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尚声没想到陈安会来参加这些活动,就像他没想到自己会来一样。 陈安瞄了眼夏昊的点数,压低声音说:“这么拼啊。” 就这么一句,叶尚声当场开了夏昊。夏同学喜提一杯饮料酒。宵行云不会玩,在旁边守着叶尚声。叶尚声也不会,跟舅舅学过点,但没学精,因此喝了不少。 宵行云看不过去了,把人拉下台。酒气上头,叶尚声脑袋晕。 他酒量不差,奈何一杯一杯地灌,还是没招架住。 俩人不住市里,回去学校还要回镇上,要废些时间。宵行云和毛智鑫打过招呼准备领人走。 “欸,行云,你和尚声是不是要去参加学校象棋比赛来着?” 宵行云把叶尚声从沙发上捞起来。下台阶的时候灯光太暗,叶尚声踩空全扑在宵行云身上。 宵行云把人抱紧,回答道:“嗯,过两天就是了。” 毛智鑫随即拿起一个麦克风:“大家都停一停!” 话落,包厢内除了音乐声再无其他杂音:“我们班的宵同学和叶同学过两天去参加象棋比赛!祝他们过关斩将!顺利晋级!” “好!” “加油!” 此起彼伏的祝贺,二人收下了。厚重的金属大门拉开,宵行云揽着叶尚声的肩膀往外走。 刚走出一段,叶尚声眯着眼看宵行云。 他醉得厉害,一下子竟分不清过往还是现在。 “嗯?”他发出咕哝声,趁势双手捧着宵行云的脸:“宵行云,你怎么又来了?” 这个“又”不知所起。 醉意上来,叶尚声的脸和脖子都热红了,他稀里糊涂道:“你能背我不,我喝酒了,走不稳。” 这是醉了还是没醉。宵行云深吸口气,却还是蹲了下来。马路上车辆呼啸而过,街边的宵夜档也陆续摆了起来。 叶尚声伏在宵行云的背上,胸膛暖烘烘的。冰凉的唇瓣摩挲着肩颈,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没来由道:“我要忘了你......” 宵行云呼吸蓦地一滞,偏头抵住叶尚声的脑袋:“为什么忘了我?” “嗯......”叶尚声醉得有些困,思绪混乱得不成样子,跑到了十年后:“因为......因为你太好了......我要忘了你,好好生活......” 才说完,沉稳的呼吸声就撒在了耳廓。宵行云背着人一步一步往前走,良久他忽然道:“叶尚声,你过得好吗?” 背上的人不知有没有听见,脑袋动了一下,换个方向继续枕着。 真希望这条路长一点,足够人走到地老天荒。 到学校,宵行云推出自行车,怕后座的人掉下来,哄小孩似地说了:“坐好了,别摔了。” 叶尚声双手环在宵行云的腰上下点头,毛茸茸的头发蹭得人痒痒的:“我会坐好的,摔了你就不管我了......” 心脏仿佛被一根细线勒住,宵行云踩踏板的动作一停,没吱声,往前骑去了。 到镇子上,宵行云本打算直接载叶尚声回稻花村,但叶尚声半路醒来说想上厕所。宵行云只好把人带家里去。 单语堂和秋嫂都睡了,宵行云把人带去房间,“你自己可以吗?” 说出这话宵行云又觉得挺荒谬的,难不成这事他还能帮叶尚声不成。 叶尚声颔首,示意自己可以。他走进卫生间,站在马桶前,掀开马桶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看来没问题。 宵行云刚想把门带上,就听到那人说:“我拉链怎么找不到了?” ...... 像憋急了,叶尚声越说越委屈,越说越着急。宵行云感觉他快哭了但又实在不好意思进去,只能透过微掩的门朝里道:“你穿的是校裤,没有拉链。” 卫生间沉默半晌,噢了一声,解开裤绳。 直到听到水声,宵行云才松了口气。他感觉自己有些变态。 叶尚声洗了手出来,眼前的景物熟悉又陌生。他懵懵道:“这是哪啊?” 宵行云把人带到椅子坐下,准备去泡蜂蜜水:“我房间。” 叶尚声倐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宵行云吓了一跳。 宵行云正色他,想看他准备做什么。 叶尚声环视一周后,指着书桌上的酒精消毒液道:“你还没给我消毒。” “为什么突然要消毒?”宵行云问他,顺着他的意。 叶尚声睡眼惺忪,一字一句慢吞吞道:“你不是有洁癖吗?” 宵行云欲言又止,双手搭在人肩上把人摁在椅子上坐好:“叶尚声,我说过了,对你我没有洁癖,我也不介意,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
第十章 三班进一班的同学名单做了微调。
第12章 轰隆——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天边闪过一束白,光透过窗户打在宵行云脸上。他的脸掩在发丝的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叶尚声怔怔地,抬手摸他的脸。湿湿的:“宵行云,你哭了吗?”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叶尚声的后脑抵在椅背上,他只需稍微往前,就能触碰到宵行云的额头。 滴答滴答的雨点敲击着窗户,一瞬间狂风大作,叶尚声扭头,看到了蜿蜒而下的雨痕。 房间是温馨的,叶尚声借着醉意弯眼问:“宵行云,你有书吗?我给你......念书吧。” 就这样,一灯,一书,二人渡过了漫漫的前半夜,如同经年过往那般。 —— 后半夜叶尚声嚷嚷要去洗澡,宵行云一开始拦着,以他的这个状态去洗,宵行云真心怕他磕着摔着。 