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呀——” 那个“呀”字被手指突兀地插入,含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是一种旖旎的侵犯姿势。像极了被挟制。 “哥哥,有时候真想堵住你的嘴。” 陵愿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性感的危险。 顾翕的思想很容易就歪到了另一个地方,他想到了不干净的场面,脸颊绯红,而身体微微颤抖。 他舌尖舔了舔陵愿的手指,眼角湿润地睨着对方,像是丝线缠绕般勾住了身体,灵魂在发出叹息,像是无奈于深陷又欢愉的前兆。 “要做吗?” 顾翕问他。 陵愿手指从他的嘴里收了回来,带着亮晶晶的唾液。 他的下身有了反应,而顾翕察觉到了。所以眼里饶有趣味。 陵愿深深地看着在他面前发骚带浪的顾翕,眼神克制而深沉。 “哥哥总是惹我生气。” 他平淡的叙述道,目光像是沾了糖的刀,引得顾翕想舔一舔,但又怕疼,不敢主动,多了一份委屈,无声地抱怨着,又有种明知故犯的放纵。 “那你要怎么惩罚我?” 顾翕笑意渐渐迷人。 “要我在这里给你艹吗?” 他眼神直白地扫过陵愿的鼻子,嘴唇,喉结,像是一层一层剥去了对方疏离又清纯的外壳。 陵愿抱起他,动作平稳有力。 “不能弄脏试卷。” 他像是在说顾翕不知羞耻,却一边珍惜地抱着他回房。 顾翕开心地笑了起来,并且再次意识到了,对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瘦弱得可以任他摆布的少年了,这双手可以抱起他,也可以将他打开,像蝴蝶钉上了十字架,将他暴露在火光和洪水里,光明和阴暗里,羞耻和情欲无所遁逃。 他们在燃烧里触摸到彼此的骨肉,在洪流里抓紧对方的身体,在漂浮,在炸裂,在魑魅魍魉中耗尽彼此的欲望。 而事实证明,高中生的体力不容小觑,在顾翕累得手脚乏力快要死掉的时候,对方却能一秒恢复冷静,在给他擦身后,又穿上衣服去隔壁写作业。 等陵愿写完作业回来时,顾翕已经埋在被子里睡熟了,他身上还带着情事后的疲惫和松软,像是羽毛一样的头发落在枕头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白皙而修长,因为缺乏锻炼而并没有什么肌肉,反而是软软的,稍微一用力,就要喊疼。 一点苦头也吃不了的娇气包。 陵愿又吻了吻他的手背,才将顾翕的手放进被子里。 这双手曾经打过他,也用力地抓紧过他,也为他剥过虾,抱过孩子。 他知道别人在背地里都是怎么说顾翕的。 性格恶劣,没有家教。 纨绔子弟,不成器。 但是那又如何? 就算他嘴巴坏,脾气差,花心,还不爱负责,总是谎话张口就来,又将别人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他还是喜欢顾翕。 他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第二十二章 笼中鸟 “老师,费锦程说他已经到校门口的包子铺了。” 班长打电话后无奈地汇报班主任。 车上已经坐定的同学发出稀稀落落的笑声。班主任下车去外面等唯一落下的学生,一起去的还有他们的数学老师。 陵愿拿出耳机塞住了耳朵,他还没打开音乐,就听到有人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陵愿抬头,就看见白婷婷站在过道上问。 后面有人兴奋地拍座位的背,邀请白婷婷赶快坐下,大概是后面的位置满了,但关系又比较好,想要坐在一起。 而陵愿旁边留给费锦程的位置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是留给费锦程的吗?” 白婷婷问道。 她四顾了一遍,似乎在找还有没有其他位置,陵愿把书包从空位上挪开,放到自己的腿上,说:“你坐吧。” 女生有些惊讶地微笑,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陵愿,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后面的女生热切地探过来讲话,陵愿已经打开了音乐。 一首歌放到了一半,气喘吁吁的费锦程跑上了车,还大声喊陵愿的名字。 前面的人说“在后面坐着”,费锦程就大步往后走,结果看见了面朝窗外的陵愿以及矜持坐姿的白婷婷。 他先是睁大眼,然后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神色。 “靠,陵愿你见色忘友!” 他想朝陵愿竖个中指,被班主任赶到最后一排。 “安全带系好,费锦程你屁股长刺了是吧?” 班主任训完人,又回到了最前面的座位,车子渐渐驶出校园,大家的心情也随着车水马龙而逐渐轻快起来,虽然明令禁止玩游戏,但是带手机却被默认了,所以追剧的追剧,聊明星八卦,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斥了车厢,一旦走出教室,才能看出这些学生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这样反倒显得被禁锢在教室里是一件多么沉重又可悲的事。 费锦程个陵愿发短信。 ——劳资的座位,你不是时候对BTT不感兴趣吗? 陵愿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低头一扫,就看见了费锦程的质问。 他回了几个字。 ——座位写你名字了? 费锦程气炸,回道:我怎么知道早上会遇到堵车,太绝情了你! 陵愿不理会。 倒是白婷婷突然问陵愿要不要吃糖。 她拿出了一袋粉色的草莓薄荷糖,陵愿就在这时闻到了草莓味,应该是周围的人都分了一圈,陵愿说:不用了,谢谢。 