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快步踏上阶梯,紧紧抱住姜渔,声音都在颤抖:“你说..不会分手?” 姜渔推他,却像是推到了铁板上,气得跺脚。 他觉得这些男人真是有病,分手前明明都挺正常的,分手后一个个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只捡自己想听的听。 徐晏书力气大得快把他勒断,明明刚刚还满身冰壳,却被姜渔一句话就打碎:“小渔,从前是我错了,我不该带你去宴会,不该让你见到闻峋,被他勾引。你忘掉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真想和我重新开始?”姜渔轻声问。 “想。”徐晏书抱紧他,“只要不分手,怎样都可以。” 姜渔说:“也不是不行,但你可有的等了。” 徐晏书一怔,放开他:“什么意思?” 姜渔抬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眼瞳清澈,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刀子,一刀刀剜在人心上:“我是一定要和闻峋在一起的,你要是还想和我复合,只能等到我和他分手以后。” 徐晏书咬牙切齿:“姜渔,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贱吗?”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非要来找我。”姜渔越过他,一步步走下去,“况且,比起日后和你复合,我还是更希望你从此消失在我面前。” “徐晏书,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这可是你说的。” 徐晏书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姜渔。” 他的确用这句话评判过那些缠着姜渔不放的疯狗们,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这群疯狗的一员。毕竟姜渔那时候表现得那样爱他,好像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分开。 “还有。”姜渔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停步,回头盯着他,“如果你不想我讨厌你,最好不要掺和我和闻峋的事情。” 说罢,步子轻快地离开。 徐晏书站在原地,指甲刺破了掌心,鲜血蜿蜒而下。 他知道姜渔没有和他开玩笑,少年看似柔软娇惯,实际却极有主见,决定了的事,就没有圜转的余地。 姜渔确实是,不爱他了。 * 姜渔当然是骗徐晏书的。 他的本意只是唤起徐晏书的自尊,好让他自己离开,再也不要来纠缠他。要是徐晏书非要纠缠,那他也能用这种方法暂时拖住他。 姜渔要把闻峋搞到手,徐晏书要是一直捣乱,总归是个麻烦。 而一旦和闻峋在一起,他这辈子都不会和他分手。 因为他不可能再找出第二个这么像闻淙的人。 他们是同卵双胞胎,生着一样的面容,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他是闻淙未尽生命的延续,是闻淙完美无瑕的替代品。 和闻淙在短暂岁月里留下的缺憾,姜渔会在闻峋身上,一一把它们填满。
第9章 “说吧,你接近我的目的。” 闻峋攥着手机,目光停留在聊天框发出的那条消息上。 【抱歉。】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除了这两个字,闻峋也实在说不出更多。 表面上看,他是在为上次电梯的事情道歉,但实际上,闻峋真正抱有歉意的是另一件事。 在淡薄的邻居关系下,他在梦里私自把姜渔当成了臆想对象,着实冒犯且难以启齿。 并且,这样的梦他做了不止一次。 甚至在没有见到姜渔的那几天,他依然做了类似的梦。少年莹白如雪的面容,绸缎般的躯体,皮肤上透出的薄香,日日夜夜纠缠着他的梦境。 消息发出已经有三小时,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闻峋瞥了眼窗外暗下去的天色,熄灭手机,起身离开办公室。 到了小区,开车经过保安亭时,他的视线被保安手上的一罐孔雀鱼牵引住。 玻璃罐精致漂亮,用红色细绸带系了蝴蝶结,和昨天阿姨带回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黑色劳斯莱斯鬼使神差地在入口处停下,车窗缓缓摇下,男人冷傲的侧脸线条一寸寸显露出来。 这栋高档小区里的住户非富即贵,保安小哥见状,忙放下手里的罐子,殷勤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闻峋视线落在罐子里摇头摆尾的小鱼上:“你那罐鱼是哪儿来的?“ “你说这个?”小哥抓起罐子问。 “嗯。” 小哥挠挠头,面庞浮现出一种憨厚的羞涩:“是2栋那个很漂亮的小男生送给我的。” 2栋,很漂亮的小男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尽管闻峋看到玻璃罐的时候就已经猜出是和姜渔有关,但真正得到答案时,心里还是掠过一丝微妙的不爽。 小哥还在滔滔不绝:“他送礼物的时候还对我笑了一下,我觉得他绝壁是喜欢我没跑了。但我去加他微信,他居然拒绝我!” 闻峋:“。” 心头那股不爽莫名减少了一点。 下一刻他就听小哥问:“你说他是不是欲擒故纵?”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钟。 闻峋收回视线,漠然道:“你想多了,他给我家保姆也送了一罐。” 身侧传来梦破碎的声音:什么?!“ 闻峋没有再言语,脚踩下油门,锃亮的黑色车身缓缓驶离。 到家时,他又看了一眼消息,姜渔依然没有回复。