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然盯着舒忱化学书上的页码,提醒道:“已经到89页了。”舒忱还停留在85页。 舒忱没有回话,只机械地把页码翻到89页,然后继续走神。 岑蔚然和严陶宜只出去了短暂的一会儿,回来后两人也没有任何表示。岑蔚然神色自如,舒忱猜不透,更不敢去问,只好自己和自己较劲,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他丑陋的嫉妒心。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自习结束,期间舒忱没有和岑蔚然说过一句话,岑蔚然看得出舒忱状态不对,他本想等待舒忱主动倾诉,直至两人一起出了校门,舒忱也没有和岑蔚然说“明天见”。 这非常不对劲。 明明晚会的事件已经解决了,舒忱还在烦恼着什么呢。 “舒忱。” 岑蔚然叫住即将进入小区的舒忱,说:“你怎么了?” 舒忱咬着下唇,摇摇头,没说话。 岑蔚然上前几步,“和学校有关吗?” 舒忱摇头。 “和班上的同学有关吗?” 继续摇头。 “那,和我有关吗?” 舒忱不动了,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那就是和自己有关了。岑蔚然不解,“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还是摇头。 “舒忱。” 岑蔚然咬着他的名字,重复了一遍,“你完全可以直接和我说。” 舒忱不语,手指用力捏着书包肩带,好似在纠结。可他到底让岑蔚然失望了,舒忱转身,径直进了小区门。 岑蔚然不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冷战,他快步追上,一把扯住了舒忱的书包,“你跑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舒忱的冷淡对他而言是比班上同学的排挤更为严重的事,岑蔚然心里多少有些生气,他冷声道:“就算想和我绝交,也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 “……没想和你绝交。”舒忱不敢抬头,带着鼻音道:“反正绝对不和你绝交。”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朋友还有的做吗。舒忱尚未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今天又受到严陶宜的暴击,没丢脸地痛哭流涕已经算他定力不错了。有哪个倒霉蛋子刚暗恋人就得知他要有女朋友了啊,原来是他啊。 舒忱:“你就当我每月有那么几天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调整。” “怎么会不管你。”岑蔚然说:“我担心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惹到你生气了,万一还有下次,你生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那你先放开我。” 岑蔚然放开了舒忱的书包。 舒忱抬头看他,“我就和你提一个要求,答不答应?” 岑蔚然没问是什么要求,干脆点头答应了。 “你不准动,就站在这儿,眼睛闭上,也不准突然睁眼。” 是气狠了要打他吗?岑蔚然依言闭眼,觉得让舒忱打他发泄情绪也不是不行,反正自己受得住。 小区暖黄的路灯透过眼皮,在岑蔚然眼前晕出一团光亮。他一动不动,暗暗绷紧了身体,却没等来臆想中的拳头,反倒是一具熟悉的躯体。 舒忱环抱住他的腰,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把自己嵌进他的怀里。他脑袋搁在颈间,毛茸茸的头发比小猫还要柔软。 “……不准动,也不准睁眼。”舒忱说。 岑蔚然含混地说了声“好”。 舒忱再次提醒,却也没做什么,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岑蔚然。他们胸膛抵着胸膛,舒忱能感受到岑蔚然的心跳,很平稳,没有太大波动,就像他这个人给舒忱的安心感。 岑蔚然大概只把我当朋友。舒忱落寞地想着,不然抱他这么久,心跳都没有变快。 舒忱松开手,“好了,你睁眼吧,可以回去了。” 岑蔚然:“那你消气了吗?” “我本来就没有生气,何来消气一说。”舒忱没有久待,他挥手转身,补上每天一句的“岑蔚然,明天见”。 这次他没有回头,不然在路灯的映照下,他就能看到岑蔚然的手指蜷缩着,像是在留住什么。
第27章 27 大震惊!严陶宜告白失败! 舒忱听闻此消息后差点摔个跟头。 严陶宜在班上故作轻松地解释说:“没办法,岑蔚然就是不喜欢我嘛,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兴以身相许那一套了。” 女孩子总是要点面子,严陶宜被岑蔚然拒绝后大受打击,虽然面上平静,其实回家后偷偷哭了好久,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今早来学校才能较为坦然地说出这件事。 舒忱看似不在意,实则偷偷竖着耳朵在听。众人也趁岑蔚然还没到校,赶紧八卦一番。 “岑蔚然眼光到底多高啊,连你都看不上。” 严陶宜扯着唇笑了下,“我就是个普通人吧,他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 “别妄自菲薄啊!你可是全年级都有名的大美女!岑蔚然不喜欢你说不定是性向不同呢。”一女生说得振振有词,还扳着手指列举一二三,“首先,岑蔚然他喜欢打羽毛球!” “打羽毛球怎么了?”