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琢愣了一下,他这边有电流声吗?设备出问题了? 他只好检查起来设备,重启了一次,都没有问题,然后才重新开始直播。 然而那个电话又打过来了。 还是那个男生,“喂?喂?” 他的嗓音太模糊了,被巨大的杂音掩盖着,听不真切。陈斯琢觉得自己没问题,就冷冰冰地回答:“您好,您那边信号很差,请您不要打来了。” 男生似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喂?听不见吗?” “……” 陈斯琢直接把通话切断了。 接下来一整晚都没有听众打来电话。陈斯琢放了很久的歌,独自待在演播室里,直到天亮。 下班的时候,他给后勤组发了消息,要他们过来检查设备,自己就离开了公司。 陈斯琢又查看了手机,那个变态没有再给他发消息了。他又检查了家里的监控摄像,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人员。 难道那个变态在骗他? 陈斯琢想不明白,地方就那么大,那个变态如果没有躲在他家里,是怎么监视他的呢? 回到家里,他又不敢进去。 站在自己家门口,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哥。”李景翎突然打开门,脸上带着明艳的笑,“你怎么不进去?没带钥匙吗?” 陈斯琢回过头,没想到又碰到他了,还怪巧的,“哦……景翎啊,你没去上学吗?” “今天上午没课。” 李景翎说:“你进不去吗?来我家坐坐吧,我做了曲奇饼干。” 陈斯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昨晚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李景翎耷拉下眉,“半夜有人敲门。” “真的?”陈斯琢没想到那个变态真的敢找上门! “假的,我一觉睡到天亮。”李景翎笑了,“哥你怎么笨笨的,这种话你都信?” 他伸手拉住陈斯琢的手腕,把人拉进自己屋里,“来吧哥,我做了好多饼干,很好吃的。” “诶……”陈斯琢又哭又笑,“那你昨晚上真的一觉睡到天亮吗?” “也不是,我还约朋友们打了几把游戏,快到凌晨了才睡觉。”李景翎单纯无辜的模样,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怎么了?难道你家里又进贼了吗?” 陈斯琢干笑两声,“不是,你没看新闻吗?这一带最近小偷特别多,前几天还有人被杀了呢,我这不是提醒你注意安全吗?你一个小男生独自住在外面,怪危险的。” 李景翎弯起唇角,瞳孔乌沉,“是吗,我没听过。小区里的奶奶们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陈斯琢垂下脑袋。 他怎么就忘了,李景翎在那群老太太眼里就是万里挑一的乖宝宝,谁见了他都要拉着他聊半天。一群老太太就是最强大的情报组要是真的有小偷,早就传出来了。 还好李景翎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端着一盘热腾腾的曲奇饼干走出来,满眼期待,“你尝尝,喜不喜欢?” 陈斯琢咬了一口,酥酥软软,甜味适中,赶上店里卖的饼干了。 “好吃。”他如实夸赞。 “谢谢。”李景翎很高兴,“这一盘都送给你。” 陈斯琢受宠若惊,“这么多吗?” “你要是嫌少,我还有一盘,都可以给你。” 少年的嗓音干净清透,标准的胸腔音,介于成熟男人和青涩少年之间,酥酥麻麻听起来很舒服。 陈斯琢挺喜欢吃甜食的,他咬着曲奇饼干,忽然觉得李景翎的声音有点耳熟。 在哪里听过呢? 他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毕竟好听的声音总是有一些相似之处,也许是他把别人的声音跟李景翎搞混了吧。 陈斯琢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第十二章 我会读心术 电视机开着,调到了一个台湾那边的娱乐节目,化着浓妆的主持人正在笑,“听说今年会有罕见的七星连珠现象,民间都认为七星连珠是吉兆。” 另外一个男人说:“我们老家那边认为这是凶兆。” “七十年一遇的七星连珠终于出现了,俗话说,七星连珠,必有异象。在这一年您有什么愿望呢?” “哈哈,那当然是发大财了。” “您可太实在了……” 陈斯琢瞥了一眼电视,花花绿绿的页面让这些话显得格外虚假,底下硕大的热线电话让这节目一看就是诈骗小广告。 他移开眼,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七星连珠指的是哪些行星。 金木水火土海王天王…… 李景翎像是猜透了他的想法,冷不丁地说:“水星,金星,天王星,海王星,木星,土星,火星,地球。七颗太阳系行星连成一条直线,就是七星连珠。” 陈斯琢没料到他能猜透自己的心事,笑道:“你和我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正在想七星连珠是哪七颗。” “嗯?我说我会读心术你信吗?”李景翎目光沉沉,笑意温吞。 陈斯琢当他开玩笑,“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 他的目光幽幽地落到电视机屏幕上,嘴角凉凉地扯起来,难得透出几分阴郁,“这个东西一点也不靠谱,你把它当小广告。” 他又转回头来,“我猜对了吗?” “对了,挺厉害的。” 应该是巧合吧。 怎么会有人会读心术? 陈斯琢挑起眉,没把他的话当真,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确不信这套,“事在人为,哪有那么多异象。” “嗯。”李景翎重复了一遍,“事在人为。” 陈斯琢忽然感到有点困,抬起手扶住额,“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谢谢你的饼干。” “要走了吗?”李景翎有点失落的意思,很快又笑起来,“那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我也要去学校上课了。” 