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陈斯琢想不起来事情经过,“大概是什么时候?” “午饭过后,应该是两点钟吧。” “那你去哪里了?” 李景翎无奈地笑:“去学校练琴了呀。” 这个小孩应该不可能是那个变态吧? 人家在学校练琴呢,怎么可能潜入他房间对他做那些事? 陈斯琢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对方滴水不漏,他实在看不出来破绽,只好笑道:“一觉睡醒都快到凌晨了,把我都睡迷糊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哥哥再见。”李景翎很有礼貌地跟他挥手告别,转身回了自己家。 陈斯琢疑惑不已,那个变态说他要是报警了就会报复他一顿,但是这次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过火。而且那个变态还没有发消息过来,似乎消停了。 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准备放过他了吧? 直播完成,他回到家中,把门窗全部反锁才敢入睡。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异常,看来昨晚那个变态没有来。陈斯琢松了口气,又去看手机短信,也没有任何新消息。 真的消停了? 这一个月以内,变态每天都会给他发上百条消息,偏偏这两天不发了。 门被人敲响,陈斯琢起了床,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打开门问:“景翎,你怎么来了?” 李景翎眉头紧皱,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他从屋内扯出来,“哥,你看。” “看什么?” 陈斯琢不明所以,顺着李景翎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惊呆在原地。 他家门口的墙壁上被人用血红色的墨水写了字,红色墨水四溅,乍一眼看过去,跟凶案现场一样唬人。 “你怎么那么不听话?警告过你不要拉黑我,不要搞那些小动作,没有你我会死的,我会把你一起拉下地狱。” 是那个变态写的! 陈斯琢脸色苍白,倒退一步,“我……” 果然,那个变态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李景翎冷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一出来就看到了,我还以为……你家出了什么事,这才急匆匆敲门的。” 字迹已经干透了,很有可能是昨天半夜就写好了。 血红的字在他眼前不断旋转,幻化,好似一双双凄厉的泪眼,声声索命。盯得他头皮发麻,几欲作呕,捂着嘴猛地冲着卫生间,一阵阵干呕。 为什么是他…… 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李景翎紧跟其后,一脸担忧。“哥,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帮你打个120?要报警吗?” 陈斯琢剧烈喘息,一张脸毫无血色,颤巍巍地直起身子,他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也不希望被别人窥见他枯燥又阴暗的生活,面对少年的好意,他本能地觉得厌烦,想要逃避,“不用,我和我朋友开玩笑,你别管太多。” 他语气不算太好,李景翎很失落,似乎也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愣在原地。 陈斯琢这个人绝对不算好脾气的人,被人看见了自己的囧状,他只想立刻把人赶走,语气生硬,“跟你没关系,你就当没看见。” “我……” “出去!”声量一下子拔高了很多。 归根结底,他还是把李景翎当个陌生人。 还没有熟到可以窥见他内心的程度。 把人赶走了,陈斯琢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好像也跟着缺了一块。他懊悔地捂住脸,那个孩子只是出自好意,他那么凶干什么? 他的父亲说,他像一只刺猬,会伤害所有靠近他的人。 陈斯琢啊陈斯琢,你再这样,一辈子也遇不到真心的人。他这样自嘲着,脑子里又浮现那些血腥的字眼,可能是他这辈子作恶太多,所以上天要报复他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吐了多久,只觉得胃都在抽搐。 那面墙该怎么处理?自己去买工具把那面墙刷了? 不能再让其他人看见了。 楼道里有着暖阳,他推开门,入眼就是少年端庄秀雅的眉眼,被阳光照得一片暖亮。 李景翎手里拿着画笔,手边放着不少颜料。 墙上恐怖的字眼已经消失不见,出现了一幅大海和夕阳相交辉映的画。 那些血色字眼,被李景翎很巧妙地补充成了夕阳,倒映在海里,像是新生。 陈斯琢才凶了他,现在见面,有些不自然,“你……会画画啊?” 李景翎笑起来,仿佛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会一点点,只能画到这个样子了,怎么样,看不出来了吧?” 何止是看不出来? 简直是神来之笔。 陈斯琢干咳一声,“好厉害。” 李景翎笑意温吞,眸子漆黑,“哥,我想送你一片落日余晖。” 陈斯琢抿着唇,别扭地说:“刚才……那个,我情绪不太好,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理解。突然被人这样恶作剧,换谁都很生气。” 李景翎还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温温柔柔的,每个字都说得那么讨人喜欢,“现在不用生气了,因为你拥有一片最美丽的夕阳。” 他当然要想办法在陈斯琢面前刷好感度。 不然以后真的掉马了,陈斯琢非得把他吊起来抽,皮带上面蘸盐水,抽得他皮开肉绽。 他都主动把这些字抹了,就别跟他计较了吧。李景翎这样想。
