里带走。 但是在此之前,时柏还需要扫清一些小小,小小的障碍。 那阻挡在他与宋京绽之间,碍眼的钉子。 助理为他提行李,时柏的声音在海风中飘散不清,可助理还是捕捉到了。 他点点头,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助理站定了,继而说:“岑小少爷回电,今晚必然准时赴约,还请时总放心。”
第42章 威胁 chaper42 岑楼很守时地出现在约定地点,时柏来的稍晚,飞机误了点,就是这样的时柏依旧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岑楼一看见他,眼睛扫过时柏头上包的纱布,戏谑道:“仅仅这么两天,时总就这么狼狈了?” 时柏在他对面坐下,闻言古怪一笑,并不回答。 这哪里是伤口,这是时柏赢得战争添彩的证据。 当然,岑楼的消息还没有这么快,时柏非常期待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两方助理都退出房外,时柏点了根烟。他的脸庞在青烟缭绕间看不清,只能隐约瞧见深吸时的点点红光。 岑楼双腿交叠,往后一倚:“说说吧,时总怎么百忙之中约见我。” 时柏吸完那一整根烟,将烟屁股碾在桌面上,双指夹起来一份合同,推到岑楼面前。 “看看吧。” 岑楼翻到最后,顺理成章看到时柏龙飞凤舞的签字。他嗤笑:“近江娱乐百分六十的控股,时总真够大方的。” 就算岑楼前段时间剑走偏锋算计了时柏,但他的势力在江城蔓延这么多年,仅仅被摆了一道,顶多给时柏添了些短暂的麻烦,扳倒他,不至于。 时柏此举,是讲和,也是胁迫。 “股份给你,宋京绽,是我的。” 岑楼简直要笑出声。时柏此举,跟电视上演的那些恶毒婆婆拿出支票来让自己儿子的女朋友离开又有什么区别。 可能换个人在这么巨大的利益面前就欣然同意了。 但岑楼是谁,若他这么轻易就能被摆平,就不会选择淌这趟浑水了。 换句话说,意图接近宋京绽的人,哪个不是剁剁脚就能让江城颤三颤的人物。 “时总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份合同被原封不动推回时柏面前,岑楼的眼睛有冰锥般的寒意:“但是宋京绽,我非要不可。” 时柏指尖在真皮椅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已经心中打草稿了。 试图与他作对的人,死法都是被注定的。 只不过眼前这人显然阴毒难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时柏使绊子,给他添些不大不小的堵。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交锋。 半刻,时柏看着那份合同,笑了。 他说; “你要赌上整个岑家么?” 岑楼遽然抬眼,定定望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时柏是个疯子,谁惹上他,那就必然要做好被狠狠夺下块肉来的准备,他耸了耸肩,神色淡然:“你可以这么想。” 岑楼注目良久,忽地松懈下来,坐回去,古怪笑了笑:“那么宋京绽呢。”他落下句话,平地惊雷:“他知道所有的真相么?” 岑楼细细罗列:“你是怎么将他从戚家带出来的,你心中也有数么?” 时柏的眼神愈冷。 岑楼:“或者换种说法,那个闯进玻璃花房试图凌辱宋京绽的戚家小辈,和你那么恰巧的从天而降,真是只是巧合么?” 这些阴私旧事被掀开在亮光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柏能做的出来,就应该想到会有人能窥探其中一二。 岑楼不紧不慢, “时总,还需要我说更多么?” “砰——” 时柏的速度快的惊人,他将岑楼一下掼到地上,死死勒住他的脖子,黑沉眼底掀起呼啸风暴:“你大可以试试。” “这世上让人凭空消失的办法有很多种,岑少应该比我更了解。” 岑楼的脸被勒的青紫,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在笑,声音婉转甜腻,贴在时柏耳边,轻轻声:“你信不信,就算我消失了。也有无数种方法让宋京绽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的声音温柔和缓,可是说出的话却像锋利毒牙一般,深深锥入时柏的血肉,叫他痛不能及。 若是宋京绽知道造成他不幸的源头就有时柏的一份功劳,届时宋京绽又会怎么想呢?岑楼觉得,时柏比自己更知道其中的厉害性。 骨骼因巨力钳制而响起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岑楼神情不变,他好像笃定时柏不会杀他。 不,是不敢杀他。 胸腔空气被挤压干净,岑楼的神志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在被勒死的瞬息,时柏松开了手。 岑楼被扔在地上,没命地咳嗽起来。 死里逃生,他却是在笑,笑声贯彻整个房间,岑楼的嗓音嘶哑低沉:“时柏,你并不如我。” 时柏转身,摔门而去。 时柏的助理余光撇了眼室内,预想到的乱七八糟的场景,他跟上时柏。 岑楼的私保此前就被岑楼吩咐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开门发生武力冲突,此刻看到雇主身上挂了彩,当即将他扶起:“少爷,去医院?” 