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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忱拿着菜单翻来覆去地看，纠结许久，点了道干锅排骨，炝炒包菜和三鲜汤。而岑蔚然就趁着这段时间用热水帮舒忱洗了洗碗筷。 “谢谢哦，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舒忱把点菜单递给老板娘后，说。 “顺手就做了，习惯而已。” 说着岑蔚然还继续顺手帮舒忱倒了杯热茶，这确实就是他的习惯。 舒忱对岑蔚然的评价不免又上升了几个级别。岑蔚然虽看着不好接近，其实人细心又体贴，接触下来比班上那些说他坏话的男生好多了。 他眼睛都要冒出星星，真挚地夸奖道：“岑蔚然，你人真的好好哦。” 岑蔚然：“……” 他道：“班长，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三遍了。” “啊？有吗？我实话实说罢了。” “这句话也说过三遍了。” 舒忱理直气壮地道：“那就说第四遍好了！” 岑蔚然：“……行。” 不多时，两人点的菜全部上齐。 小本生意，要说味道肯定是比不上舒忱吃过的那些高档餐厅，但能在南湾村开这些年，除了价格实惠，食材用料方面也经过街坊邻居一轮轮的评定认可。舒忱发挥了他的夸夸功底，超过一般水准但不至于到达顶尖水准的菜肴被他夸得好像能入国宴。夸炝炒包菜是“炝炒包菜能看出厨师的基本功底，我一尝就知道老板厨艺不简单”，夸干锅排骨变成“干锅排骨鲜香麻辣，汤汁味道浓郁”，再等吃到三鲜汤内的鱼糕，舒忱更是感叹一句：“是记忆中的味道。” 岑蔚然听得无言以对，旁桌的食客也听得一愣一愣。 岑蔚然：“……班长，你有没有考虑去当探店美食博主？” 舒忱：“？” 舒忱：“没有想过，我感觉我自己也没有这个能力。” 旁桌的食客忍不住插话道：“瞎讲，你太有水平了，要是以后当了博主，我肯定给你点赞。” 舒忱不好意思地一笑，“哈哈哈是吗，有机会的话我会尝试一下。” 他又看向岑蔚然，“你也这样觉得啊。” “对。”岑蔚然说：“你要走这条赛道，应该能成为头部博主。” 舒忱就当岑蔚然是夸他了。 吃过饭后，舒忱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他打算自己坐地铁回家，没让家里司机来接。地铁站离南湾村也还有些距离，岑蔚然便送他过去。 天还大亮，夜生活尚未开始，不宽的人行道挤满了假期游玩的人群。岑蔚然如上午一般护着舒忱，不让两人走散。 舒忱比他矮一个头，如此近的距离让他说话都得仰头，也就更能看清岑蔚然下颌线至肩颈的线条了。他说：“岑蔚然，你平时有在健身吗？” “嗯？”岑蔚然垂眸，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了，“会在家稍微锻炼一会儿，称不上健身。” “不经常健身会有这种线条吗？” 舒忱好奇地伸手碰了碰岑蔚然的下颌线。出于礼貌，他的力度只如蜻蜓点水一般，可轻飘飘的力度反而更让人心痒。岑蔚然的喉结用力滚动，连带着颈部都在微微发力。 舒忱顿了顿，继续刚才的话题，说：“……看来是你天生就这样。” “或许吧。”岑蔚然道。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好在被喧闹的人群冲散了。舒忱和岑蔚然说起假期布置的作业太多，又吐槽年级组的安排不合理，因为假期一结束就是月考，哪有心思再去做老师布置的作业卷。 其实这也算是没话找话了，舒忱成绩不错，在年级排名前列，不怎么为考试忧心，想来岑蔚然也是如此。 岑蔚然附和了句，“作业是挺多，但每周一次考试，其实没太大差别。” 舒忱道：“周末和长假怎么能比，国庆结束这个学期就只有元旦假期了，再勉强算上秋游吧。” 一说秋游，舒忱又打起了精神，“按照去年的安排，月考之后没多久就会去秋游了，不知道今年去哪里玩。” “会去游乐园。”岑蔚然直接揭露了谜题。 他道：“去办公室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隔壁班班主任桌上的通知。” “啊，游乐园？也还不错，就是之前去过了。”舒忱瘪了嘴，多少有些不情愿。 正好两人走到地铁站入口，舒忱停下脚步，朝岑蔚然挥手作别，“那我回去啦。” “嗯，学校见。”岑蔚然也朝他挥了挥手。 “学校见！” 舒忱转身进了地铁站。 电梯徐徐向下，舒忱拿出手机想要和妈妈发消息通报行程，按亮屏幕时却回头望了眼—— 高大的男生仍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 - 来不及为结束的假期悲伤，楚江中学的高二学生就一脚踏进了考场。 月考为期两天，时间紧凑，考场越靠前紧张情绪越重，而靠后的考场就太无所谓了。岑蔚然上期末只考了两个科目，本次月考就落到了倒数的考场。 相比起考场中其他考生的敷衍态度，全程认真答题还写满答题卡的岑蔚然无疑是个异类。每个监考老师都会走过去看他的答题情况，怀疑他是不是在乱写，但看完都会重新回到讲台。一班的学生，能掉到这个考场肯定是事出有因，下次就重回第一考场了。 考试结束的次日，老师们基本完成了阅卷，只剩统分排名。 班上隐隐有流言，说是从办公室听来的，有个倒数考场的学生，考到了全年级第一。起初学生们觉得流言太离谱，没太当真，可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确有此事时，就怀疑那学生是不是作弊了，不如还真有人伪装学渣？ 