后来实在拗不过,俩人各退一步。 宵行云找身干净的衣服给叶尚声换上,还应那人的要求上下喷了圈酒精消毒,后者才安分。 叶尚声还在醉梦里,他一步一步朝窗台走去,最后在飘窗坐下。飘窗的大理石板凉飕飕的,冷得他一个哆嗦。 “你要睡那?”宵行云走近问。 叶尚声抬头看他,这个角度,他能把宵行云的下颔线尽收眼底。他没说话,反应慢半拍垂头。宵行云只好给他找来一套床被铺上。下雨了,外头闪电不断。宵行云把灰色的厚重窗帘拉上,温沉道:“睡吧。” 夜里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宵行云洗完澡后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叶尚声。这人皮肤不太白,有肌肉,个子一米八,但总给人感觉是小小的一个。 房间灯光调暗不少,气氛刚好。床头的手机突然拼命震动,宵行云俯身去捞。 毛智鑫新建了一个群:一班最强后勤保障部。 群里多是家庭状况较好的同学,置顶是一条群公告: 由于班里部分同学经济较困难,遂成立此群以求能者多劳。每次班级外出活动经费,大家如有意愿可私聊我为家庭困难同学代交减负。本活动讲究自愿原则,全程保密。 这里面当然不包括叶尚声,但叶尚声最近有下意识地存钱,其一是廖兰英生日快到了他想给奶奶买礼物。其二就是现在不同过往,如果手头没有一定的积蓄叶尚声会不安,对贫穷的自卑在作祟吧,但他说服自己是为了应付突发事件。 另一个班级大群: 骤降暴雨,同学们平安到家否?回到家的同学请接龙- 屏幕上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往外蹦。 宵行云接龙道:宵行云和叶尚声已到家。 他的微信名很官方,用的就是本名。 退出群聊后宵行云点进了和毛智鑫的聊天框。二人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朋友验证通过当天。 宵行云:@一毛不拔 班长,我帮尚声提交本次活动费用。 一毛不拔:有心了宵同学,但已经有人帮忙交过了。剩下十块钱可能得让叶同学自己交,不然该怀疑了。 宵行云之后想半宿也没想明白到底是谁交了。 叶尚声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摸出手机一看,将近九点。他猛地坐起身,脑海中犹如无数枚炸弹炸开,痛得人直嘶气。 宵行云端着蜂蜜水进来,“烫的,凉些再喝。” 叶尚声撑起精神接过杯子,他机警地环顾着四周:“这是你房间?” 宵行云颔首,不容置否。他从床头柜拿出新的洗漱杯具,放到洗手间。 “秋嫂把早餐做好了,你待会下来吃。” 昨夜的记忆像摔落的玻璃,迷离破碎:我没耍酒疯吧?应该没有吧? 叶尚声再三自问道,据他留学期间每次醉后朋友的反馈来看,他的酒品应该是蛮好的。 他才松口气,大脑蓦地播放起昨晚自己上厕所的一幕,脸刷地红了一层。连忙起床穿鞋,却又发觉衣服的质感不太对,低头一瞅:......这不是我的衣服啊。 怕自己真的出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叶尚声赶忙起床洗漱冲下楼。 宵行云这会子在做国庆作业。三天假,六张卷。 不过看样子,没啥不对劲。叶尚声清咳两声:“早......早啊。” 作文恰好收尾,宵行云合拢笔盖,起身走到餐厅:“早,过来吃早饭吧。” 见宵行云和他一并坐下,叶尚声就知道他也还没吃,在等自己。早餐还算丰盛,有三明治,煎蛋和牛奶。 叶尚声瞅了眼对面的人,对面先开了口:“头还疼不疼?” 叶尚声认真感受了会:“现在还好。” 罢了他才弯着眼,讪讪道:“那个,我昨晚没耍酒疯吧?” 宵行云搁下碗筷,“上厕所找不到裤子拉链算不算?” ...... 叶尚声不吭声了,默默嚼着三明治,喝豆浆的时候太急呛得咳嗽,耳尖漫上薄薄的红。他觑了宵行云一眼,低声在喉咙里骂了句变态。 单语堂去茶馆下棋了,秋嫂去市场买菜,家里只有他们二人。叶尚声想起昨晚夜不归宿还没跟爷爷奶奶报平安,慌忙掏出手机。 “我昨晚打电话和师父说过。”叶尚声手上动作停下,这人还挺细心。 尽管如此他也还是回了个电话。 假期不多,而且明日俩人还要返校参加象棋大赛,因此作业得抓紧时间了。叶尚声昨日没骑车回来,今天如果回家去明天可能又要麻烦宵行云来接,索性在宵行云家再住一晚,反正他左右吃不着亏。 中午单语堂回来,四人一起吃了饭。秋嫂配合着叶尚声特地来他有没有忌口的。叶尚声嘴甜道:“没有,秋姨做的饭那么好吃,我巴不得每样都吃点。” 秋姨笑得淳朴,她总觉得尚声性格好,如果她的孩子现在好好活着的话,大抵会和叶尚声差不多。 俩小辈坐在一边,宵行云盛好饭坐下,“你和秋嫂很熟?” !叶尚声眸里闪过一瞬精光,宵行云还不知道他拜单语堂为师的事情。 大脑飞速运转:“没啊,我自来熟,而且秋姨看着亲切。” 午后单语堂听说了二人明日要去参加象棋比赛的事,特地和二人轮流下了几局:“小宵自学得还挺好的,就是路子有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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