岑楼摆手,叫私保将他扶起到椅子上。 他仰头在椅背上,那份转让股权的文件还孤零零呆在桌子上,显得滑稽可笑。 私保问:“机票要不要先订。”他知道岑楼有计划去海岛,那里有他朝思暮想的人。 岑楼摆手:“先不用了。” “对了,”他问:“时柏跟肖家那位怎么样了?” 私保递给他一沓照片:“这是记者拍到所有的照片。”岑楼接过来,那照片上的男女除了在某些记者镜头大炮下的错位角度有些暧昧以外,并看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轰动举动。 他手指点在那沓照片上, “F国最近有场钻石拍卖会吧?” 私保并不清楚这些,岑楼自顾自地:“那就给时总做个顺水人情,权当祝福他与肖小姐百年好合了。” 岑楼笑了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宋京绽的反应了。 既然时柏已经将事情做到这份上,那他也不好不遂了时柏的意。 就是不知道,被心爱之人背叛的宋京绽,还能不能再心无芥蒂的接受一个残缺不堪的时柏。 “走吧。” 岑楼从来不惧忍耐的痛苦,时间对他而言只是个数字了,若是能一举得到心爱之物,那么等待和忍耐就是最为轻廉的代价了。 届时知道真相的宋京绽会如何呢? 他那张天真纯美的可爱脸蛋上会挂满泪珠么? 不过没有关系,岑楼会作为宋京绽最后的依靠承接他的伤痛的。 江城的天气阴晴不定,助理为重伤初愈的时柏披上外套,为他打开后方右侧车门。 助理点火启动,时柏沉沉的眼睛下有曾青灰,衬得他本就没有血色的肌肤呈现出更加不健康的色泽。 助理在反光镜面看见时柏眼皮阖上,伸手关掉了后排顶灯。 时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肖家那边,事情办妥了么?” 助理集中注意力开车,声音平稳没有起伏,像及时运转的机器:“boss放心,东西已经送去了,肖老先生带话感谢boss,讲等boss空闲,家宴酬谢。” 肖老总的喜好很容易被打听到,时柏花大价钱购得一副名家山水画,东西送到了肖老总的心里去,哄得他眉开眼笑,脸泛红光。 时柏轻应了声。 肖父只当准女婿有小心,将那副极不易得的山水画挂到了待客厅的正中,逢人就炫耀,喜笑颜开的连肖珊都看不下去了。 她撇撇嘴,坐到肖父身边:“至于么,不就一副破画,你还宝贝上了?” 肖父“欸”了声,对女儿说:“我看时柏不错,是个良人。” 肖珊切声,说:“你们这些早年起家的人,哪个就是干干净净的,我看时柏狼子野心,你别让他哄得团团转,自己反倒栽了跟头。” 肖父说:“年轻人有野心正常,难得的是那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劲,用到了正道上,就不愁淌不开路子。” 时柏的目的不藏不掖,就这么平铺开给肖老总看。若是他遮遮掩掩的,他怕是还不放心时柏接近的目的。有些事情打开天窗说亮话反而更让人喜欢。 肖父语重心长:“你嫁给他,我是放心的。” 肖珊呶呶嘴,一副小女孩的娇态:“在家也挺好的,一辈子能陪着你,干什么非要嫁人呢。” 肖父慈爱一笑:“老爸哪能养你一辈子,我看你还是多跟时柏接触接触,也好彼此多了解一些,培养培养感情。” 对了,说起这个。 肖珊道:“听说时柏最近有项目投资,出差了,估计要很长时间不在江城。” 肖父没有起疑心:“什么时候等时柏回来,爸爸提前安排了家宴,你和时柏多相处相处。” 他点拨自己的女儿:“他就算是坚冰,你也未必捂不热他。我的女儿,永远是最优秀的。” * 海岛的气候与有钢铁城市之称的江城有显著不同。 这里生活节奏缓慢,天气回暖,海鸥在低空盘旋,被迫拥有月休假的宋京绽陡然清闲下来,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天气暖了,就连猫猫也开始发出甜腻软叫,期待着春天的降临,还有几只偷尝禁果的小母猫已经揣上了满肚子的小崽子。 宋京绽后知后觉意识到,应该给这群小猫安排绝育了。不然来年冬天,又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 这些猫咪不论大小,在碰见心软的宋京绽的这个冬天,都攒积了厚厚的一层脂肪,活动都懒散,宋京绽揪起来一只,那胖猫竟然连反抗都懈怠,在宋京绽的怀里打着小呼噜。 这可不行。 宋京绽还准备这段时间就将他们放生野外,让他们独自觅食。 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群贪婪租客已经分不清大小王,屹然将这里当做自己的领地了。 哒哒——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宋京绽头上戴着草帽,他回头,只能看见一双长的惊人的腿。 抱着猫的宋京绽身形一晃就要跌跤。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落入了温暖怀抱。 那人身上有非常独特的冷香味,那昂贵衣服被宋京绽怀里的猫一下勾住,扯开一点蛛丝一般的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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