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灼暂且这么安抚好自己,拿过耳机戴上,手机找了段白噪音催眠,听着听着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科目一梁星灼已经过了,最近在练科目二,每天都要去驾校。 驾校是周归与给他报的,特地找了个口碑好的驾校,教练有耐心不骂人,根据学员需求驾校开设了不同的套餐,最好的套餐可以一对一教学,每天练车时间学员自己定,练车场地有遮阳棚,室外降温大风扇,车内空调,炎炎夏日也尽可能给学员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 除了贵没有任何缺点。 梁星灼以前在网上看过别人分享的段子,说驾校教练骂人能有多难听,本来还挺抵触学车的,结果这段时间练下来,没有任何不适,教练还天天夸他学得快,再练几天就能参加考试了,梁星灼学得老有成就感,每天回家都跟周归与絮絮叨叨。 周归与在情绪价值这一块也给得满,晚上如果有时间,还会带梁星灼去地下停车场,让他用自己的车练习倒车入库。 有次梁星灼没掌握好油门轻重,一退退到了墙上,车屁股都撞凹了。 梁星灼自己吓了一跳,下车看见把周归与的车撞成这样,连声道歉,周归与不在意地笑笑,安慰他在这里撞了,以后开车上路就不会再撞了。 事后梁星灼偷偷看过修车单子,修理费贵得他肉疼。 周归与再让他去停车场练车,梁星灼说什么都不去了,非要等拿到驾照再碰周归与的车。 科目二考试那天是周六,赶上周归与休息,早上吃过晚饭,周归与开车送梁星灼去考场。 考试手续什么的教练都给办完了,梁星灼的号排在比较前面,等半小时就能上车考试。 “紧张吗?” 周归与去贩卖机买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梁星灼。 梁星灼接过喝了一小口,不敢多喝,怕一会儿考试尿急。 “有点吧,想一次过,不然假期拿不到驾照了。” 周归与宽慰他:“不着急,实在赶不上,寒假再回来考一样的。” 梁星灼摇摇头:“不想拖到寒假,能一个假期干完的事情,不想拖成两个假期。” 周归与挑挑眉,打趣他:“我们状元这是又卷上了?” 梁星灼撇他一眼:“你也是状元。” “我都是陈年往事了,不值一提。”周归与抬手,习惯性搭在梁星灼肩膀上,凑近笑道,“你正热乎呢。” 周归与的呼吸扑在梁星灼耳廓,温热的气息,肩膀的触碰,五感同时变得异常敏感,一个普普通通的搭肩动作,梁星灼却感觉自己被周归与完全圈在了怀里。 一呼一吸间,闻到的也是周归与身上清淡的洗衣液香味,还有衣服晒过阳光的味道。 明明他们衣服是一起洗的,用同款洗衣液,晾晒时间一样长,梁星灼还是觉得周归与身上的味道特别,周归与一靠近,他就知道是他。 梁星灼心脏在几秒间跳得飞快,脸蛋发红,他贪恋这种靠近,但不敢维持太久,除了不受控制的心跳,别的地方也开始失控。 “……确实热。”梁星灼有些别扭将周归与的胳膊拉开,人也往旁边坐了坐,用手给脸扇了扇风,佯装抱怨,“靠近更热了,你也坐过去一点。” “热吗?” 周归与看了眼候考室的空调,上面显示23度,而且眼下还不到上午十点,远不到气温最高的时候,他是了解梁星灼体质的,不喊冷正常,喊热就反常了。 周归与用手背去贴梁星灼的额头,刚碰上,还没试出温度,梁星灼好像被什么烫到了一样,一下子蹦起来,离他更远。 “我……”梁星灼暗暗扯了扯裤腿,硬着头皮说,“我去上个厕所!” 周归与刚吐出个“星”字,没等他说,梁星灼扭头跑了。 不是五分钟前才去过吗?周归与纳闷地看了看手里只喝了一小口的矿泉水。 梁星灼一口气跑到卫生间,随便找了个没人的隔间,进去,反锁门。 侯考室和卫生间离得不远,跑这点距离算不上大运动量,但梁星灼单手撑着门板,呼吸还是急促,慌乱。 梁星灼视线往下。 他今天穿了条牛仔背带裤,还算宽松,可是经不起细看。 ……要死。 时间场合都不允许梁星灼发泄,冷水澡也没地方洗,他只能往回憋。 硬憋。 梁星灼感觉自己才是色欲熏心的那个人,不就是搭个肩膀,不就是靠得近了点儿,瞎他妈升什么旗啊! 看片儿也没见你升两回! 这么容易被撩出火,要他以后怎么跟周归与正常相处? 梁星灼快烦死了,不停用深呼吸来缓解受难的面下。 脑子里杂念也多,他强行让自己默背理科公式,一开始一个背不完就走神,后面渐渐冷静,可以连续背一个、两个、三个…… 度秒如年。 梁星灼没有时间的概念,直到听见隔间外面传来周归与的声音。 “星星?你在不在?” “……” 梁星灼扫了眼没什么变化的地方,两眼一黑,垮着个脸,脸上浮现淡淡的死意。