当年级组长，也是本班的物理老师老吴头在课上宣布本班的岑蔚然考了满分时，众人才将流言中的人与岑蔚然联系起来。 怎么就忘了他呢，在倒数考场，还有考满分的实力。 实在是岑蔚然几次周考次次第一的实力太过深入人心，大家一下没想到他头上来，潜意识里总以为岑蔚然的考场号在前。 岑蔚然仍淡然以对，毫无沾沾自喜之色。 到了下午，蒋哥课上再传两记重磅。 先是拎着体委到了讲台前，让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岑蔚然道歉。 学生们根本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窃窃私语间便见体委如丧考妣，展开写好的道歉信，念道：“岑蔚然，对不起——” 他深深鞠躬，面部涨得通红。 “上周，我不该趁一时之快挑衅你，辱骂你，还试图将责任全部甩给你，更不该在私下寻人意图教训你。我已经深刻反省自己，明白自己存在的问题，我不仅没有做到尊重同学，友爱同学，还失去了做人的底线。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你出手，我没有做到男人应有的担当，在我爸妈和蒋哥的教育下，也在全班同学的见证下，我发誓，我一定认真悔改，也请大家监督我——” 他再次鞠躬，大声道：“岑蔚然，请你原谅我！” 岑蔚然：“…………” 全班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哈怎么像在哄女朋友啊。” “波仔别怂啊，快支棱起来！” “所以到底发生了事？” 蒋哥也问：“岑蔚然，你觉得这个道歉可以了吗？” 岑蔚然只想早点结束这环节，他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了。 “行，你回座位去吧。” 体委便在众人的目送下灰溜溜地回去了。 接下来就到了重头戏。 蒋哥抖了抖手中的成绩单，说：“一上午不知道有多少人往办公室跑，想看排名出来没有。我说你们要是能把心思多放在学习上，就不至于这么担心排名了。又想知道，又怕知道，不累得慌么？” “老样子，先公布前十名，其他人等下课了自己去教室后面看班上的排名。” “第一名，岑蔚然。年级排名也是第一。” 蒋哥啧啧感叹，“数学物理化学三满分，找不到任何可以扣分的点，这是真厉害。” 四面八方都投来视线，岑蔚然不为所动，依旧稳稳当当地坐着。 前桌转过身，忍不住冲他道：“岑蔚然，你怎么能考那么高啊？” 可岑蔚然没有回他，前桌只得讪讪地再转回去。 “第五名，舒忱。年级排名第七。”蒋哥点评了句：“发挥稳定，英语要是考的再高点就好了。” 前十名除了岑蔚然，其他基本都是老熟人了。蒋哥最后做了个总结：“总体来看，这次班上的成绩变化不大，只有极个别同学进退步明显。岑蔚然不说，他之前的考试是因为生病了没参加，而退步太大的人我也不当着大家的面提了，你自己长点心，下课了来办公室找我。” “虽然一次月考只是检测你近段时间的学习状态，不会对高考有决定性影响，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了自己短板何在而去努力提升了呢？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下次考试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我把话直说了，下次大考就是期中考了，期中考完要开家长会，到时候我会把你们的各科成绩做总结给你们爸妈看，让他们知道你到底对学习上了多少心。” “就先这样吧，把试卷拿出来，开始上课。”
第11章 11 岑蔚然彻底在年级出了名，试问有谁能从年级倒数冲到年级第一啊？ 虽然他此前倒数是事出有因，但大家还是更喜欢戏剧性的发展。不知有谁把开学时尹柯嘲笑他的“莫欺少年穷”拿出来说了，岑蔚然自是打了场翻身战，尹柯就彻底成了小丑。 舒忱将流言中比较有意思的内容在午饭时转述给了岑蔚然，“他们说你是隐姓埋名的满级大佬，被尹柯嘲讽后怒而屠杀新手村。”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岑蔚然拿着筷子夹菜，坦诚道：“其实也没全说错。” 舒忱：“？？？” 舒忱：“你还真是满级大佬啊？？？” “大佬算不上，但是如果我没有转学，这学期我应该是高三。” 岑蔚然解释说：“现在的课程内容我已经学过一遍了，所以课本内容总体的掌握程度会比班上大部分的同学要好。” “也不能这么算吧，好多人就算再学两遍三遍也不一定能考到你这么高的分数，其实还是你厉害啦。”舒忱道。 岑蔚然“嗯”了声，回夸了句：“你也不差。” “嘿嘿谢谢。” 舒忱眉眼弯弯，支着肘说道：“不过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夸我呢。” 舒忱不过随意回复了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几乎时时刻刻都是快乐的，有说不完的新鲜事可以和岑蔚然分享，很快又找了个别班的八卦同岑蔚然说。 他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哪还有少爷的样子，可是岑蔚然觉得这样就很好。 难得的，蒋哥找岑蔚然来办公室，询问有关教室座位轮替的意见时，岑蔚然说：“可以有同桌，不过我希望是舒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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