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翕把他掰正,不一会,陵和和又旧态复萌,这小屁孩是在游泳吗? 顾翕只能拿了两个枕头,夹在他和陵和和身边。 “你别乱动啊,再乱动扔出去给你爸。” 顾翕对着睡的无知无觉的陵和和说道。 大概是喝了酒,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陵和和一脚踢醒。 顾翕把凶器挪开,陵和和两手放在耳边,睡的很香。 他倒是被踢得清醒得不得了。 原本拦在两人之间的枕头已经全部被踢到了地上,顾翕捏住了陵和和的鼻子,不一会,陵和和就动了动,张开嘴呼吸,顾翕放开他的鼻子,又戳他的脸,在他耳边小声叫道:“陵和和,你爸爸走了。” 陵和和眼皮颤了颤,偏过脸,将手指放进了嘴里咂着。 顾翕把他的手指拿开,又去捏他的鼻子。 陵和和终于被弄醒,睁开眼,迷茫地看着顾翕。 顾翕一笑,说:“醒了?你爸爸走了知不知道?你这个猪。” 陵和和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突然就瘪起了嘴,闭上眼睛放声大哭。 哭得顾翕一震,差点耳聋。 他把小拖油瓶抱起来,扔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陵愿的旁边。 “这人不好好在吗,哭什么哭,你是女孩子吗?” 陵和和委屈巴巴地趴在陵愿的肚子上。屁股对着顾翕,像个肥兔子。 陵愿被吵醒了。 “你儿子哭了,吵死我了。” 顾翕穿着睡衣,坐在小沙发上。 陵愿侧着身体,也没坐起来,把陵和和抱进怀里,陵和和就跟小兔子似的,躲在年轻父亲的怀里。 这时候顾翕突然就觉得,为什么这沙发的宽度要刚刚好,让这父子俩在他面前上演骨肉亲情戏码。 “乖,不哭了,爸爸在。” 陵愿刚醒来的声音沙哑又低,怀抱温暖而有安全感。 陵和和的小脚搭在他的肚子上,脚趾还不安分地动了动。 等陵和和不哭了,陵愿才抱着他坐起来,陵和和继续在他爸身上当挂件。 陵愿就问他:“还要睡吗?要不要喝奶奶?” 陵和和脸贴着陵愿的脖子,说:“ne ne。” 说完后,还看了顾翕一眼,口齿不清地说“麻麻……坏。” 然后生怕顾翕揍他,整个人缠紧了陵愿。 陵愿失笑,眉目间浮现晨光似的温柔。 顾翕伸手去戳他的屁股,陵和和就发出不情愿的声音。 “你还告状,我哪里坏了?” 陵和和抽抽噎噎地又要哭起来。 陵愿抱紧他,带他去泡奶。 他知道徐阿姨通常会把陵和和的奶瓶奶粉放在哪里,所以做起来很顺畅,顾翕就抱着一个枕头,靠在沙发上小憩。他闭眼睡了几分钟,又一下睁开眼,就像是坐过山车突然往下冲一样,失去平衡地惊醒。 陵愿带陵和和去了卧室,把他放在铺了软垫的地上,陵和和不肯放手,陵愿说:“宝宝,放开。” 陵和和不肯。 陵愿只好抱着他,自己拿着奶瓶喂他喝。陵和和手则抓着陵愿的衣服。 顾翕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说:“徐阿姨包了馄饨,吃不吃?” 陵愿看了顾翕一眼,说:“我来煮。” 顾翕每次煮饺子不是太生就是太熟,徐阿姨更不会让他碰厨房的东西。 顾翕很不屑,说:“你还是陪着他吧。” 他晃去了厨房,烧水,煮馄饨。 陵愿不放心,抱着陵和和进来围观。 顾翕看他一脸紧张,说:“你是觉得我会在里面下毒还是怎么着?” 陵愿没理他的调侃,说:“可以关火了。” 顾翕就关了火,盛馄饨。 他手端着碗,结果用锅烧放馄饨的时候,没控制住,热水溅到了皮肤上。 顾翕手一抖,飞快的把碗放在料理台上,然后甩手。 “艸,烫死了。” 他还没甩第二下,就被陵愿拽着手腕,拿到了手龙头下面冲冷水。 陵和和趴在陵愿的怀里,看着大人不知道在干嘛。 “你能不能小心一点!” 陵愿一边拽着他的手一边责问。 很凶。 “干嘛,我怎么知道那个水会溅出来。” 顾翕回嘴。 而且被烫的是他好不好? “被烫到了不是甩手,是冲冷水!” 陵愿又说。 “我怎么知道,我以前又没被烫到过。” “这是常识,连小学生都知道的问题。” 陵愿冷声呛他。 顾翕被他说的无地自容,抽出手,理直气壮地说:“我现在这样是谁害的!” 陵愿被他突然的控诉弄的愣了下。然后解释道:“我不是——” “你就是,以前你都不会吼我的!” 顾翕更大声地说道。 陵愿的眼神黯了黯,没说话。 顾翕也一下子被自己的话弄的下不了台。 他都说了是以前,以前他们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关系? “你当我没说。” 顾翕吸了吸鼻子,神色自若地端着馄饨走出了厨房。 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吃馄饨。 不一会,陵愿的手机响起来。 他拿着电话去了客厅。 像是特意避开顾翕似的。 落差感再次席卷了顾翕的心头。 等陵愿接电话回来,顾翕都快把馄饨皮戳烂了。 陵愿抱起了陵和和,又拿上了陵和和的宝贝毛毛虫,对顾翕说:“徐阿姨回来你就告诉我,我把和和送回来。” “哦。” 顾翕头也没抬地说。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要是陵和和吵到你了,我也可以把他接回来。” “和和很乖。” 