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提醒大家,是岑楼害了他。 他想到刚才岑楼故意碰他的肩膀,原来有迹可循。 为什么会这样? 岑楼的声音如影随形,他一下子想到宋京绽。 他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在为他出头。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此刻也没法去想,他两眼一闭,陷入了昏迷。 * 时景大楼里,时柏的助理接待了他。 岑楼从戚宅里出来,衣服都没换,身上有不知从哪儿沾上的甜香,随着呼吸如影随形。 面若木头人的助理说:“时总在开会。” 岑楼“喔”了一声,表示知道。 他将助理从头到脚扫量了一下,说:“不用见他,告诉我宋京绽在哪里,我要见他。” 宋京绽。 这是助理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第一次是从boss醉酒后的胡言乱语里,什么我好爱你,什么黏糊糊的话里,他摇着助理的身子,像个泼妇一样:“宋京绽呢,带我去找宋京绽!” 那是助理第一次看到老板发疯,就让他开了眼。 按老板的指示将他送回香山别墅,助理见到了那个叫宋京绽的男人。 不,确切来讲,他还像个男孩。 能把老板蛊惑的茶不思饭不想,醉酒都要回他这里,助理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一看,原来比天仙还天仙。 就是笨点儿。 好好一个男孩儿,只有脸蛋漂亮,也不会撒娇,分明撒娇就能解决的问题,一定要惹老板生气。 助理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一早,老板来公司的时候,脸上的怨气都能复活十个邪剑仙,但他还是告诉助理,留意一下各大拍卖行。 他要拍一颗宝石。 十克拉以下的钻石统称碎钻,这是时柏的原话。 助理点点头,他其实没有想多,一颗钻石而已,他并不关心老板做什么用处。 但时柏忽然叫住他,脸上的不自然都能刮墙皮灰了,一说话就突突突的露馅:“不是做戒指。” “没想给他买。” “太闲了而已。” 回想到这里,助理推了推眼镜,十分公式化地:“抱歉,岑先生,除了老板的工作时间规划以外,对他的私人事情,我一概不知。” 岑楼对他笑笑。 下一秒 他一脚踢开时柏的办公室。 签字笔微微撇出去一点,时柏的手顿在那里,他抬眼,眉心皱的能夹死苍蝇。 “小岑公子。” 时柏扣上笔盖,双手交叠在身前:“我这办公室的门看来是不合你心意了。“ 岑楼盯着他,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推到时柏面前:“时先生多想了。” 他目光了烧着火光:“我要见宋京绽。” 时柏听完,难得笑了一下。 他站起来,面色已经全然冷了:“你什么意思?” 岑楼不介意让时柏知道,他将那份文件拍到时柏桌前。 “时柏,你留不住他。” 好像是心有灵犀 又好像是早已料到这一天。 戚容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包括他自己。 这份文件能够保证在他死后,宋京绽能够继承他的全部财产,依旧能够延续之前的日子,但这并不包括,他就能够把宋京绽和他打下的商业王国拱手让人。 “小岑公子,这份文件的前缀,宋京绽知道吗?” 他敲了敲桌案,镀金嵌玉的一张脸,似笑非笑地:“或者说,他会愿意吗?” 多疑又占有欲爆表的戚容,哪怕死也不能放宋京绽被别的男人女人拥有。 这份财产继承的前提,是宋京绽签署结婚协议,在法律意义上,成为戚容真正的遗孀。 百年过后,与戚容并骨合葬。 消息要比岑楼今日到访更早传入时柏耳朵里。 他控制封锁了消息,将宋京绽困在香山。 给他时间,他一定能让宋京绽爱上他。 是的,只需要给他时间,让一些杂七杂八的臭鱼烂虾滚的越远越好。 宋京绽和戚容的感情藕丝难杀,但死人终究是争不过活人的。 但显然,岑楼看不明白。 时柏的难搞是出了名,岑楼第一次与他对上,没有占得上风。 他把宋京绽藏的很好。 岑楼动用了关系,查不到宋京绽任何的行踪轨迹。 这世上一个叫宋京绽的人,仿佛凭空消失。 简直笑话 “找。” 他缩在沙发里,柔软陷进去,岑楼闭着眼睛,牙缝里挤出字来:“继续找。” 时柏的车子开回别墅。 宋京绽还没有吃饭。 门的里面灯火通明,时柏带着一身外面的燥热进门,有阿姨接过他的公文包。 时柏问:“人呢?” 阿姨瞥了眼沙发,一脸的欲言又止。 时柏边往沙发走,边在心里想宋京绽的不聪明。 闹绝食这样的手段,时柏孩子时候就不屑于用了。 走到沙发背面的时候,时柏看见一颗脑袋,顺滑的发铺了满背,他连头都没有回。 时柏轻咳一声。 宋京绽这才好像大梦初醒,身体一颤,转过身来看。 他细细的脚丫没有塞袜子,裸在沙发上,匀亭漂亮。 时柏觉得他会冷的。 坐了这么长时间,血管不流通,他应该吧宋京绽抱起来,把他的脚丫放进自己的肚子上,让他手脚都暖洋洋的。 怎么不行呢, 在很多年以前,戚容就是这样抱着他。 时柏越想越快意,兴奋从喉咙抵在舌根, 宋京绽不知道,他是如此的爱他。 