白婷婷顿了下,轻声说:我上次看到你和费锦程在小卖部买草莓牛奶,我以为你喜欢草莓味的东西呢…… 她说的声音很轻,语调平缓,脸上带着一点羞涩又温情的笑意。 陵愿睁着眼睛说瞎话,回答:费锦程爱吃草莓味的,你可以问问他。 白婷婷见陵愿戴着耳机望向窗外,知道对方并没有要继续讲话的意思,也只好放弃。 她转过身问最后一排的费锦程要不要吃糖,费锦程直起身来拿,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说:“都给我了吗?” 虽然是开玩笑,白婷婷说:“你喜欢的话,就都吃掉吧!” 费锦程余光看到陵愿的后脑勺,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要是坐在那里无聊的话,来我们这里玩呗。” 最后一排都是男生,正在一起偷偷地打游戏,白婷婷无声婉拒。车程两个多小时,下车时大家纷纷解开安全带。 但白婷婷的安全带似乎遇到了一点问题,扣子拉不开,好像哪里卡住了。 后排的女生见状也试着帮忙,白婷婷对被堵在里面的陵愿说:“不好意思,我安全扣好像坏了。” 陵愿见她们打不开,淡淡地说:“我看看。” 安全扣的带子并不短,但是当男生凑近时,却依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洗发水气味,乌黑的头发像是蓬松的海草,鼻梁高挺,耳机搭在耳朵上,下巴延伸出利落分明的干净线条。 白婷婷倏地感觉手心发热,脸也随之变得像有瀑布在敲打。 咔嗒。 陵愿直起身,白婷婷仿佛被窗外突如其来的风吹进了身体,如梦初醒地晃动了一下。 “谢谢。” 白婷婷看着解开的安全扣,又看向神色浅淡没有不耐烦的陵愿,自言自语道:“是怎么打开的啊,好厉害……” 她的眼里有鸽子在起飞。 陵愿下车时,费锦程自然地走了过来,勾肩搭背。 “你在车上磨蹭什么呢?舍不得美女啊?” 陵愿任凭他搭着,反问:“你吃醋?” 费锦程一楞,意识到陵愿又在嫖他,勾着对方的脖子往自己身边倒:“我今天就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话音刚落,班主任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身后,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你需要摆正一下身份,费锦程同学。” 被班主任盯上实在不是一件太好的事,费锦程对陵愿使了个眼色,溜得远远的。 Z大的校园很宽敞,道路两旁都有高大的梧桐树,还有大片的草坪以及雕像和设计精美的建筑,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有许多外校的人带着孩子进来度过着漫漫春日,陵愿他们在z大创始人的雕像前合照后,有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草坪上有好几个小孩子在追着白鸽玩耍,那些鸽子已经习惯了人类的靠近和喂食,一只只看上去十分肥美,费锦程在旁边出馊主意“要不偷偷抓一只回去炖汤?” 有个小男孩看起来三四岁大,跌跌撞撞地跑在草坪上,不知道是在追鸽子还是躲鸽子,胖嘟嘟的脸颊像是被阳光烤熟的棉花。 他眯起眼睛笑声咯咯哒哒,撞在了陵愿的腿上。 陵愿飞快地扶住他,那是一种条件反射的动作。 小男孩抬起头,小胖手抓着陵愿的裤子,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陵愿的脸,像是在看什么很美妙又新鲜的事物,没有一点惧怕,也没有不好意思。 陵愿扶他站好,不由自主地弯下腰说:“慢慢跑。” 他听见陵愿的话,点点头,然后小步小步跑开了。 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陵愿又看见了那个小男孩,坐在代步车上,推着的人应该是他的母亲,小男孩安定地靠在椅背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他沉默又纯洁的目光,让陵愿想起了家里的小孩。 他想起了早上离开前,陵和和捧着他的脸,往他脸上胡乱亲亲的场景。 徐阿姨说,和和真偏心啊,只亲爸爸。 陵和和似乎要说话,踢着小腿。 徐阿姨说:“诶哟诶哟,还不让人说了,真是个小气鬼哦——” 陵和和像是能听懂似的,紧紧抱着陵愿不撒手。 徐阿姨没办法地说,怎么每天都舍不得爸爸啊,不然装书包里好了,一起去上学好不好? 要是他把陵和和带走,顾翕也会若无其事地一个人生活得不错。 陵愿这么想,就觉得应该把顾翕关起来,折断翅膀,打碎骄傲,只给他生孩子就好。
第二十三章 顾云开是大骗子 回程已是午后,车上安静了许多,都靠着椅背休憩,费锦程坐在了陵愿旁边,戴着耳机打游戏,陵愿和他开黑了两盘就退出了,原因是手机没电,费锦程说他带了充电宝,本来想叫陵愿再玩几盘,结果这个人拿过充电宝就闭上眼睛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费锦程看着对方的面孔,有种恍然如烟的错觉,仿佛从前在他家通宵打游戏的不是同一个人。 他耳机里依旧是游戏嘈杂的特效,但思绪却渐渐偏离了轨道,来到一个默默无人的地方,在那里他看见了自己和陵愿成为朋友后的点滴过往,说是回忆往事,但要真计较,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更多,他一开始,纯粹是觉得这个同学很酷。 就像在高一一帮稚气未脱的麻雀里头,突然出现了一只丹顶鹤一样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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