陈斯琢点头,“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学习。” 听见他那句好好学习,李景翎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绷着下巴,拧巴又僵硬地来了一句:“我不是高中生了,不要再用这个理由了。” 什么高中生? 高中生好好学习不是理所应当吗? 陈斯琢觉得他也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晕晕乎乎地往自己家里走。 脑袋怎么那么晕…… 正要打开门,他理智回笼,稀里糊涂地又转了个身,回到了李景翎的房间,“我困了,我要睡觉。” 然后毫无顾忌地从李景翎身边擦过去。 李景翎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回来,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波澜,黑亮的眸子盯着他的背影,嘴角上扬。 陈斯琢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家里可能还蹲着那个变态,可他现在好困好累,他只想立刻找个地方睡觉。 这个李景翎看起来挺靠谱的,又是知根知底的邻居,所以他条件反射般选择了这里。在这里,总不会出事了吧? 他家和李景翎家的基础构造是一样的,他熟练地找到了主卧,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头倒在床上,瞬间就睡了过去。 李景翎脸上的笑意沉下来,慢腾腾地走到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陈斯琢。 他好像把药放多了,药效太强,陈斯琢连自己家在哪里都搞不明白了。 陈斯琢呼吸平稳,眉头还皱到一起,即使在睡梦中也没能舒展开眉头。他好像很喜欢皱眉,一直都不太开心,笑起来也透着一股疏离感。 李景翎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蹙起,眼神晦暗不清。 “什么时候才能认识我啊?” 他弯下腰,把脸埋在陈斯琢的腹部,一遍遍呢喃,“我等不下去了,好想把你关起来,时间过得好慢,怎么还没到时候……宝宝,我好难受,你不认识我,你也不爱我……” 睡梦中的陈斯琢做了个噩梦,一头巨大的狗熊压在他身上,用湿漉漉的舌头舔着他的脸,尖锐的牙齿在他唇上咬来咬去。 被一头熊亲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陈斯琢想反抗,奈何熊的力气比他大得多,他推不开,眉头越皱越紧,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怎么这头熊那么黏人啊? 还啃人! 不知过了多久,那熊突然就消失了,他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抱住了,像是落在云端之上。他放下了戒心,紧皱的眉也终于舒展开。 李景翎把他抱在怀里,高挺的鼻尖抵着他的后颈,恋恋不舍地蹭动,双臂缠在他腰上,像是在拥抱一只玩具毛绒熊,“要走了……想抱你一次也好难。” 陈斯琢警觉性高,同一个计划不能用两次,他不会上套。 “好好睡一觉,醒来以后,我们再慢慢算帐。”他先去把陈斯琢家的电闸给拉下来,随后把人抱起来,打横抱出卧室,打开了陈斯琢家的门。 轻轻地把人放在卧室的床上,李景翎把被子给他拉好,大拇指按在他柔软饱满的唇瓣上,细细摸索着。 没注意分寸,把他唇角咬伤了。 一会儿醒过来又要被吓到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陈斯琢醒来以后的第一个感受,就是浑身都很难受,他恍惚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唇,有点疼,好像破皮了。他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脑子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 发生了什么? 他……是在这里睡着的吗? 陈斯琢脑袋很疼,他慢吞吞地爬起来,只记得自己在李景翎家里犯困,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太清楚了。他脚步虚浮地走到浴室,一看镜子就被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人是谁?! 他什么时候成这个鬼样子了! 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红痕,胸口泛着刺痛,他又泛起一阵恶心,止不住地干呕。 “靠……” 陈斯琢低低地骂了一声,眼底涌现一丝血红,扒在洗手池边缘的手指骨泛白,他现在只想抓住那个畜生,他一定、一定要把那个畜生碎尸万段!
第十三章 变态的警告 晚上陈斯琢准备出门时,正好和回家的李景翎撞个正着。 李景翎穿着黑色连帽卫衣,身形颀长瘦削,露在衣袖外面的手指骨节分明,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身后背着琴盒,他抬起头来,冷清清的一眼,“哥,出门上班了啊?” “啊……景翎,才回家啊?”陈斯琢见到他,有点迟疑,“这么晚才回来?” 李景翎撇过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琴盒,“练琴,刚刚才出来。” 其实陈斯琢是个很无聊的人,白天睡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门去上班,与世隔绝,没有朋友,没有社交。按理说,他应该和李景翎也没有交集,可他好像和李景翎很有缘,总是能碰到。 “对了,今天下午我是自己回家睡觉的吗?” 李景翎面不改色,“是啊,你昨天说你困了,然后就自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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