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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啦。” 严陶宜冲着岑蔚然来的，但话题先从舒忱开始了。 “对了少爷，你现在眼睛好了吗？要不是岑蔚然说你没事，我还真挺担心。”严陶宜说。 舒忱：“确实不严重，就是眼睛肿的比较厉害，我休息几天就好了。” 严陶宜仍颇为歉疚，“总归给你添了麻烦，要不是我那天手滑，少爷你也不至于受伤。” 舒忱则大方表示：“你又不是故意的，现在我好都好了，也不用再给我道歉啦。” “嗯，那……岑蔚然？”严陶宜眼睛眨了眨，不太好意思地问：“我听说你住在南湾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 严陶宜露出个腼腆的笑，“后天就去秋游了，我在网上刷到南湾村有家卤味做的很好，想拜托你买一些来，秋游的时候可以吃。” “我住校，明天可以出去买点零食，但去不了南湾村那么远。” 小事而已，岑蔚然不好直接拒绝。而严陶宜找他的也都是小事，她从不过界，刚好卡在岑蔚然可以接受的范围。 舒忱听闻也好奇道：“是哪家啊？我上次去南湾村好像没看到有哪里买卤味的。” “你上次去的太晚，人家卖完关门了。” 岑蔚然回了句，又问：“你想买什么？” “嗯我晚上回宿舍了发给你可不可以？不过我的手机上交给蒋哥了，得用老人机发短信给你。”严陶宜就等着岑蔚然这句话呢，她说：“方便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环环相扣，实在是高。舒忱啧啧称奇，心想岑蔚然这还把持得住？他看向岑蔚然，却见岑蔚然眉头微微皱起，委婉地拒绝了。他说：“晚自习你写张纸条给我吧。” 严陶宜闻言明显有些失望，但也只得道：“那好，我晚自习写给你。” “这样一来，班上是不是只有我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从食堂离开后，舒忱问说。 现在大家都用聊天软件，只有较为亲近的人才会特意去记电话号码。舒忱也是假期去南湾村那次加上岑蔚然的电话，当时岑蔚然给的很利落，舒忱也没别的心思。 岑蔚然说是，还说：“严陶宜要买卤味，要不要给你也买些？你上次想吃但没吃到的卷饼，秋游那天早上可以给你带。” 舒忱还记着早晨岑蔚然调侃的事，此时得了可以发作的机会，他立刻道：“但凡你对严陶宜有这么用心，早就把她拿下了。” 岑蔚然被他哽得无语，说：“你和严陶宜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舒忱哼哼两声，学着岑蔚然的口吻得意洋洋地道：“都是同、学、嘛~” “……所以你要不要？” 舒忱立刻举手，“要！而且我还要吃卤味！” 当然他也不忘了说：“游乐园里有餐厅，秋游中午请你吃饭！” 谁知岑蔚然回他：“都是同学，不如少爷请全班同学吃饭？” 舒忱被反呛一句，一时也想不出好的点子来反驳，只得气哼哼地道：“好吧，就你有餐标。”
第13章 13 终于到了秋游那天，楚江中学的学生如脱缰的野马，整栋教学楼都闹哄哄的。 舒忱如愿以偿，吃到了岑蔚然从南湾街给他带的酥肉卷饼。他幸福地眯起眼，说：“要是能天天吃到就好了。” “在你吃腻之前，我可以天天给你带。”岑蔚然说。 “那还是算了。” 舒忱腮边鼓起一团，脸颊肉圆圆的。他桌上大喇喇地摆着从家里带来的相机，岑蔚然打眼一看，是徕卡的某个型号。 见岑蔚然视线投向自己的桌面，舒忱道：“你可以玩一玩。” 岑蔚然对摄影没有研究，完全不懂什么构图什么参数。可舒忱已经把相机递给了他，岑蔚然只好接过，对准窗外拍了张学校的玉兰树。 照片定格，岑蔚然顺势点进了相册，他问：“我可以看看相册吗？” 舒忱表示：“你随意。” 相册是很私密的东西，舒忱对此却毫不设防，因为他相册里基本都是风景。岑蔚然看到了海边的夕阳，云雾缭绕的山峰，高耸矗立的摩天大楼，穿楼而过的轻轨。其中也夹杂了几张人物照，有和舒忱长相相似的母亲照片，有舒忱和他母亲在景点前的双人合照，还有一张对镜遮脸的女孩自拍，也许她是舒忱的某个妹妹。 岑蔚然翻到下一张，他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兰花园，兰花开得极好，枝叶摇曳，但有落地窗遮挡，看得不太真切。正巧舒忱看来，岑蔚然便道：“这是你家吗？” “我爸的房子，暑假去他那儿玩了一个月。”舒忱把相片时间调出来给他看，今年七月份。 岑蔚然察觉出了什么，但他不会过问舒忱的家事。他把相机放回了桌面，“你拍的挺好看。” “不然我怎么进了宣传部呢。” 舒忱解决了酥肉卷饼，他擦了擦嘴，拿起相机对准岑蔚然，“给你拍张单人照吧。” 岑蔚然眉头微挑，“我需要做什么姿势和表情吗？” “不用，保持你现在的状态就可以了。”不等岑蔚然作出反应，舒忱就眼明手快地按下了拍摄键，“Ok.” 相机画面里的岑蔚然比岑蔚然自认为的还要放松。他的唇角不知何时翘起了一点，卧蚕饱满，带笑的眼神好像在说话，柔和了他面部利落的线条。 舒忱自得道：“怎样？我水平还不错吧，把你拍的这么帅。” “嗯，是很不错。”