第64章 “罪魁祸首”全然不知梁星灼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还在外面问:“星星?” “……” 再不回答,梁星灼感觉周归与就要打电话了,到时候手机一响, 不微妙也微妙了。 “……在这。” 周归与寻着声音走到隔间前,关心他:“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 他可太不舒服了。 梁星灼“嗯”了一声,只能瞎编:“肚子有点痛, 你出去等我吧。” “腿不麻吗?”周归与又看了眼手表,语气担忧,“你已经进来17分钟了。” “…………” 梁星灼第一次希望他哥不要这么体贴。 他悄悄叹了口气:“快了, 我没事。” 周归与安静了几秒, 大概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关心, 最后选择先结束。 “好,我在外面等你, 有事叫我。” “……嗯。” 听见周归与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梁星灼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力被转移了,这么一紧张一松懈, 降旗了。 梁星灼等它完全下去, 恢复正常,整理整理裤子, 四五分钟后从隔间出来。 洗手的时候梁星灼又在镜子前打量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后才走出卫生间。 周归与就在门口等他,手机都没玩, 就这么站着等。 怎么说呢,感觉怪对不起周归与这番郑重其事…… 一看梁星灼出来, 周归与立刻走上来,问:“好点没?” 梁星灼点点头, 顺着说:“好多了。” 周归与视线一扫,又注意到:“脸怎么有点红?”问着,他再次用手背去贴梁星灼额头。 习以为常的动作,连梁星灼第一时间都忘了躲,等想躲的时候,周归与已经收回了手。 短短几秒的触碰。 “没发烧。” 但周归与也没有因此松懈,脑子里开始复盘梁星灼24小时以内吃过的食物:“是不是昨晚吃了冰西瓜……还是新买的牛奶你肠胃不耐受……” 梁星灼原本还沉浸在升旗的窘迫感之中,眼瞅着周归与这一系列反应,慢慢忘了刚才的事情。 他想,他会喜欢周归与太正常不过了。 梁星灼时常认为,周归与爱他比他爱自己还要多。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周归与。 “周医生,我真没事。”梁星灼调侃他,“别这么紧张,搞得职业病都发作了,非要找到病因呀。” 周归与看他一眼:“小病秧子说没事没有说服力。” 并且:“当然,不找到病因怎么治病。” “……” 跟周归与瞎扯身体不舒服绝对是下下之策。 找不到病因的周医生很焦虑:“科目二还考吗?要不延期,我去跟教练说。” “……真不至于。” 梁星灼又无奈又有点心疼。 他从小身体不好,吹个风都发烧,换个季就感冒,真是难为他哥了,一个冷静理智的性格被他折腾得草木皆兵。 “可能是紧张搞的。”梁星灼往心理方面胡扯病因,以此安慰周归与,“考完就没事了,早考早解脱。” 周归与溺爱起孩子来也是没边儿了。 听梁星灼这么说,周归与直接:“你不考驾照也行,本来报驾校就是给你打发时间,弄得这么紧张干脆别考了,我们家又不缺开车的。” 梁星灼听完笑出了声。 周归与莫名:“你笑什么?” 梁星灼笑着感叹:“我可真是个幸福的人啊。” 周归与不理解:“肚子痛还幸福。” 梁星灼陶醉其中:“嗯,也幸福。” 随后说回正经的:“我想学会开车,总是一门技能,学了没坏处。” 既然梁星灼真心想考,周归与只能由着他。 两人返回侯考室,没坐多久,教练就来提醒梁星灼做准备了,前面两个人考完就到轮到他。 “还紧张吗?”周归与问梁星灼。 梁星灼深呼一口气,摇头:“不紧张了,感觉能考过,我这两天练车手感不错。” 周归与笑给他鼓励:“加油。” 工作人员在门口叫梁星灼的名字,梁星灼站起身:“我先去了。” “好。”周归与把考试穿的马甲递给他。 梁星灼接过,边走边穿。 侯考室的屏幕会实时转播几台考试车的考试情况。 梁星灼一坐上考试车,周归与就在屏幕里看见他了。 第一个项目倒车入库梁星灼满分结束。 同一时间,周归与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奶奶。 周归与脸上的笑意在几秒间消散。 过年不欢而散之后,这大半年周归与和家里的联系少了很多。 逢年过节会通一通电话,平时有事才联系。 都是杨佩书联系他,他和周忠惟关系还僵着。 倒也不是周归与记仇,他不知道要怎么调和变僵的关系,这一点跟周忠惟很像,相似的两个人很难破冰。 眼下来电话,周归与不接也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 侯考室还有其他人,周归与起身离开,去外面走廊接电话。 电话接通,杨佩书先问:“小与,今天你上班没?” 周归与:“没有,今天休息。” 杨佩书笑了笑:“在家吗?” “在外面。” “星星跟你在一起?” “他在考科目二。” 杨佩书“哦”了一声,感觉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学驾校呢,星星志愿填了哪里?” “京柏大学。” “什么专业?” “汉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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