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于,她很少给我开家长会。” 舒忱没接到球,边用球拍铲球边问:“为什么?” “她工作很忙,经常和我开家长会的时间错开。” 舒忱哦了声,“所以是你爸给你开家长会。” “……也不是。”岑蔚然不知要如何给舒忱解释,难道告诉他其实我家很有钱吗。谎言一旦说出,再想坦白就难了。虽然岑蔚然从未和舒忱聊过自己的家境,舒忱却肯定从他的日常表现中推断他的家境并不怎么样。 岑蔚然斟酌着道:“我爸他……也很忙,比我妈还忙。” 舒忱先入为主,脑海中浮现出电脑城店铺老板努力销售产品而不能给儿子开家长会的场景。他不想戳岑蔚然的伤心事,语气轻了起来,但还是追根究底,“那是谁给你开家长会啊?” 当然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赵阿姨和他爸的秘书了。岑蔚然无奈下却只能说:“我的……奶奶。” 他奶奶确实比较有时间。 舒忱是随意问问,也没太放心上。岑蔚然和他分享了自己的情况,他也就礼尚往来,说:“一直是我妈给我开家长会,虽然她工作很忙,不过她一次都没缺席我的家长会。” 舒忱很少提到他爸爸,岑蔚然早有察觉,但他不会多问。谁知舒忱自己就说了,“你是不是在想我爸怎么不来?” 岑蔚然确实有这个念头,便点点头。 舒忱笑了笑,不太难过,“因为他在我六岁的时候和我妈离婚了,当然不会来学校。” “所以你在班上听过的那些传言,比如我是楚江首富之子啦,也不太准确。我爸已经不是楚江首富,我也不是他唯一的孩子了,只能说是楚江知名富豪前子。”
第20章 20 家长会结束后,蒋哥单独叫住了杨叶菡,觉得有必要和她聊聊岑蔚然此前的状态。此时刘晓瑛也找来办公室,和蒋哥说:“蒋老师,我想向您单独了解下舒忱在学校的近况。” “这个……”蒋哥看了看已经在他办公室的杨叶菡,刘晓瑛心领神会,“老师您先说,我在外面等着。” 到底不能让刘晓瑛等太久,那可是出了名的大忙人。蒋哥只得速战速决,他和杨叶菡客套了一番后直入正题,简单概括了岑蔚然不做暑假作业的事,并委婉批评他态度不端正,为了掩盖不做作业的事实而编造出国旅游的谎言。 杨叶菡:“……” 她握紧了手中的小提包,心思飞转,“蒋老师,你说的这些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从岑蔚然用信用卡副卡买机票的那一刻起,岑蔚然的父亲岑君堂就收到了银行账单。岑君堂立刻给岑蔚然打电话,但岑蔚然拒绝接听,待飞机落地后才告知岑君堂自己正在出国旅行。 不等蒋哥开口,杨叶菡就先承认错误,她唉声叹气地说:“是我们的问题。我和他爸都忙工作,没有办法来楚江陪读,他一个人来楚江估计也和家里怄气呢,就故意不写作业。我们管不到他,平常他学习也忙,我们和他的交流太少了。以后岑蔚然有什么事,蒋老师你就直接告诉我。” 之前进家长群,两人已经加上好友。 蒋哥说“是是是”,又道:“确实要多关注孩子的状态。岑蔚然刚转学来楚江,那叫一个生人不近,在班上很不合群,这学期刚开学没多久就和同学起了冲突。现在好点,交了朋友,人也开朗了,不然我真担心岑蔚然的状态。” 这些杨叶菡就真不知道了,她“啊”了声,问:“具体是什么冲突呢?” 蒋哥看杨叶菡的表情变得凝重,估计往校园霸凌那方面联想了。他赶忙解释道:“不是什么大的冲突,就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些口角,动了手,不过问题不严重,岑蔚然也不是过错方,我已经让那位同学在全班面前和他道歉了。” “不严重就好,实在是太担心又发生那种事了。” 蒋哥:“是和岑蔚然转学的原因有关吗?方便和我详细讲讲吗?” 岑蔚然转学是走了陈校长的关系,转学的具体原因蒋哥也知之甚少。他没去问当事人,怕戳中岑蔚然的伤心事。这次见到家长,当然要了解清楚。 杨叶菡:“这……其实这件事对我们全家而言都是块心病,所以不能和蒋老师说的太详细,而且也涉及到多方的隐私。” 蒋哥点头:“理解理解。” 杨叶菡说:“大致情况是,今年年初他原来就读的学校里传出对蔚然不太好的谣言,三月份谣言已经传到人尽皆知,他学校的同学还信以为真,蔚然饱受困扰,那时候状态就不太好了。他朋友为他出气,想办法找到了谣言的源头,是同年级不同班的学生。蔚然就找他对峙,但两人在对峙时有些口角,他一时气急就打了人家,那学生因此受伤住了院,还比较严重。学校不好处理,分别给了处分,事态却没有因此平息,我们就想办法让岑蔚然消了处分,再给他办了转学。” 杨叶菡隐去了相当多的细节,但足以让蒋哥了解岑蔚然受过的伤害。蒋哥的表情也不自觉变得和杨叶菡一样凝重,他道:“我明白了,蔚然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会多关注岑蔚然的情况。” “嗯好,谢谢蒋老师。” 送走杨叶菡,迎来刘晓瑛。 不出意外刘晓瑛还是问的同一个问题:“蒋老师,舒忱在学校有谈恋爱吗?” 刘晓瑛一来学校,必问早恋情况。其实蒋哥不大理解刘晓瑛对早恋避如蛇蝎的态度,只要不影响学习,互相知道分寸,蒋哥对班上的小情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带过的第一届学生里还有情侣已经结婚生子,何必现在就砸下去那个大棒呢,恰到好处的引导就可以了。 