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梁予序彻底清醒,整个人消瘦无比,脸色苍白,拧着眉头,直叹气。 一旁的钟粼与小星怔怔的,眼里布满恐惧与不安。 “梁予序,病好后,你回家吧,你家里会给你找……” “你现在非得跟我说这种话?”梁予序的话轻飘飘的,有气无力,想好好说话,但钟粼的话就跟针似的,根根扎破他的期待,徒留闹心不悦给他。 “对不起,我现在能做什么?”钟粼的眼眶发红,心都快碎了。 “不许出去找别人,因为我没人陪,是小可怜。” 钟粼敛住夺眶的酸涩,哑声应他:“好,我不乱跑。” 此后,住院期间,梁予序足足有四天没进食,全靠吊液输送人血蛋白与各种营养点滴,来维持身体机能。 梁予序见钟粼带着小孩,没好意思让钟粼照顾自己,可心里又舍不得让钟粼回家,丢下自己一人在医院。 这几天,钟粼几乎全天跟着照顾梁予序,带上小孩窝在病房。 小星很乖,躺在陪护床上也从不抱怨,一心只关心梁叔叔什么时候能痊愈。 好在梁予序谨遵医嘱,再加上胃部的血已止住,身体情况开始有了好转。 第五天,护士嘱咐他可以开始吃些流质食物。 前一天晚上,钟粼用电饭煲预约了煲粥,焖上小米粥,又带上小星,前去找梁予序。 饿了五天,梁予序基本能恢复到病前状态,但精神萎靡颓然。 他饿了很久,哪怕是小米粥配酱油,都喝得津津有味,喝完还意犹未尽。 身体才刚刚恢复,一下子喝太多,胃部容易承受不住。 梁予序想再倒一点粥解解饿,一旁的钟粼轻轻咳嗽了一声,别有深意的眸子警告他,示意他不许再贪吃。 梁予序长叹一口气,放下勺子与碗,继续瘫在床上,但目光已瞄了一眼小星手里的小面包。 钟粼再次咳嗽,善意提醒:“别打小星面包的主意。” 梁予序正要狡辩,转头听见钟粼跟小孩说:“梁叔叔跟你要面包,你不许给他吃,他吃了就生不出宝宝。” 小星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生宝宝。” “钟粼,你,别太过分。”原本梁予序的胃还不疼的,但被他这句话一逗,笑了一声,牵扯到胃部,又开始阵阵抽疼。 钟粼跑过去,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安抚他:“我不是故意的。” 梁予序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笑着骂他:“负心汉,迟早被你害死。” 脸颊上的力度不大,温热的触感又带着几分温柔。恍惚间,钟粼好似回到以前与梁予序打闹的日子。 钟粼抬眸与他那明亮的瞳仁对视一眼,又不自在地垂眸,移开了目光。 指腹蹭过肌肤,又划过他的鬓角,最后落在钟粼的耳朵上,细细柔柔地,带上几分眷恋的缱绻与暧昧。 每一次触碰,钟粼爱他多一分。 “钟粼,我去你家住好不好?我一个人在酒店吃饭,吃外卖,很不健康。” “我平时也吃快餐。” 梁予序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一样……我是病人。” 事实上,他想登堂入室,这样能时刻盯着钟粼,及时阻止钟粼再做那档子生意,更不能再勾引那些男人。 “我不会做饭,不如让小星学吧,她过完年五岁了,是时候学习煮饭,孝敬大人。” 梁予序:“……”
第18章 塌腰,我进不去 夜里冷,梁予序发烧,从睡梦中惊醒,下床吃了颗退烧药。 见钟粼带着小孩蜷缩在陪护床上,他有些不忍心。本想让小星睡到自己的病床,但恶心感袭来,他去洗手间呕吐了一下,还吐出血。 钟粼悠悠转醒,嘴唇挨了一记轻轻的吻,惊讶地看着梁予序:“你怎么醒了?胃不舒服吗?” “恶心,又胀又难受,像火烧似的。”梁予序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在胃部,“你摸摸,疼疼我。” 钟粼的手有些凉,搓热了手掌,才覆盖在梁予序的胃部,一只手将毯子搭在他的身上:“你回去躺好。” “我想跟你睡。”梁予序委屈地看着他,拉上钟粼的胳膊,让他往床上一靠,“挤一挤好不好?” 梁予序说话软绵绵的,跟平时说话的语气全然不同,听得钟粼心软又酸涩,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钟粼躺在病床上,僵直后背,尽量往床边靠去,给梁予序留足空位,但被梁予序捞到怀中,紧贴相拥。 耳畔传来他低沉而轻柔的声音:“钟粼,我好痛,我要是好不了,你替我收尸,会给我守寡吧?” “闭嘴,梁予序,我不爱听这话。”钟粼心软,抬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听医生的话,会好起来的。以后,不要喝酒。” “伤心的人,总要喝点酒浇愁。要是没被人伤到,谁会想喝酒?” 钟粼心里揪疼,梁予序从前不爱喝酒的。大学期间,他跟舍友去一趟酒吧,梁予序都能絮絮叨叨半天。 一股热气在他的脖颈处喷洒而出,梁予序贴着他的后背,深深地吸了一口,越吸越来劲,不动声色地磨了磨牙齿。“好香的肉味。” 钟粼:“……” 因为明天要做胃镜,梁予序本就饿,此时更是饥肠辘辘。 “你让我吃一口。” 钟粼以为他在说笑,不料,脖子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漉感。坚硬的牙齿,如吸血鬼般咬了下去,落在他脖颈处那片洁白的皮肤。 “变态佬。”钟粼一巴掌轻轻落下,拍在他的脸颊,这人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舌尖滑过那片红润的皮肤,他亲得如痴如醉,低声说:“好香,好饿,好痛。” 