第十四章 恐怖袭击 变态的报复并没有停止。 陈斯琢这次回家的时候,发现李景翎靠在他家门上,垂着眼睛,好像被人欺负了。 楼道的地面一片潮湿,还泛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一个大跨步,冲上去,“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李景翎揉着眼睛,委屈无辜的模样,猛地抱住了陈斯琢的腰,跟小孩子告告状一样,“今天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 诶诶? 怎么突然抱上来了? 陈斯琢身体僵硬,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后来一想,这孩子也还小,小孩子撒娇很正常,没必要推开,就尴尬地拍拍他脑袋,“然后呢?” 李景翎说:“那个快递员一直敲你家门,砰砰砰的,吵到我睡觉了。” “快递在哪?”陈斯琢说,“怎么不送到快递驿站去?” “我也不知道。”李景翎嗓音低柔,沙沙哑哑的,透着一股子委屈,“然后我就开门问他,他说这个快递要你签字才行。你不在家,我就准备帮你代签。” 陈斯琢很困惑,“我没有买快递啊。” 李景翎说:“我拿到手以后,发现那个盒子是滚烫的……然后……里面就流出来血了。” 血? 陈斯琢差点晕过去,“那里面装的什么?” “死掉的鸡。被砍了脑袋,还是热的,应该的刚刚砍掉就送过来了。”李景翎把他抱得更紧,眼神落到地面,眉心蹙起,“那个快递员也跑了,那个血流得到处都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那个盒子先装到袋子里面去了。” 他又指着潮湿的地面,“地被弄脏了,我拖了好半天都没拖干净,最后只能拿抹布擦,现在还有血呢。” 陈斯琢呼吸越来越困难,这算什么?恐怖袭击吗?那个变态已经从性骚扰进化成了暴力事件? “里面……除了死掉的鸡,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我被吓到了。”李景翎声音低沉,幽幽道:“这次也是恶作剧吗?” “……” 那个变态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报警了,所以就要恐吓他吗? 陈斯琢深吸一口气,“快递在哪里?给我看看。” 李景翎打开自己家的门,门口就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就装着一个被鲜血染红的纸盒子。 好浓的血腥味。 陈斯琢忍着恶心,打开盒子一看,果然是只断头鸡。 李景翎闭着眼睛,好害怕的样子。 这小子怕这些东西? 陈斯琢便用身体挡住了李景翎的视线,不让他看,自己刚想伸手去扒开鸡的身体,看看盒子里面有没有放别的东西,就被李景翎拉住了手腕。 李景翎声音都被他吓得尖锐了不少,瞳孔缩小,“你要直接用手去碰?!” “啊?” 原来李景翎也会被吓到啊。 这家伙一天到晚沉静温和,他还以为李景翎一辈子都会保持着优雅的面具。 李景翎绕过他,跑去找了一双塑料手套,强行给他戴上,然后才放心了,“好脏的,别把你的手弄脏了。” “啊?” 陈斯琢缓了一下,又“哦”了一声,把一整只死鸡从纸盒子里拿出来,果然,在一滩暗红的血液里,躺着一张被塑料纸塑封起来的纸条。 李景翎已经捂着嘴跑到卫生间里去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害怕这么血腥的场面。 走了正好,陈斯琢打开塑封纸,阅读里面的文字:“往前走是深渊,纵使知道会粉身碎骨,也不得不试。” 他满头问号。 这又是什么东西? 那个变态千方百计给他送个恐怖盒子过来,就是为了展现他那矫揉造作的文学素养吗? 他敢肯定,那个变态要么是个刚刚经历了高中三年摧残的学生,要么就是个郁郁不得志的,自命不凡的社会边缘人。 不然哪个变态会莫名其妙地说这种话啊! 陈斯琢把鸡的尸体收进盒子里,又用黑色塑料袋打包好,然后带去小区垃圾回收处扔掉。 等他回来的时候,李景翎已经又跪在地上擦地板了,擦得那叫一个卖力,地板都在反光了。 真是难为这个有洁癖的人。 陈斯琢挺愧疚的,“抱歉,把你家也弄脏了,我请个阿姨帮你打扫吧?” 李景翎摇头,“别浪费钱了。我会干活的。” 他好像怕陈斯琢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我外婆经常夸我勤快的。” 他有个外婆。 陈斯琢听他提起过好几次他的外婆了,但是没有听他谈过他的父母。 也许是个留守儿童。 陈斯琢对他又多了一份同情,果然是个好孩子,勤工俭学,独自来到大城市求学,真是不容易,“今天吓到你了吧?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李景翎说:“比起我被吓到,我更在意你的安全。那个快递是寄给你的,如果不是被我签收了,今天被吓到的人就是你了。” 他顿了一顿,严肃道:“哥应该去查查是你哪个朋友这么无聊,不能再让对方干这种事了。对了,我们去哪里吃饭?”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带你去。” 这附近的房子因为临近大学,所以房价稍贵,也就这一个旧式小区房价稍低。加上李景翎身为一个大学生居然从来不点外卖,都是自己做饭,可以看出来他这个人比较节省。衣服也不是大品牌,没怎么特意打扮自己,纯粹是靠逆天的颜值撑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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