一旁旁听的男生疑惑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曾言道,喜欢打篮球的男人是直男,喜欢打羽毛球的男人是gay!” “太扯了吧!怎么可能!” “你管那么多干嘛,概率学问题。”那女生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她继续道:“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岑蔚然对你不感兴趣。现阶段的男生看到异性示好多少会有点开心吧,何况是大美女,就算确实是不喜欢,但总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昨天岑蔚然回教室,他表现出一点情绪了吗?没有啊!” “最后!当然这个是我主观臆测的,岑蔚然一看就长了张很1的脸,他看上去就不直啊,估计往gay吧一站,一群小0都会蜂拥而至,围着他打转。” “什么啊,都是你主观臆测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散了散了。” 舒忱听完却觉得是有几分道理。他连严陶宜都不喜欢,还能喜欢上谁呢。虽然严陶宜表白失败他有些庆幸,可要说岑蔚然是gay,舒忱没这个把握。 而且就算是gay—— 舒忱趴在桌上,心想,gay是不会喜欢自己这副身体的。 岑蔚然很快到了教室,众人没再谈论这个话题,只偷偷挤眉弄眼或传小纸条。 等期末考试临近,便再也没人说起严陶宜表白失败这件事了。 一月中旬,期末考试结束,学校补了几天课讲试卷,待离开学校那天,岑蔚然在校门口再次见到了楚A88888的车牌。他和舒忱就此作别,一人坐上豪车,一人乘坐地铁。 豪车内,舒忱神情不属,身旁坐着他久未见面的生父舒文柏。 舒文柏此前是某家研究所的研究员,和刘晓瑛结婚后才开始创业。他人有点迷信,却也很幸运。舒忱出生前他去楚江知名的建元寺求了签,解签后的签文运势很好,也就是那一年,舒文柏赚到了第一桶金,刘晓瑛也怀了孕。只不过有失必有得,生意上成功了,儿子的身体就残缺了,婚姻也出现危机。 目前舒文柏身价惊人,时间对他而言就是金钱,他对舒忱这个大儿子却有着超出寻常的耐心。 一上车,舒文柏就问:“橙橙,考试结束了,寒假想去哪里玩啊?” 他拿出手机给舒忱看了张海岛的俯拍图,“爸爸想买座岛,你有兴趣不?有兴趣爸爸就买了,你去岛上面玩一玩,自己当国王。” 舒忱:“没什么兴趣,去三亚还方便些。” “哟,怎么不开心了?在学校受欺负了啊?”舒文柏虎着脸道:“谁欺负你就和爸爸说,还敢欺负我的儿子了。” 舒忱勉强笑了笑,“没受欺负,就是——” 他看向窗外的地铁站指示牌,“……就是不是很开心。” 暗恋并不快乐,偶尔会让舒忱觉得痛苦。 舒文柏:“那怎么行。你才多大就成天伤春悲秋,你这个年龄段就该好好玩。” “喏。”舒文柏递了张黑卡给舒忱,“不开心就去买买买,你妈管得严,有了这张卡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舒忱拒绝了,他身上的钱很够用。刘晓瑛从不苛刻他的消费,每年舒文柏也会打一大笔抚养费给刘晓瑛,而舒忱又不怎么花钱,所以卡里的余额相当可观。 舒文柏和舒忱没什么话题好聊,毕竟见面少,舒忱现在喜欢什么他也不太清楚,所以最后舒文柏还是问了舒忱的学习。成绩如何,排名多少,压力大不大,想上什么学校,再勉励一番,司机就把舒忱送到了刘晓瑛的住处。然后舒忱下车,和舒文柏说再见,进了空无一人的别墅。 另一边。 岑蔚然下了地铁,一回南湾村就开始收拾行李,他已经定了次日回北京的机票,家里催得很急,几乎一天一个电话,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轮番打。 他其实想过舒忱假期时会不会找他出门,但自那天后,他俩的关系似乎出了裂痕,舒忱对他不再像从前那般亲密无间,有时会刻意地疏远他,并经常盯着他发呆,或是欲言又止。 岑蔚然问过几次原因,舒忱要么搪塞过去要么闭口不言。岑蔚然只好装作不知,实际焦躁得厉害。 次日,飞机落地,独属于北京的干燥空气让岑蔚然终于有了回家的实感。 岑蔚然父亲的秘书亲自来接机,他见了岑蔚然很感慨,“蔚然,好久不见。” “孙叔叔。”岑蔚然点头致意。 “好,沉稳很多了,也比之前状态好了。”孙秘书欣慰道:“董事长一直很担心你,在公司也常常念叨,只是苦于工作繁忙,他抽不出时间去楚江。” “来,行李我帮你提着,董事长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岑蔚然:“我爸也来了?” 孙秘书笑道:“是啊,董事长虽然不能去楚江,来接你还是有时间的。” 孙秘书一路引着岑蔚然去了停车场,期间他问了岑蔚然的生活和学习,得到答案后更觉岑蔚然改变许多。“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你既然遭受了此番磨砺,也必定会得到回报。” 岑蔚然的父亲岑君堂在车上听岑蔚然汇报了一番后,和孙秘书的意见是一样的。但他是父亲,仍然认为岑蔚然受了苦,经受了他本不该经受的一切。 岑君堂:“还有一年半,你好好在楚江读完高中,一切就都过去了。” 岑蔚然不觉得能真正过去,只是时间消磨了影响。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他知道再拐过一道弯,就到了家。 景色依旧,两侧高大的乔木及低矮繁茂的灌木丛掩映其后的住宅区,花圃里落了雪,到了春日会有黄色的小花挤挤挨挨地围簇成一团,附近还有白里混着粉的花球。三层高的小楼不算太大,内里收拾得齐整,很是温馨。 这就是岑家,岑蔚然生活了17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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