但家长重视,老师就不能含糊,蒋哥答说:“没有,舒忱是有一些异性朋友,但他没有和哪个女生走得很近。” 刘晓瑛又问:“男生呢?” 蒋哥差点把口水喷出来,心想刘晓瑛还挺与时俱进,谁会现在就怀疑自己儿子的性向啊。但很可惜,蒋哥继续摇头,“也没有,舒忱朋友挺多的,暂时没看出来谈恋爱的迹象。” 刘晓瑛沉思片刻,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他现在关系最好的朋友是他同桌岑蔚然?” “对。” “两人没有超出友情之外的关系吧。” 蒋哥汗颜,“没有。” “也不怕蒋老师你笑话,我怀疑舒忱是有点同性恋的倾向,但也不确定,所以我是防男又防女,还不能打扰他正常交友。平常我抽不出太多时间去教育舒忱,这些方面就劳心蒋老师多照看照看。” 刘晓瑛起身,语气平淡,却宛如居高临下的命令,“我没什么好问的了,就不打扰蒋老师了。” 蒋哥正准备送她离开,刘晓瑛让他留步,自己出了办公室。 教育部明令禁止教师收受礼金,蒋哥洁身自好,刘晓瑛也从未在明面上让蒋哥难做。而去年,蒋哥申请高级教师职称,是刘晓瑛在其中运作了一番。蒋哥还年轻,刚刚达到高级教师评定的教龄要求,虽然教学能力过硬,这几年还主持了几个教育教学科研项目并顺利结题,达到了评定职称的要求,但楚江中学的老师谁不是个顶个的厉害,论资排辈还没那么快轮到他。蒋哥申请时没抱太大希望,最终结果却让他十分意外。他和在教育系统工作的兄弟喝酒时,兄弟调侃他关系太硬,蒋哥觉得莫名其妙,问了句是谁。兄弟便偷偷向他透露,是他某个学生的家长在领导面前夸赞了他几句,让领导记住他了。 兄弟说:“细节不方便告诉你,不过你自己清楚,有哪个家长能有这关系了。” 还能是谁,班上学生的家长里能有这关系这本事的就只有刘晓瑛了。 至于刘晓瑛到底抱着何种想法,蒋哥无从得知,但大家都是聪明人,他必须要承刘晓瑛的这份情。刘晓瑛拜托的又不算什么违法的事,蒋哥自然不会拒绝,还要尽心尽力。 - 家长会结束后的一段时间,班上的学习氛围浓厚,想必是在家被父母敲打过一番。班上也依照成绩,重新换了次座位,蒋哥本想着要不要给岑蔚然换个同桌,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不管是舒忱还是岑蔚然,都是需要自己重点关注的对象,放一块儿还方便管理。 每日继续无滋无味地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大考小考,周考月考,直至元旦晚会的消息放出,才点燃了学生的热情。 蒋哥不太管这事,学生有兴趣就自己准备节目,没兴趣就当观众。他拍拍讲台,“那么多考试,你们想清楚,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至于有精力想准备节目的,记住学习是第一位,月考成绩最好别掉下来啊。” 区区考试,怎比得过元旦晚会吸引人,严陶宜还和隔壁班的女生组了女团,说是要跳舞。严陶宜的座位换到了岑蔚然附近,她说起时视线一直看向岑蔚然,可惜流水无情,岑蔚然压根没在意。 舒忱却因此忙了起来,元旦晚会在即,学生会需要帮忙,虽然舒忱身处宣传部,但事一多他也跟着分担。舒忱天天在座位上抓狂,这些天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这怎么也要我负责!” 午休时间,舒忱在学生会的会议室精疲力尽地给各个社团开会,因为没有人能帮忙做会议记录,便抓了岑蔚然这个壮丁过来打杂。 “学生会和老师的意思是,每个社团先排个节目出来参选,然后再从中挑选。当然不是要求每个社团都得出节目,而是都要参与其中。打个比方,像文学社,不好单独出节目,就可以和戏剧社合作。”舒忱看了眼社团名单,发现还有个军事社,他顿了半天,说:“额……军事社,可以和跆拳道社合作。” 说完又问:“我这样表述,大家能理解吗?” “能理解。”各社团纷纷点头。 “但是我有个问题哈。”有人举手问道。 是动漫社的社长,舒忱示意她说。 “去年,我们花了钱自己买服装,自己做道具,还做视频剪辑配乐,忙活了一大通,最后没让我们上,我想问能不能把去年的节目搬过来,正好有现成的了。” 舒忱:“原则上是可以的,但评审老师应该还是去年那几个。” 意思是依然不会通过动漫社的节目。 动漫社社长嗤了声,“所以我们得再准备个新的是吧,那忙活了半天还是选不上,学生会就让我们白忙活呢。” 元旦晚会虽挂了学生会承办的名头,但总体流程和节目审核需要学校把关,学生会没有话语权。老师们说不行的节目,通常不会上。 此话一出,引起不少人的共鸣。 “说到底每年节目就那些名额,初中部占了一点,高中部占了一点,教师也要表演节目,那能留给社团的节目名额就不多了。现在让我们报名参加,我们耗费了时间精力,但就是白忙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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