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重组家庭? 他想到了以前陵愿总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又老是来他家,会不会就是因为家庭不幸福,没准看起来好相处的人,其实背地里很坏呢?不然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而且平时都没见陵愿提起过父母,虽然有一次家长会看到过陵愿的妈妈,那是真的很漂亮的阿姨,年轻得不像家长,但是反过来又有点太不像个母亲了。 “那个……我就是问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你‘哥’?” 费锦程斟酌地问。
第二十八章 冷战 说出这句话后,费锦程就装作若无其事地喝着奶茶,就仿佛他只是随便问了一句日常事务。 但随之他看到陵愿的脸上露出了点零星模糊的笑容,这笑容算不上友善,但也没有让他感觉到问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很微妙,但又像是打开了一条神秘又危险的隧道,费锦程看不懂陵愿眼底那些被夜色笼罩的情绪。 只见陵愿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笑,说:“你在想什么?” 费锦程心里那点想法马上走向了荒谬,他有些面红耳赤地咬住吸管,又纠正道:“哈哈,没什么。” 两个人一起走回了学校上晚自习。 这边顾翕心里压着一口闷气,开着车上了外环高架,夜晚车速流畅,摇下车窗,就有源源不断的风涌进来,那一瞬间人的思绪好像也被吹干净了,高架上飞快后退的指明灯,远处拔地而起的高楼,灯光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他绕了一阵,下了高架,开进了附近的一个商业中心,从停车场出去就可以看到的咖啡馆走进去。 一瞬间咖啡的气味充斥了鼻腔。他坐在三三两两的人群里,看上去像一个普通又长得不错的男孩子。 没有人会把他和哺育孩子联系在一起。 在一年多以前,就连顾翕自己也不会想到他会去哄孩子,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的身份,成为一个母亲又是这么合法合理的程序。 比起他的焦虑,身为高中生的陵愿又是怎么面对的呢? 他正想着,就看到隔壁桌有一对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写作业,他们看上去稚气未脱,但身上已经出现了成长的痕迹,就像是天色将明未明时的天空。 他在咖啡馆呆的时间有点久,离开时正好是陵愿晚自习差不多下课的时间。咖啡馆的玻璃橱窗上挂起了蛋糕半价销售的牌子,顾翕买了两个松饼,然后开车去学校。 在路上他发了一个短信给陵愿,叫对方在校门口等他。 虽然不知道陵愿会不会等,但至少他是在主动“道歉”了。 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晚高峰,也许是加班的工作族下班的时刻,或是许多学校下课的时刻。 顾翕在等红灯时,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陵愿回了一个“嗯”字。 顾翕本来还在为堵车焦躁不安,而这一会就立刻心情舒畅起来。 当他车子开到学校附近时,接送高峰已经没了,他刚打电话给陵愿,说:我到了,你在哪里? 陵愿说:“你等等。” 随后不久,他就坐了上来。 顾翕已经想好了措辞。 他先把买来的松饼给陵愿,说:“饿了吧,我随手买的。” 他这要关心又不想表现出来的样子一如既往地做作。 陵愿都没打开,说道:“我不饿。”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谁管你真的饿还是不饿。他不信陵愿看不出来自己是在讨好,虽然昨天说话是有点过分了,但是他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说一两句就可以闹脾气超过24小时的,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顾翕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说:“那正好,我拿回去喂狗。” 他也不管陵愿什么表情,因为对方根本就是面无表情。 就像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样,简直连司机都不如。 顾翕心里愤愤不平,他就不该吃饱了撑着还来这里自讨没趣。 虽然心情不好,但开车倒是很平稳,一路顺利到家,比平时都快了好几分钟。 陵愿解开安全带,下车,关上车门。 都没等顾翕就上楼了。 顾翕愣愣得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竖起一个中指。 他在楼上等了很久,平时总是见到的流浪狗却一只都没出现。他只好把松饼全部喂给了垃圾桶。 扔进去时发出“咚”的一声,好像扔在了顾翕的心头肉上。 他重重的踩着步伐上楼,仿佛要整幢楼都感受他的怒气,但可惜震动得只有顾翕自己,甚至连陵和和都没心没肺地看着他笑。 他指着小拖油瓶的鼻子,低声念叨:“你笑什么?” 陵和和:“嘻嘻嘻。” “把你卖掉!卖给捡垃圾的阿爷。” 陵和和圆乎乎的眼睛看着顾翕,嘬了下嘴巴。 似乎是在嘲讽这个愚蠢的人类。 陵和和喝完奶,徐阿姨抱着他拍奶嗝,顾翕看到了,说也要试试。 徐阿姨很欣慰。她觉得顾翕渐渐有了做母亲的自觉。