与此㑲楓同时,闻峋发现今天本该带回家里的一份文件被他忘在公司了。 这种事情在他的生活中几乎是罕见的。 闻峋心思缜密,做事向来有条不紊,哪怕是生活中的小事也从无疏漏。 但今天,他忘记了本该拿回家的东西,因为在下班前,他盯着没有回复的聊天界面看了二十五分钟。 闻峋垂眼,一个人安静地吃起晚饭。 助理来得很快。 但他来时手里除了文件,还有一罐漂亮的孔雀鱼。 闻峋问:“哪儿来的?” 助理是他表弟,今年大四,为了混个毕业证来公司里实习,和闻峋相处并不像秘书那般上下级分明。 表弟脸现得意,嘿嘿笑道:“刚刚上楼碰见你邻居,他送我的,他还冲我笑,你说他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诶不过他长得是真漂亮啊,那小嘴儿红的哈哈哈表哥你怎么不笑了...” 周围温度仿佛骤降十几度,男人端坐于桌前,神色冷得像封冻千年的寒冰。一双狭窄的眼睛微眯着钉在他身上,像是无形的钢针。 表弟骤然打了个哆嗦。 他这位表哥久居高位,商场上一句话就能定下许多人的生死,平日里不苟言笑就已经够可怕,这样冷冰冰盯人的时候简直让人骨头都在发凉。 “表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他放下文件,抱着鱼就要跑,却听身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站住。” 表弟身体定在原地,回过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还有什么吩咐吗表哥?” 闻峋面无表情:“鱼留下。” 表弟:? 他抱紧怀里的罐子:“这可是我的定情信物,再说,你不是从来不养鱼吗?” 闻峋冷冷抬眼:“现在养了。” 表弟:? 闻峋:“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没有了。” 眼看着男人神色越来越冷,表弟放下罐子,脚底生风地跑了。 * 到家洗完澡,姜渔才看到闻峋发来的消息。 闻峋居然会主动向他道歉,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毕竟男人看上去像朵冷冰冰的高岭之花,从不会向人低头。 姜渔装作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回复:【嗯?】 消息刚发出去几秒钟,聊天框上方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但直到五分钟过去,那边的回复才发过来:【我为我之前冒犯到你的行为,向你道歉。】 姜渔:【哼,这就完啦?】 闻峋:【嗯?】 姜渔劈里啪啦打字:【你之前冒犯我的行为可多着呢,我刚搬过来你就把我想成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后来我在小区花园里练早功,好端端地没招你没惹你,结果你嫌我碍你眼要赶我走,前两天我和你打招呼,你又莫名其妙在电梯里给我甩脸色...】 闻峋落在屏幕上的手指停下了:... ...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少年像只喇叭精一样,红润润的小嘴叭叭叭在他跟前控诉的场景。 闻峋不喜欢聒噪的人,但奇怪的,他对想象出来的这一场景并不感到反感。 本来不是多大的事,被姜渔这么一条条细数下来,好像他真是罄竹难书。 其实在闻峋心里,真正算得上”冒犯“的,是他屡次做的有关姜渔的春.梦。但这一点,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闻峋:【抱歉,你想要什么补偿?】 无论姜渔想要什么赔偿,他都给得起。 但他没想到,姜渔的回复是:【请我吃饭,地点我定】 闻峋指尖微蜷。 两分钟后,他回复:【好。】 * 见面地点在市中心的一座空中花园西餐厅,环境典雅,价格也是一等一的昂贵。 姜渔穿得很随意,白衬衫黑长裤,只在出门前稍稍修了下眉毛。他眉色本就偏浅,是淡淡的褐灰色,修剪成细长的弯月形,更显得整个人清爽又干净。 杯中酒液清亮,姜渔向对面的男人举杯,眉眼真挚:“那么,我们就冰释前嫌啦。” 闻峋举杯与他相碰。 他手掌宽大,指骨修长,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从小养成的矜贵,养眼至极。 姜渔看着那双手,忽然就想起闻淙身体还好时,把他从树上抱下来的场景。 比起闻淙,闻峋的手上肌肉更紧实,微微挽起的西装袖子下露出一截手腕,青色血管凸起,看上去十分有力,手型倒是和闻淙一样漂亮。 “怎么了?” 直到耳边响起男人略带沙哑的声线,姜渔才忽然反应过来,他盯得有些久了。 他笑盈盈说:“没什么,就是看着你的手,觉得很漂亮。” 闻峋执刀的手指一顿。 少年生了一张精怪般美丽惑人的脸,雪肤乌发,唇红齿白,一双杏眼更是动人,明明已是快大学毕业的年纪,眼里却总是蕴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纯澈得像是一泓清泉。 以至于他用那双眼睛望着你时,嘴里说出的任何话都显得单纯又真诚,足以让一般人心旌摇荡。 但闻峋不是一般人。 他在商场沉浮多年,姜渔在他跟前耍的那些小把戏,就像是幼儿园过家家。可问题就在于,他确实被这些小把戏扰乱了心绪。 闻峋拿过一旁的餐巾,在嘴角碰了碰,然后放下。 他眸光里没有一丝温度,单刀直入:“说吧,你接近我的目的。” 姜渔神情微顿。 男人肩宽腿长,即使坐着也比他高出一截,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审视意味,加上常年身居高位,那双漆黑眼瞳不带任何感情地睨着人时,上位者的压迫感几乎扑面而来,如有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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