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卓往他的怀中缩了缩,伸手在他背后顺了顺,轻声说:“没事。” 从他这个视角能很轻易地发现黎粲脸上的疲态,眼下一片青黑,头发也长长了些。 许岁卓的手轻轻抚过黎粲的脸,感受着手下轮廓的走向,黎粲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对比之下,他的手太过于白,手上没什么肉,骨感太甚,以至于显得有些孱弱。 黎粲夸过他的手很好看,很小,握不住东西。 许岁卓又将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实在看不出黎粲说的那些特点。 握不住东西可能不是自己的原因,或许是东西的原因。 许岁卓神游着。 手掌忽然被抓住,他的动作被黎粲抓了个正着。 “怎么乱动?” 黎粲的声音带着沙哑,显然是没休息好。 “是我的错,你继续睡。” 许岁卓笑了声,将脸靠近些。 黎粲仍然闭眼,摩挲着他的手,他忠爱捏许岁卓指节玩, “不睡了,检查报告该出来了,我看看。” 电子设备上就可以查看报告,据医生所说没什么大问题,但需要足够的休息,让许岁卓这两天别熬夜好好休息,黎粲听的比本人都还认真。 “嗯嗯,我一定监督他。” 黎粲说得一脸恳切。 最后的建议是在医院观察两天,之后回家静养。 毕竟快过年了,没人想在医院过年,就算是私立的也不行。 看了看时间,还很早。 自从黎粲被许岁卓邀请上了一次床后,他现在能自然而然地掀被,钻被,盖被一系列活动,毫无心理负担,毕竟体检没出什么事情。 还顺带给许岁卓做了其他一些检查,得到的建议是多运动,多吃饭,多休息,少熬夜。 许岁卓面上和善笑着接受了,回到病房后仍然继续对接家教,然后他的手机就被黎粲无情收走。 黎粲高举着手,好不容易仗着医生的话,在许岁卓面前硬气了一次:“多运动,多休息。” “动脑子也是运动。” 许岁卓撑起身子去够他手上的手机。 两人体型悬殊,身高也是,许岁卓无论如何都拿不到。 他干脆坐起身,跨在黎粲身上,双手拉下黎粲那支高举的手。 然而,掰不动。 许岁卓冷声,保持着坐在黎粲腿上和他面对面,硬是做出一副高冷的态势,叫着他的名字, “黎粲。” 黎粲知道他是纸老虎,面上看着高冷无比,实则上重话也不会说一句,偶尔来的小脾气也很可爱,基本上没有什么攻击力。 摸透了许岁卓的性格,黎粲有时候也有恃无恐。 许岁卓忽然就不抢了。 双手撑在黎粲的小腹上,直视黎粲的眼睛。 过了一会,他说:“算了。” 黎粲轻咳一声,正色说:“那你休息两小时,给你半小时的手机使用时间。” 明明是要求的口吻,却是商量的语气。 许岁卓摇头。 他失去了对手机的兴趣,随即他点头,双手从黎粲身上移开,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一颗接一颗。 黎粲的眼神追随,被他夸过无数次的手挑开衣料扣子,布料下的皮肤若隐若现。 “那我洗个澡再休息。” 扣子被他全部挑开,他很自然地在黎粲面前褪下衣服。 他观察过浴室,几乎和家中的没什么两样,旁边也贴心地为他准备好了换洗衣物,是按照他的尺寸来的,不用多想,也是黎粲准备的。 被黎粲这么一说,他倒还真有些困。 反正闲着没事,家教工作也暂停,还不如像黎粲所说那样,好好休息。 医院开了暖气,赤身也不会冷。 许岁卓长腿一跨,从黎粲身上下去。 黎粲视线发直,呆呆问:“去哪里?” 脚有些发麻,许岁卓扶着床边,说:“去浴室运动。” 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尖辐射到下肢,应该是在床上呆太久了。 他踉跄一步,他说:“黎粲,扶我。” 黎粲伸出早就准备好了的手。 许岁卓搭上黎粲的手,两人走到浴室。 黎粲没有出去的迹象,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许岁卓明知故问,说:“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黎粲喉结一滚, “看你在浴室怎么运动。” “洗澡也算运动。” 许岁卓伸手取下花洒,他不习惯呆在浴缸。 如果不说他是学音乐的,说他学舞蹈都有人信。 许岁卓的身材比例极好,手臂线条流畅,皮肤白,肉又恰到好处分布在身上。 黎粲喉咙发干。 热气氤氲,许岁卓伸手打开花洒。 开始的温度有些高,偏白的指尖被热水一浇,变成粉红色。 “这点运动量不够。” 黎粲视线无法移动。 许岁卓点点头,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那可以教我吗?” 黎粲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衣服湿了,你把它脱下来吧。” 许岁卓说完,帮黎粲脱下衣服,放在了安全区域。 再回来的时候,他站在门口,视线从上往下,停留在一个地方。 许岁卓太阳穴跳了跳,开始后悔自己这样勾黎粲。 然而,没有后悔的时间。 “浴缸水放好了。”黎粲往上贴,用唇轻轻碰许岁卓。 许岁卓的手自然地搭在黎粲脖颈上,在喘息的空隙中抓住机会说话。 “去…。。里面。”
