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总不会空穴来风,何况陵愿又长得端正帅气。 当然作为班主任,只要没发生什么过分的事,他都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行,我知道了。” 班主任挥挥手,让陵愿出去了。 陵愿在走廊站了一会,他眯起眼,接受着阳光在脸上的洗礼,像是一棵迎着光伸展枝叶的树,热烫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照得皮肤雪白又仿佛一块无暇的玉,鼻梁到下巴的弧度山峦起伏,在墙壁上投射下巨大的阴影。 如果顾翕看见了,一定会觉得他的少年又出类拔萃了一点,如同一棵翠竹,不断地在无数个夜晚里拔节成长,越来越耀眼。 陵愿心情不好,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费锦程绝对察觉的出来,到底是日常的面瘫还是发自内心的面瘫,比如今天,就是后者。因为陵愿这小子连句毒舌的话都懒得甩给他,当然不是费锦程受虐习惯了,只是话少又没表情的陵愿真的,让他上课很寂寞。 连以往两个人在课桌底下玩五子棋的乐趣都没了。 “你他妈到底怎么了?和哥说说?” 费锦程一下课,就勾着陵愿去厕所。 “你被劫财还是劫色了?” 陵愿侧着头推开费锦程的狗头。 “离我远点。” “我靠,看来是被劫色了,谁搞你了?我帮你去报仇。” “费锦程你脑子进屎了?”陵愿冷酷地瞥了他同桌一眼。 “劳资好心关心好伐,你一早上进来就一张包公脸,难道你还来大姨妈?”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被陵愿反擒着脖子,掐着喉咙威胁:“那你让我揍一顿。” 费锦程脸上笑容一僵,连连掰开他的手,后退三尺。 “好好说话,动手干嘛。” 陵愿定定地看了眼嬉皮笑脸的费锦程,突然觉得心累。 他转过头下楼。 费锦程在后面喊:“要上课了你去哪?” 陵愿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费锦程立了两秒,追了上去。 “欸,到底怎么了你,没什么玩一把游戏不能解决的,实在不行就两把。” 费锦程用肩膀撞撞陵愿,陵愿没避开,而是用手肘报复回去。 “有完没完?你他妈多动症啊?” 陵愿冷酷又不耐烦地说道 费锦程听着这熟悉的欠揍语气,心里头居然有些激动和安慰。 “噢,那你到底去哪儿啊?逃课否?” 陵愿看着一脸兴奋的费锦程,无语了几秒,说:“逃个p,上课。” “咦?什么课?” “化学课,科技楼。” 陵愿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费锦程。 费锦程一颗冒泡的心突然就碎了,他还以为今天下午可以出去放飞一会,没想到还是要在这个大监狱里苦逼地学习。 但费锦程还是得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陵愿要参加晚自习了,所以他兴冲冲地去了办公室,和班主任说他也要参加晚自习,班主任一看就知道他是来凑热闹的,所以说:“行行好,大少爷,别来捣乱。” 费锦程竖起手掌发誓:“我爱学习,老师,我要考北大为学校争光。” 班主任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哦。 但还是同意了。 晚餐学校食堂是有供应的,但学校实行半开放式,同意学生出校去用餐,只要在晚自习之前回来就可以。 费锦程已经打听好了学校周围哪家餐馆好吃。陵愿无所谓,他也没心情,不过费锦程要出去吃那就出去吧,至少味道比食堂的要好。 傍晚时他们随着放学的人群走出去,陵愿目光略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和车子,他知道顾翕不可能来的,但心里面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被费锦程带到了顾客拥挤的麻辣烫店,人声嘈杂,两个人很开地选好了菜,找到了一个刚空下来的位置。 费锦程絮絮叨叨地讲一场球赛,其实陵愿好久没看球赛了,他的生活里除了学习,另外的就是顾翕,顾翕,顾翕。 就连刚刚夹菜的时候,都想起他和顾翕第一次去吃麻辣烫时,顾翕夹了很多的鱼豆腐,陵愿以为是顾翕喜欢吃,但上菜后,顾翕却把他的那碗和陵愿选的一碗换了一个位置。 在陵愿诧异的目光里,顾翕说:“我觉得你那碗看起来好吃。”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觉得这是一种很冒犯的行为。怎么能有人这么不要脸又理所当然地做出这样的事呢。 但陵愿只是默默地同意。 草莓蛋糕让他咬一口,麻辣烫让他尝一口,咖啡让他喝一口,就连薄荷糖,也要舔一下。 有时候,陵愿会看着顾翕的得逞的表情,思考这到底是不是顾翕的勾引。 对别人,也会这样吗? 也不问他的喜好,就自作主张地决定了他的一切。 不要的时候又弃如敝屣。 他不会让顾翕如愿的。