钟粼脸色红透,心软得不行,纤细的手指抓紧床单。在黑夜中,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声音沙哑,说:“梁予序,天亮就不能咬我了,今天我放过你。” 这话一说出口,梁予序更搂紧他,把他当成一个玩偶般,四肢彻底缠上他的身体,口中念念有词:“好香,好吃。” 隔天,钟粼是被小星吵醒的,他狼狈地滚下床,后脖子还一片凉飕飕,隐隐窥得一块拔罐般的红色印记。 这家伙,昨天是吸了多久啊? 正好护士进来为梁予序挂上吊瓶,钟粼拿了张纸巾,擦擦脖子,到卫生间里洗漱。 小星抱着小恐龙,另一只手抱着钟粼的大腿:“想喝豆浆,公公,豆浆。” “等下就去买,我刷牙。” 梁予序睁开眼睛,精神比昨天好多,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狐狸精,容光焕发。 “辛苦了,护士。”他的语气温柔,嘴角的笑异常灿烂。 “不辛苦了,我看你男朋友倒是挺累的,天天陪着你,你们感情真好。”护士调侃道,“一会儿还要做个胃镜检查,不能吃东西。要是好多了,很快就能出院。大过年的,住院实在折腾。” 嘱咐完梁予序,护士顺道再叮嘱钟粼:“记得别让他吃任何东西。” “记得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钟粼心里又暗自嘀咕,昨晚梁予序饿得差点啃他的脖子,喝他血,吃他肉。 护士走后,钟粼提出要去买早餐:“小星得吃早餐,你……你……乖乖在这里,不许乱动,听到没?” 梁予序撇嘴,没应声。 “梁予序,听到没?” 梁予序勾勾手指,在钟粼靠近时,伸手戳戳他的脸颊:“不许一去不回,更不许见别的男人。钟粼,你也别吃得太好,我会抵不住诱惑的。” “我就吃两个馒头,小星要吃流沙包还要一杯豆浆。这小家伙现在嘴巴刁,不好吃的,都不要。” “你跟小星吃一样吧,不,应该吃得比她更好。” 钟粼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倒映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衬得他的面容十分乖巧精致。 梁予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嘱咐道:“快点回来。” 钟粼晕乎乎的,站起身,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为情,随手拎起小星的衣襟往外走去。 一大一小在外面吃了早餐,才回到医院。钟粼怕梁予序做完胃镜会饿,打包了一碗白粥。 回来时,梁予序正在打电话,嘴里叽里咕噜地讲着钟粼听不懂的英语,应该是在谈工作的事。 钟粼将粥放在桌子上,俯身叠好陪护床上的被子。 门外走了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棕色毛呢大衣,一身文雅的黑色套裙,黑色皮靴,尽显知性优雅。 这个女人应该是那天在酒楼跟梁予序吃饭的女人。钟粼从未在锦城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想抱着小星出去。 女人眉眼弯弯,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走进病房:“梁先生,我老板回老家祭拜祖先,托我来看您,祝福您早日康复。” “有劳了,难为你老板费心。” “我们老板已经打电话嘱咐院长,让院长好好照顾您。”女人的话音刚落,门外几个医生前来查房,对梁予序一阵嘘寒问暖。 原本还高冷的医生瞬间礼貌许多:“院长,放心,梁先生恢复得很好,没几天就能出院。” 钟粼躲在角落,生怕打扰这群大人物的交流。直到女人提出要给梁予序找个护工,钟粼眼睛一亮。梁予序点头同意,免得钟粼劳累。 等医生们离开,女人才注意到角落的钟粼,没过问太多,便说:“梁先生,护工找好后,我直接让她过来,其余的,您不用操心。” 梁予序:“有劳了,许女士。” 热闹退却,病房里恢复安静的状态。 没等钟粼开口,梁予序率先解释:“你们锦南半岛有个核电站,那里建了不少新能源产业,我前不久看中了一个,投资了点钱,她是那家公司的秘书,跟我只有公事没有私事。” 钟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之前他还以为是梁予序的对象,但现在看他们落落大方的,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种情侣关系。 很快,护士前来喊他们去排队做胃镜。 前面排队做检查的病人一脸痛苦地走进去,再泪流满面地走出来。看着这一幕,梁予序心里紧张不已,一下子拽住钟粼的手。 “我不是怕,就是紧张。” “下次别喝酒了,遭不住这么多痛。”钟粼劝道,“无痛胃镜应该会好受点。” 轮到梁予序,麻醉缓缓推进手臂上的血管,但那么长的一根管子捅进喉咙,即便是麻醉,梁予序依旧感受到异物的痛感。 做完胃镜,麻醉没退,梁予序躺在床上,开始胡言乱语,嘴里喃喃的,说个不停。 钟粼为他操碎了心,身边的小星更担心他。 护士叫钟粼扶起梁予序,到外面休息。钟粼一手搀扶起,但梁予序全身没了知觉,跟软骨头般,整个人软绵绵的,一下子滑到地上,差点摔了个脸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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