顾翕没了胃口,把馄饨都倒掉了。 他出门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已经装修完毕,里面放了好几台空气净化器。 甲醛还依旧超标,要住进去恐怕还要再等一段时日。 工作室地对面是一家花店。此时人不多,店员正在整理一大束黄玫瑰。 发现顾翕在看他,便热情地问道:“先生买花吗?新鲜的黄玫瑰。” 顾翕本来想拒绝的,但话到嘴边,还是买了一束。 他把黄玫瑰放在副驾驶座上,开车去了郊外的墓园。 他很久没来这里了。 连空气都陌生得很,而走上阶梯时,顾安月死去的脸又浮现出来。 他摸索着找到了墓碑,把黄玫瑰放在地上。 墓碑上有灰,很冷清。大概也没什么人来看她。 顾安月生前那么爱光鲜亮丽又引人注目得生活,死后却孤苦伶仃的睡在这里。 她可怜吗?不,她活该。
第五十一章 傻东西 他在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 陈沛神情沉重地从另一边走下来。 两个人碰了面,彼此第一反应是无言。 顾翕想的是,这是什么狗屎运气。 而陈沛则是有一丝丝惊喜。 “小翕。” 顾翕表情淡淡,径自往下走,台阶狭窄,陈沛就跟在顾翕身后。 直到两人走上了平路,陈沛才走到他身边,不过也没有很靠近,保持着距离。 有些拘谨。 “高泽跟我说,他很满意你的设计。” 既然提到了工作,顾翕不免要应付一下。 “嗯。” 陈沛试图再开口,就听见顾翕说:“请你以后不要介绍客户给我,这样我会很为难。” 陈沛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有些激动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碰巧,我就想到了你,小翕,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s市那么多设计公司,随便找一家都不会选到我,你让我怎么想?” 陈沛无法反驳,只能说:“我是有一点私心,但那只是,只是——” “补偿费吗?” “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够了,陈沛。” 他们在门口站定,彼此对峙。 “我不恨你,也没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和蒙骗,你问我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你,我说实话——” “你别说了。” “你出轨的时候,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顾翕冷静地看着陈沛的神色渐渐茫然无措起来。 “总有一个人要先出轨的,不是你,就是我。” “什么意思,顾翕?” 陈沛很不解。 “字面意思。行了,是男人就别吊死在一棵树上,人总要往前走的。” 顾翕挥挥手,向他告别。 陈沛看着他上车的背影,将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其实骗了顾翕,那次被顾翕撞见的,并不是第一个。 而他无法接受的,不过是被分手的自己而已。 顾翕说的对,总有人要先走一步的,因为他们比起喜欢对方,更在意自己的感受。 徐阿姨在乡下呆了三天终于回来了,还带了几包特产。 顾翕于是问陵愿有没有时间,送陵和和回来。 陵愿答应了。 中午之前就抱着陵和和登门了。 徐阿姨看见陵和和和陵愿,简直感动得要死。 语无伦次地让陵愿一定要留下来吃过饭再走。 顾翕在旁边嗑瓜子,陵和和坐在他旁边,伸手去拿瓜子壳要塞进嘴里,被顾翕眼疾手快的抓住,扔掉。 “你不能吃。” 陵和和不听,又去拿。 被顾翕拍掉。 陵和和坚持不懈,顾翕就把瓜子放到了自己右边,陵和和爬也爬不过去,够也够不到,十分生气地嘟起嘴。 “嗷嗷!” 他拍着顾翕的手臂,嘴里骂骂咧咧。 “papa……” “诶呦,你说你又惹他干什么?” 徐阿姨见着陵和和的惨状,心疼的把陵和和抱到怀里。 顾翕说道:“他要吃瓜子,我不让,还打我呢。” 徐阿姨十分偏心:“谁让你在他面前吃了,我们和和牙还没长好,不能吃,小可怜哟。” 顾翕说:“您就惯着吧。” 陵愿看了眼顾翕,把陵和和抱到怀里,对徐阿姨说:“您忙吧,我先抱着。” “好好好,我去烧饭,给你做梅干菜扣肉。家里的土猪肉,健康得很。” 顾翕瓜子嗑得脸酸,回了书房去工作。 他心思也没在画图上,反而脑子里时不时闪现出陵愿的脸,不然就是小拖油瓶。 就跟野蜂飞舞似,在眼前一通乱飞。 他画了半天没灵感,走出书房,去了陵和和的卧室,路过厨房里专心做饭的徐阿姨。 陵和和被陵愿逗猫似的,逗的乐呵呵。 傻东西。 吃饭的时候,徐阿姨照顾着陵和和,让顾翕和陵愿先吃。 又是两个人无言的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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