岑蔚然心头微动，原来平时舒忱见到的他是这样么。 - 前往邻市游乐园的车程大约是两个小时。 岑蔚然和舒忱坐到了最后一排，他俩打算开局游戏消磨时间。坐在他们旁边的地狱三头犬却狗狗祟祟地摸出了一副扑克牌，对舒忱使眼色道：“少爷，斗地主不？” 舒忱有点兴趣，“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牌技很烂的。” “没关系，反正就是玩，又不赌钱。”尹柯说。 舒忱侧头看了看岑蔚然，“那我要带着岑蔚然一起玩。” 岑蔚然见地狱三头犬闻言神情古怪，像是不知该怎么拒绝。他摇头道：“没事，你玩吧。” 有体委的前车之鉴，饶是地狱三头犬再怎么不喜岑蔚然，他们倒勉强保持了友善。阳天华不会打扑克，只能在旁边干瞪眼，并充当洗牌发牌的小荷官，他嘴上客套道：“哎呀没关系，岑蔚然，你要想玩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玩。” 岑蔚然：“不用，我看着就行。” 阳天华装模作样的说：“那行吧。” 实则开心得不得了。 客车还没出市区，行驶得不太平稳，时不时刹车再给一脚油门。为了有地方放牌，三人各自往边上挤了挤，在中间留出个空位来。舒忱后背几乎紧贴在岑蔚然身上，岑蔚然干脆让舒忱坐进怀里，他笼着舒忱。而尹柯和贺鸿哲二人还得避免对方看到自己的牌，坐姿歪七扭八。 三人各自拿了牌，你一发我一发地对局。第一局舒忱是地主，他手气好，牌都不错，但他太诚实，说牌技烂就真的烂到家了，一手好牌反倒被对面两人的烂牌逼得砸到了手里。岑蔚然离得近，能看到舒忱怎么出牌，连着几局，舒忱都是下家出了对子他出炸弹，下家走单牌他出尖。 舒忱刚开始还自信满满，而后就愁眉苦脸，“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行啊，少爷。”尹柯看到舒忱砸手里单牌不由哈哈大笑，他道：“要不我们定个彩头吧，不然光这么玩也太没意思了。” 舒忱急了：“你这不还是赌钱嘛！” 阳天华帮腔道：“又不打成百上万那种。这样，地主赢一局就得十块，农民赢了就各得五块，最后结束不用现金转账，输最多的人按赢钱多少其他两个人吃饭，再扣除自己赢得的金额。” 以免大家不明白，阳天华补充道：“比如最后少爷你输最多，尹柯赢了50，贺鸿哲赢了30，而你还赢了20，所以最后你需要请尹柯吃饭的金额是30，贺鸿哲的是10。这样说能理解吗？” 舒忱吐槽道：“我懂了，你们三个早就商量好了吧，就等着薅我的羊毛请你们吃饭是不？” 贺鸿哲嘻嘻哈哈地笑说：“怎么算呢，要是少爷你赢最多就轮到我们请你吃饭了。” “那怎么一样，你和尹柯是一伙儿的，不过怎么算都是我亏了吧。” 话虽如此，舒忱仍一意孤行。毕竟输不可怕，赢才可怕，他不信自己会输得连裤衩都不剩。舒忱拍着胸膛道：“来吧，我还不信今天归我出这个钱，但是——” 舒忱清楚自己的水平，怕自己真的会玩脱了，他又一拉岑蔚然，“以示公平，我要寻求场外援助，他可以替我。” 地狱三头犬互相对视，觉得也行，便道：“可以。” 只有岑蔚然无奈道：“你就没想过我不会打斗地主吗？” “啊？！不可能吧！”舒忱震惊了，“你要不会我还能找谁！” 他说话声音太大，引得前排数人回头，有关注他们这一排的人笑着搭腔说：“少爷你找我吧，请我吃饭就行。” 岑蔚然：“……我会，别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舒忱顺了顺气，又说：“不过先让我玩几把，我还没怎么玩过呢。” 岑蔚然：“行，你实在不会了再来找我。” 对局重新开始。许是有了餐标的饵，三人皆斗志满满，卯着股劲儿。舒忱成了实质意义上的“地主”，即使有几盘和尹柯成了农民，但尹柯时不时给贺鸿哲喂牌，害得舒忱跑不了。舒忱干脆次次当地主，他不想送钱，可他牌技实在太烂，赢了几把，更多还是输。越是如此，舒忱越是不服气，一时间压根就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场外援助。 待舒忱又输了几局，阳天华算了算，不想薅羊毛薅得太过分，他劝道：“少爷，贺鸿哲和尹柯的餐标加起来都一百多了。” 游乐园餐厅是贵，但他们三人本就带了零食，不会饿肚子。要是让舒忱出血太多，惹了舒忱不快不说，还容易过界。 舒忱听了这话却十分不满，他就不信这个邪，说：“一百怎么了！等我下盘赢回来不就好了。” 少爷确实是钱多烧得慌，要换别人早就不玩了。尹柯和贺鸿哲见舒忱确实是不太高兴，连续几盘都给舒忱放水，可以舒忱的水平，放水也是输。 岑蔚然实在看不过眼，舒忱太上头了，他没等舒忱呼唤自己这个场外援助，就主动贴了上来。 气息擦着舒忱的耳尖飘过，“别出这张。”他轻轻抽了张方块四出来，“打这张。” 舒忱没理会耳尖的酥麻痒意，他半信半疑地听了，出了张方块四。 下家尹柯立刻跟了单张黑桃六，贺鸿哲也走了单牌。舒忱手上没有大小王，猜也猜得出大小王在对面二人手上，就不知道是一人一张，还是凑了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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