第64章 全家福 许岁卓单手拢着衣服前襟,任黎粲将自己抱回病床上。 四肢酥麻,如触电般,一沾到床的瞬间,许岁卓整个人都陷进去,他从未觉得病床的床垫这么柔软过。 黎粲帮许岁卓一颗一颗扣好衬衫扣子,浅色系的衬衫将许岁卓皮肤衬得愈发白,覆在皮肉下的是青色脉络,是输液的缘故,手背上出现一小圈的淤青。 许岁卓没有抬手的力气,为了让黎粲更好地扣上手腕处的纽扣,他将手架在黎粲的臂弯处,他以为会很重,但在黎粲看来,这点重量忽略不计,像是有片羽毛轻扫他的手臂。 太久没做,两人在家里收敛很多,就算是住在一间房,他们也不敢弄得太过分。 今天的黎粲收敛着,但许岁卓和他相反。 以前基本都是许岁卓配合着黎粲,黎粲想怎么做,许岁卓就配合着,今天却破天荒地提出了要求,想到许岁卓主动的样子,黎粲气血上涌。 “为什么不看我?” “你好好休息,”黎粲不去看他眼睛,接来一杯温水递出去, “你声音哑了。” 热水润喉,许岁卓觉得好受了一些。 生病后睁眼看到是的黎粲,说不感动是假,以前生病要么自己抗,要么孤身一人去医院,他过了太久独处的日子,几乎忘记了被人照顾,被人挂念的滋味。 不,准确地说,接触黎粲后他才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 他几乎可以全身心地信任黎粲,在浴室的时候,许岁卓看见黎粲表情,他不想黎粲忍得太辛苦,所以他让黎粲用力。 老实说他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之前在床上也是,但今天忽然发现,在做。爱这种事情上,主动一些有不一样的体验。 黎粲还在房间忙着什么,许岁卓觉得自己太累,恢复起来的精力被消耗得精光,他的视线最终变窄,变暗。 许岁卓阖眼。 看见的最后一幕是黎粲蹑手蹑脚往屋外走去,应该是去接电话。 算了,反正有黎粲在身边,许岁卓不用担心什么。 许岁卓安心入睡。 再次睁眼的时候,床边的人还是黎粲。 黎粲起身,递出热水。 热度随指尖传递,杯壁上挂了一些雾气,许岁卓喝了一口。 “刚刚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来过了。” 许岁卓听黎粲说完抬眼,看见黎粲冲自己眨了眨眼。 “怎么了?那他们呢?” 黎粲说:“你猜猜。” 房间依旧安静整洁,不同的是,床头柜的水瓶中换上了新的鲜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许岁卓收回视线,心中然,问:“他们走了?” “嗯,事情推进了,”黎粲自然地坐上床, “不用担心,没什么问题,舆论我也看了,已经得到了控制,虽然没那么快,但其实已经好转不少。” “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是养好身体,”黎粲伸手握住许岁卓的手, “我和妈妈他们说了,你今年留在咱们这儿过年。” 许岁卓抬头, “你都和他们说了?” 黎粲骄傲道:“是啊,不过他们还在问你的家庭,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许岁卓垂下视线,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前几天他们给我打了电话,我说今年也不回去。” 许岁卓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语速加快,黎粲神色担忧。 许岁卓拍拍他,说:“没事的,我都和他们说好了。” 他的爸爸妈妈在听闻自己不回家过年时,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面上的关心也没有,说不了几句,就会响起熟悉的挂断音。 他不喜欢主动打电话,在和家人的感情上没什么羁绊,他们不说,许岁卓也不会主动答。 黎粲是身边唯一知道他家庭情况的。 有点不堪,不像黎粲在爱里长大。 但是现在不一样,黎粲给了他很多爱。 就连黎粲的家人也是,给了他力所能及的庇护。 许岁卓现在好像明白家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 他觉得,和家人坦白,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会理解的,你可以把他们当作家人。” 许岁卓回:“我明白。” 又低声喃喃:“早就是了。” “我和他们说了,今晚不回家。” 黎粲放下手机。 许岁卓对他才发消息报备的行为视若无睹。 黎粲现在先斩后奏的事情做得越来越熟练了。 “怎么了?” 黎粲问他。 许岁卓摇头,没说什么。 “你要进来吗?” 黎粲看他一眼,站起身,接着点头。 医院不像医院,说是酒店也不为过,病床大,容得下两人。 “睡吗?” 许岁卓撑起单手,问黎粲。 “嗯,休息吧。” - 睁眼时,黎粲没捞到旁边的人。 他立刻坐直身。 见人从门外回来,才松了口气。 “可以出院了,”许岁卓手上拿着东西,晃了晃, “医生说的。” 一小时后,私人医院的门口停了一辆通身黑色的车,姐姐妈妈以至于爸爸都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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