第二十七章 关系不太好? 顾翕开着车,来到了陵愿的学校附近。 他没有到前门,甚至是隔了一条街就停下了。其实他很犹豫,勉强,尤其是看到徐阿姨给陵愿准备的保温盒,里面放着还热乎的晚餐。 他本来想吃完饭再来送,但被徐阿姨塞了保温盒推出了门,说是再晚点陵愿要晚自习上课了。 顾翕在家门口站了一会,还是没办法的下楼,开车,慢悠悠地来到陵愿学校附近。 天色有些昏暗,但路上的景色仍旧看的清楚,道路两旁的商铺渐渐热闹,有许多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俩俩结伴走过,大概是去吃饭的。 顾翕看着这熟悉的校服,就想到了陵愿,心想陵愿可不要来这里吃饭,看见他的车子的话,就太丢脸了。 到时候要说什么,难道说我是给你来送饭的? 顾翕看着手机屏幕,一会又看看窗外的景色,他摇下一点车窗,风就溜了进来,带着树叶和食物的香气。 顾翕看到副驾驶上的盒饭,给陵愿发了一个短信,问他吃饭了没。 陵愿正在吃麻辣烫,看到顾翕发来的短信,没回,直接倒扣在桌面上。和费锦程讨论球赛。 陵愿很少不回短信,而顾翕等了五分钟、十分钟,发现依旧没回应时,心里像堵了一大块石头一样。 令人窒息的憋闷感。 他拨了电话过去,被陵愿摁掉了。 顾翕在车里保持着一个姿势几分钟,气得眼眶微红。 他没想到陵愿会这么对他。 就算是吵架也好,生气也好,陵愿都没这么过分的不接他电话,短信,就仿佛是主动和他划清界限。 顾翕前一天晚上还理直气壮地要人走开,现在真的不留情面了,反而难过的是他自己。 就好像那种自私的人惯有的想法一般,顾翕可以随时踢开陵愿,但陵愿不能产生厌恶他的情绪。 一丝丝都会让他接受不了。 臭陵愿,狗崽崽! 顾翕心里骂道。 一边骂,一边拿过保温盒,打开,里面第一层放着米饭,第二层是梅干菜扣肉和西兰花,第三层是鱼。 不如给自己吃。 顾翕一边想,一边拿起筷子,在车子里吃起来。 一开始还是恨恨的,但由于徐阿姨手艺太好,又加上他的确饿了,到后来就忘记这是对陵愿地报复了。 “一杯仙草奶茶,一杯百香果。” 陵愿拿了号码牌后下了台阶,到路边等。 他穿着校服,站在树下,奶茶店的光投射到他的外套上,显得色彩失真,但路上很多路过的女同学都知道这个高三五班的大帅哥,只是很少有人敢上去搭讪,大家对美的事物总是抱着着迷又敬畏的心,明明路过之后还要回头再看一眼,但却不敢占为己有。 怕配不上,怕亵渎。就算到手了也会如供奉神明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但可惜陵愿不知道。 因为他在乎的人,从来不会那样对他。 只会任意妄为地撒闹脾气罢了。 他们喝着奶茶往学校走时,天色已经黑了,变成了一种晕染过的墨色,树木深沉,地面像黑色的河流,缓缓在脚底下移动。 陵愿只是无意地一瞥,就看到了一辆和顾翕同样颜色和车牌号的车。 陵愿脚步一顿,视线凝固。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他看到了驾驶位上下来一个人,两个人视线隔空交汇,仿佛迷路的乌鸦撞进了暮色,晚风扑棱着翅膀,迷乱视野。 但他看见拿着奶茶的陵愿时,就恨不得自己没来过。 但下都下来了。 顾翕也不能在这时钻回去,那就太做贼心虚了。 所以他就挺起胸,直起背,向陵愿走去。 然后直直地走过陵愿身边,到了奶茶店。“一杯黑糖波霸牛奶。” 顾翕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 他点完单,刚想走下台阶,就撞到了别人。 他那一刹那看到了是近在咫尺站在台阶下的陵愿。 顾翕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 陵愿微笑,说:“哥哥怎么来这里了?” 顾翕也没打算撒谎,说:“徐阿姨让我给你送晚饭,但你电话不接,看样子是没饿着吧?” 他讽刺。 陵愿问:“哥哥没在饭里下毒吗?” 顾翕扬眉,说:“我有病啊?” 陵愿看着他,目光清浅,面容干净。 但不知怎的,顾翕后背就升起一股寒气。 好像有种无形的禁锢感包围着他。 就在这时,陵愿旁边冒出来一个个子也差不多的男生,浓眉大眼,很阳光。 “哥哥好,我是费锦程。” 他眯起眼,手指在额头前飞出一个不标准的敬礼姿势。 顾翕依稀间有印象,似乎是以前总是和陵愿一起玩的小朋友。 不过样貌记不大得了,现在一看,也是个小帅哥。 顾翕对美人总是不由自主的会多看一眼。 “噢,我记得你。”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以前阿愿总是去你家打游戏,是不是?” 陵愿听见顾翕的称呼,眼底眸色变化。 “对,但现在作业太多了,陵愿都不和我玩游戏了。” 费锦程说道。 顾翕微微笑,看上去十分清秀文雅。 “等下次有空,来我们家吃饭。” 顾翕拿过奶茶,寒暄了几句,就要走。 看上去就是普通而客气的成年人。 等顾翕走了,费锦程对陵愿说:“你哥哥看上去人挺好的啊,但你们兄弟俩不怎么像。” 陵愿听了,嘴角若有若无地勾了一记。 “当然不像。” 费锦程疑惑地看着他。 “又没有血缘关系。” 费锦程睁大眼,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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