于是她放心地去整理家务了。 顾翕就抱着陵和和,一边拍一边闯进书房。 陵愿就看到顾翕抱着陵和和,一脸“母凭子贵”地走进来。 他不知道对方要搞什么把戏,但心里却是很期待,因为他想看看顾翕会怎么来胡搅蛮缠。 但表面上他只是抬了下眼,然后又冷酷得低下头看复习资料。 顾翕就抱着陵和和在书房里转了一圈,陵和和看见陵愿,就跟小狗闻到肉味似地,要挣脱顾翕的怀抱。 “巴巴巴,巴巴。” 陵愿抬眼,就看到顾翕一副抱不稳地样子,把陵和和放到了书桌上,陵和和小胖脚踩着桌面,蹒跚着要靠近顾翕。 “哎,摔倒了我可不管啊。” 陵和和一股脑的往前冲,陵愿只能把他抱了过来,放在腿上。 安抚地拍了两下,再看向顾翕,仿佛是在无声地质问对方的把戏。 “你看到了,他自己要过来的,那你就哄好他,我不管了。” 顾翕抱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打开电脑。 陵愿就真的抱着陵和和,一边复习功课。 奇怪的是,陵和和竟然不哭不闹地坐在他怀里,顾翕瞥一眼,就看到陵和和目不转睛地盯着陵愿看,小小年纪就痴汉的样子。 陵和和在陵愿的怀里睡着了。 陵愿没有立即把他送回去,而是将宝宝的脑袋放在手臂上。 顾翕看见对方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他无意识地撅了下嘴,表示不满。 “你还要和我冷战多久?” 顾翕问。 他的话音刚落,陵愿就“嘘”了声,顾翕心里那股酸劲儿更重了。 “哥哥抱和和回房吧。” 陵愿说。 顾翕犟着,说:“我不要!” 陵愿就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打算自己亲力亲为。 等他再回来时,顾翕就不见了。 隔壁卧室的门重重的关上,陵愿还有预感顾翕会锁门。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会吵醒陵和和,甚至连冷淡的面孔融化了几分。 他知道只要自己让一步,就能化解矛盾,但是这次他并不想。
第二十九章 吵架了 顾翕回房间生了会闷气,觉得自己现在实在太没用了。 他一定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被陵愿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要找回自我,穿最骚的衣服,蹦最野的迪。 所以他立刻打开衣柜,准备找找他当年去会所夜店穿的衣服,但无奈于他喜新厌旧的本性,那些暴露的衣服早就被他扔了,他失望的发现,自己的衣柜居然有三分之一都是陵愿的衣服。 陵愿的毛衣,陵愿的t恤,陵愿牛仔裤,陵愿的校服,陵愿的内裤。 顾翕坐在地板上,觉得生活太绝望了。 他以前可不是那种可以和别人分享衣柜的人。但这些衣服有一半都是顾翕给他买的,包括曾经他给陵愿买过的粉色卫衣,粉色衬衫,虽然陵愿很少穿,但顾翕没见过比陵愿更适合穿粉色又不娘炮的男人。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把陵愿的大t恤剪了好几个破洞,领子也剪开,套上去一动都可以看见锁骨和肩膀,破洞里面透出背部的皮肤,又穿上了一条紧身低腰牛仔裤,顾翕扒拉了满头大汗才穿上,都怪他吃的太好,小肚腩都出现了。但是他骨架瘦,所以反倒是添了些肉感。 他对着镜子揉了揉头发,又喷了点清淡的香水。 走出房间时,还故意把领子扯得更开了点。 他走过客厅,没看到陵愿,然后又走到厨房,看到他的男孩背对着他,在泡一杯蜂蜜水。 他应该洗过澡了,换了一身睡衣,看起来从容又安静,像是水墨画一样散发着柔和又深重的气质。 顾翕的香水味已经飘到了陵愿的鼻子里。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顾翕,眉头微乎其微地皱起来。 顾翕靠在玻璃门上,说:“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 他觉得说这话时,自己像个弃家庭不顾的渣男。心里竟然冒出了些许不适应感。 陵愿礼貌地问:“去哪?” 顾翕笑嘻嘻地说:“不用你管。” 他说完还等了等陵愿的反应,结果陵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说:“哦。” 然后眼也不抬地从他身边路过,去客厅铺被子了。 顾翕就像一朵无人问津的花一样,笑容凝固在脸上,迅速落寞下去。 他的身份一下子从寻花问柳的渣男变成了在家庭里遭受丈夫冷暴力的妻子。 顾翕弯下腰穿鞋子的时候,领口漏出了一大片空气,陵愿瞥了一眼,就感觉像是被扔了一个深水炸弹一样,他默默地捏紧了杯子,指尖发白。 他发现这件衣服好像有点眼熟,再观察大小后,才发现是他的衣服,不过被顾翕经过了暴力的改造,变成了一件破破烂烂又风流的装扮,简直就和顾翕本人如出一辙。 而那条裤子又尽又窄,勾勒出了笔直又纤瘦的腿型,充满了卖弄的气息。 他的哥哥,在想尽办法勾引他,又迫不及待地激怒他,如同一朵漂亮但没有人类思维的花卉植物,招摇着掩盖在纯洁外表下的风情。 “你看见我车钥匙了吗?” 顾翕突然问道。 陵愿垂下眼眸,盯着略微摇动的水,像是在计算物理运动。 “没有。” 顾翕说:“你今晚就别睡沙发了,反正我不回来,阿姨早上还说我虐待你,我可不想再被她骂。” 这句话说的十分假。首先徐阿姨并不会说这种言论,其次,顾翕是主人,他没必要去看一个保姆的脸色。 但他这么说,纯粹就是在扩大和陵愿的矛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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