但时柏藏的很好。 他在要被宋京绽发现的一瞬避开他的视线,然而只是冷淡的启唇:“怎么不吃饭?” 宋京绽忽然盯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有淡淡的哀伤。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宋京绽过于情绪化的表情。 他有些无措。 讥诮地,但还是伸手抱他:“你以为谁会惯着你。” 宋京绽疯了一样的往后退。 他变得很情绪化,脾气来的没有道理。 转身 鞋都顾不上捡 噔噔噔跑上了楼。 时柏觉得奇怪,于是他问阿姨,宋京绽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阿姨神色自若,言辞凿凿:“没有的先生,他今天一整天没有出门。” 阿姨又说:“今天煲了鸽子汤,先生趁热喝一碗吧。” 时柏兴致缺缺的应下。 在经过大厅的时候,佣人正在打扫,手里还拎着一个纸盒。 时柏没有留意。 等到晚饭时间结束,时柏吩咐阿姨熬的南瓜汤已经粘稠软烂,热乎乎的肉丝和漂亮的南瓜,散发出食物的香。 他想 宋京绽没由来的坏脾气也并非不能忍受,这没什么的,只需要付出一点时间和耐心。 他像一个游刃有余的猎手,一步步迈上台阶,在想,等过两天就将定做的裙子带回香山,宋京绽一定会喜欢。
第14章 高热 就在推开房门的时候,时柏耳朵尖的听到一声极低的啜泣。 他顿了两秒,故意发出声音,给宋京绽准备的时间。 他没有想到的是,一进门,宋京绽居然在哭。 他的眼泪像汪洋,过往没有流出来的好像都献给了时柏。 时柏僵硬了一瞬,才端着碗走近。 他坐在床边,看宋京绽咬着手指,哭的依依又小声。 好像被谁欺负了。 时柏想到昨晚。 但其实时柏觉得并不能怪罪在自己身上,是宋京绽先画了玫瑰。 在他的家里,在他的床上,用他的东西,思念着另一个男人。 没有一个人能忍耐。 没有。 时柏并不因此而感到愧疚,但如果宋京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在哭,那么时柏愿意道歉。 只要他珍珠一样的眼泪不要再掉下了。 时柏将饭放在床头柜,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宋京绽被吸引的偏过头去,时柏空出的手想去擦他的眼泪。 却在这时 “啪——!” 那碗粥被一下打翻。 粘稠的肉汤混着黄色的南瓜,弄脏了时柏的高定西装。 裤脚温热,时柏的耐心宣布告罄。 “宋京绽。”他不准备再跟他讲道理:“你……“ 他刚开了个头,就见宋京绽一脸惊恐的往后缩了缩。 于是时柏隐忍的怒气转而化作平静的询问:“你做什么?” 宋京绽眼中的恐惧要化作实质,时柏终于觉出了不对。 他一直表现的很坚韧的样子,但时柏却觉得,宋京绽现在几乎要碎掉了。 时柏的五官英俊苍白,但却有失柔和,不像岑楼,能笑的那么漂亮温和,好像圣母玛利亚转世。 他只能强迫自己放松面部肌肉,但还是很冷,瘦硬的手指贴近宋京绽热烫烫的脸,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发烧。 戚容精心养的孩子,来到他这里没有几天,就已经蔫哒哒的显出几分枯态。 时柏腾一下站起。 他向外走去,冷静地叫了家庭医生。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十分钟内已经打了四个电话。 时间在时柏眼睛里以秒计数,走的这样艰难。 医生过了没有十分钟,打过电话,连连抱歉,说自己一时被困住了手脚,可能还要再等一小下。 从这里到香山别墅,至少还有六个红绿灯。 他终于爆发脾气,阴鸷一张脸,一字一句:“你,他,妈,的再滚不过来,我就让你滚出江城。” 助理亲自去接人。 医生坐在后排,通过前面的后视镜,为难地看着助理。 一路风驰电掣,速度已经不算慢,手机开了外扩,助理看着红绿灯,一脚油门踩下去,淡淡:“五分钟boss。” 一向谨慎的助理没有察觉,有辆车牌被挡的牧马人,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 世界在宋京绽眼里化作一团白昼,他用嘴小小的吐着气,被闷在被子里,很热又没有力气。 一口水被哺进来,宋京绽看不清是谁。 吊瓶针扎进宋京绽细细的血管里的时候,他哑哑的开始叫。 针头被扎进皮肉里会让他应激,但时柏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知道。 所有人被他的反应都吓了一跳。 还是时柏,率先反应过来,翻到宋京绽身上,挟着他的腰肢和小腿,叫他不能动弹。 “扎。” 他一声令下,医生动作很快,短暂的回血过后,点滴流进血管里。 宋京绽浑身都在抖。 他睁不开眼睛,但针尖进入身体的感觉是如此鲜明。 宋京绽想到被佣人用小刀砍掉翅膀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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